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南方很好》七只小小蚂蚁

5、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5

　　高三的复习是紧张的，但到了五月却又是放松的，可能是因为大局已定，也可能是疲倦了三年，末了想要放纵，释放堆积的压力，下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篮球场上总能看到不少高三学生的身影。
　　晚饭周舟和林笑笑在刘语林的教师宿舍吃，刘语林做了香菇炖鸡，林笑笑最是偏爱这道菜。晚饭喝了两碗汤，又吃了不少米饭，饭足汤饱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味刚才的美味。
　　看着吃撑了的林笑笑，再看看时间，还早，告别刘语林，周舟决定去田径场走一走，好让吃撑的人借机消化消化。
　　实验中学的田径场很大，位置在教师宿舍楼与教学楼之间，每天下午顺路过来散步的同学很多，这也是田径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周舟要不我们去看会儿球赛吧？”绕了田径场一圈后，林笑笑感觉胃没刚才那么撑，可以歇一歇，最主要是，她很久没看过周舟打球了。
　　周舟看着林笑笑浅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沿着田径场继续往前走。
　　“每天都坐在着，需要一点活力，光看着也好。”走到入口处，林笑笑再次提议去篮球场看球赛，埋头背书太久了，是该要好好看看热血洋溢的青春。
　　“好吧，我也好久没打球了。”
　　林笑笑的小心思藏不住，周舟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想着自己也有许久没打球了，动一动放松一下也挺好。
　　实验的田径场和篮球场只有一路之隔，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打着散步的旗号偷偷窥探球场上某个帅气的身影。
　　“那你等会儿会打吗？”听到周舟说等会要打球林笑笑有些许意外，自进入高三以来，周舟还未曾打过球。
　　“你想看吗？”
　　“想。”
　　“打。”
　　两人来到篮球场，正好有认识的同学打3V3，周舟也不急，陪林笑笑坐在一边看，人少好组队，却了他就上。眼前的这场球赛还没结束，就看到张明扬和隆棣朝他们走来。三人默契一挑眉，队伍就组好了。林笑笑坐在一旁观看，她真的很久没看到周舟打球了，看着周舟在球场上大杀四方，老母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林笑笑？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居然来看男生打篮球！”
　　这个惊讶的声音的主人是林笑笑的同学兼学习委员，祝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乖顺听话，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按理来说，看到她来看球惊讶的人应该是林笑笑。好吧，她承认自己很惊讶，只是表现的不明显而已。
　　“嗨，好巧。”惊呀过后，林笑笑也礼貌的与祝窈打招呼。
　　祝窈可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笑笑一脸生人勿扰的神情，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与此同时，球场上来了几个人，为首的男生手里拿着篮球扣在腰上，和周舟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样子是学弟们来挑战。”
　　林笑笑还没思考出什么来，一旁的祝窈先给出了答案，原来如此。林笑笑又一次惊讶地看着祝窈，她难道经常看篮球赛？这么懂？不对呀，她不是每天都在教室看书吗？走路拿着书，去食堂吃饭手里也拿着书，就连课间去厕所也拿着书，林笑笑还听说她经常晚上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看书。这样的祝窈，怎么会有时间来看球赛？难道她一边看球赛一边？想到这里，林笑笑朝祝窈的看去，没有书。这会儿林笑笑更讶异了。
　　“咳，我偶尔路过，也会看看。”祝窈被林笑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努力学习当个学霸又不是书呆子，学习一天了，下午出来放松一下，这是劳逸结合，很奇怪吗？“场面很明显呀，那边一群人拿着篮球，不打球难道打人？”尴尬在蔓延，祝窈很快找到了破局之法，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又一次震惊到林笑笑。
