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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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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易,你怎么来后厨了?”大厨娘看到易千由跟在一帮人的身后进来了,便出口问道。
以往易千由都跟杨丘仞在客厅吃饭,现在出现在后厨,她感到有些疑惑。
易千由耸肩:“今日我扮演的是师父的随从,府上来的那两位客人也知道我是师父的随从,所以,我不来这里,是打算留在客厅看他们吃饭吗?”
絮儿忽然居高临下地摁住易千由的头,有些幽幽地问道:“小易,如果今天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从红梅楼里出来的吧?”
“红……梅……楼?”絮儿这么一问,众人俱身形一顿,一字一顿的缓慢转过身来,齐齐把意味不明的视线移到易千由身上。
一个个都阴暗着脸说:
“小易,年纪轻轻就去逛青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小易,你这样风流是娶不到心爱的女子的。”
“小易,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我说我手上怎么会粘上红颜色的粉尘,闻着还挺香,搞半天原来是胭脂粉啊……”
易千由忍住吐血的冲动,心道:那家丁大哥们麻烦下次别拍我肩了谢谢!我的肩不仅累还很痛,而且心也吼得很累啊!
他心里不满着,表面上连忙解释道:“冤枉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都知道今早师父说要带我出去历练……”
他还没说完,就被二厨娘打断了:“哦~所以你就历练到红梅楼去了?”
易千由很想跪下来求放过:“我怎么知道师父要带我去的是那种地方?我是无辜的!我进去后一整天都在看书!不信你们看!”他说着就从怀里抽出了那本被揉得皱皱的《简史》,以示清白:“你们随便问,我错一次你们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谎话!”
“啧——”絮儿有些嫌弃地咂了下舌,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简史》的一角提到自己眼前:“小易啊,这本书跟你有仇?揉得这么皱,小心太傅跟你没完。”
易千由惊讶地抬起头:“絮儿姐,你怎知道它跟我有仇的?我就恨得没把它毁尸灭迹了。”
“咚——”絮儿握拳砸在了易千由头上,嘟嘴道:“词语是可以随便用的吗?书还你,要是真的被你撕了扔了,就把你去红梅楼的事告诉太傅,说不定太傅会‘大发慈悲’的再送你一本更厚的背。”
易千由一个健步出去,立即接住了絮儿往身后扔的《简史》,与她说的“书还你”一点也不符,他差点泪了:“絮儿姐,你是跟师父学坏了吧?”这嘴上说的和行动相反的作风的确有他师父的影子,不愧是干女儿。
絮儿双手抱臂,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老爷说了,太傅给你的书我们谁也不许看。”
易千由边把书塞回怀里,边继续搜肠刮肚澄清自己:“我真的只是在阳台看书,如果我在……额,风花雪月,怎么可能会有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上?”虽然这理由很牵强,因为也可以是在风花雪月的时候恰巧注意到的。思路一转,即刻把师父拉出来做挡箭牌:“师父可以作证,当时师父就在一旁,他自己在那喝闷酒,让那些青楼女都弹曲跳舞去了。”
“嗯,最后那句倒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老爷不可能会去青楼寻花问柳的。”絮儿抚着下巴点头。
众人一致点头:“嗯。”
“你们都相信师父,不相信我,伤心!”易千由捂脸,假装落泪。
“你们都在说什么,这么热闹?”罗且看到一群人站在后厨门口,顿时饶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为难小易了,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大厨娘一手抚着易千由的肩,半推着他往前走,一手拨开人群往饭桌走去。
易千由回身郑重地握了握大厨娘的手:“还是大厨娘最好!”
大厨娘瞥到易千由的右手背上有一块红红的印记,不禁抓起他的右手仔细瞧了瞧,脸上的笑忽然凝固了:“小易,这血是谁的?”
易千由回答得不以为然:“那个二世祖的。”
“哟?”罗且拉开椅子坐到易千由旁边,握起筷子给易千由的碗里夹了个鸡腿:“小易也叫他二世祖?英雄所见略同!赏你个鸡腿。”
易千由饿得眼冒星光地抓起筷子就要去夹鸡腿,絮儿却伸筷子把易千由快夹到鸡腿的筷子给打偏了:“你们都先去把手给洗了。”
罗且和易千由:“是,絮儿大人。”
“……”罗且和易千由都看向对方,为他们的异口同声感到惊讶,然后都嘻嘻哈哈地洗手去了。
饭后,罗且抓着易千由让他把自己今天没能看到的英雄历程讲完了。
刚讲完不久,杨丘仞就亲自到后厨来把易千由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杨丘仞坐在房间的茶桌旁,一手搭在桌面上,那样子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易千由低着头,噗通一声就跪在他面前,缄口不言,等待着杨丘仞的惩罚。
他今天是以杨丘仞的随从身份跟着杨丘仞出去的,但屡屡违背杨丘仞的命令不说,最后还擅自离开红梅楼,跟别人打架去了!所以说,他回到武丞相府就有事了。
杨丘仞的手开始地敲桌面:“说吧,今天的历练你都明白了什么。”
易千由听着“笃笃笃”地敲桌声,心就跟着声响一颤一颤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杨丘仞上下敲击的手移动,回道:“师父带徒儿去青楼,一既是为了告诫徒儿勿要沉迷于美色,也是在锻炼徒儿,避免徒儿在敌国会被美色所迷惑,误了大事;二是想锤炼徒儿的酒量,在敌国,若是被人一杯酒灌倒,更是会误事。通过今天红梅楼外的事,徒儿还明白了另一件事。”
杨丘仞挑眉:“哦?”
