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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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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那本《看不见的城市》后，你不自觉想到，其实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城堡”也是一个城市。
从那儿出发，远望着城堡高高的雪白圆顶，一点点脱离市中心的喧嚣，直到那些声音变成小虫振翅般的嗡鸣，便会到达这毫不隐蔽但确实隐藏在城市中的吸血鬼统领的城市。这里有一圈坚实且高大的城墙，将外界的一切拒之于外，那四个高耸的圆顶上各有一根尖锥直指云霄，却像是撑起什么凡人看不见的屏障，与城墙共同守护这个城市。
若执意前往那在边角出略有锈痕的城门，便会听见鹰隼的尖啸，明明是流火般炎热的天气，此刻却仿佛身处朔风凛凛的严冬，这时唯一的明智之举是就此停步早些离开，否则纵是有范·海辛教授前来搭救，结局也只有无从脱逃。
城市的面貌，往往也是统治者的面貌。传说中的大吸血鬼德古拉的城市与德古拉伯爵一样将自己隐匿在重重山海，被层层森林簇拥，高高在上的姿态中满是严肃孤独与阴郁。而这位居开罗中心边缘的另一座吸血鬼城市，也如同它的主人，作风气派且厚重，威严强大又引人瞩目，它就矗立在开罗城中，明明被包含在内，却仿佛有着反噬开罗的胆量与实力，它在白天犹如雪国，夜晚仿若明灯，从不敞开的城门与镇守城堡的狮鹫告示着危险的神秘，除非远道归来的使者和收到邀请的客人，谁也别想往里窥探分毫。
可就是这座城市，它又真的存在吗？所谓“决定故事的不是声音而是听者的耳朵”，就算有机会将这吸血鬼城市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也不会有人完全相信吧。
……
“您怎么在这？”管家背着手阔步前来，一直皱起的眉头终于展开些，“害得我找了有一会儿了。”
你右手护着左手腕，正慢吞吞下楼梯，闻声抬头看去，愣愣道：“你找我？”
“Ice说您不在房间，他在楼里楼外都没看到您，所以叫我来找。”管家站在楼梯口等你走下来，“您又去哪了？中午刚说完不愿出房间，下午就变卦开始实现大冒险？”
你唉声：“不是，我只是想去图书室换本书……”
“噢，原来是去图书室……您的手怎么了？”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尖。
一直用右手从外侧遮着手腕的你被他这么一问，本来已没觉得多难受的你身上忽地涌出层热汗，手脚与脸上却又冷得发麻，于是眼圈一热鼻梁一酸，说话带着哭腔差点挤出两滴泪珠：“DIO！我碰上DIO了！”
小达比脸色变了变，追问：“然后呢？”
“在图书室睡觉！王八蛋大笨蛋说DIO他会去楼顶午睡我才这时候去图书室，哪知道他没去楼顶啊？”你委屈着抱怨，“我就是手欠，看见他在睡觉我还凑过去……达比！”
“哎，怎么了？”
“我是不是还活着就挺厉害的了？”
“手腕连骨折都没，是相当厉害的了。”他背着一只手，用右手牵着你左手的指尖仔细看看肿得跟小红萝卜似的手腕，由衷说道。
你抽了下鼻子：“现在我把用那个「阿努比斯」砍你手的债也还回来了。”
“确实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差一块，您打我肚子的债我估计时间也不会太远。”
可别吧！你打个冷颤，觉得自己活像条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看来不久前的事说来话长。”他放下你的手，没打算继续问怎么回事，“先去处理一下您的手腕吧。”
你应了声。
小达比转身前忽然又说：“对了，正好先把这个给您。”话语间他背在身后好一会儿的左手拿着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你看过去，忍不住“呀”地叫了声。
被拿在小达比手里的，是个小人偶，与你房间的那个大小差不多，这次的人偶发色漆黑，头戴发带，开衫长裤，右手里握着一根拐杖，塞了棉花的圆脸上，用针线缝出一对闭起的眼睛，还有张唇角微微上扬的嘴巴。
“这、这这不是恩多尔先生吗？！”你惊讶之余慌张起来，“你怎么——你为什么会做他的人偶！”
小达比见你这表现，笑了笑，将人偶往你手边送了送：“别紧张，这就是个普通的玩偶而已。”
“恩多尔先生和你打赌了？”你向后退了下，左脚后跟磕到台阶，差点站不稳。
“怎么可能，您放心好了，这真的是个普通的玩偶。”他面带笑容还特地摆弄了一下人偶充了棉花的小手，“再说恩多尔天生就是个瞎子，看不见东西的人可没什么安全感，更何况他知道我的替身能力如何运用到人身上，哪有那么容易就说服他和我打赌？”
“可、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做恩多尔先生的人偶？”你还是不放心，你怎能轻易放心。
