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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见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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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纪言笑对韩日飓一见钟情。呃,这也是她很久很久之后才醒觉的。
那天新生入学,校园上人来车往,提着大包小包的家长们都在忙前忙后伺候,新生们被娇宠着袖手旁观,师兄师姐们都热情地提供协助。
纪言笑拖着沉重的包袱,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办理报到手续。
看到她肩背着半人高的背囊,左手拖着大行李箱,右手提着一大包杂物,将宿舍钥匙交给她的师姐略有歉意地说:“师妹,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今天我们人手不足,没有办法帮你搬行李。”
“谢谢,我自己可以了。”纪言笑微笑,挺了挺半垮的背脊,转身离开。
既然她都能一个人扛着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按照指示,她沿着长长的校道走向女生宿舍,然后在看到前面四五十级、极陡的楼梯时傻眼了。半刻之后,鼓起所剩不多的毅力,她提起行李箱和大包一级一级地向上爬。
还没有走到第五级,她突然听到上面发出尖叫声:“啊,小心!”
抬头一看,一个水桶迎面袭击!
她本能地伸手一挡,拦住了致命的水桶,却同时扔下了行李箱。
接着,后面传来一声男生火大的怒吼:“X,哪个不长眼的?”
纪言笑心里一惊,忙回头看去,一个高大的男生俊脸狰狞着,长腿踢开她倒下的行李箱。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说着,赶紧走下去,弯下身想拉起箱子,背上沉重的负担却无法保持平衡,她一个踉跄,再次将巨大的箱子撞向来人。
那男生粗暴地低骂了一句脏话,大手一伸,直接将凶器拎起,远离她。
纪言笑难堪得红了脸,抬头看着他,轻颤着声音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她在他锋利而冷戾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冷汗狂飙。
那是个高大魁梧的男生,至少180的身高加上强壮结实的身躯,有着吓人的压迫感。他五官严峻,如刀凿石刻,浓眉拧着,一双野兽般的黑眸无比危险地注视她。
纪言笑心惊胆战,正准备开口请他原谅并交还证物的时候,却见他眯着黑眸,开口问她:“新生?”
“是。”她吞吞口水,乖乖地点头。
“一个人?”他脸色一沉。
“是。”她还是乖乖点头,不知他为什么眼神这么恐怖。
他眉头拧得凝重,盯了她半晌后,大掌一探,一手提起行李箱,另一手抢过她手上的大包,迈开大步,轻松地走上楼梯,嘴里问道:“几栋几楼?”
“啊?”纪言笑傻了,被他强盗般的行为吓倒。
很快的,他站在楼梯上、宿舍门前,不耐烦地说:“快点!我赶时间。”
这,这,这是帮她搬行李?!
在他的凶神恶煞的目光下,纪言笑呆呆的、听话地回答:“18栋410。”
他听了,转身径直地走向女生宿舍。
纪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撼动人心的行为、高大稳重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动——
纪言笑跟柳浅浅说有这么一个男生出手相助,在她还来不及问他名字的时候就扬长而去。
柳浅浅问,是不是很帅?有没有被英雄救美的自豪?
纪言笑说,如果真的是“美”,她就不需要从校门口一直到宿舍门口才遇到人愿意帮忙,而且那个人是被她砸到才注意到她。
要知道美人身边总会涌现很多“英雄”相助的,宿舍里的娇美人夏萌就是一个好例子。
夏萌是爸爸妈妈开车送来的,刚下车,父母开始搬行李,旁边就冒出很多乐意助人的师兄。没办法,夏萌真的漂亮得像瓷娃娃,甜美可人,让人直想捧在手心怜惜。
柳浅浅恨铁不成钢地说纪言笑,本来长得还算清秀的,偏偏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俗气的扎起长发,加上土得掉渣的衣服,简直一个大妈模样,就算是伯乐也看不到她这个潜力股。
纪言笑微笑,没有说话,听着浅浅唠叨。
有句名言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在纪言笑身上就是,“不是懒女人,只是穷女人”。
无聊的时候,她也会偷偷地肖想有白马王子能够解救她,让她安心,给她幸福。只是现实让她更清楚什么才是现实——
所以当能够和韩日飓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纪言笑也甘愿飞蛾扑火。
韩日飓是校园的风云人物,让人又崇拜又头痛、又爱戴又敬畏的矛盾焦点。我行我素惯了,他脾气一上来,谁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心地最柔软的人,很正直,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
每每想到这里,纪言笑总有一种无形的困扰在心头。
至今,她都不敢问:为什么韩日飓会看上她?那么不美丽、不特别、不优雅的她——难道真是因为他天生的英雄主义想要拯救弱小?难道她真的只是他捡回来的一只可怜的猫咪?
没有勇气面对答案,她对他甚至有一种近乎于对神的感激与崇拜。
她很感激他能够和她在一起——她多么爱他呵。能够一直在他身边,她感觉很幸福,也愿意像着了魔一样为他做任何事情。
没有一个人看好过她和他的恋情,都在等待他将她玩腻了抛弃掉,或者她自以为是的爱情梦幻灭。但是他没有嫌弃过她,她也越来越爱他——只是当她发现爱得快无力自拔的时候,不禁害怕了起来。
她不喜欢他打架、不喜欢他像小混混一样强出头。每次看到他一身伤痕回来,她就又心疼又生气。但她无法阻止他去“锄强扶弱”、“兄弟义气”、“英雄气概”——正如同她无法阻止自己越来越痛的心……她不介意他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她不能不难过他毫不留恋地去拼命——
当他不耐烦地叫她不要管他“男人的事情”,执意为他兄弟出头的时候,她终于撑不下去;
当她看到他重伤入院,仍无所谓地标榜他的丰功伟绩的时候,她终于崩溃;
……
也许是他并不爱她,
也许是她还不够爱他,
她只知道如果继续下去,真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更爱自己吧,所以她选择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