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余生来换》奔波霸

2、过节

　　第二章 过节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但又有着某种不同，因为今天是端午节，作为传统节日，学校肯定是要放假的。这不，全国放了三天小长假，又因为放完三天假后两天没课，正好有五天的假期，儿子决定这几天回家。就在昨天晚上儿子回来了，打算陪父亲一起过端午。
　　今天一大早，父子俩就起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去踏青的习俗。他们家住在市里，虽然不是很偏，但也是当地有名的贫困带，离踏青的地方很远，家里也一直没买的起车，只能坐公车去，一大早公交车还没发车呢，要是坐出租车去得花好几十呢。
　　记得以前端午节过后，儿子看别的小朋友都在说着去踏青的事，感觉挺有意思，自己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回来跟父亲说明年咱也去踏青吧。
　　父亲却说:“多远呢？去那儿干什么啊？在家多好，你还不用早起，就你早上能睡到九十点钟，起得来吗！”
　　儿子呢，完全不赞同父亲的看法，一直嚷嚷着自己能起来能起来，明年去踏青。
　　可父亲呢则不理会，实在烦了就说着还没到明年呢吗，明年再说。
　　儿子呢，偏不，明年一定去。
　　父亲看着小孩子委屈巴巴的就笑着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去，明年去”。
　　儿子不哭闹了，开开心心的想着明年端午节。
　　可是，真到了第二年端午节前一天时，儿子问：“父亲咱明天几点起啊？”
　　父亲一边煮茶蛋一边随口说：“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呗。”
　　儿子想着不对，明天去踏青得早起，记得同学谈起过天刚亮就去了，直抱怨太早起不来呢。
　　肯定是父亲忘了，便对父亲说：“咱明天几点去踏青啊？”
　　“踏青？踏什么青。”
　　儿子顿时不高兴了，“你去年不是答应过我去踏青吗？”
　　“去年？在家待着吧。”
　　“不行，明天去踏青。”
　　“那你自己去吧。”
　　儿子不高兴，说：“父亲说话不算话。”
　　“那你找说话算话的，让他带你去。”
　　最后争吵了几句也没什么结果就不了了之了。之后几年儿子年年和父亲说，父亲确没有一年带儿子去，总说花着钱遭着罪。诶，去踏青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儿子渐渐长大了，也就没有这心思了，也觉得在家待着挺好的。
　　早上起来，儿子打算将父亲前一天买的红葫芦挂在屋子里。每年端午节前几天市集街巷到处可见卖香囊五彩绳的，充满着浓浓的节日气氛，儿子小时候父亲还年年给买五彩绳图个吉祥的寓意，现在孩子大了，没必要在带了，也就渐渐只买红葫芦了，在屋子里挂上。儿子问父亲是不是还挂在原来的位置上，父亲说对。每年都是这样新的换旧的，将去年的摘下来，新的挂上去。
　　父亲在厨房做早饭，儿子帮着摆碗筷。和往年一样，早上吃粽子和茶蛋，茶蛋是前一天煮的泡一晚上刚好味道都能进茶蛋了里，粽子是父亲提前几天包好的，年年父亲都会弄，今年还多做了些，提前让儿子送过去给同学，之前儿子回家说端午就放三天假，家远的都回不去，这才想到今年多做些让室友同学都吃上粽子，父亲不会包什么各种各样的馅，只会做最传统的大枣粽子。
　　吃完饭，又没什么事干，父子俩就将屋子打扫了一番，平时父子俩都不在家，只是偶尔父亲能简单的打扫一下。干完活，父子俩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其实，以前父子间还总是唠唠嗑，父亲呢，就讲些自己还是大小伙子时的故事给儿子听。也会让儿子讲讲在学校发生的事，父亲就会告诉儿子为人处世要谦虚，不要往前冲，什么枪打出头鸟啊。儿子也能理解，自己没见过面的爷爷就是这样死的，是爸爸心里的伤，毕竟那是爸爸还小，爷爷就去世了，没人管他，奶奶也因为这事抑郁了，把他养大也就走了，每次从爸爸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一点怨恨，不过父亲倒是从来没说过什么。
　　父亲还总说不懂就问老师，不要在那闷着，爸爸也不会，教不了你，爸爸初中没毕业就上班干活给人当学徒工了，你要好好学，给爸爸争口气，上个好大学，以后不用像爸爸一样给人家干苦力，以后做办公室，那活不累，哪像爸爸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活，还挣不了几个钱，也就够咱爷俩吃饱饭饿不死了，我姥姥总说肩膀有劲养活一口、脑子好使养活千口。儿子刚开始也认认真真的听着，毕竟每每听到都觉得父亲不容易，特别是独自把自己养大。
