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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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一行四人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赶到了位于英国北部的黑色教团总部，一座矗立在海边悬崖上的黑色塔式建筑。
黑色教团……果然是黑得可以的地方，不仅大量使用黑色作为装饰，连地点也选在少有阳光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区……这里的设计者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把教团搞得像疯人院一样啊……
众人听不到的地方，朔夜很没口德地腹谤着，丝毫不顾忌自家先祖也曾参与教团的建设这一事实。
地下水道的入口处，事先得到消息的警卫人员已经在船上等着他们了。见到四人，他们都楞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人飞快地冲过来。
“久夜大人，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樱久夜是我的哥哥。”朔夜微微后退一步，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身高，“你认错人了。”
事后科姆伊等人才知道，久夜与朔夜兄妹的长相非常相似……除了身高相差将近四十公分。
这里就是黑色教团……？
朔夜默默打量着昏暗的地下水道。
小小的误会之后，将朔夜错认为久夜的警卫人员很诚恳地向她道了歉。认识久夜的人或多或少都从他那里知道，他们兄妹的感情非常好。在朔夜面前提起她失踪的哥哥，无疑会令她感到非常难过。
与朔夜一样脸色凝重的还有科姆伊。刚刚从接待人员那里得知，他的妹妹李娜莉最近的情况非常不好，目前正在接受治疗。但是，终归是性命无虞。
怀着同样目的前来的两人，等到的却是不同的结果。
“鲁贝利耶长官。”
司令室里，朔夜平静地看着中央局特别监察官玛尔康•C•鲁贝利耶。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樱鹭宫神社第一百九十七代，暨现任当家，樱朔夜。”
鲁贝利耶点了一下头，示意朔夜在沙发上坐下。
“欢迎加入黑色教团，朔夜。”十指交叉，放在下颚，“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这里不需要废物。”
“我认为出身樱家这个理由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朔夜不急不缓地回答，“不必训练，我马上就可以参加实战。”
你不就是等着我这句话么，绕那么多弯弯累不累？
很满意朔夜的回答，鲁贝利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教团才刚刚换室长。”
说到这里，朔夜才发现科姆伊不见踪影。想起之前接待人员提到的叫李娜莉的小女孩，朔夜猜想科姆伊一定是看望妹妹去了。
如果哥哥还在这里的话……
她用力摇了一下头：“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先失陪了……”
起身行礼，得到鲁贝利耶的允许之后，朔夜用很快的步子离开了司令室。
“罗非……？”朔夜惊讶地看着眼前身穿米白色制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后者笑了笑：“我和朔夜小姐一样，都是今天刚到的……大家在一起行动的话，安排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样……”
不过，谢谢了……特地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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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朔夜~~~”已经就任的厨师长微笑着，“晚餐想吃什么呢？”
“牛肉火锅。”总部食堂的点餐窗口比亚洲支部要低，朔夜的头部没有被遮住。尽管这是她努力踮起脚才达到的高度，但聊胜于无。
“只有这个吗？挑食的小孩子会长不高的！”
“……”你故意的！！！
一张小脸开始结冰。
罗非无奈地拍了拍外表看似平静的小女孩：“别捉弄她了，杰利……我要蒸饺。”
“好的，两位稍候~”
讨厌的家伙！
朔夜那张清丽的小脸鼓成了包子。不过将一片牛肉放进口里之后，她的心情就立刻变好了。
好好吃~~~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罗非暗想。
“终于滚回来了，樱久夜！！！”
刀锋触及身体的瞬间，朔夜推开了罗非，同时借着反作用力向另一边避开。桌子被掀翻，食物汤汁从头到脚淋遍了朔夜全身。
我的衣服……
