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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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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继续讲了下去:“事情发生在德国闪击波兰前一年,当时我正奉导师的命令前往伊斯坦布尔处理一项事务——确切的说,就是那瓶龙炎,有人想在那里的一个黑市上出售它。”
“我和另外三人一起去的,开始都很顺利,我们找到了那个卖家,一个苏菲派的老法师。我们动用了一点武力,才让他接受了我们的劝说,同意不把这东西随便卖出去——是的,路易斯,龙炎很危险,如果不负责任的释放出来,它可以一瞬间焚毁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烧死上面的一切生物——我继续说。
“但在回程的路上,在东方快车上,我的两个同伴,韦尔夫和范霍恩突然暴起伤人,试图夺走龙炎。他们杀死了卡辛茨基,重伤了我,但最后我还是干掉了他们,保住了这东西。
“韦尔夫临死时,没有告诉我他们叛变的原因,只是说新时代已经到来了,光明会需要展现真正的正义。反反复复说的就这几句。我带着伤在布达佩斯下了车,辗转找到这里的接应地点,却惊讶地发现只有鲜血和尸体,那里光明会也发生了叛乱,而且叛徒们获得了胜利,他们带走了所有的魔法物品。
“我不敢在那里久留,只好到处东躲西藏。好几次,我都发觉有可能是光明会的人接近了我,但我不知道是敌是友,只好尽力甩开他们。从匈牙利到奥地利,我整整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之后我躲在奥地利乡下的某个小村子里,休养了两个多月,终于养好了伤。于是我就去维也纳的光明会驻地探察。
“结果驻地还在,仍然在运作,但是其中的人员已经全然是叛变者一党——我是通过偷听他们的对话确认的。这让我大吃一惊,看来这次动荡的规模非常之大。于是我决定往意大利去,去总部那边看看情况。可惜我在离开奥地利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已然知道他们的人没有抢到龙炎,我不得不和叛徒们大战一场。好在最后我虽然又受了伤,但还是成功地逃掉了。
“这事情之后我更加小心,不敢轻易暴露行藏。我辗转走了很多地方,迂回着往总部那里靠近。等我到达那里时,战争已经爆发起来了。我发现光明会的总部已经完全被抛弃了,里面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知道我的导师和朋友们的下落。于是我想办法找到了一个药水贩子,维萨里诺,他见到我十分惊讶,第一句话就是:‘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于是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告诉了我他知道的一些情况。
“崇高五人团中的三位大导师集体发动了这次叛乱,显然是蓄谋已久,他们早已经通过各种巧妙安排,把持住了绝大部分的分部。这才让他们能够一击得手。剩下的人,要么也为了保住性命决定跟随他们,要么就被他们杀掉了。我的导师帕尔帕梅斯先生,也已经力战而亡。而我的那些朋友们,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站在了正义一边,为此付出了生命。有两个人则站到了我的对立面,还有一个朋友,普尔洛,他成功逃脱了,据说已经逃到了英国。
“维萨里诺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发动叛乱,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决心和德国的某个神秘学组织联手,这个组织称作图勒学会。我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它,但我相信它们应该不是站在正义一方的。顺便一提,叛徒们如今称自己为真光明会。
“我举目无亲,也不敢久留,只好匆匆告别维萨里诺,并想办法偷偷回到了我原来在罗马的隐蔽住处。在那里我拿到了我保藏的一些东西,然后决定逃到瑞士去。我毕竟是个东方人,在光明会势力范围内太显眼了。是的,路易斯,根据协议,瑞士也是魔法界的中立地带。
“本来我是准备想办法回到越南,逃离欧洲的混乱,也让龙炎更加远离那些觊觎者。可是我随后发现了这里的以太波动,这波动虽然不大,但却很独特,出于光明会执行者的本能,所以我决定过来探察一番。这就是为什么我来到这里,夏洛特女士。”
“我已经尽力平息波动,试图不露出痕迹了。”夏洛特小姐说道,“可惜还是有不少以太敏感者的,他们已经或者正在陆陆续续赶来这里。阮小姐,除了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外,我们还有一位魅魔女士,我明天会给你引见一下。放心,她现在算是一位朋友。”
随后她看向亚历珊德拉,“我相信真光明会和图勒学会在你家人失踪的事情上有很大干系,孩子。我听说过一些图勒学会的事情,他们和纳粹几乎是两面一体,魔法世界与凡人世界。他们试图做的事情,是想建立一个所谓高等人类——或者叫雅利安人——统治的纯净的世界。阮小姐,我必须感谢你保护了那瓶龙炎,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麻烦可就更大了。”
“接下来,我们要更加谨慎,尽量不要造成更多的以太波动。如果那些家伙们看向这里,我们和我们正在进行的事情,会有极大的风险。我会加强这里的屏障。现在,大家都去休息吧,从这里回自己的房间。”夏洛特小姐再次打开了她的神奇衣柜,那里可以通向大家各自的卧室(当然,我只需要下楼即可)。
阮小姐准备离开前,我突然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腕,向她问出了我憋了一整晚的问题:“那么,阮小姐,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些事情,嗯,是真的么?”
她愣了一下,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轻声说道:“亲爱的路易斯,你是一个好人。”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我站在那里怅然若失,最后还是夏洛特小姐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她拍拍我的肩,说道:“路易斯先生,我想你需要一杯安神的花草茶。”
等我完全恢复理性的平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蒙塔古先生突然上门来找我了。
“亲爱的,你婶婶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她想让你晚上去家里聚餐一下。顺便你给做个蛋糕,她喜欢酸奶油的,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我记得呢叔叔,那就晚上见了。”
晚上吃完饭后,蒙塔古先生示意我跟他到地窖去取个东西,我知道他是有什么组织任务要安排给我。
等他和我在地窖里的椅子上坐下,他小声说了起来,原来是因为最近其它几条地下通路都遇上了一些麻烦,只有我们这条目前还算畅通,上级决定要加强这里的力量,以便安排更多的输送任务。他们计划安排一位助手给我,以便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
“是一位姑娘,”蒙塔古先生说道,“他们说这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实际上是因为长得小巧,真实年纪已经二十好几了。她的身份是你的另一个叔叔家的堂妹,也是我们蒙塔古一家人,她的名字,嗯,让我想想,是叫什么来着,纳芮·德·拉格尔,纳芮,这是她的名字。”
“雪?(注一)这到是好记。”
注一:法文的Nei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