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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乾乾,那年在国子监,是我负了你。你愿意和我重头开始么?”
      承熙三十二年,“叛军”进城了,张景奂雇了一辆马车,决定带明漪走。

      “我的儿,你不怕将来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你真要带她走?”张秀芳颤巍巍拄着拐,先明漪一步上了马车。
      “我有我这双手,便不会舍得你受苦。”张景奂没有对她说空话,用他那双价值连城的手亲自赶车上了路。
      他已是桃李满天下的重臣,新帝今朝登基有他一份助力,等着他的本是锦绣前程。

      溅起无数坑洼,至码头,改走水路,一路南下。
      山一程,水一程,五天过去了。
      张秀芳做主,三人上了岸,进一家悦来客栈稍做歇息。

      “这位夫人要一盘浆果干!”小二吆喝,“夫人还是摘下帷帽吧,柔嘉公主的画像四处张贴,朝廷正拿人呢……”
      张景奂上前,“我家夫人久病缠身,不便示人……”
      “我要吃肉!”张秀芳嚷起来。
      “先上一道东坡肉。”张景奂只好道,“不放香菜不放葱花。”
      “为什么不放?你爱吃香菜我爱吃葱花……”张秀芳道。
      “咦……”小二道,“夫人怎么不见了?”

      临安今天的风是微的,云是淡的,景色是空濛的,明漪显得单薄极了。
      “你就不怕跑丢了?”
      张景奂找到她。
      明漪声音虚弱:“我死了以后,请先生将我就地埋了。”
      “傻话。”张景奂道,“母亲……也是不想你死的。”
      “我不钟意你了。”明漪无所谓了。

      张景奂当晚做了一个梦。
      上元佳节,花灯夜会。
      “乾乾就不怕跑丢了?”青年身形清癯,真后悔答应让她躲在自己马车里,出了宫门可劲儿的撒欢。
      “先生娶妻了么?”少女巧笑倩兮的反问他。
      梦里的青年听见自己一颗心怦怦的跳。

      天没亮,明漪死了,死在她二十四岁这年。
      她觉得自己是气死的。
      十五岁那年,还是柔嘉公主的她在国子监撞上张景奂。
      真有缘。
      张景奂的确没有娶妻,他家里有个童养媳,以张景奂的表妹自称,叫方好。
      宁皇后宁氏爱女如命,调查了张景奂。
      这一查,不得了。

      原来,宁宁皇后体质不易孕,只生了柔嘉公主这一胎,却被“调了包”。

      承熙帝有个感情笃深的元后。
      初登基时,他纳纳这个,纳纳那个,疲于播种。
      宁氏便在其中,斗斗这个,斗斗那个,很快点满了宫斗技能。
      得宠的嫔妃一个接一个的失宠,龙种一个接一个的出意外。
      年末,元后的父亲元建树作下多篇反诗,罪状确凿,承熙帝一并株连了元后的母亲娘家永昌伯爵府。
      众所周知,身怀六甲的元氏一时想不开,吞金自尽了。
      第二年,宁氏封了继后。
      第八年,承熙帝动了废后的念头,宁皇后终于怀孕了……

      好事多磨,宁皇后早产,诊断“大人无碍,公主高烧不退,恐难活”的太医被抄了家。
      宁皇后什么法子都用了,最后带着性命垂危的公主去了一座废置的皇家古刹,每日抄经、礼拜、祈福……公主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张秀芳的表水)于住在附近山洞的张秀芳而言,无疑是偷梁换柱的好机会……
      襁褓中的公主一天一个样,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公主白了,也胖了,胎记也美化了。
      宁皇后放心了。
      承熙帝亲自迎她回宫,道“公主生于老黄历上的乾月初一,朕特赐小字乾乾”。
      一切都好起来了……

      秦明漪的“秦”被没收了。
      方好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柔嘉公主秦方好。

      “传本宫旨意,状元之母张秀芳,丧尽天良,五马分尸,其幺女攀龙附凤,按律当斩!”宁皇后视她为见不得光的丑闻。
      承熙帝前脚碰了她那三分相像元后的宫女,后脚出面阻止,张秀芳功过相抵,收她为义女。

      这天,明漪告了秦方好一状。
      “女儿之所以典当皇家物什,是因为张秀芳病了……”秦方好道来。
      “你这孩子,心好。”承熙帝道。
      “不像明漪,心不好,还会往龙床上送女人了,早晚长的也不好了。”宁皇后开始了。
      明漪扯起了秦方好的头花,承熙帝罚了她一顿夹棍,“是朕白养了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

      张秀芳没病,张景奂的官宅住着,每日一碗燕窝吃着,有个乡下来的老赖缠上了她。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他已将你抵给了那县太爷做小妾……”张秀芳说了句心底话,“对于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近来,明漪醉茫茫度日。
      一听这话,气的想打人。
      张秀芳一躲,脚一崴,骨折了。
      “妹妹。”张景奂赶来,“你还有良心没有?”
      “……”