“这还不是因为您一口咬定恩多尔是这儿最好的人吗？”他眉头皱了下，“我是看您喜欢他才给您做的，他前天已经从这房子离开了，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我是怕您太想他……”
“他离开了？”你抢先问，“他现在不在这儿？”
小达比耸耸肩膀：“是的。”
你伸出右手，缓缓接过人偶，猛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小达比：“是不是……！”话没说完，又霎时停住。
“什么？”
“不，没什么……”你把那句话咽回肚子里，低头看着手里可爱的人偶，却没什么想笑的念头。
是不是DIO让小达比做的这个人偶？
前几天和DIO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把恩多尔的事情说漏嘴了，反倒成了个把柄，被那吸血鬼抓了个正好。
小达比或许确实“讨厌说谎也不会说谎”，但凡是也会有例外和规矩，在面对主人的时候，再凶的恶犬也只敢摇尾乞怜。就算将刚刚的问题说出去，得到的回答也极可能是否定的吧。
明明说过不会再动逃跑的念想了，那家伙还是这样疑忌于我吗？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却已经如此猜测，直到管家打了个响指把你的思绪召回。
“您这是高兴得发呆呢，还是糊涂到认为我会说谎？”他说着迈开腿向厨房那边走。
“没有，我只是……有些太惊讶……太惊喜了。”你一时间都忘了手腕的不适，拿着人偶跟在他身后，“更何况，知道恩多尔先生已经离开这里，我也有些失落呀。”
“呵呵，又不是不回来。”他说着指指不远处的厨房，“去厨房给您找一下冰袋，顺便告诉冰淇淋我自己找到您了。”
你翘了下眉毛，望了望越来越近的厨房那边。
门口有个双手盘胸的长发男子闻声探出头，那双眼睛携着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堪比Pet Shop凝结出的冰锥。
“哟，Ice，我找到她了。”管家对那人挥挥手，语气轻松。
虽然知道香草冰不会真拿你怎样，但你还是没太习惯面对他，走过去的步伐也有些畏缩。
不过与此同时，探出半个身子的香草冰也退回厨房里了。你跟着管家来到厨房门口，一起看向房间里——
咦？！
香草冰！他那么大个人怎么没了踪影？
管家看了一圈，嘀咕了句什么。
“……他人呢？”你终于忍不住发声问道。每次香草冰都神出鬼没，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走了。”管家叹着气说，走进厨房，“但愿他小心点别再撞坏房子里的东西……”
“哎？”走了？都没看见他从门里出来，这怎么个“走”法啊？你一愣神儿，再看看四周还是瞧不到香草冰的踪影，吸口冷气赶忙跟上管家的步伐，倒也不好多问什么。
小达比用湿毛巾包上冰袋递给坐在桌边的你，看你愁眉苦脸地接过去敷在手腕，沉默一会后说道：“所以，刚才您遇到DIO大人后都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也不长。”你额角疼出汗来，把不久前的事情如实讲给了他听。
“原来是这样。”也不知是小达比本身就有当管家的气质，还是他搞赌博早就锻炼出了泰然自若的素质，又或者他本来就是游戏心态，只见他脸上依旧是礼貌的微笑，“今天对您而言还真是异常惊险刺激的冒险啊。”
“都这种情况了，我完全不想开玩笑！”你咧开嘴皱着脸，“说真的，我再也不想遇上DIO了，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也别说的那么坚决。”小达比食指敲了敲桌面，“要是您在饭前遇到DIO大人恐怕又是一种情况了。”
“我不想，我不想。”你闭紧眼睛摇头。
“可话说回来，您倒底还是把要去我哥哥那边的话讲给DIO大人了。”他话语间似乎有些不悦。
“你别在意，我讲之前特地跟他说‘这当然不是管家的失职’。”
“噢，看来我还得谢谢您么。”
你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小达比提起他哥哥，就好像拿两块磁铁同极相对般排斥，虽然口口声声“我还是很尊敬喜爱我的兄长”，但怎么看怎么听也不是那回事儿呀。
“总之，咳，反正我是选择留下来先得到「替身」再说。”你略有尴尬道，“至于你哥哥那边嘛，我估计他也不会像管家你能这么好的照顾我，就，那就不去了呗。”
“嗯哼。”他点一下头。
“再过三天我就能有「替身」了……还真是有些期待。”你说着，嘴角不经意上扬。
他靠上椅背，笑道：“您别说，我也有些期待。”
“是吗？你期待什么？”你笑弯了眼睛，“期待我到时候怎么打你吗？”
他听后嘴角压了压：“您还记着……一天不提八遍不舒服是不是。”
“我怕你忘，好心提醒你。”你笑嘻嘻道，想了想，“不过，倒底是什么东西能放在恩雅婆婆手里保管，而且还能让人得到「替身」呢？”
“这也就不劳您费心了。”他倒一杯水递过来，“等到时候您自然会知道。”
“哦。”说的也是。
他看着你：“这对普通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可真够幸运的。”
