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恐怖妻 ...

  •   1

      朱由榔四顾茫然,景恬家的老屋并不破旧,应该定期有人打扫,但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没有生活气息。因为不用花钱,江娟五分满意,另外五分在于为朱由榔省了钱。

      在其他人眼中,房屋古色古香,竟然完全没有现代化设备,景恬说这是她外公家,自从外公外婆过世,房子就没人居住了,房产在她名下,一直没人居住。这地方的人有一小部分仍然过着几千年前祖先一般简单淳朴的生活,生活作息异常规律。只是,物是人非,人越来越少了。

      江娟呵呵冷笑,她是□□,上网没问题。

      环境就不多做介绍了。

      第二天,景恬就带着大家去游新市,商量半天不知先去哪。

      “觉海寺?”

      “别去,但凡以盈利为目的寺庙都是耍流氓。以前碰到过一炷香二十万块钱,这地方多少?”江娟的钱包干瘪,不想花冤枉钱,再说,她也懂得烧香拜佛的无意义,宗教信仰充其量就是自我安慰,“不做亏心事的人没必要和佛祖打交道。”

      “你没做过?”

      “我做得太多,佛祖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懒得理我。”

      尤丫打趣道,“我做得也多,要是被佛祖知道,会当场掐死我。”

      景恬回头看了一眼骂建行,“骂先生,你呢?”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都是假和尚。”

      “那咱们去哪?”景恬疑惑不已。

      “这地方是少有的保持明清风格不变的古镇,不那么商业化,不如大家随便走走,不必刻意去什么地方,”江娟傻乐,“这地方像婚姻,刻意寻找一处景点,可能还没路边的风景好看,各个古镇都差不多,差异性不大,最美的地方或许就在这路中央。”

      众人这才解开心结,来玩的而已,干嘛那么拘束,约定俗成。中国就是这样,太累了,工作时想着玩,玩的时候想着工作,结果,工作没完成好,玩也没玩好。

      难怪某位资深资本家说,九九六是福报,好像中国人只配做低贱的工作,只配做一只牛马,什么高端的工作都该给洋大人,人家就该做半年休息半年,还拿着高福利高工资。

      一路上,众人都拿着手机乐呵呵地拍个不停,只有江娟和江宁对此嗤之以鼻,在网上一搜一大把的图片,用得着拍,闲的。其他人不同,他们才想不了那么深奥。

      “这地方好古老。”

      “是啊是啊,”尤丫忙赞美道,“历史扑鼻的气息,好香。”

      “就是发霉了。”江娟客观评价。

      “我说,这江南水乡的水咋一个清的都没有,”骂建行很不解,“要么是浑浊的,要么是墨绿的,欧美的水咋那么清,是自然环境的原因?”

      景恬说,“你们看,这石碑上刻着啥?”

      “这是《宿新市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竟是这里,第一回知道。”字是宋体,还算可以。

      “从文人爱作山水诗可以知道,古人大都没有远大的志向,不去想攻城掠地,开疆拓土,游什么山山水水,玩弄花花草草,每天就想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真是太不争气,”朱由榔咬牙切齿道,“离统一地球最近的就是我们,我们却只顾着打内战、和邻居抢一亩三分地,去烟花巷玩妓女。为什么不打日本,看起来不足为惧就不打,为什么不打印度,有喜马拉雅山挡着又怎样,为什么不打到西方,远不是可以懒惰的理由。连个华雄都不如的亚历山大都被吹嘘成大帝,一米六五的拿破仑是伟大的将军,咱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吊打不是?跟我们打仗,那是送死,战斗民族不是盖的。”

      骂建行道,“朱兄何必激动?日本、印度都不是安分的国家,倘若真不长眼,要打中国,大不了让它们都亡国,再吞并,以绝后患。当然,等我们灭了美国,把它所有的洲都变成咱们的一个省,毕竟,现如今,它还是比较难对付的。”

      尤丫说,“你们说说看,未来地球上会不会是剩下一个国家,民族大融合嘛,不管啥皮肤颜色,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彻底消除种族歧视。”

      “那不就只剩下中国,”景恬顿悟,“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一样包容,我们这崇洋媚外是全世界最严重的。智商高的人崇拜智商低的人群,地球上仅此一国。”

      走过一座一座拱桥,天空灰暗,气氛诡异。

      “前面好热闹,去看看。”

      只见前方围了十几二十个人,事件的中央有三个人,两女一男,男人受了伤,额头上都是血,一个瘦小的女人正骑在另一个有些丰满,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叫你勾引我老公,臭婊子,不要碧莲。”

      哇!真是一场狗血的剧情。

      “看不看?”

