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问]复盘重生》不自见

5、5. 他的命是我给的

　　秀清并不喜欢去泰国。

　　李问曾经要带她走。

　　为了跟吴复生要人，差点闹翻，吴复生的脸来回青了好几次。

　　“我的命是他给的，不关你的事。”秀清当时站在李问旁边，演的是情人。

　　“他的命是我给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这是吴复生的回应，比真的还真。

　　吴复生强调，泰国的酒店是送给李问，去追回阮文的！

　　阮文没有告诉过秀清，她和吴复生的关系。但是秀清见过阮文和吴复生的合照。

　　那时候，男的意气风发，女的秀丽温和，端的一对。

　　如果，很多事，和表面上一样，就好了。

　　所谓的世交，也并不是真的感情好。互相猜忌与谋划少不了。

　　上一辈人死光了。

　　他们这一世代还是绕回了老路。

　　秀清本来就是阮文的人。

　　作为伪.钞专家，并不是那么好培养。各国政.府里真正算得上的也没几个，所以，香.港.警.局才会跟加.拿大政.府申请了美.钞专家，督察李永哲。

　　鑫叔并不是如李问所说，跟了吴复生他父亲，又跟了吴复生。

　　鑫叔一开始就是和李问合作假画的搭档。

　　他们，都是阮文的邻居。

　　无意中被阮文发现，一起收入麾下。

　　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秀清，真正服务阮家三代，她的验钞制钞经验，是阮家从小培养。

　　她跟阮文如同双生花。

　　阮文一路遭遇过什么，李问不知道，吴复生不知道，她秀清知道。

　　她可以背叛全世界，背叛自己，但是不会背叛阮文。

　　这大概就是他和李问最大的不同。

　　李问可以对吴复生开枪。

　　她不会对阮文开枪。

　　秀清和李问之前，若有感情，若有结局……无论，好坏，左右他们关系的，从来不是，真，或者假。

　　不是所谓的替身问题。

　　和短暂的相处时间比起来……

　　真真假假不重要。

　　肌肤相触的温暖，极度靠近又分开的空虚，抵死缠绵也不过梦一场。

　　他和她，要的本来就不一样。

　　李问的顺从或许是因为他胆小懦弱的性格，但他骨子里从来不是真正随波逐流的人，机敏，谨慎，通透，如同他的复刻技艺，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每一笔一划，他都在抗争！渴望！追求！他的另一个压抑的灵魂。他看着像个猎物，却有猎人的特质。

　　吴复生要他当主角，把主动权交给他，在被开了两枪后仍愿意按照对方的剧本走。这是李问的厉害。

　　秀清很佩服吴复生。愿意交付。

　　看起来，吴复生或许就是李问灵魂和身体缺少的那部分。

　　这并不是秀清乐意看到的。

　　只是无能为力。

　　想要的，得不到，也不敢想。不会再去想。

　　她和李问最大的不同。虽然她看着比李问主动，冷静，自持，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偏离阮文所给的轨道。