朔夜抬头看向来人，是一名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黑发黑眼，一张俊秀的脸孔罩满了寒霜，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手中那把打刀正是让她身上的浅葱色单衣遭殃的原因所在。
“这次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樱久夜是我的哥哥，你认错人了。”
又是一个认错人的笨蛋……
虽然还维持着清冷的表情，但是朔夜身旁的罗非可以发誓自己有看到小巫女的手在发抖……
这么漂亮的衣服，弄脏了真是可惜。
少年楞了一下，似乎是因为认错人而感到尴尬：“小孩子……？”
正中死穴……罗非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的怀弓，右手轻轻一振，握住了从袖中滑出的一束箭矢。朔夜后退几步，迅速张弓搭箭，瞄准少年就是连续数箭。
等刚刚上任连板凳都没有坐热的科姆伊闻讯赶来阻止时，食堂的修理经费已经计算出来了。
“也就是说，神田将朔夜误认为久夜，上前挑战，然后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司令室里，科姆伊无可奈何地看着用眼神厮杀的两位，樱朔夜与神田优。
“你们都是来自日本，以后又是同伴，关系闹得这么僵可不好……一人退一步如何？”
谁跟这家伙是同伴？！
尽管心里这么反驳着，朔夜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转向一旁的神田。身体微微前倾，鞠躬四十五度，小女孩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神田君。”
见朔夜先松口道歉，科姆伊连忙打圆场：“你看人家女孩子都道歉了……”
“哼！”相比朔夜，这一位的态度相当恶劣。
器量比女孩子还小……差劲的家伙。
朔夜暗自撇撇嘴，脸上还是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如何。
“科姆伊，我的房间在哪里？”举起了沾满食物汤汁的衣袖，“衣服必须换了……还想洗个澡。”
科姆伊点点头：“那朔夜你先回去吧……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不动声色地看了神田一眼，朔夜掩藏起心里小小的得意，推门出去了，留下神田继续接受科姆伊的教育。
——连及时让步的道理都不懂，笨蛋中的极品笨蛋，活该被科姆伊念。
洗完澡，朔夜换了一件干净的水蓝色小纹，慢慢回忆着之前罗非带她走过的路，找到了食堂。刚刚跟神田干了一架，晚饭也没吃成，她现在已经饿得发慌了。
“杰利，我想吃章鱼烧。”
“新来的，我要天妇罗。”
点餐的窗口，刚刚让食堂被迫翻新的两位又碰到了一起，无视对方存在似的说道，同时功率全开给食堂制冷。
真是，才刚刚收拾好，这两个灾星就来了……
这是食堂工作人员们的集体心声。
杰利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座冰山，无奈地指了指身后的一片狼籍：“因为刚才有人在这里打架，毁坏了储藏室，所以食材不怎么齐全……和食的话只能做荞麦面了。”
“那就荞麦面好了。”
“那是什么？”
两人再次瞪视对方，然后同时把脸转到另一边。
……你们完全没有反省啊！！！
杰利大厨的心里在滴血。
经过一场浩劫，食堂基本全毁，所有设施都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幸存的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此刻正被破坏食堂的两名祸首占据着。
荞麦面就荞麦面吧，也不是讨厌的食物……吃清淡一点对肠胃比较好……
心情不甚愉快的小女孩用力咀嚼着口里的面条，好像在吃仇人的肉一样。隔着一条利刃砍出的裂缝，桌子对面心情原本也很糟糕的少年，却在吃了一口荞麦面以后，舒展开了紧皱着的眉。
上帝保佑，吃完赶快走人，我们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在如上的祈祷声中，朔夜结束了这顿差劲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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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旅途劳顿的关系，来到黑色教团的第一个晚上，朔夜睡得不是很安稳，所以第二天早上也起得有些晚。不过这个所谓的晚是相对她平时的作息规律而言的，相比教团里的人，她算是起很早了。
洗了个冷水澡，代替原来在日本每天清晨的禊，冰冷的水流冲洗着胸前的琥珀坠子，将其中的影像折射成一片模糊的青色。用巫女专用的檀纸束起了乌黑光亮的长发，却没有穿上白衣绯绔，而是披了一件柳色的单衣。镜子里的小人儿有着清丽端雅的面容，五官秀气，肤色白皙，小巧精致宛如女儿节人偶一样可爱。
朔夜就像娃娃一样可爱呢，简直就想抱着不放开。
很久以前，哥哥也曾微笑着，这样调侃自己。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逃避……所以哥哥，你也要坚强地活着，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朔夜轻轻抚摸着耳垂上的月牙儿，重新充满双眼的坚定代替了转瞬即逝的动摇。听到敲门声，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昨天休息得怎么样，朔夜小姐？”罗非温和地笑着，“去吃早餐吧。”