      “废话,我们都是正人君子,”众人话锋一转,“看看也无妨。”

      “几比几?”

      “你以为比赛啊?”景恬说,“好像是妻子全胜,脸上没挂彩,小三浑身是伤。”

      突然,江娟不解地说,“这么一个老妇女也能做小三,颠覆我的认知。”

      “王八看绿豆吧。”江宁调侃道。

      “她也配叫绿豆,分明就是发霉的豆。”

      尤丫拍了她一下,“师姐,你太损了,我喜欢!”

      “人各有志,这男的八成有恋母情结,”骂建行分析道,“你看这穿戴,一看就是老婆给置的,脸也年轻,像个小屁孩。这年头,男人不男人,女人更男人,这世道。”

      过不多久,来了两名警察,把女子分开,一起带走。

      “这就没了?”

      “咋地,你还想看撕逼啊?”

      “不用,我有看调解节目,逼渣男父亲向柔弱被遗弃的女儿要钱,对啦,就是姓毛的女星,多好的女孩,这节目忒缺德,没有人性。”

      “我也看过。”江宁乐呵呵地说。

      “你不准再看!”江娟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江宁的头。

      现在,连给孩子看的节目都没了?

      2

      景区安保人员带走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事,估计也就是批评教育几句就放人,见没戏看了,大家纷纷离去。许多游客私底下可惜,没看到互相撕扯衣服,做妻子的虽然也三十了,身型娇小,倒也风韵犹存,上围傲人,所谓童颜那啥吧。

      尤丫见骂建行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调侃道,“看上哪个了,这么依依不舍。”

      “刚才的场景我们家也发生过。”

      尤丫安慰他,“没事,这些小三都是狐狸精,没一个好东西。”

      “我妈是小三。”

      一下子,气氛瞬间尴尬。

      “那一定是被迫做了小三,现在的男人结了婚就喜欢到处骗人家小姑娘,冒充未婚。”

      “我妈知道他有老婆孩子。”

      话都说到死胡同了,尤丫语塞,“那,她一定看清了渣男,最后选择了痛改前非。”

      “我爸就是那个渣男。”

      朱由榔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你俩说相声呢?”

      尤丫深呼吸一口气,希望自己不被气死。

      “一定是真爱,原配是个毒妇。”

      “不,我妈嫁我爸就是图他家产,认识的时候,我妈二十,他五十五,贼拉有钱。”

      尤丫挤牙膏一样挤出一句,“你爸老当益壮啊。”

      “嗯,他现在还想生孩子呢。”

      “有钱人这么爱生孩子?”

      “是为了防止败家,”江娟一板一眼地说,“你们想啊,把全部财产给一个人败和给十个人败相比,不是更经济,也更缓慢,让家族苟延残喘一会儿。”

      “歪理邪说。”朱由榔不服气。

      “人家养得起,养得好,爱生多少都行,旁人不该管,国家也不应该插手,中国之所以能绵延至今,人多是一个重要因素,否则光强大,无人继承有何用?”

      “我就不想要那么多孩子。”

      “太可惜,以后你爸那么多钱,要花多久才败光啊。”

      “什么话,难道我一个人还不能全败掉?”

      骂建行在一旁寻思,和着都是说相声的。

      “我很穷,可我有一个最大的梦想,”江娟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生十二个孩子,不论男女。”

      “你是猪吗?”

      骂建行吓了一跳,还有人存在这种梦想。如果马丁路德金把《我有一个梦想》改编成想生十二个孩子,想必没人会惊讶,因为黑人别的不会,就是能生。

      “肯定不会和同一个男人。”

      “必须的,”江娟说,“最好是不同种族,我想生好看点的。”

      “黑人呢?”

      “你觉得姐瞧得上?”

      “倒也是。”朱由榔寻思,能有地球人被她瞧上就不容易。

      突然,骂建行若有所思地问,“你当过小三吗?”

