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落风吟》七毛一

95、南芊楚的心思

　　“这是国师府的地图。”董渊将手中的地图交给方娉婷，“我还有事，马上就离开，你等沐安王回来，同他商量，我过几日再来。”
　　方娉婷愣了愣，董渊每次来都会毛手毛脚，对她百般调戏，这次神色如此严肃，未多说一句废话，她倒有些不适应。
　　“怎么，不想我走啊？”董渊看她晃神，嘴角带着邪气的笑说道，“我办完事情就来找你，不会很久。”
　　“别自作多情了。”方娉婷摊开地图，头也不抬，声音没有起伏地回应。
　　董渊低了低头，迅速在她侧脸颊亲了一口：“我保证弄好事情就来找你。”方娉婷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那神情似乎他再不走就会劈了他。董渊还是带着笑，眼睛闪闪发亮，隔空飞了个吻消失在了门口。方娉婷垂下肩，莫名感觉放松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却有一阵失落。
　　在东华棋的房间，南芊楚正在那跟他商量。
　　“不行！”东华棋拉着南芊楚，“你父王都已经被国师用摄魂术控制住了，你再去问他，万一被国师知道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啊，斩星魄的下落只有我父王知道。”南芊楚皱着眉头，“我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国师肯定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早就杀了我父王了。”南芊楚心里凄苦，虽然国师从来没对她做过什么，父王当了傀儡以后，朝政交给国师也都井井有条，但她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一旦他的目的达成了，父王和她肯定都必死无疑。
　　“国师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只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面具，只知道法术很厉害，父王之前没有被摄魂，也是对他言听计从。”
　　那日南芊楚被带回驿站后，东华棋不顾小义的反对，将自己和来到南越的目的全部告知了南芊楚，南芊楚听后就离开了驿站，过了几天过来找东华棋说可以帮他们，这半个月来，他们经常在一起，东华棋从小一心就在东华瑜身上，对身边人事物的观察都不太注意，现在东华瑜虽然不在身边了，但养成的习惯并没有改，这半个月来，他和南芊楚赏灯、逛街、游玩、商讨、切磋，南芊楚早就芳心相许，加上之前潜入宫里时的误会，更是对他全情投入，不过东华棋还是呆愣一般，只当是多了同伴，从未将她往心里去、往深处想。
　　“第一次见到国师才三四岁，自从他来了以后我的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都一年一年奇怪地死了。”说到这里，南芊楚垂着头，她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国师的原因，她一直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其他兄弟姐妹就相继离世,“宫里头的妃子也是疯的疯、死的死，皇后娘娘因为丧子之痛一蹶不振，后来就上吊了。”
　　东华棋安静地听着，脸上是难得严肃的表情。
　　“也就是在四年前，父王突然变得非常冷漠，上早朝也不怎么说话，一下早朝就叫人去请国师，后来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那些奏折都是国师批的，对父王也越来越不尊敬，其实父王他早就名存实亡了。”
　　“但是他不都是处在失魂的状态的，三四年前还是时好时坏，他还同我说说过，自己知道被国师控制了，但国师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不会对他怎样。我父王其实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几十年来，他勤政爱民，与你们东向国友好往来，与西秦保持中庸之道，流民地带也是只减不增，直到这个国师来了，才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时常同我说担心自己如果过世，我和整个南越国的百姓都会遭殃，所以一直在努力撑住，也就是去年开始，父王就没有清醒的时候了，但是我每回去找他，他看我的眼神还是非常慈爱，就跟以前一样。”
　　“你不伤心吗？”东华棋问，他从南芊楚的语气中感觉不到波澜。
　　南芊楚趴在桌上：“怎么会不伤心，大哥待我最好，那日他死的时候，我大哭不止，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父王急地直叫御医。那时候我连着十几天，天天到大哥的灵堂前痛苦，他待我太好，虽然不是同一个母妃，但是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好。”南芊楚的眼眶有些红：“后来，二哥也死了，三姐四姐也死了，五哥，七弟都死了。”“我从原来的大哭特哭，到强压着不哭，我只知道，我再哭也没用，谁也回不来，谁也没办法。当年我还那么小，从四岁到十一岁，每年都有至亲之人离我而去，再多的泪水也哭干了吧。”
　　“沐安王，是我，方娉婷。”
　　“进来。”东华棋擦了擦南芊楚的眼泪，方娉婷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南芊楚，眼里带着疑问。
　　“这是南越国公主南芊楚，这是我们东向国的巫师方娉婷。”
　　南芊楚点了点头，方娉婷也礼貌性回应。
　　“有伊师姐的消息了。”方娉婷举了举手中的地图，“她被关在国师府。”
　　“原来是被国师他们抓走了。”
　　“嗯，看来那日伊师姐没能敌过星曲。”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救伊荞吗？”东华棋接过地图，铺在了桌上。
　　南芊楚仍旧坐在那里既不搭话也不离开，心里想着这个叫方娉婷的与东华棋的关系，毕竟这名女子长得非常有吸引力，不仅样貌还有气场，有一种想让人去征服的冲动。不过……瞥了眼看地图的东华棋，这个呆子估计也没什么想法的，自己每日都来，表现一回明显过一回，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方娉婷靠近一点：“我打算明晚去国师府探探路，这份地图等了好久内线才拿到。”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东华棋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似乎在想成功的可能性。
　　“我不会硬碰硬，先去探探路，不合适我马上撤。伊师姐在那也不是一两天了，明天救不出来，就再过几天商讨了再去救。”
　　东华棋点点头，南芊楚咯噔了一下，这句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可她总觉得怪怪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嘴里能说出对同伴如此无所谓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