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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将军和他的大猫猫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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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仁馆坐落于栖霞山的东面,此时正好是晨间的操练时间,那些个弟子一边背着口诀一边倒是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剑招,其中姿势不当的被领头的师兄一个个纠正。
曲先生含笑望着这安宁和谐的一幕,不时和站在他身边仪态端庄的夫人说话,曲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年轻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随着岁月的沉淀这份美更是多了几分成熟淑雅,但此时的曲夫人眉间萦绕着一丝愁绪,似是有什么心事。
“师娘何事忧心。”原本还指点着师弟师妹们的青年见状上前询问道。
曲夫人摇了摇头叹息着说:“还不是泷儿那孩子,前几日收到了妹妹的信,说泷儿独自一人来了栖霞,可这都好几日过去了,算算路程也该到了,可他怎么就还没到呢?”
青年安慰道:“表弟年少,许是贪玩路上耽搁了,师娘您别担心。”
“真是这样就好了……泷儿自小就身子弱,更何况还得了那样的怪病……”曲夫人眼神晦涩,曲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半晌,她抬起头似乎有些复杂的看了青年一眼:“洛儿……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情了么?”
青年颔首道,“那段日子很重要么?”他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那段记忆对自己到底是不是很重要,最后只道:“我……记不得了。”
他丢了一段记忆。不过确切的说,他开智的晚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像雾里看花般模糊,但他并不在乎之前的记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他在乎的,仅仅只是当下,还有未来罢了。
一颗石子打断了他的思绪,树上的两个孩童焦急的说着,“洛哥哥洛哥哥,有坏人在市集上抓了三宝,他们还有刀,你能帮帮我们吗?”
青年点了点头:“好。”
……
陶宽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不然他怎么会和长生兄累死累活了整天,还在这十里乡村的地儿碰上个硬茬儿?但人活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一层皮么?尽管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他的脸贴着地奋力挣扎嘴里不饶人的威胁道:“我、我警告你,我爹可是城里的大官,你要是敢、敢动我,你们全家都别想活了!”
上头踩着自己的那人似乎笑了声,紧接着就有一股力量牵动着头皮,一阵钝痛那人居然抓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你可别乱来……!”他这话还没说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和他脖子的距离就只差几寸!
那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别吵。我对你爹没兴趣,你叫人把那狗崽子放了,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
陶宽的冷汗把背后都浸湿了,他哑着嗓子嚎着,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意思,“先放开本少爷,不然……不然就宰了那狗!”
“宰,尽管宰。”背后的人嗤笑一声似乎像是在嘲笑他,“虽然我只是个拔刀相助的路人,但狗毕竟不是自家的,不心疼。”说到这里他匕首划拉了一下,“倒是你,一条人命换一条狗命,黄泉路上可别后悔啊。”
听到这里,陶宽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放、放……”
还没放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嘶鸣,一匹雪白神骏的马踏尘而来,那骏马雪白的长鬓飞扬,一瞧便可知是万中挑一的龙种,而骑在马上的少年公子则是更加不凡。先进入视线的便是那一袭月白的直襟长袍,衣料上的鹤纹更是巧妙的为这位琉璃谪仙般的公子添了几分人气,一头青丝被白玉发冠束起,露出了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的面容。
发如鸦羽,肤若白雪,眉如远山,目若朗星,齿如含贝,唇若点朱,好一位浊世佳公子。
“长、长生兄长生兄!快救我!”陶宽也被那柄比在脖子边上的匕首吓得两股战战,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见到救星似的连忙向那小公子求助。
那小公子的马停了下来,他先是观察了一圈随后眼珠一转似是猜到了事情的经过,道:“我道这里怎的如此热闹,这不是陶兄么,你怎么被欺负啦?”
他语气轻挑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弯着手臂拉了拉漆黑的缰绳,倒是露出了一副银制云纹护腕和一小截雪白的内衫。
“长生兄,是他,是他想杀我!”
被称作长生兄的小公子皱了皱眉,他跳下马,目光落在了拿着匕首的黑袍青年身上。那青年身形颀长,腰肢劲瘦,长得英气俊朗但又不怒自威,此时明明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从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凌厉的凶狠。
在小公子打量青年的时候,这青年也在打量这小公子。
不得不说,那小公子长着一副能说的上是姝丽的面容,面色有些苍白身子看起来更是有些单薄,虽然说不上四肢不勤,但还是明显能看得出他练过武。
那小公子脚一抬,地上的长棍就到了他的手里,电光火石间,那根长棍竟朝着青年刺了过来,那一下着实是快,一旁围观着的乡亲们有几个惊叫出了声。
青年的反应也是迅速,他将一掌将陶宽拍开,随后便将那只匕首横了过来,用刃面接住了对方说得上精彩的一击。
两人的目光骤然对视,那小公子眉毛一挑,露出一个狡黠又带着惊喜的笑容,他灵巧的后跳两步伸脚踢过一根木棒,然后一个回身连刺三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拿在他手中的并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柄寒芒闪耀的银枪。
“有意思。”
那青年说罢便一个翻身接住了朝他飞来的木棒,竟也不疾不徐的将那凌厉的招式一一招架住了,还使出了几招变换式的剑招引得周围村民连连叫好。
几招过后,两人都双双退出了对方的警戒线,扔掉了武器。
“剑法不错嘛!”小公子苍白的脸色泛出些许红晕,脸颊边还有些滑过的汗渍,他从一旁的竹篓子里挑了只萘果咬上了一口:“不过你的剑意才是最有趣的,你剑招光明磊落,剑意里却透着些杀气。”他眯了眯眼露出个笑容,“你很有意思,我很中意你。”
“你就是刑泷?”青年剑侠似是没有理会他的长篇大论,一双眼睛盯着他自顾自的开口。
刑泷将那萘果扔给自己的马,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北洛,你的……表哥。”北洛皱眉斟酌了片刻,“我听师娘,也就是你的姨母,说过你的很多事,她很担心你。”
刑泷好笑道:“我何时有了个表哥?我怎的不知道?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姨母也是,我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有什么好担心。”说罢,他牵起了马,朝着北洛道:“既然表哥来接我,那么就请你带我去姨母那儿吧。”
他的语气有些轻飘飘的,看起中气不足,但他牵着马还没走几步,就直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