      “一半一半。”

      “哪来的半个?”

      “我不掺合他的生活,两个人只是各取所需,再无别的。”

      “炮友?”

      “也可以这么理解。”

      “万一对方不肯罢休呢?”

      “不会,”江娟呵呵两声,“她连我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定时间地点,等他睡着了我就偷偷离开,全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哇,真浪漫。”朱由榔嘲讽道。

      景恬也听到了,走过来,靠着栏杆,“不可能吧,他难道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不可能!”

      “我相信,”骂建行自信地说,“前两年,我去扫黄打非办上班,办理了好几起男性伪装成女性□□案,从未被发现。从那以后我就相信花木兰可以在军营不被发现了。”

      “嫖客有阴影吗?”

      “一个抑郁症,一个以为自己是gay,结果真的去做了gay。”

      “这不科学,”景恬仍半信半疑,“这种事也能藏得住?”

      江娟见缝插针道,“因为小。”

      众人不再说话,车开过头了,再聊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你们说,从和不同的人睡觉,对方能得到什么,”尤丫悉心请教道,“除了排遣荷尔蒙、孩子,还有什么作用?”

      “这个不好说,”骂建行摸着胡须,想了半天,“也有精神上的东西。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会有不同的体验。就像人生一样,都是一种滋味太无趣,酸甜苦辣咸才是完整的人生。”

      “不如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永远在喧哗,”朱由榔好不容易插上嘴,说,“说到底,人就是贪新鲜。苹果虽好吃,也想吃车厘子。”

      “车厘子吃腻了呢?”

      “那就吃哈密瓜、草莓,人是不会知足的。”

      “食色性也。”江娟总结成词。

      景恬招呼大家离开,今日阳光明媚,正是风景大好。

      “你们知道吗,喜欢一个地方,也能从心理上看出一个人的喜好,就拿喜欢江南小镇的人来说,他喜欢的女性类型大致上会是小家碧玉,而不是粗旷的东北老娘们,那此人想必是个传统的男人,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怎么说?”

      “沈从文、戴望舒、徐志摩,他们都喜欢江南小镇,都是渣男。”

      骂建行补充一句,“刚才的渣男也算吧?”

      “还有我们!”朱由榔也深觉有理。

      “按当代人的理论,我也是。”江娟很自觉。

      “按什么理论,你都是。”朱由榔呵呵地笑。

      “你知道么,物质的女人永远是胜利者,那些把感情当饭吃的,一辈子给婆家做牛做马,最后啥也没捞着,凄惨死去,”江娟义愤填膺道,“一点也不值得。我就是爱钱、爱自由,我不为任何人活着,只为我自己。我生孩子也不是指望他们以后来养我,我就是喜欢生,有什么问题。”

      “没毛病。”

      .....

      回到景恬家,大家疲惫不堪,好在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吃饱了,一回来就准备洗澡睡觉。大约半小时后,尤丫的叫声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

      “咋啦,难道有蛇?”

      “你们快看新闻。”

      “中美阿拉斯加会谈我们看过了。”

      “《那年那兔那些事》也看过了。”

      “不是啦,本地新闻,”尤丫激动不已,“我刚好搜到的,你们瞧,报纸上的人不就是白天见到的女人?”

      顺着尤丫的指示,大家看到了社会版面的一则重大新闻。

      这个女人被杀害了。

      3

      “小三死了,肯定是他老婆干的。”

      “是老婆死了。”尤丫纠正道。

      “那就是老公和小三干的,太简单了!”

      朱由榔不由感叹,“婚姻真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不过也方便了咱们刑警的工作,如果都是被陌生人杀死,可就太费力了。”

      “世间哪有小三,不过相遇太晚而已。”

      骂建行也猛点头,算是替母亲挽尊,大有候佩存替爱出轨的渣母辩解的意味。

      “小三也是受害者。”

      景恬说,“人为什么热衷出轨?”

