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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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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回到家后,欢子不在家,之后的很多天,他都没有回家。
我听说了他与其他女人厮混的传言,心中毫无波澜。
后来我有再去过8014的住处,那里已经换了新的租客,一对甜蜜地小情侣,屋子里被收拾得很干净,家具还未来得及添置,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安心地照顾着孩子和婆婆。
欢子很少回家,偶尔差人送些钱回来,但不足以家用,孩子上学,婆婆每月要吃药。
我开始认真的工作赚钱,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找到了后厨刷盘子的工作。
几个月后,经理见我工作认真,不顾及我的过往,破格提拔我到大厅里当服务员。
我很珍惜这份工作,认真的自学英语,希望能做得更久一些。
我已经开始适应那里的工作环境,轻松、舒适,最重要的是可以趁着工作之便时常听到那首钢琴曲。
午后休息时,我会坐在窗边,阳光从玻璃斜照下来,耳边是那首温暖的乐曲,我仿佛又可以自由地沉浸于我的虚幻梦境中。
那天午后,店里人不多,只有一桌,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举止亲昵自若,我微笑地看着,心生羡慕。
对面坐着她们的朋友,应是名作家,言谈中听到了她们在谈论写书的事情。
我为她们上菜,情侣中的短发女人的手机响了,长发女人自觉地从她怀里起身,背过身去。
短发女人连忙拉住她解释,
“真的是工作,雨柔,你看她,自从怀孕后就变得特别敏感。”
那个被叫雨柔的女人掩面而笑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长发女人低头不语,也并没有要相信的意思。
也难怪长发女人会心生多虑,三个女人都很漂亮,雨柔长发及腰,目光睿智,一副知性的文艺气质。
长发女人双眼含羞,声音娇柔,连生气时微嘟起红唇的样子都可爱至极。
其中最吸引眼球的当然是短发女人,她身材削瘦,四肢修长,五官精致,沉默时犹如漫画中的王子般的高贵冷艳,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也难怪长发女人会没有安全感。
短发女人无奈地摇头,手指放在唇边,嘱咐道,
“你们别出声啊,她脾气怪着呢,表姐说了,一定让我拿下她,为了这个项目我可是熬了几个通宵了,你们可别让我的努力白费。”
说完,她接起了电话,按下扬声器。
“喂,谢总。”
手机那端沉默着没有回应,短发女人看了看手机确认已经接通了,又试探着问了声,
“谢总?”
对面的人回过神,回答道,
“方案看了,可以通过。”
短发女人露出笑颜,
“哦,好的谢总,我会通知秘书尽快准备好合同。”
对方没有回答,短发女人又问了句,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我保持着弯腰上菜的动作,安静地听完了电话,直到三人对我感到好奇时叫了我,我才回过神,店里正放着的是那首钢琴曲。
我缓缓起身已是双眼朦胧,不觉轻声问了句,
“她过得好吗?”
短发女人感到不解,和身边的女人对视。
我笑着整理了情绪,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又问道,
“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她过得好吗?”
短发女人看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忽而失笑,
“圈里人都说她是个古怪的人,可是我知道她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无法忘记的人,看来你便是那个人了~!”
我握紧了拳头,咬了嘴唇,自嘲地摇头,
“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好吗?”
