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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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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灼,你今天早饭剩了多少钱?”
“起码我买了一个酱芒果三毛,就剩了七毛。你呢?”
“呃”
“我也剩了七毛。”
“你也喜欢吃酱芒果?诶,田田!”
我不喜欢跟她玩,她的待人亲厚,人又漂亮,但总是一犯难,她就急急的要丢下你,也不看你笑话。事后又和你关系和和美美。她甩脸子很难看。
大人不会捅破那张纸,捅破了丧良心吧。
卖化肥的那家最没有良心了,无奸不商嘛,一个袋一百多块总能加点价。但好像生意也开不下去了。喂了一年鸡赚了点钱,但一票邻居也遭了一年秧。鸡粪香飘十里,没人说什么。养鸡人过年送来了蜂蜜。
那是我十九年来最冷的四年冬,身子是僵的,那时一个星期有六天要上学。
于是王灼以为自己家里很穷,要帮着省钱,自己就被骗了好久好久。直到一个半学期后爷爷解开这个谜。
愤怒的爷爷敲打着摇椅告诉奶奶说
“上回那个事,不是袁楷棱,不是梦妮,不是左雪飞,是田田!”
后来的王令知道了很多东西……
比如王文婷的父母闹离婚啊,比如田田的妈妈生田田不是在正经医院生的,就连出生证都没有啊,田田是在家生的,田田妈妈和奶奶闹不和啊…
王令爸妈倒是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王令感觉他父母之间感情特别好,从小到大没有感觉过自己家庭会有破碎的危险。
今年大学毕业王令拜访了田田家里,见到了田田奶奶,老人家慈祥和睦,但王令总觉得有掩藏不住的心计,即使互相之间没有摆出恶意。真是难受的感觉。最近几年,老人家去世了。毛静安对王灼说起时是微微叹惋。对这个和自己同辈先去的老人抱着惋惜和似乎是欲言又止。
不知道奶奶的欲言又止是什么,反正王灼也有话说,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好在王令的家庭一直很和睦。
不过王令反而从不在乎离婚的事,她想象不到自己会有个新爸爸或新妈妈是怎样的。好在老天照顾她,她就不想,
她是这种人,父母的问题上倒是天生好命。
风来了,雨来了,□□背着鼓来喽。
中国的零食里有一个最好玩的食物,蜜饯,那圆溜溜青脆脆的枝桠上带有小绿苗的酸溜果子,那么可爱的青果子居然不好吃。
那么可爱,那么可爱,居然酸倒牙。
做成蜜饯就好了,这个有着明显缺陷的食物,经过游戏一样的过程,糖分随着日头一点点积累。甜丝丝如蜜糖,比蜜糖更鲜甜爽口。浓郁爽脆的果肉,甜着每一个小学生的下午。
吮着时光的味道。
左雪飞是个长在湖北田间的四川男孩。
他家是从四川搬来的。
八岁的他湖北口音地道。四川男孩儿特有的姿态开始显现。身材又小又瘦,贱得比猴。一笑笑的跟□□似的滑稽。
我喜欢他,我觉得他很帅。
此时我们在他家门口玩。
“这块石头是鸡血石,你看这边一大块红的。”左雪飞煞有介事的说,
我们在他家门口玩儿,大家煞有介事地围住他家大门口的一块石头。王灼觉得,在谁家门口玩,谁就是地主,那就是谁的面子大,谁是中心。王灼可盼着他们去他家玩,可是他们一次都不去。
“积雪石好几万呢,里面肯定有玉。”王灼自己不信,却为了讨好如此说。
“错,鸡血石是鸡血石,没有玉,调出来看的就是那块红的。”田梦妮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可惜了,要别人选中这块石头肯定能卖好几万。”田凌杰这么说。
五年级的最年长的田凌杰故做沉默的看着那个时代。
王灼看他有点傻。
同为五年级的大姐头袁楷棱此时不在。其实本地属彪悍的乡风,带着本着豆蔻年华的棱角一种唬臊的气质,像富有生活气息的大妈,喷黄的麦梢刺的脸上呼辣辣的痛。我们长时间一般好胜而且眼界极低。她最后去了相隔不远的邻市,做了一名城镇老师。但所有人都觉的袁楷棱不止这点聪明,她可以考得更好。
我们谁都努了全力。
谁都晓得都是正当年的女孩,她骄傲着。泼妇般的心里得意着自己的简单凡俗,鲜妍明媚。本是苦菜花一般的女孩,被这片风土榨取着,滋养着。雨打风吹。
倒是拿来下饭,掸过水做成咸菜,滋味鲜美。有着清爽的口感。
“可惜呀可惜,不少钱呀。”这之中算是大哥的田凌杰沉默的唏嘘,平实沉重的年纪,仿佛一个德高望重的乡党。
加上一句高深的叹惋。
少年人儿的心性总浮在天上。
也不怪他们,后来的王令晓得了什么叫没得法子。什么事都没得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