      “那还用说,不知足呗,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这么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娶了哪一个,都会后悔,要是都娶了,也还是后悔,因为还有更好的,后悔娶少了。人都是贪婪的。”

      “归根结底,都是欲望造的孽。”江娟总结成词。

      “不全是,就像有选择恐惧症的人,A想要,B想要,B后面的都想要,不过是不懂选择罢了,况且,没有标准,就更难选了。”

      “道德标准是人制定的,要是人是错的,出轨才是政治正确,又怎么样?”江娟猛然抛出一句话。

      尤丫竟然思考了一下,“对啊,动物世界就没有什么道德之说,人类其实没资格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动物,它们有的是生存法则,首要任务就是生存,所以,站在它们的立场,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觉得,偷情就是婚姻这道平淡无味的面条里添了一道刺鼻的调料,虽然辣眼睛,但确实很刺激。”

      “持续偷情怎么说,重口味,不怕眼睛瞎?”

      “习惯吧,就像吃饺子爱蘸醋。”

      骂建行说,“实话说,我也受不了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就像每天吃同样的菜,难以下咽。”

      “即使那些菜健康?”

      “健康有什么用,没有乐趣的一生,我到底为何出生?”

      江娟乐了,“我赞同。”

      尤丫说,“你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网文作家为了水字数的工具人呢。”

      “工具人这词好,”江娟看向大家,手舞足蹈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以前,女人是男人的工具人,不管喜不喜欢,她们的任务就是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带孩子,做婆家要求她们干的活,不需要她们读书,有思想,为什么,因为她们是工具人,干活就行。相反,当今世界,女性地位提升,她们再也不甘于做一个工具人,为了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家庭,做一辈子没有思想的工具人,更反过来,令男性成了新的工具人,这便是□□。又是高额彩礼、又是房子车子、又是离婚财产分一半.....男人为了几分钟的快感,断送了自由的一生,为了女人的孩子,女人的家庭像牛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作,就像一种轮回。”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工具人怎么了?”骂建行说,“你们看过《牧马人》吗,那时候发老婆,多好,我就喜欢包办婚姻,呵呵。”

      景恬呵呵两声,“还不是发的是个漂亮的,要是和凤姐一样,你还想吗?”

      “想,”骂建行说,“想...死。”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景恬接茬,“明明那么平凡,却又那么自信。”

      江娟立刻和她击掌,掌声雷动。

      第二天,吃完中饭,正寻觅去处,来了一位刑警,仪表非凡,还很年轻。

      “七叔公?”骂建行大呼。

      What?!

      骂建行看着比对方大不少。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七叔公骂联想。”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骂联想显然是个乐观开朗的男生,“见到你们很高兴。”

      “你是来找他?”

      “算是吧,”骂联想说,“我在监控里发现了他,几年没见,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心想,假公济私一回,凭破案的时间,和他见一见。”

      “你来破案,”尤丫突然懂了,“是因为我们当时在场?”

      骂联想拿出手机,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问,“另外一个女人是她吗?”

      “对对对。”

      骂建行嘀咕道,“这么快就把她抓了?”

      “我可没抓,是另一个抓的。”

      “谁?”

      “牛头马面,”骂联想说,“她也死了,手法和另一个一样。”

      “原来她不是凶手。”

      “这太简单了,”尤丫说,“凶手不就在两个男人之间吗?”

      “小三的老公和死者的老公?”

      尤丫反问,“不然呢?”

      骂联想有些蒙,”这些都是你同事?”

      “外地的同志,我带他们四处走走,”骂建行说,“七叔公,案子不难肯定很快就破,有空和我们一起玩吧,咱们也好久不见,还能多说几句话。”

      这时,骂联想竟叹气道,“哎,没那么简单啊。没一个月,连个头绪都不会找到。”

      “为何?”

      “我们找了第一个死者的丈夫,当然,对他肯定有所怀疑,按例,我们也要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结果,丈夫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骂联想说,“他说,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是妻子拿来骗他的,我们怀疑,妻子还有另一个家庭。”

      “重婚?”

      “太狗血了。”

      骂联想顿了一下,“你们接着听下去,这还不是最狗血的。经过我们的调查,另一名死者,也就是位你们眼中的小三,经过求证,也不止一个家庭。”

      大家眼睛都睁大了。

      这什么操作!

      “现在的女人需求都太旺盛了,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们的老公都常年不回家?”

      “差不多,”骂联想继续说,“一个是海员,一个是在外打工的民工,一个一年回来两三回,另一个两三年才回来一趟。”

      “这是空虚寂寞冷啊。”

      江娟说,“这不就是二选一咯,买定离手,大家猜谁会是凶手?”

