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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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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狱警听到了动静跑来，7049听到后与其他两人各自放开手回到自己的床上，狱警开了门进来，呵斥到所有人包头蹲下，女囚们机械般的迅速下床归位，低头包头蹲下，只有我还沉浸在疯狂的恐惧中，双手不断挥动着，直到脑后一下剧痛，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我身处在禁闭室，头上，脸上的血已经干涸，手上有简单地包扎，负责的狱警找我谈话，告知我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我漠然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在听着别人的事情一样，话音随风而过，没有在心里留下丝毫印象。
我懵懵然然的又被关进了禁闭室。
不知过了多久，秦律师再次出现，她似乎对我的案子很上心。
她说这是她实习期满后接的第一个案子，她没有为我竭力争取，一直心怀愧疚。
她看着我，满脸的自责。
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与她无关，她年轻朝气的脸上不应该出现灰暗的表情。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告诉她，我不怪她。
她却被我惹得哭了起来。
她哽咽着说，她找过欢子的母亲，老人年迈，身体孱弱，靠政府的救济生活，已无力支付我日后的生产和孩子抚养的费用。
而我原本就是孤儿，更无亲人可以依靠。
最后，她让我做选择是在监外生产，过了哺乳期后继续服刑，还是在监狱里生产，监狱可以提供生产时需要的一切，只是孩子出生后可能需要放弃抚养权。
我没有立刻回答，脑袋一片空白，我已无力做出任何思考了。
回到禁闭室，屋里漆黑，只有门板下方那一点点微光。
我盯着光，慢慢朝它靠近，抚摸着肚子，第一次意识到在我破败不堪的身体有着一个崭新的生命，不会考虑身处在一个怎么样的身体里，正在无所顾忌的努力的慢慢长大。
我从小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爱，这个世界冰冷到我无力直视，我甚至不想让这个生命出生，和我一样感受到世界的残忍和人性的残缺。
可是，我凭什么？我已经剥夺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为此，我悔恨不已，用失去自由来惩罚自己，我再没有勇气去剥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了。
我同意了监狱生产，秦律师向我保证她会一直跟进，首先她会争取帮我换一个相对安全的监舍。
几天后，我被带到了另一个监舍。
狱警开门，女囚们便机械得排队站好，我随着狱警进入，那里大多是年轻女囚，没有外形彪悍，凶神恶煞的人。
狱警喊道，
“8417，搬到对面上铺去。”
一个白瘦的女囚立即回答道，
“是！”
她弯腰将自己的被子拿到上铺。
我跟着狱警抱着被子向里面走去，经过一个人时，我忽然停住了，是那张素净的脸，清澈纯净的双眼，冷漠地望着前方，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她侧头看我，微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望向我。
我立即紧张羞愧地低下头。
狱警见我发愣便叫了我，
“9013！”
又看了看她喊道，
“8014！你看什么呢？包头蹲下。”
狱警用警棍打了床头，七人立即抱头蹲下。
我还没有这种条件反射，意识到时刚想放下被子跟着蹲下。
狱警示意我不用，看我放好被子，又厉声呵斥了几句便出去锁了门离开了。
众人自行解散，各自回到床铺。
8417向我走来，我谨慎地向床头躲去，她继续向前走着，目标却不是我，她站在8014的面前扭捏着低着头，嘟着嘴一脸委屈，又冷眼瞪向我，我低头躺下，背过身去。
感觉到有人上了上铺，侧头看去是8014。
8417也冷哼着扭动上了床。
等熄灭了，我毫无睡意，直直地盯着头上的床板，放慢了呼吸，静静的感受着上铺的人均匀的呼吸，不知何时也睡着了，睡得很不安慰，不时惊醒，醒来观察周围，其他人都安静的睡着。
我时睡时醒地撑到天亮，度过了平静的一晚，我不知道这仍是如之前那般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奢侈地以为真如秦律师所言，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监舍。
