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壶鈄》快乐松果

40、大英博物馆

　　莉莉坐在客厅沙发上，穿上了最美丽的衣服，和伯爵夫人和查姆利伯爵一起。
　　“他们要什么时候来啊？”莉莉小姐问。
　　“可能还要几个小时。”伯爵说。
　　话音刚落，客厅女仆马上跑来，对伯爵说道:“大人，约翰·查姆利先生到了。”
　　伯爵一家立刻起身迎接。
　　约翰·查姆利和她的母亲查姆利夫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客厅，约翰首先看向伯爵，然后微笑着说:“你好，乔治叔叔，好久不见啊。”
　　查姆利伯爵冷冷地说:“是十二年没见了。好了，你今天来想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我未来的家而已。”说着约翰用稍微有些蔑视的目光扫了扫莉莉平平无奇的容貌。
　　这直接了当的话令所有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伯爵不满地看了约翰一眼。
　　“容我为你介绍这个庄园。”伯爵很快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然后他们带着约翰和他母亲到处参观。约翰大摇大摆地走在每一个角落，好像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土地。这让莉莉非常不舒服。而伯爵却时不时恭维一下约翰，这让约翰很是受用。
　　莉莉一周前被告知，她的母亲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家里不可能会有继承人了。唯一的继承人只可能是约翰堂哥，一个傲慢无礼的教区牧师。
　　“你得好好表现了，讨好那位约翰·查姆利，最好让他娶你。不然我死后你和你母亲就不能住在这里了，他有权力驱逐你，而且很有可能，因为我和他父亲关系十分糟糕。”伯爵昨天曾这样对她说。
　　就这样，约翰在伯爵的庄园待了三天。第三天晚上，伯爵叫住了约翰，把他带到书房去商量。
　　伯爵客客气气地对约翰说:“约翰，不知道我这样问是否有没有冒犯到我，你有没有未婚妻呢？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在意啊。”
　　约翰傲气十足地喝了一大口朗姆酒，然后又喝了一口，才回答:“哈，乔治叔叔，我可不准备娶你那个丑陋的女儿。”
　　伯爵请求道:“亲爱的约翰，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的。莉莉其实不能说丑陋，只能说长相平平，而且我会给她一笔足够配得上一个伯爵的嫁妆，不，哪怕是一个公爵也够了。”
　　约翰大笑起来:“我想要一个足够美貌的未婚妻，恐怕莉莉小姐是不能满足这个要求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约翰，你是否能答应你叔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伯爵谦卑地望向他，就如同画作里耶稣的使徒望着耶稣一样，那种羔羊般温顺的眼神。
　　约翰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朗姆酒。
　　伯爵慢慢地说:“你能否，我是说，在我死后，允许我的妻子和莉莉永久住在庄园？只要她们愿意？”
　　“不行！”约翰斩钉截铁地回答。
　　“约翰，我求你了，约翰。你再考虑一下吧……”
　　“赶紧滚。我要睡觉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走。”约翰小声骂道，说着就要离开。
　　伯爵死死拽住约翰的衣角不让他走，约翰粗鲁地甩开他，伯爵一个不稳摔在了书架上，许多书砸了下来，眼镜也摔碎了。
　　“约翰，你再考虑一下，约翰……”书房里依稀传来一阵声音，可约翰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早上，约翰和他的母亲走了。