      4

      “七叔公,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也透露透露?”骂建行显然想赢得赌局,刚才江娟也开了口大河,赢的人可以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由输的人买单,大家都参与了,他不参与就是不给面子。

      “那绝不行!”骂联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纪律问题,这事必须保密。要不是因为你们都是警察,刚才那些我都不会说。这里也不会有啥线索,我纯粹就是来跟你叙旧。我看你过得不赖,替我向家里人问好,走啦!”

      “不是吧,这就要走,说好的叙旧呢?”

      骂联想直话直说,“亲戚而已,客套一下也就行了,做做样子,以后咱们的后人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要在大家面前装作有厚重的感情,我装不出来。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不爱撒谎。”

      大家都替骂建行尴尬,这位“七叔公”够直男癌。

      尤丫说,“大家各凭本事,不准作弊,不准场外求助。”

      江宁问,“我也可以参加吗?”

      朱由榔正打算说“不行”,被江娟截胡,“当然可以。”

      景恬双手叉腰,一副御姐的模样,略带不满,“怎么能拿死人当游戏,咱们可是刑警。”

      “不要那么死板嘛,如果我们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不是还可以帮忙吗?”朱由榔说,“建行,你有你七外公的手机吧,有线索就告诉他。”

      骂建行摇头,“没有,我们是普通亲戚。”

      “没事,警察局还是不难找的。”

      景恬被说服,抬头问,“从哪开始?”

      “当然是人物关系,现在知道,这两个女人(妻子叫A,小三叫B好了),她们和目前已知的丈夫们的结婚照是假的,假设A目前已知的丈夫为C,B目前已知的丈夫为D,而A未知的丈夫为E,B未知的丈夫为F,”尤丫头头是道地解说道,“求凶手X的解?”

      骂建行嘴巴张大,“我数学不太好。”

      “她们的丈夫可能不止两个,”景恬提醒道,“先查一查她们二人是否在现实中相识。”

      江宁大笑,“我知道,新闻上说了,B是A闺蜜的妈。”

      “孺女可教也。”江娟满意地拍着她的头,都会熟练运用公式了。

      朱由榔和骂建行只有一个疑问,如何做到不穿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景恬又问,“什么关系都不动用,完全没线索,该怎么查?”

      “手机,”江娟提示道,”查DNA无异大海捞针,但手机不同,哪怕回来的次数少,平常也会联系吧,这年头去打公用电话不是太奇怪了。查手机,还有微信,或者一些社交软件,查找重复的人。联系最频繁的先查,逐一询问。”

      “手机在局里。”

      “把消息告诉你七叔公。”江娟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

      骂建行立刻起身,“我这就去。”

      待骂建行离开,江娟说,“我们不能走进误区,如果这是两起完全独立的案件,案子就走进了误区。现在,我们是在按情杀的方向。要找到她们的隐形丈夫不难,顺便还要去民政局查一查A和B的婚姻状况,A还好说,B既然是A闺蜜的老妈,难道一直顶着假证过了二十来年,太匪夷所思。”

      “这两人是怎么死的?”

      “农药中毒。”

      “来源查到没?”

      “新闻上没说。在二人的家里都没发现装农药的瓶子,所以才怀疑是谋杀的,否则,大概率会以自杀结案。”

      “我估摸着警察仍没放弃是自杀的想法,因为农药瓶也可能被二人给扔了。”

      尤丫说,“警察有八成是觉得C和D是杀妻凶手,哪个男人知道妻子还有别的家庭,不生气的,除非他也还有别的家庭,且无所谓假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中国男人怕做不到,毕竟咱不是日本人,只要做好家务,对这种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实名羡慕。”朱由榔笑着说。

      “你羡慕个屁!人家是无奈,一份工作干一辈子,换工作就要被质疑人品,以后难找工作,结婚后工资卡上交,老婆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全家指望一个男人的工资养活全家,工作好倒罢了,工资低还要面临老婆的谩骂和羞辱,外面的活要干,每天都要加班,对于日本人来说,九九六才真是福报,他们加班时间更多,工资更低,可以这么说,丈夫就是婚姻存续期间的工具人。”

      “辛苦也是值得的,至少老婆温柔体贴。”