短发女人收起了笑容,失落地摇头,
“不好!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什么都变得没有意义。”
说着她拂起身边女人的长发,怜悯地看向我,
“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没有回答,漠然地转身离开。
我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任由泪水不停滴落。
我可以知道她是谁,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是我不能······
我们终究要面对现实,我有我的束缚,她有她的世界,我挣不开也越不过。
我出去时客人已经离开了。
下班后,我走出店门,一个女人上前拦住我,是那个叫雨柔的作家。
她说想听听我们的故事,我警觉地立刻拒绝。
她不死心,又来过一次,诚意满满并保证不会做任何伤害我们的事。
但我仍没有同意,这是我的秘密,不管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她,我都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我全心全意的照顾家里,安心工作,想让自己安于真实平淡的生活里。
可是上天似乎总在和我开玩笑,每次我想彻底放弃时,上天便会把她推到我的面前,提醒着我心中的执念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被人蒙头抓进车子里。
我奋力挣扎着直到脑后一阵疼痛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手脚被绑着,双眼被蒙住,嘴里也塞着东西,无法发出声音。
黑暗中坐起,忽然,罩在头上的布套被揭开,光线变得明亮。
我定神看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房间里,眼前空无一物,身边站着几个黑衣女人,后脑的剧痛让我的精神无法集中,直到听到了声响才转过头去,发现黑暗处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光亮处,她长得很漂亮,温婉纤瘦,双瞳剪水,眼中泛着点点星光,可前一秒还楚楚可人,后一秒便勃然大怒,她恶狠狠地望着我,奋力甩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瞬间眼冒金星,血腥味溢满口腔。
她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身体前倾,被身边的人及时扶住才不至跌倒在地。
“小姐,您别生气,要出气让我们来,别脏了您的手。”
女人坐正了身体,怒喘了几下,抬手阻止了上前欲动手的黑衣女人,冷哼道,
“好戏也要等到观众来了再上演啊!呵呵!”
女人冷笑着让人把她推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最后关门的黑衣女人冷眼瞪着我,提醒我要老实点。
我双手双脚被绑着,头也疼得厉害,没有任何反驳地想法,倚在背后半米高的桌子坐下。
回了回神,大致环顾了四周,抬头眼睛被刺到,又是吊灯,明亮地让我头晕目眩,其他便再无其他,连张凳子都没有。
我卷曲着仰头望着窗外,天已经很晚了,外面星光璀璨照在窗台上,玻璃上映照着吊在半空的灯光,凄凉孤落。
我发出冷笑,空气中潮湿地气味夹杂着咸咸的海腥味。
我仔细聆听,果然窗外不断传来海浪声。
我曾有过看大海的愿望,但却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有些不太浪漫,但终归是能看到的,这样想着我艰难地站起身,双脚并拢着跳到窗前。
月光明亮,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应是已经退潮了,海浪有些远,波涛也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汹涌,但仍令我感叹。
窗户并未上锁,我没有冒险尝试打开窗,窗外又防盗窗,我没有想过逃走,只是如果可能的情况下我还是想感受一下海风拂过脸颊的感觉,虽然无法打开窗户,就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咸腥的海风我仍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不觉露出一丝沉醉的神情。
在监狱的几年时间,我习惯了被禁锢在既定的范围内,但今晚只这咸咸的海风便让我感到了几分自由,一切便能安然处之。
夜深时,门被打开了,是那个坐着轮椅的漂亮女人,跟在身后的黑衣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应是食物,我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个上面。
女人径直到了窗前才停下轮椅,抬眼望着窗外。
黑衣女人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便为我松绑。
我的双手因长时间被捆着已经变得麻木,被她粗鄙地动作弄得麻疼不已。
我揉了揉双手,伸直了同样麻痹的双腿。
“尝尝吧。”
女人淡然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她最喜欢的牛排,以前她求着我学来做给她吃,可是现在我每天都做,她却不来了。”
女人侧头看向我,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苦笑,月光下显得凄凉。
在她孤寂的眼中,我仿佛看到了她望着那个清瘦冷漠的背影时的落寞和不舍,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可怜。
我将目光转向桌上的盘子,是惠灵顿牛排,很考究厨师功力的一道牛排,看卖相她做得很用心。
见我不东动,女人又说,
“怎么?怕我下毒吗?”
我没有回答,抬手抓起了刀叉,身旁的黑衣女人动了动身子,凛冽地目光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女人命令她下去,黑衣女人有些担忧想劝慰,女人目光转向窗外,没有要说第二遍的意思。
黑衣女人恭敬地服从了,她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直到开门出去,仿佛在警告我她会一直关注着我。
我漠然以对,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巴里,外皮酥脆,肉质鲜嫩,我们店里的主厨状态好的时候也不过做成这样,她真的做得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