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适者生存》绒球小结

8、第八章 痛

　　适之迷糊间睁眼，眼前模糊的看到几缕亮光，她后脑勺疼得像要裂开。
　　眼神努力聚焦，原来她眼前的光是一只立在地上的蜡烛发出的，现在的她坐在一把靠背木椅上，双手被牢牢的缚在身后，双脚也被绑在椅子腿上。
　　她想要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厚厚的布条堵塞，系在脑后的布条使她的嘴无法闭合。她只能发出呜呜的音节来引起对方注意。

　　有三个黑影来到了她身前，其中一个较苍老的女声说：“我们也没有办法，是你们逼我们。”
　　适之急切地发出呜呜声，其中一个戴着头灯的身影上前拉下了她口中的布条，她赶忙问：“锤子和秀明呢？另外两个人，他们在哪里？”
　　头灯光照向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人，一点点的阳光透过货物照在其中一人枯黄和乌黑交界的发间。
　　另一个成熟的女声对适之说：“你说你是一中的学生？没有撒谎？”

　　可适之什么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全是锤子的四川话——
　　“你说你这是干啥子？个瓜娃子”“妹娃儿以后有机会考大学切四川撒，哥天天请你次火锅儿”......
　　“金蟾雄起！”

　　她抑制不住喉底的哽咽，几欲呐喊却被眼前黑影再次塞上了布条。
　　“你们干了什么？你们干了什么啊？”她含混不清地喊着，字句发自灵魂，泪水与唾液不受控制地留下，与领子上的血与汗混合。
　　这是她第一次与其他幸存者正面相遇。她本以为这世界足够残酷，将同类变成怪物，使人类变相的自相残杀，谁知最后杀死同类的反倒是真正的同类，世界真是疯了。

　　“我们没有办法。不出手，以他的实力，我们都会死。我们没有办法。”沉默中，黑影后方有个虚弱的男声响起。
　　适之抬眼，蓄满了泪的眼眶中是一双含恨的黑眸。

　　三个黑影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戴着头灯的人先走开，年轻的声音叫道：“阿美过来帮我一下。”语毕艰难地拖上一具尸体往房间外走去。
　　适之看着锤子和秀明被拖走，再次嘶喊起来，都怪她都怪她，要不是她掉以轻心，锤子怎么会！秀明怎么会！

　　另一边，两个较为年长的女声商量着，“吴副，这个女孩.....”
　　“诶......现在这样，这样的世界，能怎么办？你看她穿的裤子，她确实是一中的学生。她还是个孩子啊。”苍老的女声麻木中带着一点点怜悯，
　　“绑着吧，看她这样，放了怕又是个麻烦。再看看小叶那边怎么样吧。”

　　黎佳文和他的小分队往宿舍楼上推进，楼道的应急灯不停的闪烁似乎显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每看到一道新鲜血液，黎佳文的眉头就往下压一分。
　　当他们推进到三楼时，发现三楼至四楼的楼梯上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他坐在楼梯上，撑着头在小憩。
　　黎佳文向后摆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人立即屏息停下。
　　黎佳文向前抛了颗薄荷糖，坐在楼梯上的人迷糊间睁眼，条件反射般伸头看向地上的东西，黎佳文闪身向他颈间一敲，将软倒的他放向地面。
　　他抬头看向楼梯间的门，暗叫不好。一个瘦弱的男生呆立在那里，脸上的笑僵在脸上还来不及收回就喊叫开来。
　　黎佳文一把上前挟持住男孩，很快他身后的两个房间中涌出四五个男生，他们手中拿着棍棒或小刀，眼中的猩红似乎都要溢出来。
　　看到挟持人的黎佳文，几个男孩举起手中的棍棒要抬腿冲过来。黎佳文抬手举起了手中的手枪，把枪口指向前方，说：“别动，我不想杀人，特别是未成年人。”
　　小分队另外两人听到动静立马站在黎佳文身后，也举起手中的枪。
　　眼前的男孩们止住了脚步，他们后方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身形修长、相貌俊朗的男孩一瘸一拐地推开挡在前方的人走到最前方。旁边的男孩过去撑住他的肩，那个显然是领头人的男孩目光犀利地盯住黎佳文：“你们是谁？”
　　黎佳文面对眼前一堆大男孩，缓缓放下枪口，说道：“我们是另外的幸存者。”

　　黎佳文很快搞清了事情的原委，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不满压迫的男孩与这个基地原来的领导人以及他的狗腿子的战争。
　　“吴段，不，吴瑞发就是个畜生。他欺负女孩子你知道吗。”黎佳文看着眼前在其他杀红了眼的男孩面前冷静的做着领导者的男孩红了眼眶，然后又懊恼地搓了一下脑后的头发。
　　“我们没有时间了，吴瑞发现在走到死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楼上还有女孩子。”男孩的眼神又变得坚决起来，望向黎佳文，“你帮我，物资随便你拿。”
　　不用他说，黎佳文也会帮忙。

　　有了枪，什么事情都变得简单得多。
　　黎佳文几枪崩开四楼通往五楼的只有女生能进的指纹识别门禁，带着人往楼上冲。
　　在八楼踹开了一间紧锁的房间后，里面颤抖着哭泣的女孩指着楼上说：“莉莉，莉莉在上面。”
　　黎佳文爬上天台，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用胳膊卡着女孩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把瑞士刀抵在女孩鲜嫩的皮肤上。
　　他的身边站一个男生，戴着啤酒盖般的眼镜，瘦长的身躯在看到黎佳文手中的枪后瑟瑟发抖，旁边还躺着两个出气比进气少的男生。
　　吴瑞发下垂的眼皮下发出恶毒的眼光，紧盯着黎佳文后面艰难爬上天台的男孩，“你可真够白眼狼的，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和你的小女友的吗？”
　　男孩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放了莉莉，你可以不用死。”
　　“呵，我就不信了，你会让我活？手里沾过血的人只会更狠，不会慈悲。”吴瑞发眼中全是疯狗般的癫狂，“反正这个世界我活也活够了，爽也爽过了，不如多几个人到下面陪我。”
　　他反身向他身边戴眼镜的男孩大力一踹，“小何，下去我再给你讲课。”
　　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吴段长，身体无力的向下坠落，啪唧一声拍向了二楼大阳台的马赛克地砖上。
　　转瞬间几个动作已经刺破了女孩的皮肤，吴瑞发找准劲动脉要刺入时，一颗子弹直入眉心，视野逐渐歪斜，他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黎佳文后面跟上来的女孩哭着冲过去抱住那个叫莉莉的女孩，捂住她的脖子，看着呼吸急促的莉莉手足无措。
　　黎佳文上前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叫同伴拿出医疗包为女孩包扎。
　　身后的首领男孩安顿好女孩、安排人收拾尸体后再次出声，声音中带了一丝敬佩：“你是军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黎佳文。”黎佳文回头挑了挑眉对男孩说到。他还挺有眼力劲儿的，这么冷静男孩儿也少见。
　　于是他也问：“你呢？”
　　“叶笑。”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