　　即使和李问的感情。

　　也在她可以自由回转的范围。

　　苦笑。

　　即使吴复生同意放她和李问走，给他们自由。她也不会点头。

　　对不起。

　　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的命不属于我。

　　将军手里有武装力量，对付吴家和阮家，不过黑吃黑。

　　阮文在武力威迫下，佯装点头，送出“伪.钞专家”给将军。

　　吴复生拒绝，因为他手里有了秀清送出的地图、人员布置、以及黑势力关系图。吴复生甚至提前策反了将军身边的红人。势在必行。

　　吴复生这样的人，注定不是池鱼，心狠手辣，天生枭雄。

　　阮文帮吴复生复仇，也是在帮她自己。

　　吴复生真正的身份，是阮文的“管家”，这样的人，屈才依附，帮其复仇本来就是议定的筹码。

　　没有在计划内的，是她和李问的相遇。

　　房子倒塌，压到了脚，身体着火，即使没有李问相救，吴复生也会过来带她走。

　　区别不过身体上的疤痕面积大小。

　　彼时枪战，吴复生一方无不受伤，吴复生也中弹几枪，秀清不怨他来得晚。

　　火海中，李问听见呼喊，疾步闯入。两人一高一低，视线相撞，李问眸子里的清澈和坚决，是支持秀清后来一直走下去的动力。

　　这个人再如何表演，如何选择，如何退缩，秀清相信，他的本质不会坏。

　　为了这一眼，她可以原谅一切情感的附加，也愿意原谅老天爷抛砸其上的所有命运。

　　吴复生以她脸受伤为借口，把她整成了阮文的样子，秀清知道，他肯定在报复。

　　或者报复阮文拘束他为她服务，或者因为李问对她的太过关照，或者因为他自己在复仇后放飞又无从着落的恶趣味。

　　吴复生没有马上跟阮文决裂。

　　阮文却已经开始计划对吴复生下手。

　　秀清借着这张脸和李问的缘故，留在了吴复生这边。

　　阮文主要负责买画，洗.钱，和买卖双方联络等。

　　后方的人事关系和技术支撑和财力物力，完全落在了吴复生手里。

　　如果吴复生不是这样的性格还好。

　　这样性格的吴复生，就算他一点不折腾，跟他合作的人也夜夜睡不着觉，防着他啥时候引爆。比如，多疑的阮文。

　　在这样的微妙平衡下，李问想离开，想要离开前帮吴复生解决油墨问题，让吴复生别再杀生，想要带秀清离开吴复生，无疑是往温度不断攀升的池子里再扔了颗炸弹。

　　秀清听华姐说，李问一直念念念的，不让吴复生再杀.人，不过是因为某次他们抢油墨时，吴复生替他挡了三发子弹，且毙了看到李问面目那人。

　　秀清有一次，忍不住问：“吴老板杀的人多了，又不止这一两次。你看到他和将军火拼，持枪里外进出，碾压扫荡一片。你怎么不提？”

　　李问当时愣了愣，好像没理解过来。

　　秀清不是味地道：“你是在意他为你杀了人，还是在意他当时为你挡弹太危险？你在担心他？”

　　李问当时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他皱眉苦思还找不出答案的样子，让秀清的心冷了又冷。

　　“你认真了？”秀清当时说完，李问就炸毛了。

　　“真？什么真？都是假的！我们不过是贼。盗窃财富，盗窃人命，盗窃身份……什么都是假的！”

　　秀清那时候就知道，李问不安稳，吴复生知不知道身边放了这样一颗炸弹？把这件事跟阮文说了后，她们就开始离间吴复生的团队，甚至设计让鑫叔家里遭遇诈骗，让鑫叔手头紧张，让鑫叔动了用假.钞的念头。

　　一切有迹可循。

　　可是，魔高一丈，道高一尺。

　　即使阮文机关算尽，甚至把李问捅给了警方，也没把吴复生算死。

　　他们谁都没想到，已经近乎判死刑的李问没有认命，也没有招出吴复生，甚至还想了个替吴复生脱罪的剧本，想法设法寄了两份出来。

　　以他一人性命，换其余人余生安稳。

　　吴复生找上阮文，把自己再卖了次，合计着按照李问的剧本冒险一趟，并且要救出李问。

　　如此“情深义重”。

　　恐怕当事人双方都没有发现。

　　阮文正担心吴复生跑掉，现在自投罗网当然欢迎，马上行动起来，配合联系了各方知名大人物，为李问担保，让秀清出马，赶往香港。

　　于是，有了后面的剧情。

　　“一点都不想去泰国。”秀清躺在阮文怀里。

　　阮文替她梳理发丝：“为什么？我以为你们很熟。据说那酒店里还堆满了我的画。”

　　“你们也熟。”秀清懒懒道，“去了做什么？看他们秀恩爱虐狗吗？”

　　“据我所知，吴老板还没成功。”阮文笑，“我以为我们是去看热闹的。”

　　“你还是李先生的白月光，你去了，不怕吴复生改变主意，又对付你？”秀清看她。

　　“那你还和李问滚过床单，李问的身材好吧？我看他虽然胆小怕动手，锻炼没停过。”阮文低头，摸了摸秀清的唇。

　　“唔。”秀清点头，待要说什么，阮文以吻封缄。

　　一吻毕，阮文道：“或许，我们也可以去秀恩爱，虐虐他们。肯定很好玩。”

　　“没想到你这么恶趣味。”秀清弹了下指尖夹的烟。

　　“我不喜欢烟味。”阮文熄了她的烟，拉过人，淹没进柔软的棉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