　　“哦，也是。”这场面，很明显吗？算了，还是看球吧。
　　果如祝窈说的一样，张明扬和几个男生清场，看来双方应该商量好了。张明扬是体育特长生，高一入学他们一个班，后来高二分科重新分班，张明扬所在文五班，是这一届的文科特长班。张明扬的运动细胞极其发达，体育考试已结束，听周舟说他考的成绩不错，现在只等他高考。
　　“高一那几个学弟眼真毒，我们这才刚打他们人就组好了。”周舟换了一件白色的球衣，拿着换下的黑色T恤坐到林笑笑旁边。
　　“名气太大了也不好，招风。”林笑笑接过黑色T恤，表情戏谑。回想高一新生篮球赛，周舟、张明扬以及隆棣带领当时的高一三班大杀四方，连拿两场零比的好成绩，声名鹊起，话题热度一度居高不下。前期一路绿灯直冲决赛，后来像中了邪一样，一路红灯，最终遗憾止步四强。每每有人谈起当时的比赛，仍旧唏嘘不已。虽然遗憾，但他们三个默契的配合一直为人津津乐道，课间的3V3更是让他们名气大噪，因此常接到不少同学的挑战，直至他们不如高三的大门。
　　“神技加身，想低调都不行啊。”周舟看着林笑笑，脸上的表情真欠。
　　“笑笑！！！你来看球赛居然不带我？我生气了！！！”
　　楚加高八度的声音成功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很好，她们又一次成了目光汇聚的中心。楚加今天破天荒的想早点去教室复习，心想着能多看一点是一点，没想到居然在篮球场看到了林笑笑！说好的，帅哥要一起欣赏呢？敢撇下她？那是不可能的！
　　“比赛这不还没开始嘛，您老来的正好。”林笑笑为防止她再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赶紧往周舟旁边挪了挪，空出位置给楚加。
　　“加爷，等会稍稍克制一下，顾着点笑笑。”周舟挑眉看向楚加，张明扬在球场上朝他招手，该上场了。
　　“没问题！”楚加刚落座，抬头白了周舟一眼，回答的还是很干脆，她可喜欢照顾林笑笑了。
　　“我过去了。”这句话是对林笑笑说的。
　　“好。”
　　“哟，这不是学委大人嘛，怎么您今天亲自来看球了！”
　　周舟走后，林笑笑左手边坐的祝窈映入楚加眼帘，大大咧咧的楚加和温和恬静的祝窈，怎么说呢？上辈子一定有仇，但凡两人对彼此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仇什么怨，楚加居然能让祝窈显现出这样的一面。对于楚加的战斗力，林笑笑是一万个佩服。
　　今天的祝窈显然没有要和楚加大干一场的意思，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不做其他回应，望向球场继续看比赛。
　　“嘿！”
　　楚加被昔日的手下败将无视，似有要原地爆炸趋势，林笑笑连忙以男□□惑。
　　“加爷，24号，巨帅！”
　　果然“食色性也”，这招效果极佳，楚加立马停下虚挽袖子的动作，看向球场，两眼放光。
　　“林笑笑，你哪只眼睛看到场上有24号了？”
　　楚加在球场上搜寻了一遍，没有，揉揉眼睛又找一遍，真的没有，球场上并没有24号的身影。
　　“你逗我呢！真想掐死你！”楚加这会明白林笑笑的用意，“不过张明扬起跳抢球的样子是真的帅，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不用对视，林笑笑都能感受到楚加灼热的目光。楚加高一也是三班的，那时大家关系没有现在这样要好，见面也是点头之交，但她和张明扬一直很熟络。高二分班，两人都留在原来的班级，又坐了同桌，日积月累，再加上张明扬的原因，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情感。
　　“啊！进球了！咱们进球了！”目光追随帅哥的楚加看到进球，激动地跳起来大叫，“隆棣这小伙子可以呀，那大个头真没白长。”
　　来看这场球赛的同学还真不少，隆棣进球引来不少的喝彩。可能这边声音大过激烈，球场边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林笑笑抬眼望去，就看到隆棣摊开双手同时和周舟、张明扬击掌。这样的场景在林笑笑的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风华正茂的少年们，奋力奔跑，让在场的人全身热血沸腾，歇斯底里的呐喊加油，是他们最直接的表达。
　　球权给到高一的学弟，红色球衣7号越人运球，三步上篮，球打到篮板没进，弹了回来，篮筐下一米八的张明扬奋力一跃，右手大力一勾，双脚落地，篮球被死死摁在怀里。张明扬手拿着球快速绕着腰转一圈，抬脚往回跑，一步两步，篮球早已不在他手里。等红队缓过神来，三分线外的周舟运着球飞一样的奔跑，隆棣篮下协防，周舟越过对手，三步上篮，篮球砸在白色框内，进筐，周舟双脚落地，站好，篮球掉下。