易千由忽然抬起头,眼中含着许多憎恨的神色:“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随便去招揽事端,否则害己也害人。”
他憎恨自己的弱小。
二世祖是他打的,但二世祖却会把账记到他师父的头上,因为他是他师父的“随从”。
他今天义气用事了,可他不后悔,有生之年,他会用尽一切去守护他的家人。
杨丘仞收回了手,换了个话题道:“林云渡的爹是文丞相林乘风,她是林乘风的三千金,她爷爷就是如今教导你的太傅,大哥是青州城主,二姐是太子妃,老夫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承了太傅和文丞相的情,所以老夫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林云渡在府上期间,你须继续扮演随从,勿要怠慢了她,更不能暴露身份,但晨练还是必不可少的。”
“就这些?”易千由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杨丘仞的下文,神情呆滞地问:“没了?”
杨丘仞换了副神情,不解回问:“你还希望有什么”
易千由咽了咽口水,有些弱气地说:“师父你不生气?”
杨丘仞再反问:“老夫为何要生气?”
易千由不禁深吸了口气:“那在红梅楼上的时候,师父为何拿酒碗扔徒儿?”
杨丘仞回答的是理所当然:“那地方,老夫就只知道你能躲得了老夫的‘暗器’,不扔你扔谁?老夫像是那种随意滥伤无辜之人?”
“我……”易千由感觉心累地抚着自己的心口,几乎一字一顿道:“徒儿谢!谢!师父的信!任!了!”
杨丘仞还很不客气地摆了摆手说:“也不看是谁教的徒弟。”然后像才注意到易千由跪在地上似的,惊疑道:“徒儿为何跪地上?老夫这房间里又不是没地儿坐。”说着还大方指了指身旁的空椅子,示意:可坐。
此时此刻的易千由心绪可谓是悲喜交加:“师父麻烦下次说早点,勿要再浪费徒儿的感情。”
……
第二日清晨,易千由来到练武场时的心情是抓狂的:“又忘记把木剑拿回去了!各位马兄们,若是有什么对不住之处还望见谅!”虽然它们一直都没有原谅他。
易千由对着马厩双手合十自言自语完后,一抬头注意到马厩里多了匹陌生的红马,这才想起昨日青青牵的那匹,脑海便突然蹦出:“多了匹马又多了个目标……呸,是又多了个隐患,那对主仆可不能惹啊。”
“臭小子,你在念叨着什么呢?”杨丘仞突然从身后用木剑的剑身抽在了易千由屁股上,一脸严肃道:“一天之计在于晨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老夫教?老夫没来不会先自行练习上次教过的?”
易千由一半是被吓到一半是疼地跳了起来,揉着屁股转过身来,那形色与他清秀的模样有着许多的违和。他很诚实地回答说:“徒儿在想师父什么时候会换个练武的地方,或者修缮马厩,再或者记得把木剑拿回去。”
杨丘仞拧眉,自然知道易千由要表达的是什么,侧身扬手又抽了他一剑:“你连马事都处理不好,还想处理好人事?”
易千由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他觉得师父说得好有道理:“师父教训的是!徒儿受教了!”
于是他决定晨练完之后,先去请教罗且!这武丞相府里,没有谁比罗且更了解这三匹马了。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晨练完后刚回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跟着隔壁的隔壁的房门也恰好开了。
他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听到开门声也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记得没有人与自己同住在二楼,府里的下人都住在一楼,而他师父独自住在别院。
这二楼上有九间房,他的房间在最西边。他看到一个穿着粉衣劲装的少女从他这边开始数过去的第三间房里走了出来后,淡漠地转回头,将另一只脚也迈了进去,然后转身,准备关门。
另一边,林云渡刚出来,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房间里,于是立即收回了想伸个懒腰的举动,趁着易千由还没关门,转身就往隔壁的隔壁飞奔了过去,然后双手双脚都分别抵在了门的两边,笑靥如花地对易千由说道:“高手,好久不见,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