      “岛国爱情片你也信,”江娟猛摇头,摇得都快要掉下来,“她们才不温柔呢,那都是假象,就像大家都说南方姑娘温婉,去,我认识的南方姑娘比俄罗斯人还豪迈。就像没出过国的都喜欢夸日本街道干净,日本女人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毕竟她们的地位很低,哪怕是偶像团体还是因为缺钱要去做服务员,援助交际。”

      “那...那也比咱们好,”朱由榔极力掩饰,“至少人家不要房子车子,还有高价彩礼。现如今,娶中国女人是得不偿失,还不如都娶外国女人,不能什么都内卷,娶妻全球化呀。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女人就不错,一个个跟洋娃娃似的。”

      “你家这么有钱,还怕没钱娶媳妇?”

      “有钱归有钱,”朱由榔“郭麒麟”附体,“但那不是我的,是我爸的。有钱他也不给我花,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凭什么娶了她,我就要全给她,她不能自己挣?以后我买了任何东西也不会写她的名,想要就自己花钱买。”

      江娟摸了摸额头,你爸还想不想抱孙子。

      “你想要孩子吗?”

      “想啊。”

      “不给钱,人家不给你生啊。”

      “哎!我觉得吧,男人要和三个女人在一起,第一个适合恋爱,第二个适合结婚,最后一个适合生孩子,恋爱的那个不在乎对方的任何不好,只要看上眼,结婚那就找各方面匹配合适的,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生孩子不用多说,必须得基因好,没疾病,外表是最重要的,这样孩子以后不恨你。”

      “你找三个不难吧?”

      朱由榔承认道,“不难。就算她们都知情,住在一起,也不难。大多数女人都和你一样,只在乎物质。”

      “你错了,我不一样,如果要组成后宫,我想做的是皇帝。”

      停顿片刻,朱由榔说,“我遇到过一个,最想要结婚的女孩,对于有结婚恐惧症的我,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结婚。她叫Z。我一直纠结于不能给她幸福,迟迟下不定决心,结果,她结婚了,也有了孩子。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你知道我一生中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

      “你得知道,”江娟目光严峻,毫不客气,“我最讨厌听人说后悔的事。做了就不要后悔,后悔就不要去做。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做错了以后就别再犯,成天把后悔挂嘴边有鸟用。”

      .....

      “我感觉婚姻像买了一个奢侈品。”

      “就是奢侈品啊,女人多贵啊!”

      朱由榔不禁看了她一眼,还真有点司藤的错觉。

      女人也太傲娇了!

      5

      下午,尤丫、江娟和景恬一起坐在凉亭,周围是齐齐整整的花草林木,喝着茶,欣赏着美景。

      “姐,都搞掂啦,”尤丫美滋滋地说,“我们的联合绝对能干翻这群愚蠢的男人。”

      江娟竖起大拇指,“消息可靠?”

      “花了多少钱?”景恬不喜欢商人作风。

      “没花钱,他骂建行的七叔公不给他面子,我可是正儿八经他们内部办案人员的三姑奶奶,当然啦,他其实比我还大一轮,按辈分,他见了我要下跪磕头敬茶,要不他妈肯定得烦死他,收啥钱,帮长辈做事是看得起。”尤丫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二人体会到了辈高一级压死人。

      “有什么消息,还不快说?”

      “这两人确实还有别的家庭,”尤丫像讨论八卦的妇女般,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只不过,他们都死了。”

      景恬惋惜道,“那应该算前夫喽?”

      江娟直觉还有什么没说,问,“还有呢?”

      “死掉的老公们有一个共同点,年纪大、有钱,而且都把钱留给了她们,这是以前不知道的事,这两名女死者是亿万富婆,”尤丫啧啧两声,“但奇怪的是,她们的钱在她们死后突然就消失了。”

      “哦?”

