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壶鈄》快乐松果

39、又去伦敦

　　“我要去伦敦，最近太无聊了。你和我一起去好吗？”本杰明·罗宾斯说。
　　“好的。”亨弗雷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们已经到了伦敦城。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大街上烟雾缭绕，空气十分污浊。亨弗雷皱着眉头看着周遭的一切。
　　“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贫民窟。地上到处都是肮脏的东西，简直跟下水道一样。”熟悉伦敦的阿布梭伦·西斯尔伍德说道。
　　西斯尔伍德是罗宾斯的新贴身仆人。他有着灰色眼睛和一头柔顺的棕发，长得普普通通。他是罗宾斯从伦敦找来的仆人。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亨弗雷的眼睛颜色在昏黄的路灯下变得暗沉沉的，他的身影在烟雾里时隐时现。
　　“快了，大约一个小时。”罗宾斯笑着望向他。
　　“你为什么把马车叫走，让我们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孤独地游荡？”亨弗雷有些不大高兴。他从小娇生惯养，出门从来都坐马车，步行的时间也从来不超过一个小时。
　　“你在念诗吗，亲爱的朋友？我得说，伦敦城的魅力不是我们坐在马车里走马观花就能领会到的，只有步行才能让我们感受真正的城市气息。”
　　亨弗雷不想说话了。但罗宾斯依旧兴致很高，他说了好多故事，叫两个贴身男仆十分高兴。
　　一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罗宾斯在伦敦市中心的宅邸。
　　大门一打开，亨弗雷就坍塌在客厅的沙发上，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仆人给他们沏茶和准备点心。罗宾斯坐在亨弗雷对面的沙发上，望着他，眼里带着闪烁的笑意。
　　亨弗雷陷在沙发里，正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三明治，时不时灌一口热茶。
　　“我说，我们就带了各自的贴身男仆和一个马夫，那到底谁来做饭？总不能让他们来吧？个人有个人的分工。竟然没带厨娘，简直太蠢笨了。”亨弗雷抱怨道。
　　“我说，我亲爱的亨弗雷，你在忧虑什么呢？我们可以在外面吃饭，只要我们愿意。”罗宾斯说。
　　“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我们的食物已经没多少了，我们还是叫仆人们出门买点食物吧。”
　　“好。”

　　“都这么晚了，还得出门买食物。刚刚还走了那么久的路，好累啊！”西斯尔伍德低声抱怨。
　　莫蒂默看了他一眼，温和地说:“你不能指望找更好的工作了。你虽然年纪轻，但你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实在是不体面。要不是因为你帮了男爵大人的一个忙，你连这种工作都找不到。知足吧，小伙子。你应该对男爵大人感恩戴德才是。”
　　西斯尔伍德脸色发青。他反驳了莫蒂默一句。
　　“好了，别说了，我话可能说得过重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还是赶紧去买东西吧，否则明天大人们就没有东西吃了，我们和马夫也没有，别忘了厨娘不在。”莫蒂默只能安抚他了一句。
　　西斯尔伍德撇撇嘴，拿着篮子走了，莫蒂默急忙跟了上去。

　　“我们去罗伯特家做客吧。”
　　“哪个罗伯特？”
　　“罗伯特·汉密尔顿。汉密尔顿公爵的第三个儿子。”
　　“那倒行。”亨弗雷回答。

　　看到罗伯特的时候，亨弗雷注意到他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仆人。
　　“这是我的新情人，安德鲁·斯特兰奇。我已经忘掉该死的哈里森了。”罗伯特丝毫没有掩饰的念头。
　　亨弗雷盯着斯特兰奇看了一会儿。他身材高大，甚至比罗伯特还高一点，体格健壮，棕发灰眼。斯特兰奇也回瞪着他。
　　果不其然，罗伯特又聊起了投资的话题:“你们想投资赛马场吗？”
　　亨弗雷漫不经心地问:“你投资过？”
　　“确实。还大赚一笔呢。我强烈建议你们也建一个，肯定能赚钱。”对方热切地劝说着。
　　“这需要我调查一下再说。对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到我的纺织厂看看？”罗宾斯岔开了话题。
　　“听起来不错。我想看看里面的机器什么的。或许会很有意思。反正我这几天没什么乐子可找。”罗伯特说。
　　然后罗伯特和他们分享了自己最近弄到的贝壳。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在罗伯特家吃了一顿。
　　在回宅邸的路上，亨弗雷说:“我不想去工厂里。听说那里环境很差。而且我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去坐落于贫民区的工厂呢？罗宾斯，你去倒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你的工厂，你总该看一看的。我就替你看家好了。”

　　亨弗雷坐在一张木椅上，正研读一本叫《哥特式建筑的起源和发展》的书。书里有大量精美的插图，令亨弗雷很喜欢。
　　罗宾斯男爵和罗伯特到工厂去了。罗伯特到了工厂后，大失所望。巨大的噪声令他快聋了，许多不过10岁左右的童工衣衫褴褛，在机器边忙上忙下，地上落满了棉絮，空气十分沉闷，完全不流通，温度也比室外高上不少，时不时还响起咒骂声。
　　所以罗伯特很快就在工厂经理的恭维声中离开了。而男爵问了几个问题后也匆忙离去。