但是这毕竟的监狱，每个监区都如同一个小社会，都会有一个老大般的存在，而8014虽然表面平静，但却能让7049那凶悍的人都恭敬以待，应该也不会是善类。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她时常面无表情，厂房上工时也时常发着呆，要知道每个监舍都有工作指令，没有完成指令就连午饭都是急忙囫囵几口，为的就是挤出所有时间赶工，而且产量都是记分的，大家都在为能有好的表现被表彰记功以作减刑，但她似乎毫不在乎，自然也没有人敢对她有异议，只好自己埋头多做些补上她缺少的份额。
吃饭时，她一个人一张桌子，没有人和她同坐，并不是大家孤立她，而是不敢。
偶尔有一个年轻女囚与她同坐，仿佛得了无尚荣耀，不断向周围投着炫耀的目光，也会引得一些女囚嫉恨的怨声，当然年轻女囚居多，当然也包括8417，她不是唯一，似乎每一个人都不是唯一。
公共浴室是一个大通间，每个人都赤裸相对。
我总是最后洗，为防止遇到7049，听说她连同两个同伴也被关了禁闭，由于情节严重被取消了加分，每个人都在努力表现争取加分减刑，所以这是对她们最重的惩罚。
她们无处发泄，最终还是会发泄在我的身上。
对于她们，我无力抗衡只能躲避。
我谨慎的洗完澡匆忙穿上衣服，走出来时，听到浴室厕所传来动静，
我害怕极了，紧张的听着是否是7049她们，鼓足了勇气探着头看去，却看到了两具赤裸的身体。
一个女人坐在洗手台上，是8014她后背倚着墙壁，另一个女人蹲在她身前。
她扬着头，微张着嘴，仍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我慌张的缩回身子，仓皇地逃走，气喘吁吁地回到床上，心仍剧烈的跳着，直到人都回到各自的床上，8014也回来了，上了自己的床铺。
灯熄灭了，我一闭上眼脑子里仍是看到的那张微张着嘴表情冷漠的脸，不禁脸红心跳，逼迫着自己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看到了那个蹲在下面的女囚向身边人炫耀一套新的洗发水，当然，那天她也自然的坐在了8014的对面吃饭，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
8014仍面无表情，自顾吃着饭。
加上之前几次，我知道了，在这里不是体型彪悍会打架就可以称霸的。
果然，社会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以金钱为尊。
那些女囚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着资源贫乏的监狱里有且仅有的奢侈品，一套新洗发水，一管新口味的牙膏，一件新式内衣，每个女人都争先恐后地排着队任她挑选，只要能得到她的亲睐，哪怕一次不止能换取物质，同样也能将身边的女人攀比下去，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得到了满足，何乐而不为呢！
最重要的是，只要陪过她的任都仿佛得到了某种光环，至少一个星期都不会再有人找她的麻烦。
我在洗衣房洗衣服，门忽然关上，失去了光亮，我抬头望去，几个人影走过来，为首的肥胖体型告诉了我，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我害怕地端起水盆泼向来人，惊慌逃窜，洗衣房并不大，除了水房便是厕所。
我慌乱地逃进厕所，将门关上，门并没有锁，我只好坐在地上用身体抵住门，任由外面的踢踹，低声念道，
“别进来，别进来，······”
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推着地面，身体不断被推动，我又不断用力向后抵住门，若还是只我一个人，任由她们打一顿解气就行了，可是现在不行，我不可以让她们伤害到我。
可我终究只是一个人，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抵抗，我身不由己的被她们推着向前移动。
人终于还是窜了进来，我惊叫着蜷曲着膝盖护住肚子，可是等来的不是拳脚相向，只听到了7049有些结巴的声音说着，
“您~~您在这呢！”
我缓缓抬头看去，逆光中看到了那个削瘦的身影，另一个女囚蹲在角落抱着衣服护住身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7049低垂着头，懊悔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光影中传来一个极冷漠的声音，
“滚~！”
7049听到后立刻如释重负仓皇逃离。
我喘着粗气直直地盯着她。
许久，才反映过来，起身出去，关上了门。
第二天那个蹲在厕所的女囚便坐在了那个专属荣誉的座位上。
我不知道她还得到了什么好处，但是我知道最近一个星期她都会带着某种光环，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她脸上自由自在的笑容让人心生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