      “还有更劲爆的,”尤丫得意洋洋地说,“姑且把A的一号死者老公呼作E,B的一号死者老公呼作F。警方顺藤摸瓜还了解到,她们的第三段婚姻,事实上,这第三段才是拿了正宗结婚证的,我们就把A的二号死者老公呼作G,B的二号死者老公呼作H,你们没听错,他们也死了,和另两名死者老公不同的是,这两位正牌老公都是年轻的富二代,尤其是B的老公H比她足足小二十多岁,个人口味不同吧,最近不是还有一个年薪六百多万的高管喜欢长得奇丑无比,年纪还大的女下属被开除的事,王八看绿豆还真是真理,我因此都好看了碧桂园那位几眼,为美女而栽,值。”

      景恬加入讨论大军,“也许人家温柔体贴,家中确实母老虎,男人其实很脆弱。”

      “我觉得是技术问题。”江娟很肯定地回答。

      尤丫脸都红了,“我觉得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我倒不在意男人帅不帅,反正老了都是糟老头,”景恬喝了一口冰红茶,看着河水发呆,“其实吧,我也不在乎他们出轨,因为我肯定会。大家都出,心理也就平衡了,我也就没有负罪感。我觉得出轨其实有放松的效果,就像忙了一个礼拜,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一个女人操持家务,得不到婆婆老公的理解和安慰,找个男人总行吧,放松放松,我又不离婚,老公有什么理由生气。”

      “姐,你太彪悍了。”

      景恬愣了,“我以为我很软弱,难道这就是彪悍?我谈恋爱都是一次和三个,这样比较有效率,又没结婚,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一个个谈,万一处个十年八年突然分了岂不是类似做了十年八年的项目黄了。我就是单纯地想尽量不浪费时间。”

      “君子所见略同。”江娟像找到知己般。

      尤丫大眼瞪小眼,还没反应过来。

      “......。”

      “最近吃瓜没?”景恬忽然来了兴趣,“那阿爽的。”

      “哎,可怜的娃,”尤丫有些义愤填膺,手臂都鼓起青筋,“又遇渣男。”

      江娟摆摆手,“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遇到渣男不是事,但关键是,次次遇渣男,一个比一个渣,这倒底是渣男的问题,还是女方的问题。就像普通人爱走大路,倒霉蛋偏要走崎岖的小路,结果摔倒的总是他,关键他还不听劝,偏要走....我以前有个闺蜜也是狮子座,狮子座的吸渣体质太厉害,好男人绝不近身,一爱到死去活来都是和渣男,不用看,只要和狮子座在一起的男人,九成是渣男,就算此时不是,以后也变成渣男,这事很玄学,科学解释不了。”

      “我得承认,本人在地球人眼中是一个渣女,但我觉得我不是,有些人觉得出轨不道德,我反倒觉得婚姻不道德,事实证明,结婚的另一半都是自己爱的人,和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不是不道德,既然是,那么婚姻自然是不道德的,出轨的鉴定就变得可笑了。我不过是和一个没和我领证的男人睡了一觉,然后分道扬镳,如果效果好,还会多睡几次,但这不妨碍我和老公在一起啊,我都没嫌弃他睡过其他女人,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也没嫌弃他是三秒男,他还有脸怪我出轨,不出轨守活寡吗?”

      尤丫乍一听,没找出漏洞,这逻辑太强大。

      “.......。”

      景恬捋了捋长发,端正坐姿,道,“为什么女人没有想睡谁就睡谁的自由?”

      “男人好像也没有。”

      “你喜欢那种感觉?”尤丫反问。

      “我喜欢没有束缚,”景恬说,“女人不能一辈子为一个男人而活,太卑微。”

      江娟突然说,“有钱就可以。普通人高不可攀的明星不都是富豪的玩物,什么影视明星,一线歌后,综艺天后,超级名模,富人勾勾手指,她们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这告诉我们,不是她们睡不到,是咱们能力没达到。”

      尤丫哈哈大笑,“爸爸的快乐,我懂了。”

      话锋一转,江娟说,“从受益人入手吧,既然涉及到金钱失踪,那么,凶手图财的可能性最大,试问,她们死后受益人最大的会是谁?即使她们的老公有不在场证明,也不排除他们找帮凶的可能。”

      “好,我这就打电话。”尤丫拿起手机。

      景恬嘴角上扬,“都说母系社会后,女人就没落了。可是你看这历史上,和女人相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并不少见。对男人来说,女人是生育工具,然而女人何尝不也这么认为。我们一个人也生不了啊。”

      “也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不是你老婆女儿,就是你妈。”

      晚上九点半,三个女生正在某温泉旅馆泡温泉,这时候人不多,只有她们三个。白天玩得尽兴,三人都弄得一身汗,难得来一趟,听说附近温泉不错,特意来泡泡。她泡着茶,开心地喝着。

      尤丫接到电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接完,高兴地叫起来。

      “爽!”

