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桌有点野》野妖君

9、第九章

　　“许瑟，你下课过来一趟办公室。”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语文老师，手里捧着课本，温和慈爱地对着许瑟说道。

　　她的年纪都可以当这些学生的妈妈了，所以每每看着这些学生，总是不由得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久而久之，学生们大多都很喜欢她。

　　许瑟成绩好，人也乖巧，长得粉嫩嫩的，是老师们眼中很讨喜的孩子。

　　“扣扣——报告！”

　　“哦，许瑟，进来吧。”

　　语文老师停下手中正在批改的作业，笑着朝许瑟招了招手。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是这样的，学校这边这个月打算办一个文化月活动，每个班要求出一版黑板报，我觉得你的字写的不错，打算让你来办这期黑板报，可是你这额头上的伤……要紧吗？你要是不行，老师也可以另外选一个同学的。”

　　许瑟低头想了几秒，对着老师点了点头。

　　“没事的，老师，我应该能行。”

　　“那就好，你也不用太逞强，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跟老师说。”

　　说着，语文老师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果放到许瑟手里。

　　“好啦，回去上课吧。”

　　“嗯，谢谢老师。”

　　许瑟两手满满都是糖，那种外包装亮晶晶的水果糖，用来哄小孩儿最好使了。

　　放学后，许瑟并不急着回家，正坐在自己座位上写写画画，思考着这期黑板报的主题。

　　“小瑟瑟，我给你打下手吧～”

　　于绵绵毛遂自荐，拿出草稿纸就开始创作。

　　“沙沙沙——”

　　几分钟后，许瑟看着于绵绵草稿纸上又像鸡又像猪的不明生物，硬是憋着笑，把脸都涨红了。

　　“好啊你！不许笑！我这是艺术创作！你不懂！再笑！我……我就……嘻嘻嘻！”

　　于绵绵搓了搓手，一脸奸笑地伸手挠许瑟的胳肢窝，把许瑟逗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了，哈哈哈，我，哈哈我不笑，不笑就是了，哈哈，别，别挠了！”

　　许瑟微微喘着气，雪白光透的脸颊上，微微沾染上一抹粉，看着更加明媚可人。

　　于绵绵一把揽过许瑟的小肩膀，像个大姐大一样，痞里痞气地单手勾住许瑟小巧的下巴，装出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小美人，你就从了大爷我呗～”

　　“嘻嘻嘻嘻，大爷，你的司机还在楼下等你，你快点走吧。”

　　许瑟跟于绵绵待久了，渐渐放的开了，说话也不像刚认识那会儿那么拘谨死板，时不时也能配合于绵绵的调戏。

　　“哎，真没意思，你真不用我留下来帮你吗？我写字不行，画画我倒是很有信心的！”

　　许瑟想起刚刚那幅“艺术创作”，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进于绵绵手里，朝人真挚地摇了摇手。

　　“明天见。”

　　于绵绵被许瑟打击到了，噘着小嘴，垂着脑袋，托着书包，艰难地挪出教室。

　　教室里头除了值日生，其他人三三两两地都回家去了。

　　许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对外界的感知很迟钝，等到回过神儿来，教室里也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今晚许瑟的妈妈公司要加班，所以许瑟并不着急着回家，今天早上出门前也把小鱼干的粮食准备妥当，它现在可以开始吃些猫粮了。

　　许瑟抬了一把凳子放到教室后头的黑板下，扶着墙，小心地站在凳子上，开始擦掉之前黑板上的内容。

　　她个子小，手脚自然也没能长到哪里去，踮起脚尖使劲擦，黑板比较靠上的那一块也还是擦不到。

　　许瑟从凳子上下来，转身把自己的桌子吃力地搬到黑板下。

　　双手扶着桌面，颤颤巍巍地爬到桌上。

　　许瑟的桌子有一条桌腿有些许短，平时还好，人一站上去，就轻轻晃动，有些不稳。

　　许瑟开始有些怕了，这个高度对她这个小怂包来说，着实过于刺激。

　　这个时候，边也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桌子上的许瑟，边也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转瞬即逝。

　　默不吭声地走进教室，拿起书包就打算走。

　　“呀啊——”

　　一只小蜘蛛突然冒了出来，沿着黑板边缘正要爬到许瑟的手上。

　　许瑟下意识就往后躲。

　　一脚踩空，整个人就往下摔。

　　“唔嗯——”

　　许瑟紧闭双眼，耳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响声。

　　预想中的疼痛似乎并没有，除了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地板”磕着。

　　“你是白痴吗！你想摔死是吧！”