　　亨弗雷正边吃蛋糕边看书。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莫蒂默开了门，问:“请问你是哪位，先生？”
　　门口站着一个绅士，打扮得很朴素，个子很高。
　　“我是查尔斯·格洛索普，是你的主人在牛津的同学。”来人傲气地回答。
　　“先生，如果你是指罗宾斯男爵的话，他现在不在家。”
　　“那我在门口等，或者进来等。你能让我进来吗？”
　　“好吧。”
　　绅士进来后，径直向客厅走去，看到亨弗雷后，用满意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说:“你是什么人？”
　　“这话有些无礼了，先生。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是奥德伯里子爵亨弗雷·阿特伍德。”
　　来人顿时肃然起敬，再次开口时，口气里多了一丝尊敬。
　　“我是罗宾斯男爵的同学，和他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叫查尔斯·格洛索普。”
　　是吗？那为什么我从未听他说起过你？亨弗雷心想。他完全不相信格洛索普和罗宾斯是很好的朋友。
　　然后格洛索普开始诉说他和罗宾斯男爵的深厚情谊，讲了很多故事来赞美罗宾斯的慷慨大方和乐于助人。
　　罗宾斯终于回来了。格洛索普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我们书房里谈。”他说。
　　亨弗雷继续翻看那本书。他已经看到了整本书最难的部分，就是有关力学的那一块。亨弗雷皱着眉头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能完全理解。

　　过了一会，格洛索普一脸失望地出来了，身边的男爵大人却是一脸轻松。
　　格洛索普连再见都不说就走了，但他走得并不着急。他似乎有些不满意。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格洛索普刚走，亨弗雷就问。
　　“向我借钱而已。我已经借了他三百英镑了，他还没还我呢。说实在话，这人经常到处借钱，尤其热衷于向同学借钱。他是我们历史系一个很不受欢迎的学生，经常被人讨债。他是一个乡绅的第八个儿子，他还有四个姐妹呢，所以虽然是绅士的儿子，但家境拮据。”
　　罗宾斯又说:“至于为什么他那么需要钱，不仅是因为他父亲每年只能给他一点点生活费，还因为这个人喜欢赛马，却经常输，赔了不少钱呢。而且他还养了两个情妇，经常为她们购置各种首饰和服装。不仅如此，他还借钱去投资，然后亏了一大笔钱。而且，他已经有两个私生女了，还得花钱供养她们。”
　　亨弗雷感叹道:“这人也太能给自己找麻烦了。而且他的兄弟姐妹也太多了吧，十一个兄弟姐妹，想想就可怕。我们可是都没有兄弟姐妹的人，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
　　“是啊。罗伯特他自己就有两个兄弟和三个姐妹，这还不算多的呢。悄悄告诉你，罗伯特的父亲汉密尔顿公爵自己还有两个私生子呢，这还是罗伯特告诉我的。”罗宾斯说。
　　“哎，他们就不能少生点吗？”
　　罗宾斯变扭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罗伯特说下周六他要去参加一个降灵会。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什么！降灵会？”亨弗雷大吃一惊。
　　“是的。不过我可不愿去，我觉得都是骗人的。”
　　“我也是。”
　　接下来，罗宾斯对亨弗雷说起了工厂的事。然后还讨论了一下明天该去哪里参观。

　　在查姆利伯爵的宅邸里，一个年老的下议院议员罗杰·莫尔爵士正和查姆利伯爵相谈甚欢。莉莉坐在一边，脸上带着淑女的微笑。
　　“我说，莉莉小姐，你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女士。这样谈吐优雅，善解人意。”年过半百的罗杰爵士小心翼翼地恭维道。
　　莉莉虽然奇怪自己才第一次见他，他是如何看出来自己善解人意的，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
　　罗杰爵士又谨慎地说:“莉莉小姐，也许你有空可以去府上坐坐，我有一个妹妹和我住在一起 ，和你一样温柔美丽，举止优雅，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莉莉忍不住得意起来。
　　罗杰爵士住了一个星期才走，期间经常看到莉莉就抓着她说许多话，刻意取悦她，还经常送莉莉礼物，而且都价值不菲。这令安东尼十分不满。
　　“他上次送给你法国香水，这次送给你钻石手链，下次大概要送你一套别墅了吧？这人真是有钱呢，听说他是商人出身。”安东尼酸溜溜地说。
　　“安东尼，你要相信我，我并不喜欢他。他就是一个啰嗦的老头而已。看，他的头发都花白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莉莉急忙解释道。
　　安东尼这才展露笑颜。
　　“不过，他如果向你求婚，你可千万不要昏头昏脑地答应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莉莉迟疑了一下，爽快地回答:“当然了，我的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