      “谁打来的?”景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江娟懒得说话,一直闭着眼睛。

      尤丫高兴地宣称,警方根据她们提供的线索,成功逮住了嫌疑人,她和老公正准备转移财产,逃离国内,幸运地被逮个正着,“他们不承认也没用,钱确确实实是在他们的账户。你们猜,那个女人是谁?!”

      景恬和江娟一齐说,“A的闺蜜,B的女儿。”

      “你们都知道啦?”

      “防火防盗防闺蜜,谁都知道这个理,和A走得最近的人最后机会转移她的财产,和B就更简单了,她没有兄弟姐妹,B死后,钱都是她的。A和B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黑寡妇,利用婚姻谋财害命,熟料,这回黑寡妇们遇到了小黑寡妇,功败垂成。”

      “警方已经破案,农药商也指认了,就是男方购买的,证据确凿。”

      景恬说,“也难怪,大家都不爱结婚了。不仅仅是因为房价。”

      “婚姻是死亡率最高的一门生意,”江娟品着碧螺春,美滋滋地说,“我不反对结婚,和谁都行,男女不限,只要这门生意能带来最大的毛利润。大部分中国女人嫁人做得都是亏本买卖。”

      尤丫无奈地说,“可咱们女人没有定价权啊,就像稀土一样,产量最多,却仅有超低的利润,就因为定价权在别的国家,似乎是小日本。我多要点彩礼,就被说成卖身,其实,折算成日后的付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当然,也有图彩礼,随时预备离婚的女人。”

      “总之,钱比男人可靠,”江娟说,“钱对我一直忠心耿耿,痴心不改,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或者压根就没脑子。姐们们,记住了,不要对工具人产生幻想,只需要从他们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即可,认真你就输了。”

      “这回是小黑寡妇输了,据交代,男方才是整个事件的主使者,他答应女方,只要拿到钱,大家就去国外,事实上,他根本没打算和女方一起走,很早就有了小三小四,有了钱,他肯定还会有小五,等等。”

      “你们说,知道我们找到了凶手,他们会怎么想?”

      “这不重要,”景恬口水都流出来了,“重要的是,是时候宰他们了,我能听到他们的荷包瑟瑟发抖的声音。”

      “老朱不会,”江娟十分肯定地说,“损失点钱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就好比国家罚阿里巴巴一百多个亿,对有钱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说不定人家还偷着乐呢。马云是真黑,资本家太可恨了,不调查你们都不会知道,阿里做了哪些助纣为虐的事,我早就弃用淘宝京东了,都是外资企业,不是什么名族骄傲,华为才是唯一的骄傲。”

      二人却只听见金钱转动的声音。

      “他是有钱人,怎么没看出来,多有钱?”

      “在我们安庆市,能排进富豪榜前五十。”

      尤丫摇头,“不可能,真这么有钱,你这财迷居然不动心,不可能,绝不可能。”

      “真这么有钱就好了,我早就看上一辆劳斯莱斯了。”景恬眼前一亮。

      “他很抠门。”江娟无奈给出答案。

      “有多抠?”尤丫还在垂死挣扎。

      “郭麒麟那么抠。”

      景恬直摇头,“还是换成五菱宏光吧。”

      “大家快点洗,万一他们跑了,不就损失惨重。”

      江娟却不急不躁,“放心,跑不了。”

      十一点回去,发现二人竟然没睡,朱由榔在看电子书《全职艺术家》,骂建行在看《黄金瞳》。

      “都知道了?”

      二人抬头,显然很不开心。

      “你们想要什么?”骂建行憋着一口气,仿佛很快就要被处刑似的。

      朱由榔甩手就是一沓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扔,显然是刚取出来的,真是自觉。

      “一万块,爱咋花咋花,我很穷,多了没有。”

      三人竟懒得拆穿他,把钱分为四份,江宁也算上。

      “我只有两千块,”骂建行尴尬道,“警察薪水低。”

      四个女生商量着明天要买什么。

      “蕾丝裙,我来了。”

      “我的爱马仕包包。”

      “JK服。”

      “洋娃娃。”

      .......

      (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