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灯》梳墨

6、第 6 章

　　吃饱又睡足，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关优从被窝里钻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迅速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父母正在客厅准备带去爷爷奶奶家的东西，各种吃的用的已经收拾了好几个大袋子。
　　“醒啦？快洗把脸去，”关母忙上前替她理了理头发，“你奶奶刚就打电话来了，问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关父从一堆行李中抬起头笑说：“可不？说你还没醒才罢休，不然这会电话都该被打爆了。”
　　想着爷爷奶奶着急看到儿孙却又不忍打扰的模样，关优不禁加快了速度，迅速洗漱完，拿上礼物跟父母出了门。
　　年三十的下午，几乎要穿过半座城的路途格外耗时，关优抱着礼物坐在后排，听妈妈开免提打电话。
　　先是大伯母打来，听说他们已经出发转头又去催促大伯；再是奶奶又一次问到“到哪了？快点啊!”,听到堵车又改口道“慢点开”。
　　车窗外熙熙攘攘，车窗内家长里短。
　　离开了华丽冷清的办公楼，摁灭了出租屋里昏黄的灯光。眼前的一切让关优感到熟悉又不真实。
　　这是她成长的地方，每一个拥堵的红绿灯下都有她曾经笑闹的身影。名为“家乡”的地方总是拥有着特殊的气息，这气息笼罩着奔跑的少年，又裹挟着远在他乡的一颗心。

　　关优的爷爷奶奶原本住在乡下，早年爷爷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奶奶便在家照顾老小，守着几亩地，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辛苦了大半辈子，好容易盼到两个儿子工作成家，自己也已白发丛生。
　　前些年正赶上农村拆迁改造，老两口被安排到郊区的一片安置房，房子都是统一的二层小楼，也就是传说中的“城乡结合部”。好在地方够宽敞，院子里还有块小空地，家家户户都种上了各色蔬菜，数量不多，品种却齐全。看上去倒也整齐划一，有着别样的和谐。

　　一进入小区拐个弯，关优就看见爷爷奶奶家门口照例挂着两个小灯笼，那是她小学时和堂姐关清一起完成的手工课作业。即便爷爷奶奶保存的很用心，甚至从老家带到了新家，也早已在时光中褪了色。
　　奶奶正在院子里摘菜，听到汽车引擎声赶紧迎出门去，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喊爷爷出来帮忙拿东西。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拥进门，爷爷帮忙把行李拿上二楼客房，奶奶拉着关优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女面黄肌瘦，忍不住心疼道：“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回来得好好补补。”
　　关优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奶奶的胳膊，脑袋歪到奶奶肩膀上诉苦：“可不么，外卖都吃腻了，就想着我奶奶的冰糖肘子呢。”
　　奶奶牵着她就往厨房走：“早早的就炖上了！还准备了你最爱的海鲜锅！”
　　关优跟着去参观奶奶的江山，小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凉菜，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喂了一嘴，刚咽下了酱牛肉，又被塞了一口香肠。对上奶奶期待的目光，囫囵着直说好吃。
　　年夜饭还没正式开始，关优仿佛已经看见了爆表的体重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