“这就是……那什么……那句话怎么讲的来着……”水杯端在嘴边，你想了会儿，“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GOOD，确实如此。”他像是称赞，接着却神情严肃地看着你，应该在思考什么。
你眨眨眼，然后挥挥右手：“达比？”
“没。”他挪开视线，“我只是在想您实在是太幸运……”
幸运？有什么不好的吗？你疑惑不解，但总觉得小达比应该是在奇怪DIO为什么会打算给你「替身」这件事吧，说起来你自己也觉得挺奇怪来着。
“还有一件事情。”他带着笑意重新看向你，“明后天应该会有一个人来。”
你一下子坐直身子：“还有人要来？还是「替身使者」？”
“是的，那位……您可以叫他「卡梅欧」，是个男人，但我其实与他也不熟。”管家讲述起那人的情报，“按理来讲他不应该被叫过来才是，毕竟是收钱办事的人，怎么会忽然被恩雅婆婆叫来呢。”
你想了想：“备不住是DIO找来的。”
他怔了下，半信半疑的否定道：“DIO大人又不缺什么少什么，总觉得没那个道理。”
“哎呀，那这个「卡梅欧」，他脾气怎么样？”你问。
“不知道，我也不熟悉他。”
“他……以前没来过？”
“没记错的话，他这可是头一次来。”
“哦……”你思索一下，有些失望地说，“那你也不知道他的「替身能力」了吧。”若那位「卡梅欧」又是个暴脾气的坏家伙，还真是不能再跟着碰面了，不然免不得再挨一顿打——你才不想把小达比肚子上的债也还上呢！
小达比看着你神情的变化，大概知晓你都在想些什么，便笑道：“这我还真知道。”
“真哒？”你来了精神。
“但我不能告诉您。”
“啊，关于恩雅婆婆的能力你也没告诉过我，腌黄瓜的你也没告诉过我，还有那个「猫又女巫」玛莱娅，她的你也没说过……”你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难道你一定要我把苦头亲自吃一遍，再让我去猜他们的替身能力都是什么才算完吗？”
他听完，表情显然是在憋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您也是准替身使者了。”他扬了扬眉梢，“您要记住，替身使者的替身能力可不能轻易让别人知晓，这种事情，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至关重要。”
你睁大眼睛：“可是我知道你们兄弟俩的替身能力呀。”
“那不是用在你身上了么。”他说，“而且，就连没有替身的您都知道提前打探替身使者能力的情报来以此制定对策规避风险，替身使者之间就更需要这种计划和对策了。”
你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你盯着手边恩多尔形象的小人偶，想到如果在全是水的地方，恩多尔的能力大概会异常便利吧。对付达比兄弟，最好的方法就是别和他们赌博，至于玛莱娅就是千万别乱碰什么金属的东西和开关，Pet Shop呢，好像搞好关系就行了（？）。
另外，还知道……DIO！他可以停止时间……“可也不是所有替身知道其能力就能制定对策的吧。”你喃喃。
能停止时间的吸血鬼。因为没有替身而被限制了想象力，你差点想得头顶冒泡，怎么也想不出普通人该如何对付他——除非这个人也能在停止的时间中行动，而且要比吸血鬼还强！
“确实。”小达比也若有所思，“有的替身能力与替身使者结合在一起，就好像玩游戏的时候手柄突然坏掉一样令人难受。但要我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有进就有退，中国那句古语讲的没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说白了，就是没辙了呗。你把手腕上包着冰的毛巾翻个面：“真是不知道我的替身会是什么样的……对了，替身也有不同的样子对吧？”
“是的。”他点头。
“我知道恩多尔先生的替身是「水」，那你的呢？”你回忆起来，“记得你用替身拍过我的肩膀，该搬过那些装金属的箱子，该不会是人类的样子吧——啊，难不成，替身长得跟本体一模一样？”
“实际上是完全不一样。而且千奇百怪。”他笑起来，“待觉醒替身之后，你也就能看见其他替身使者的替身模样。”
“哦~”
他端详着你的脸，眯起眼睛笑道：“另外，替身也有替身的「规则」，一般来讲，精神力越强，替身也就越强，而且替身力量强度与本体距离呈反比。”
“啊哎，还有这种说法啊……”你指尖点了点眉毛，“本以为替身都差不多，想不到这种东西也要分「强弱」……”
“依我看——”小达比别有深意似的说，“您这么能屈能伸的小鬼，多半会觉醒那种……比较适合暗中对付人的远程替身吧。”
嗯？
替身越强，距离越近——距离越远，替身不就是越弱吗？
“达比！”你指着他瞪圆眼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强着哩，我的替身肯定不是远程类型，它一定很强，等我有了替身，就算不用它的特殊能力——只用它的双拳也能击败你！”
“拭目以待。”他咧嘴笑着拍拍手，“拭目以待！”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