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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邪灵入体 ...

  •   “啪!”太师府里突然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蔡攸从门外走来,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父亲,谁又惹您生气啦?”

      “这么烫的茶,也敢端到老夫面前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太师抖抖衣襟,掸落溅在身上的茶叶。

      “下人们做事不利索,赶出去不就行了,父亲大人何必如此动怒。”蔡攸笑嘻嘻地道。

      太师背着手踱来踱去,少见的烦躁:“一个王岫生就够我头疼的了,而这个晏知归,俨然第二个王岫生,他二人不除,叫老夫如何睡得安稳?”

      “王岫生也好,晏知归也罢,不过是个画画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师冷哼了一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当年那王岫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你劝我不必在意。不想如今他已长成参天大树,教人忽视不得了。今日古侯台上,他分明早已了然一切,故意用这青绿山水引起皇上对青绿婢女的注意,让老夫有所忌惮。不露痕迹,便达成自己的目的,心机之深,可见一斑。况如今皇上对他日益宠幸,命他作《千里江山图》,它日,恐怕他三言两语便可左右皇上,取代你我二人地位并非难事。而这个晏知归更是不简单,他知道皇上喜欢美女,便投其所好,一出手就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今日古侯台上,他二人又是琴音,又是曲绘,一唱一和,好一出大戏!”

      蔡攸凝眉略思,忽然眉开眼笑:“父亲大人不必为此忧心。他二人凭着什么如此得意?不过仰赖皇上盛宠。所谓高处不胜寒,今日只需教他完成不了《千里江山图》,失宠只是早晚之事。儿子今日来是另有一个好消息是要带给您。”

      “何事?”

      蔡攸神秘兮兮的:“王老志就要入京了。”

      太师身子陡然一耸:“你是说那个自称是钟离权弟子的道士王老志?”

      “正是此人。皇上一月前梦见自己被老君召见,见老君坐在殿上,对他说,’你奉承天命,应当振兴吾教。’修道之心大动,百求无门之际,儿子便向他推举了王老志,皇上龙颜大悦,召他即刻进京。他们只道是皇上喜欢书画,却不知道皇上更喜欢修仙呢!”

      太师大悦:“好,甚好,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夫就不信收不了他们。”

      两人相视,俱忍不住大笑起来。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哈哈,哈哈……”

      正当蔡氏父子暗自筹谋得意之时,忽闻得空中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音空灵,犹在九霄云外,却异常洪亮,犹在咫尺。

      “何方神圣?!”父子两人大惊,急忙走到室外查看情况。抬起头来还未看清,只觉漫天黑点扑面而来,急忙撩起袖子遮挡,却哪里来得及。只听得噼里啪啦雨点似的一阵乱响,头上身上多处中招,霎时恶臭环身。仔细看时,竟是鸟屎,怎不恼羞成怒。

      “来人,抓刺客!抓刺客!”

      仆从护院从四面赶来,太师府霎时鸡飞狗跳,一片大乱。待众人镇定下来察看情形之时,隐约见得一只白色大鸟向南飞去。

      “哼,一群没用的凡人。”

      少年枕臂躺在鸟背上,拂面清风,好不得意。

      ……

      夜幕将至,王岫生坐在南麓别墅的水榭上闭目修炼,忽闻得轻微的脚步声,却并不睁眼。

      “她怎么样了?”

      青儿略有愁容:“不大好,高烧不止。大夫刚刚过来开了药,我已吩咐绿儿煎了去。”

      王岫生似并不意外:“她在湖水里淹了,又挨了板子,怕是伤风了。”

      青儿叹了口气:“皇上下手也太重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受的住……”

      王岫生睁开眼:“你都知道了?”

      青儿目光一闪:“是,公子。”

      “女扮男装是欺君之罪,既然她有意隐瞒,必然有她的缘由,也不必拆穿她,一切照旧便是。”

      “青儿明白,奴婢也早已知会绿儿,如今并无其他人知晓。”青儿忙道。

      “嗯。”

      “公子,不好了。”两人正说着,忽见绿儿惊慌赶来,“晏知归她,她……您快去看看吧!”

      王岫生拂袖起身,不多问径向客房走去,青绿二人也紧随其后。

      “右飞左灵,八景华清,上植琳房,下秀丹琼,合度八纪,摄御万灵……”

      未进房门便听得晏知归一面痛苦□□一面口中念念有词,王岫生几步跨入内室,看见晏知归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身边多是打碎的瓷片和药渣,急忙上前。

      “你怎么了?刚刚你口中所道为何?”