　　许瑟睁开眼，哦，原来自己被边也护在怀里，刚刚那个“地板”，其实是边也结实的胸膛。

　　少年长得高，身子精瘦，长年运动打架使得身上肌肉线条明显，相比起软软糯糯的许瑟，当真是哪儿哪儿都硬得像石块。

　　“对……对不起哦，有……有蜘蛛，我不是故意的。”

　　许瑟连忙从边也怀里跳出来，一脸歉意地想伸手搀扶边也，被边也一个眼神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没事爬上爬下，摔死你也活该！”

　　边也拽着书包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又怒气冲冲地走回来。

　　恶狠狠地朝许瑟伸手，吼了一句:“拿来！”

　　“嗯？什么？”

　　许瑟被边也的怒火吓了一跳，根本也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边也懒得跟她废话，一把夺过许瑟握在手里的黑板擦，快速地把黑板顶上剩下的那点都擦干净。

　　边也现在身高已经将近183，手长脚长的，站在平地上，不用费什么劲儿就搞定了。

　　擦完后，理都没理许瑟，转头就走出教室。

　　“诶！边也，你等等！”

　　许瑟站在教室里呆了几秒，小跑着出去，把边也叫住。

　　“干嘛！”

　　边也没好气地回头，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人就隐隐有股怒火在心里翻腾，恨不得把人脑袋撬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怎么那么烦人。

　　她是不是对谁都这么黏糊！包括那个像白斩鸡一样的小子！

　　“这个，给你。”

　　许瑟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两颗亮晶晶的糖果，一个草莓味儿的，一个橘子味儿的。

　　拉过边也的手，把糖放到人手掌里。

　　小小的糖儿，在边也的手掌里，显得格外幼稚。

　　“刚刚谢谢你，我们明天见。”

　　说完朝边也友善地笑了笑，转头又走教室。

　　长长的马尾在空中轻轻滑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甜味萦绕在边也鼻尖，不知道是糖果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

　　边也看着摊开的手掌上的糖儿，咬了咬后槽牙，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

　　刚刚还有些烧得恼火的心，好像慢慢平复下来了。

　　把糖果拆开丢到嘴里，用牙咬得嘎嘣嘎嘣响。

　　这女人净是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真受不了。

　　之后的每一天放学后，许瑟总会一个人在教室里，对着黑板写写画画。

　　她这人做事非常认真，要求也高，字稍微有点歪了，都要重新擦干净再写。

　　因为手里拿的资料书有些厚重，许瑟没法一只手再拿黑板擦。

　　每次都要从踩着的椅子上下来拿，再爬上去擦，再把黑板擦放到一边。

　　这样来来回回，效率其实很低。

　　也不知道边也是怎么发现这事的，反正突然有一天，当许瑟又再一次要爬下来拿黑板报的时候，就看到边也倚靠在最后排的桌子边，一手玩着手机，一手朝着许瑟举着黑板擦。

　　“嗯？边也你还不回家吗？”

　　许瑟站在椅子上轻松接过黑板擦，对着边也说道。

　　“嗯。”

　　边也头也没抬，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好像非常专注地在打游戏。

　　许瑟擦完后，他又一副顺便的样子把黑板擦拿在手里。

　　就这样，教室里，除了哒哒的板书声，还夹杂着有些搞笑的消消乐的背景音。

　　因着有边也的顺手帮忙，许瑟这边进展变得顺利多了，忙活了快一个多星期，总算是把黑板报给完成了。

　　“边也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了你省下来不少麻烦，谢谢你哦。”

　　许瑟去洗个手的功夫，边也已经又“顺手”把桌椅都归整好了。

　　偏偏脸上一点也不显摆，还是绷着，一副不怎么有耐心听她废话的样子。

　　“我决定了，今天请你吃好吃的答谢你，走吧！”

　　许瑟背起书包，走在了前头。

　　边也竟然也默默地拿起书包跟在后头。

　　落日余晖倾洒在少年与少女的肩头。

　　两人一前一后，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走在前头的少女不知，后头跟着的少年，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着距离，一步也没有踩着她的倩影。

　　“边也，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许瑟说要带边也吃好吃的，居然是把人带回家里，亲自下厨。

　　这是边也第二次进许瑟家，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上一次，边也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紧张。

　　家里没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外加一只窝在边也脚边喵喵叫的小鱼干。

　　“没有。”

　　边也抱起小鱼干，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眼睛时不时往厨房撇去。

　　客厅和厨房是隔着墙的，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边也也不晓得自己在看什么，总觉得，墙壁那头，那人束起的马尾肯定跟着切菜的“咚咚”声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