　　儿子小时候母亲生了一场重病走了，当时儿子也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母亲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因为在生下他之后月子没养好，落下了毛病，具体什么病也不太清楚，每次问父亲的时候，父亲总是不愿提起。那时母亲怀他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营养也够不上，就这还多家亲戚互相帮衬着，你拿些东西，我给些东西也就过来了。
　　当初怀他的时候，母亲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后来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听父亲说前面的那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呢，比你大三岁。这要是前面的保住了还能和你做个伴，不过后来也就没你了，一个孩子就够了现在这孩子也不好养，哪有那么多钱养孩子，你呀就是命大，否则没你什么事，所以以后好好生活挣钱养家。
　　记得自己是七岁还是八岁，父亲说到你奶奶家去几天，听到这个信息时，我还挺高兴的，可以去奶奶家了，奶奶会做可多好吃的了，比妈妈做饭好吃多了，不过现在也不记得妈妈做饭什么味道了。而且在奶奶家还有一大帮儿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好自己玩，简直开心的不得了。蹦蹦跳跳的和父亲说：“好，好，我一定会听奶奶的话。”其实心里在想，奶奶从来不管我们。
　　那几天，可谓是撒欢儿的玩啊！完全没有意识到中间爸爸打来电话告诉我，最近家里比较忙让我再在奶奶家住段时间时父亲的语气。其实本来那天就应该来接我回家去，可就在那天母亲突然生病了，送去医院了。母亲最后也没有撑住走了，之后办完丧事，父亲才接我回家了。
　　回到家后没看到妈妈，以为妈妈出门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可是我左等右等等了几天还是不见妈妈，这才问：“妈妈呢？”
　　父亲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和爸爸一起过。哭着喊着要妈妈，可是父亲只是安慰儿子，哭了一天也就不再哭了。
　　后来，也渐渐明白了母亲已经不在了，虽然看到别的小朋友有妈妈很是羡慕，不过父亲也是尽职尽责既当妈又当爹，上班前给儿子做好饭送我上学，回到家接儿子回来给我做饭，两个人相依为命的也就过来了。
　　现在想想，为什么在电视中总能看到什么心灵感应啊，人们常说母子连心，怎么就没感觉呢？传说在死的那一刻，对方能够感受到心慌恐惧呢，难道是只有母亲能做到，而儿子体会不到？诶，也许吧，可能真应了那句老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啊！
　　可是这听父亲念叨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儿子把话放在心上，可父亲的话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听来听去也烦了便不再听了。更何况现在儿子大了，父子之间就更不怎么聊天了。现在，好像几乎家家都这样，孩子一旦大了，就有心事了，也不和父母亲唠嗑聊天了。
　　这不，俩人没事干，父亲在看电视，正在看老版的水浒传，儿子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
　　到晚上了，吃完饭，坐在一起看端午节晚会。其实，年年都是那些人，唱唱团圆的个歌曲，演几个节目，一般也没什么新意，父子俩也就看着看着不看了。看得出父亲累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以前父亲就是干一天活也没这么疲惫。
　　父亲照常收拾好准备睡了，儿子突然看见父亲在吃药，儿子便问道：“怎么了病了？”
　　“没有，就是心肺不舒服吃点药。”
　　“儿子问上医院看了吗？”
　　“去什么医院，一去医院不是说你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还给你开一堆药，贼贵。”
　　“那你也不能随便吃药啊！”
　　“没事，这药是我和我一起干活推荐的，他也吃这药还挺好使。”
　　儿子也不说了，因为他知道他父亲不会听的。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便睡下了，房子小只有一间卧室放着两张床，就这样各怀心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