      却见晏知归抬起头,两眼赤红,受伤的小鹿般怔怔望着自己,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好将其扶起,抱到床上去。

      “啊!”晏知归被打了板子,一沾到床便痛苦非常,一跃而揽住王岫生的脖颈,挂在他身上,晏知归浑身滚烫,体肤相接的温度让王岫生尴尬异常,青绿二女赶紧上前帮忙,这才将她从自己身上解落。

      晏知归趴在床上,眼睛发直,冷汗淋漓,只是双手抓着被褥,大口喘着粗气。

      “公子,莫非她中了什么妖邪。”青儿眼中早盈了点点泪光。

      绿儿亦是泣涕涟涟:“公子,求公子一定要救救晏姑娘啊,我……我这就去把大夫请回来!”
      “不必了。”王岫生眼眸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淡淡说了句,“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二人先退下吧。”

      “是。”

      青绿二人素知自家公子会些法术,如今又见他如此淡定,料得他必有主意,也便相携退下。

      “你还好吗?”

      晏知归隐约听见有人发问,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我……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我身体里胡乱冲撞……一会像卷入了熔岩,一会像掉进了冰窟窿……”

      王岫生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覆在她手腕之上,把了把她的脉象,确如她所言:血液一会顺流,一会逆转,推究之下,竟是她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她的灵力无处安放,随意流窜所致,眸光一闪,莫非……当即联想起白日发生在谷底的事来。

      “晏知归,你与那蛇妖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股灵力在体内翻涌搅荡,让晏知归难过至极,只觉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哪有心思再想其它。懵懂之中觉察到王岫生在身侧,不愿在其面前露丑,这才咬牙忍着不发作。

      王岫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一般的邪灵入体是未成形的妖邪侵入人体,欲以人的皮囊为寄主,满足自己的凡尘私欲。可是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境况,似乎竟是那妖物将灵力遗留在她体内,成为无根之灵。这于那妖物并无半点好处,于她,倒颇似意外之财,只是她底子薄,不懂得如何收纳罢了……个中细由,却一时难以思虑清楚。

      “啊!”王岫生忽觉手背一痛,劇然惊起,原来竟是那晏知归忍耐不住,狂躁之中随意攀咬,竟咬上了他的手背!

      “晏知归,你是属狗的吗?”

      这一吼惊得晏知归如梦初醒,不知怎的,眼泪便如豆大的雨点般噼里啪啦落下来,松开咬合的一瞬,倒栽葱般向床下扎去……

      “喂!”王岫生自是不忍,倾身上前将其接在怀里,揽上床。

      眼见晏知归痛苦异常,王岫生心想:此时此刻,唯有动用自身灵力助她将其体内那股灵力归于膻中,方能免她痛苦。只是自己自入凡间以来,虽每日刻苦修炼,仍修为尚浅,又受命作《千里江山图》,自顾尚且不暇,有何道理为一个天庭逃犯耗损灵力?思量之下,进退两难。

      “对不起,王兄……”晏知归虚弱无比,“等我死了,你去金钱巷,找到晚晚姐,告诉她我再不能为她作画了,还有……小虎,二牛,你找到他们……让他们把我的古董分了吧……”

      王岫生心下触动:“你不会死的。”说着涌动周身灵力,向她体内灌输而去。

      丰沛而又温暖的灵力穿梭在晏知归的筋脉之中,犹如训练有素的卫士将体内那股邪灵驯化,有序汇入膻中,五内逐渐通畅。晏知归只觉如沐春风,恍入云端,渐渐安稳下来,陷入甜美的睡眠……

      “哥,你在干什么?!”

      正这时,一道红光骤然闪现,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出现在房间里。

      “翙羽,你怎么来了?”王岫生微诧。

      “听说你马上就要开始绘制《献天神隽图》,自然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了!不过我听爹爹说你现在灵力有限,你怎么还……”王翙羽上前一步,立时皱起眉头,“哥,这……这不是那个从画里跑出来的妖姬吗?”

      “不错。”

      “哥,你知道你还……她可是天庭逃犯!”

      王岫生此时气力有些不支,缓缓收去灵力,身体便有些虚浮,王翙羽急忙上前扶住。

      王岫生唇色苍白,却将他推开:“我没事。”

      “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铁线大仙将她收伏!”王翙羽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

      “慢着!”王岫生抓住他的手腕,“此事我自有打算,咱们还是去房里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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