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王思齐

13、第 13 章

　　在从老家到城市这几年，除了被爸爸打，她已经好几年目不暇接，没有来得及悲伤了。

　　“王灼，下来看电视，段哲棋在他家放电影啦，”小熊阿姨在下面喊着。

　　王灼马上从楼梯上蹦下来了，
　　在后来的流灯岁月里，谁也没留意到那个小小的人儿，在楼梯上，暗夜里， 华灯初上旁，悲伤的唱过那一曲小螺号。

　　旁边一群男生，从八年级的牛牛到三年级的李震微，还有更小的聪仔，尤其是这七八个人长大了无一例外是一米八的帅哥。
　　啊，一个班的帅哥挤在王灼身边看电影。
　　啧啧啧，王灼长大了才意识到自己和别人都是反过来的。
　　每每都是烂桃花。

　　别人都是小时候丑，往漂亮里长。
　　她是小时候丑，长大也丑。
　　总之都是擦边球。

　　这一群雄性动物在旁边，王灼没把她自己当女人看也没把他们当男人看，他们也是。
　　至于后来，像韩剧请回答1988里把青梅竹马泡成正牌男朋友的事一件也没越过界。

　　说实话王灼小时候和李震微一起睡过觉，唉，不知道他现在还记得没，反正人家现在长成一米八，王灼说出去丢人。

　　说起来王灼确确实实是一只不吃窝边草的好兔子。

　　尤其中途，趁大人不管他们了，这几个男生明目张胆聊着隐私话题，聊着聊着就没边了。只要王灼不告密，他们之间两清。

　　李震微找王灼借过一块钱的零花钱做为房费，王灼也偷李震微过两个橡皮。
　　原因是他们共同的爱好是收集橡皮，他们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两套橡皮，其中王灼的两个配套的橡皮丢了，结果王灼把他的摸过来了。
　　 但是后来李震微说她妈妈晓得这事，但是她妈妈没让他吭声。
　　但是那小子耀武扬威的样王灼现在想起来都欠揍。

　　其实还有一件事对王灼触动很大。

　　李震微舅舅给他从北京寄东西过来了。 都是些00年代本地文具店买不到的文具，对那些精致文具的渴望让王灼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父亲年代有学校故事说有些人会偷同学的蜡笔和彩笔，答案一样的。就像王灼觊觎这套文具一样，只有高级跟更高级之分而已。

　　现在我们来隆重介绍我们几个已经出场半出场的人物说起。

　　首先是未来几个考得最好的吧。

　　首当其冲的是刘赛尔。这个中等个儿微胖颇受欢迎的小胖子从小就是极优秀的学生。

　　王灼在他的下一年级，每年学校期中考试的英语录音带都是他读的。

　　对此，王灼咬牙切齿的深以为…荣。
　　荣到想送这种臭屁大王含笑半步颠。

　　王灼的成绩只能算是小聪明。

　　另一个和他做对比的是同级的钟成浩。
　　 啊，温文尔雅，有匪公子，恰如琪奥。
　　谁于昨夜星辰昨夜风，
　　等你画楼西畔桂堂东。
　　温柔地王灼晚上做梦连和他的孩子都想好了，一定生个男孩，叫钟南山。

　　可惜他家比刘赛尔家教还严格，是王灼最少见到的。

　　如果让王灼说话，她一定呜咽说，钟成浩是最温柔的那个！！！

　　刘赛尔最后去了上海交大，如北大清华一样的名校。

　　钟成浩最后去了西安工大，和王灼姐姐一样的学校，

　　据王灼姐姐说，她们的学生会主席就叫钟成浩。

　　但是那时王灼光是很嫉妒姐姐，她觉的自己至少该和姐姐一样，一个学历。可是没有如果了。

　　王灼很久才知道后悔的滋味。她很傻很傻，别人都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她傻兮兮的觉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想了很久，也矫情了很久。
　　最后一拍脑袋，这两句话不是一样吗。

　　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生曹阳，想起她不为什么，第一次认识她不是年级第一，王灼那时候根本不想知道谁是年级第一。她只对赵梓聪感兴趣，而曹阳，是王灼那时最喜欢的人的兄弟的喜欢的人。对，没错，那时王灼真正恋爱了。
　　 对初恋的爱屋及乌，促使她觉得自己能和他的朋友的喜欢的人摆在一起，成为好姐妹，她都觉得高兴。

