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进击的虫族》梦游Alice

2、圣殿

　　萝莉脸蛋，天使身材的稚嫩少女，穿着一身哥特式黑色蓬蓬裙，正双手叉腰，金戈铁马站在道路中间，气势豪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态。

　　细观其人，赫然是帝国王室第39代继承虫——露西亚公主。

　　里昂面色从容，优雅行礼。“原来是公主殿下。您浓妆艳抹的，我一时竟没有认出来，真是太失礼了。”

　　怀里抱着大祭司的穆特，不赞成的眉头紧皱。“你怎么从王宫偷跑出来的？难道是在跟踪我？”红月之夜，圣殿之行。因为事出紧急，他只向女王和元帅作了口头汇报，并没有知会队友。自己的行踪，公主是从何得知？又是怎么到的圣殿？“还有其他虫与你一同前来吗？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很危险？”

　　坐落于首都玛喀什，沃尔里奇山脉源起之地的王宫，倚山川之地势，据河海之险固，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绵延数千里。可谓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典范。若把王宫比作堡垒、屏障，那需要飞越密林、沼泽、山地等无数险阻之地才能抵达的沃尔里奇山脉最高峰，同时也是帝国第一高峰的天幕峰，那就是普通虫所不可能完成的终极任务，而圣殿就位于此峰峰顶。据传这里守护着虫族秘宝，是整个帝国最为神秘的存在，就连王宫的设计修建也是以保护它为第一宗旨，其人员、出入更是有着最为严格的审查制度。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切都没能阻挡住公主深夜到访的热情。

　　“穆特队长，你身为女王近卫队的重要队长，三更半夜，擅离职守，你这样做，对得起女王，对得起艾欧里亚元帅的信任吗？说吧，到底什么事是瞒着我不能说的，不然我明天就去母后那里揭发你，就算你的队长之职侥幸没被撸掉，该有的惩戒，也足够你喝一壶了。”显然公主殿下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公主，穆特队长毕竟是女王的可信任之人，何况还有元帅大人的亲自举荐，对他，请您一定要有礼貌，要敬重。”露西亚身后站着的是一位宫廷女官，面容和蔼，举止得体。

　　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官，十八岁进宫，萨塔尔从公主还只是一个卵时就已随侍在侧，至今已有十六个年头。更不用说，自诞下皇族虫卵就缠绵病榻的女王，自然也没有精力照顾公主，所以身为公主身边贴身侍奉的第一女官，论起对公主的了解熟识，她要称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

　　这样劝解，咋听之下也算中规中矩，但对正处于中二叛逆期，无理也要搅上三分的公主，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我是谁？我是帝国的露西亚公主，未来的女王大人。正因为母后身体欠安，我才更应该为国分忧，承担起照顾帝国子民的责任。穆特，你语焉不详，推三阻四的，是想要阻拦我，还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既然她不能以理服人，那不妨就在气势上压制对手，以便抢占先机。

　　元帅大人之所以中意穆特出任近卫队队长一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方面他武艺卓绝，有一颗忠于女王的拳拳之心。另一方面近卫队作为女王的私人警卫，有负责警戒防卫的重要任务，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皇室秘辛，帝国机密。那选取的重中之重，也必定是嘴严，心理素质过硬之虫。

　　只要穆特不想，就没虫能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有用消息。

　　穆特思索片刻，“公主想知道什么，私下里我都会据实已告，但显然这个时间，地点和在场成员，并不适合谈论此事。您觉得呢？”

　　“这里是圣殿，你们有事可以回去慢慢说。”作为东道的里昂，出面打断，并对圣殿的事务官努尔吩咐道。“努尔，敲响丧钟吧。你去通知各地祭司，凡是愿意前来吊唁的，圣殿的大门都会为他们敞开。”

　　公主：“丧钟？大祭司的？这是大祭司？”

　　并不是所有虫都能敲响丧钟，至少圣殿里有这个资格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大祭司。钟一声，各职司的最高领导者，钟二声，皇室重要成员和大祭司，三声则是丧钟的最高规格，能享受此殊荣只有女王一虫，备极哀荣。

　　钟声一起，万虫同悲。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圣殿，帝国神殿之首，能统领全国的神殿、学府、学者工会和各色学会组织，掌管宗教祭祀，教育科研，学术管理等具体工作，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作为帝国圣殿的大祭司，尤利乌斯可享敲钟，两声。

　　里昂：“现在我们将要去的圣殿之下，天幕峰之中的余音殿，那里是历代先虫的安眠之所，墓葬之地。公主，你也来吧。老师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最后一程有公主相送，也会老怀甚慰的。至于其他虫，请在大殿稍等半刻。”