　　“哇哦！张明扬那球传的！隆棣篮下防的！天呐！周舟这三步上篮帅呆了！铁三角名不虚传呀！”
　　耳边又传来楚加的惊呼和赞美，左手边的祝窈也激动的低声呐喊，双手用力鼓掌，与围观的同学融为一体。相比起来，林笑笑淡定多了，周舟球打得好，她一直都知道，铁三角也看过很多次，这算是免疫了吗？其实她也很激动，可能表现得没那么明显。
　　学弟们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传球中回过神来，请求暂停。
　　隆棣高一也是三班的，分科时选了文科，现在在文一班，妥妥的高颜值学霸一枚。上回高考体检，隆棣净身高有一米八一，铁三角里一米七七的周舟最矮，胜在速度。
　　高一过得比较散漫，自新生篮球赛打出名气，周舟、张明扬、隆棣三人经常接到各种篮球邀约，也赖于这些邀请，三人越打越默契，铁三角的名声一场胜过一场。有实力加身，人又谦虚友善，学弟们不太敢造次，很懂克制。眼看铁三角就要毕业，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学弟们终于是忍不住了。
　　“那不是陆遇一吗，她来干嘛？笑得那么□□，真恶心。”
　　林笑笑顺着楚加嫌恶的目光看过去，被楚加嫌弃的陆遇一站在对面人群中，手里拿着一瓶水，似是在等什么人，楚加知道，林笑笑也知道。
　　高一学弟请求暂停，周舟他们也围在一起讨论战术。陆遇一越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周舟身旁。隆棣先看到她，朝她微笑点头，原本围在一起的人也朝她看过去，很快的，目光又回到周舟身上，左右互看一眼，散了，进场热身。
　　陆遇一把手里的水递给周舟，周舟停了有三秒钟才接过，没拧开，而是和其他人的水摆放在一起，朝路遇一点头以示感谢，也进场热身。
　　“你说这陆遇一她想干嘛呀？笑笑，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抽她！”楚加虚撸衣袖，蓄势待发，只等林笑笑一声令下，她便会如愤怒的豹一般冲过去扑食自己的猎物。在楚加的认知里，不高兴，就干！
　　“她给周舟送水。”一直认真看球的祝窈不咸不淡插了一句。
　　林笑笑看向祝窈，眼神里满是探究，她分不清祝窈说的这句话是否带有别样的心思，就这一刹那，林笑笑觉得自己好像明白楚加为什么会厌恶祝窈。
　　“你当我瞎啊！谁看不出来她给周舟送水。”
　　看到陆遇一楚加就已经很烦了，听到祝窈的声音，她此时真想揍人。
　　“没瞎就好。”祝窈又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却把楚加的怒意引到自己身上。林笑笑总觉得，似乎把楚加激怒后祝窈的心情会很好，林笑笑的心里生出了反感的情绪，身体向楚加移了移。
　　“祝窈你皮痒了是吧？”楚加的手已经伸到林笑笑胸前，而身旁的祝窈也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
　　“认真的男生，果然有魅力。”见火势不妙，林笑笑赶紧灭火，握住楚加的手指向球场。
　　在楚加发现路遇一前，林笑笑就看到她了，林笑笑就一直有意无意瞟向她，两人的目光一度汇聚在一起，四目相对，一个笑靥如花，一个淡漠疏离。
　　陆遇一对周舟的喜欢，就像武文斌对肖扬的夸赞一样，有人之处，无人不晓。大家高一都是一个班，后来周舟进了理一班，陆遇一进了文一班。原本两人的交集就该成倍数减少，相反却是周舟和林笑笑总能在各种场合以各种奇怪的原因遇见她。每次陪到她都要送一瓶水给周舟，毫不避讳。林笑笑高度怀疑，陆遇一家是开水厂的。
　　短暂的休息后，球赛又开始了，围观人群中的争吵暂告一段落。球场上十个人追着篮球奔跑，跳跃，场外的人跟随着他们的动作，或屏住呼吸，或拍手欢呼，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球场上。
　　有人进球，就有人欢呼。篮球场也许最能代表青春，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球场上恣意奔跑，以满腔的热血肆意挥洒汗水。起跳，投掷，篮球进筐，绕场狂奔，与队友击掌庆贺，场外热情激烈的欢呼声，这所有关的一切都将青春展现的淋漓尽致。中场休息，女生穿越人群，将手里反复捏紧的水瓶，羞涩的递给心仪的男生，看他轻拧瓶盖，仰头大口吞咽，汗水从额头滑落到颈间，女生炽热的眸光目不斜视，脸颊绯红，四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这都是，青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