“嗯。”
经过连夜的抢修，食堂总算是恢复了原貌。朔夜端着鱼片粥找了张空桌坐下，正在吃着，几个身穿白色大衣的科学班成员走过来了。
“啊啊是昨天刚到的新人呢！”
“有什么事吗？”
朔夜打量着眼前高矮胖瘦来自世界不同地区的人，不着痕迹地往后面挪了一点点。桌子对面的罗非微微点头，让朔夜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别害怕啦，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离朔夜最近，戴着大眼镜和耳机的小个子说道，“难得有新人加入嘛！”
“别这么失礼，乔尼！”另一个肚子圆圆的人插话道，“你看，她被你吓到了。”
“啊，抱歉抱歉，”乔尼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是负责制作驱魔师的团服的，朔夜你能说一下自己的尺寸和喜欢的服装类型吗？”
团服？尺寸？喜欢的服装类型？
“不要。”朔夜放下汤匙，“没有必要。”
“诶？怎么这样？明明长得这么可爱，说话怎么跟神田一样没有人情味？”
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筷子折断的声音。
“这件事的教训是，不要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
朔夜平静地为眼前的大逃杀做解说。
“喂，我说你们几个！！！”食堂门口传来一声忍无可忍的大吼，“不去工作跑来骚扰新人是怎么回事啊？！乔尼，达普，吉吉鲁修！！！”
“啊，利巴班长！”
“我们已经连续加班两天了……”
“都说是来跟新人打招呼……”
举起手里的文件夹，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来人才转向朔夜：“吃完早饭记得到司令室来，室长有事找你，朔夜。”
朔夜轻轻点头，目送哭丧着脸的科学班众人被利巴班长押走。
果然是疯人院……她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
目光扫过神田面前的盘子，朔夜又看到了荞麦面。
……还在吃这个啊？
摇了摇头收回注意力，朔夜将餐盘放到指定回收的窗口，跟罗非告别以后朝司令室走去。
“检查圣洁……？”朔夜重复着科姆伊的话，同时脑中回忆起母亲曾经描述过的，那位女性的形象，“就是那个确定同步率，并且做出预言的……？”
对于朔夜会知情这件事，科姆伊并不感到意外：“是的，跟我来吧。”
两人站上倒金字塔型的升降机，从位于建筑高层的司令室一路下降。
“……妹妹，怎么样了？”
科姆伊有些惊讶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不止一个头的小女孩，然后笑了：“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朔夜。”
“哥哥之所以会是哥哥，是因为他肩负着守护妹妹的责任……”朔夜抬起头来，看着科姆伊有些憔悴的脸，认真地说道，“曾经有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是这么说的，虽然很讨厌他，但是我觉得这句话很对。”
「哥哥之所以会是哥哥，是因为他肩负着守护妹妹的责任！」
记忆里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这样告诉年幼的儿女的。
「所以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久夜要照顾好妹妹，别让她哭哟~~~」
“看来久夜是位很好的哥哥呢……不用担心，他一定没事的。”科姆伊拍了拍朔夜的肩，“我没有来这里的时候，李娜莉也承蒙他的照顾了……”
“这样吗……？”
朔夜淡淡地说道，走到升降机边缘，发现已经降到了最底层。下方的大门缓缓打开，让升降机继续下降到了很深的地下。
空旷的黑色房间里，一个巨大的白色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半透明的发光身躯，好像龙与蜥蜴的结合体，还有遮住了眼睛的长长的头发。
“是新人哟，赫布拉斯卡。”科姆伊对那位女性说道。
朔夜对赫布拉斯卡躬身行礼：“初次见面。”
“华莲的女儿吗……”
白色的触手卷起朔夜的身体，将她带到了半空中，然后慢慢攀上了弦月耳坠，同时也进入了她的身体。
好像是探寻着什么……在身体里面……朔夜咬住了唇。
“36%……57%……81%……96%。”前额相触，赫布拉斯卡轻声报出了数据，“同步率相当高……看来，你将会是一位优秀的驱魔师，朔夜。”
不是将会，是已经。
想起前往教团的一路上，朔夜将自己作为鱼饵引恶魔上钩的行为，科姆伊忍不住吐槽。
“……樱家的女儿啊……”
两人安静下来，等待赫布拉斯卡接下来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针锋相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