　　简单来说就是王灼想和自己初恋的朋友的女朋友做朋友。

　　她在下雪时碰到每一条马路都会去写zzclovewl，至于为什么不反过来写，你猜？

　　后来，那个男孩转走了。
　　曹阳由平常的年级三四稳居年级第一。

　　后来赵梓聪也转走了，王灼学习学到抑郁症。睡不着觉。

　　当时杨泽雨暗恋黄权涛，黄权涛喜欢同班一个女生叫仪宝。家长发现黄权涛谈恋爱，结果来学校找女生，黄权涛说和他恋爱的女生是杨泽雨。最后的最后，班长杨泽雨一个人扛起来了。她成了事件女主角，杨爸爸被叫过来训了一顿，仪宝没露面。
　　Hi,赵梓聪，后来听说你转学的原因是你妈妈说暗恋你的女孩太多了，不知道你转学时在家扛起了多少份额，不过你妈妈没有找过我。
　　那么下雪时我陪你打雪仗冻坏的手就作为赔偿啦。
　　只好妖妖的说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啦。

　　只是现在的王灼，
　　风尘埋尽心酸事，挥泪洒别辞君子。

　　愿你前程似锦，百岁无忧。

　　曹阳后来平平安安去了本省最好的大学。

　　而王灼，好不容易拼命考上了预科班，却有一段在她们眼里笑话一般的青春。

　　这另一段青春，是廖元辉，是叶减嚣。

　　是王灼的第二人格。

　　谁说青春期病态女生不能做主角。王灼就是。

　　那个真正的在外人眼里的王灼，畏缩，矮小，懦弱。
　　她所有外表的自负皆因为她懦弱。
　　她所有外表的自傲皆因为她自卑。

　　没有为什么。我选了一个在青春期得抑郁症到自杀三次，人人看到都要踩一脚，除了爸妈谁也不会爱她的人做女主角。

　　这便是王灼。

　　初中时老师讲堂吉诃德，一个拿着长矛骑马对刺风车的骑士，人人笑话他不自量力。王灼却不以此后悔。
　　 王灼的青春，便是不自量力。
　　人人笑话。

　　 当王灼第一天来到预科班时，她觉得日子是很难过，但是高中的日子是那么快，一晃过了三年。这是她没预料到的，结果是高考后的日子过得更快。
　　日子快得甩得她的心情就像刚烫的头发一样的杀马特。

　　班里的女生聊得东西一下子让她赶到窘迫。
　　刚开学有同学聊起拍立得，她根本不知道拍立得是什么东西。也根本没见过，于是她赶到窘迫。
　　有同学聊起阿婆，英国侦探作家阿加沙·克里思蒂，熟的好似平时她跟同学聊起的四大名著一样，都让她感到无措。

　　其实啊，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你不努力造成的，很多很多事情啊，只要你努力就好了吧……
　　可是应该找谁说啊，该怎么努力啊。

　　很多很多事情，都要努力。
　　小说里主角突然的变牛，都是离不开两个字的啊，再苦的磨难，都是要撑过的啊。
　　不是仇杀双亲的愤怒，一眨眼间，就让你拥有了力量，而是你本来就有力量，
　　才能…守护…他人啊。

　　道理莫若斯。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以前王灼年轻时接触江南的书第一本是龙族，感叹这么有想像力，这么恢弘的场面。想着想着还迷上他说想嫁给他，后来看江南一系列书，从第一本此间少年，到江南代表作九州飘渺录。到江南列出来的书单。
　　王灼想着虽然比她的书单高一个级别但是也不是不能比较。
　　但是着实写不出来。

　　莫名有些灰心丧气。

　　到了预科班后，有两个女孩在插科打诨说底下班里有两个女孩学外面穿汉服，把汉服的左襟穿成了右襟。
　　而右襟是古代汉服死人下葬的穿法。

　　她们嘻嘻哈哈，王灼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她早从书上看过有关汉服的知识，原本跟她们是打算搞好关系的，结果王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一下子就冷了脸。

　　可能是自己到现在为止买不起汉服吧。
　　成绩还那么差…王灼有些懊丧。

　　她丝毫没想到被嘲笑的那个女孩在旁边也冷了脸，不过敌意是冲着王灼。

　　原因是王灼是她一次短暂补习课上知道的人。

　　可是王灼胆小怕事，没能在那个时候出来解释，也没能说句话。

　　于是，那个女孩对王灼存在了偏见。
　　 当她以是王灼室友的关系第一次和王灼见面时。

　　王灼不知道，那个女孩已经在背后咬牙切齿了好长时间。

　　这就是偏见，王灼一点也感觉不到的偏见。

　　同时，玩笑的那个预科班女生也并没怎么理王灼，挥挥手。

　　王灼自觉败退了。

　　于是她在预科愈发自闭，她找不到有什么能说话的女生。王灼一点也不好看，愈加不受男生欢迎，于是她古怪得愈发孤独，孤独的愈发古怪。

　　王灼跑去给自己剪了一个短发，怕花钱不敢去外面理，于是在家旁边的阿姨手里理了一个发，
　　走出来却是炫酷的爆炸头发型。
　　简直很丢人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