　　“公主？”

　　“不用担心，这里是圣殿，不会有事的。”公主不耐烦地摆摆手，“萨塔尔，你也留下。”

　　一行人只余公主，队长穆特，还有毫无存在感的莫小天。

　　众人在年轻祭司的带领下，穿行过神殿，回廊，大厅，弯弯绕绕，最后来到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间房，同所有的储藏室一样，里面木架上摆满了各种奇特物件，就像是个微型展览馆，杂乱却有序。

　　里昂找到安全装置，输入指纹、虹膜识别，并通过血液基因验证。

　　刺啦……墙上被破开了一个黑黝黝的门洞，顶天立地，宽高都有五、六米，并有凛凛的寒气从里面慢慢渗出。由于冷热温度的对流传递，使得空气中的水蒸汽迅速凝结成细小冰晶，丝丝袅袅的烟雾交织着、缠绕着，一连串无意义的图形符号自地底升腾。但若是有虫要凑近仔细辨别，它又好似内心深处隐秘而恐怖的存在被具象出来一般，将会幻化出更为象形而清晰的图腾。

　　“尼玛，这是什么鬼地方？”公主使劲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双臂。要知道以虫族强悍的身体素质，即使在跨越雪线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多冷。但这并不是说此时的温度有多低，而是因为这种冰寒，它是深入骨髓，由内自外的，能把虫冻得透透的。

　　“我突然有种想要回宫的冲动。”露西亚点点小虫崽，“哎！小不点，看你这么小只，你不冷吗？”

　　转过身的莫小天，用屁股正对着无知的公主殿下。

　　他拒绝回答小这个问题。

　　不过，莫小天确实适应良好，这也许是出于雄虫原型的坚固外壳。

　　众人越是接近洞口，就越是能听得清晰，那远远地，断断续续地，似乎有呜咽嚎呼之声自地底缓缓传来，仿佛与这洞口连通的，不是凡尘俗世，而是那来自幽冥的异度空间，既是地狱之门、也是死亡之谷。

　　往下一探，里面黑洞洞的。只有黏腻的墨色翻滚着、咆哮着，就好似择人而噬的妖嘴兽口，早已在那等待多时，就等着傻傻上钩的鲜嫩猎物。

　　公主气虚， “喂！我们真要下去啊？”

　　里昂一脸戏谑的表情，微微勾起薄唇。“公主若是怕了，那在外面等着也是一样的。”

　　“谁说我怕了。”露西亚色厉内荏地叨逼叨，“又不是没有资金，你们圣殿不是富得流油吗？那什么技术提成费啊，转让费啊，著作权啊等等等，更不用说还有全国各地时不时的捐献纳贡，怎么就不能多装些照明工具？你看这乌漆嘛黑的，整得我幽闭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都一并发作了。”

　　年轻祭司也不答话，自顾自走在最前面。嵌入岩壁的感应灯纷纷打开，一时间光芒大盛。只见曲折的密道呈回字形排布，螺旋而下，众人拾级进入天幕峰山体。

　　“虫死如灯灭，一切有为法。众所周知，虫族崇尚天葬，万事万物皆回归于自然。但鲜有人知，其实在天幕峰里保存了历代最强者的尸体，他们之中有学者，有祭司，有将军，还有那些许许多多曾闪耀在历史长空里的能人异士，当然也是女王和皇室最终的归属之地。所以天幕峰实则应该称为天墓峰，而圣殿真正守护的，实则是我们虫族巨大的基因库。沃尔里奇山脉巍峨绵延，群峰林立，更有那天幕峰海拔8900余米，冰雪常年覆盖，空气稀薄，气候危险多变，自然条件、地形也异常的复杂特殊，地貌从草原到森林，从沼泽到山巅，流水湖泊，应有尽有。公主此行应该也发现了，若是没有雄虫强悍的行军飞行能力，想要飞跃巅峰直入圣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里昂一边带路，一边为众人解说。

　　“近五分钟的爬梯，这下行得有五、六百米了吧？”蹲在里昂怀里的莫小天忍不住问道。

　　“哈……不急，就快到了，这是天然形成的裂谷，后经过虫工挖掘，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先虫能找到这片风水宝地，真是幸运，不是吗？”

　　不多时，里昂停在数字为9-5的石门前。石门古拙质朴，仅用浮雕工艺浅浅地刻出细微轮廓，线条圆润，描绘的正是先虫乘坐母舰抵达玛蒂星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