　　“你看，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贝壳呢，但它的名称我不会念。罗伯特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在大英博物馆的一个角落里，亨弗雷开心地说。
　　“这里怎么没有孩子？”罗宾斯突然问。
　　“因为博物馆不允许18岁以下的人进入。”亨弗雷回答，他的手上攥着一本名叫《如何四次就参观完大英博物馆》的小册子。
　　“借我看看。”说着罗宾斯抢走了亨弗雷手上的册子。
　　“走吧，我们去埃及和苏丹区看看，罗伯特说很有意思。”亨弗雷兴奋地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走到了那个区域。
　　“好多石碑，好多半身像和全身像。”罗宾斯男爵说，他心里有些发毛。
　　不喜欢古埃及文化的男爵被亨弗雷强行带到了一个完整的木乃伊前。
　　“看上去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别看了。”罗宾斯不安地说。
　　“这个木乃伊是一个女祭司的。她生前敬拜埃及神祗索贝克，索贝克是鳄鱼的守护神……”亨弗雷一边念着下方的介绍一边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做着补充。
　　过了一会儿，亨弗雷才从木乃伊身边离开。可是他又拽着罗宾斯去看一对夫妇的石灰岩雕像。
　　“我们去看那个棺材，就是镶金的那个，好像很有趣。”
　　“不要了，还是走了吧。这里让我不安。”
　　亨弗雷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罗宾斯的脸，看到他脸色不太好，说:“那好吧，我们走，去罗马和希腊区看看。”
　　罗宾斯一个人独自盯着一个金子做的花环状装饰品看，把亨弗雷一个人丢下了。亨弗雷也没闲着，他正仔细端详着一个爱奥尼克石柱。
　　一直到晚上七点，罗宾斯和亨弗雷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博物馆。他们的仆人莫蒂默和西斯尔伍德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大人，我们已经在旁边的餐厅替你们定好了餐，桌子也订好了。”莫蒂默走上前对他们说，并接过二位的水瓶。
　　“明天我还要去大英博物馆。”亨弗雷突然说。
　　“我可不去了。你总强迫我去看古埃及的一些恐怖的垃圾。”罗宾斯冷冷地说。
　　“不是垃圾，是宝藏。不过你明天有何打算？”
　　“我想去环球剧院看剧。祝你愉快，奥德伯里子爵阁下。”罗宾斯的口气变得生疏了起来。
　　“本杰明，你不应该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
　　西斯尔伍德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们二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莫蒂默却好像一点也没觉察到一样，面无表情地跟在他的主人身后。
　　“我还有中东区没去看过，对了，还有素描画与版画区，英国、欧洲及史前时期区……”亨弗雷自言自语，但他年轻的情人已经不理他了。
　　他们已经到了餐厅。亨弗雷坐了下来，直接开始吃饭。罗宾斯也一样，他饿的头昏眼花了，他想，陪亨弗雷看那些棺材和尸体什么的——天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喜欢看这种东西，真是一个疯子，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挑这种地方约会……
　　“我从没想到，你居然会有那种兴趣。”罗宾斯愤愤地说。
　　“罗伯特说的对，大英博物馆确实很有意思，特别是埃及那块。我打算买几本关于古埃及的书看看。”亨弗雷满不在乎地说。
　　他们又不说话了，亨弗雷问:“本尼，你大学不是学的历史学专业吗？为什么还对古埃及和古罗马什么的好像没什么兴趣？”
　　一边站着的西斯尔伍德简直惊呆了，刚才子爵叫男爵什么来着？本尼？！那不是昵称吗？他们关系也太亲密了吧？莫蒂默依然面无表情，就像某个古埃及雕像。
　　“我选历史学是因为我听说这个挺容易混毕业证的。我总不能选什么化学专业，物理学专业吧。”罗宾斯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知道你依然在生气。请你不要再生气了，行吗？”亨弗雷忽然说，他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
　　罗宾斯顿时觉得有点不对，这时，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上帝！他的亨弗雷当着两个仆人的面吻住了他！
　　西斯尔伍德的两只眼珠快瞪得掉出来了。连莫蒂默也吃惊得张了嘴。
　　“仁慈的主啊！”西斯尔伍德小声感叹。
　　就在罗宾斯以为亨弗雷要命令两个仆人离开包厢，去外面等候，好方便他们二人的时候，亨弗雷冷不防地开口了，对着目瞪口呆的仆人们:“不准说出去，否则我会把你们投进监狱。”
　　西斯尔伍德颤抖着点了点头，此刻亨弗雷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的。因为他看上去太威严了。莫蒂默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像每一个顺从的仆人那样回答:“是的，大人。”
　　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啊，西斯尔伍德对自己说。可他看到刚才那副景象时，感觉到的不只有震惊而已。他自己竟然不是很抵触那个场面，还有一丝丝兴奋，真是怪透了。
　　然后两位绅士慢慢吃完晚餐后，和仆人一道离开了。马车已经等在下面很久了。
　　坐在温暖的马车里，亨弗雷和罗宾斯紧紧挨在一起。两个仆人尴尬地看着他们，坐在对面。
　　其实罗宾斯很尴尬，但亨弗雷非要跟他挤在一块，像沙丁鱼罐头里的鱼块一样。
　　经历了这件事情，莫蒂默认为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惊讶了，即使是明天他的主人要他去港口接一只从澳大利亚来的袋鼠，也不能让他抬起眉毛。
　　罗宾斯感觉实在太甜蜜了，明明只是吃了个饭，却好像度了蜜月一样。此时他认为，他的亨弗雷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明天一起去吃午餐吧。”亨弗雷突然间说。
　　“好！”
　　“明天一起去吃晚餐吧。”
　　“好！”
　　“明天一起去大英博物馆吧。”
　　“好！”
　　我好像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罗宾斯心想。突然间他就明白了，表情变得恶狠狠的。
　　“亨弗雷·阿特伍德，”罗宾斯生气地说，“你是不是在给我下套！”
　　“你认为呢？”亨弗雷微笑着说。
　　第二天，他们果然又去了大英博物馆，就像罗宾斯承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