      晚上,宁钰雷打不动的翻墙来了。
      明漪翻了个身,对上枕边稚气未脱的美少年,“喂,宁小二,你常翻姑娘家墙头?”
      “这不是正在练么?”他应是潜力十足的纨绔子弟,男生女相,光一个迷人而不自知的笑,足以老少通杀。
      “没大没小。”明漪道。
      “你真的长我么?再说,你还算我哪门子的漪表姐?”宁钰耳根子一红,“张景奂不好。”
      “他不好,你就好了?”自己的竹马,还能不了解?
      “我对你好啊。”宁钰玩笑道,“日后,我拿我大哥的银子养你,好不好?”
      “武安侯肯养你这么个庶弟很不容易了。”明漪问,“你听不听我的?”

      宁钰派人打劫这头踏青的秦方好,让那头的老赖得了“赏金”,还得了以扇遮面的明漪一句指引——
      “你好好上路。”
      子夜时分,老赖如约来到荒郊野外,等着他的不是备好的车马。
      宁钰亲自出手,将人活活打死了。

      明漪天天外出,宁钰攒掇她穿女装,照旧带她去京里大大小小的宴会。
      她只提得起兴趣穿男装去饮酒作乐。
      宁钰随她去哪,去哪都从了,很乐得跟她厮混一处。

      “她不值得的。”武安侯府的祠堂内,宁铎扒了宁钰的上衣,一下一下的鞭笞他。
      宁铎征战沙场多年,是出了名的铁面将军。
      明漪从小就怕他。
      宁铎来到落英小筑的天字号雅间。
      明漪忽然停下了潦倒新停浊酒杯的动作。
      “你还知道来啊?”她红了眼。
      然后,她的腕也红了,真正儿是身娇肉贵。
      是他推拒她,“漪表妹……你认错人了。”已过而立之年的宁铎,扪心自问,平生坐怀不乱只此一回。
      “我不许你娶方好……”
      她好难过。
      他却在想,这里的烛光真摇曳啊——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倔。”

      之后,人事无常(略)……
      明漪不得已当了宁铎近一年的外室。
      宁铎不常回京,每回回京都会来见她,一回不落。
      上回,宁铎送了她鸽子血的红宝石。
      这回送了她南洋的珍珠。

      “我会不会怀孕?”明漪害怕的摸了摸肚皮,找来宁钰商量,“可他至多只会拉着我的手说说话……”
      宁钰面色古怪的看她,“秦方好不嫁张景奂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明漪道,“我定过亲……”
      宁钰告诉她:“那是你以前。秦方好的驸马人选里头,有我大哥。”

      宁钰护送明漪去了千里之外的晋地。
      不如说是相互护送。
      可怜见儿的,明漪一身粗布衣裳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一路上,宁钰的风寒说好就好,说坏就坏。
      明漪被过了病气,宁钰劝她扛不住了早日回家。
      或许,她马上就能有家了。

      明漪被安置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
      听下人说,是武安侯的住处。

      这一晚,明漪终于有所感会,人和人之间可以近一近,这样的近,或是那样的近。
      男人近的她不能再近了。
      “漪儿……”
      天籁般的呵气声,是定乾坤的北斗,是东流去的千秋,是日月一样的显著,是昆山之玉的枯与荣……是万千生灵愿趋的炎,附的势……
      他会闻闻她,会吹吹她,会一口一口的,吃掉她……
      她颤抖着,闭上眼,仍见这人生有酸有涩,有苦有甜……
      好过什么都没有。

      想到昨晚,明漪的脸很快红透了,“妾见过侯爷……”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姿态。
      “陛下命我尚公主。”隔着一扇屏风,宁铎现身了。
      “……”

      “不就是被抛弃了一次两次三四次……”回了京,宁钰评价一病不起的明漪。
      “你再骂。”明漪表演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给他看,“你怎么还不成亲呢?”
      她问过他不止一次。
      他第一次给了她答复:“我大概是喜欢秦方好的。”
      “……”

      善恶到头终有报,宁钰数罪并罚,下了大狱。
      明漪一个眼神,求宁铎带自己入了宫。
      一抻裙摆,跪在殿外整整三天。
      效忠着这座宫廷的人们,对她不闻不问。
      宁铎定时送来上好的茶水食物。
      “不是为了你。”明漪无奈。

      下初雪的这天,宁钰上了虎头铡。
      张景奂任监刑官。
      明漪做作的穿了红,绾了妇人髻,坐了一顶花轿而来。
      宁钰的血亦是红,红的妖冶。
      明漪读出他的口型:
      “不要哭。”
      这个少年啊,至死了,眼里也好,心里也罢,装的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不曾变过。偏他嘴上是假。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宁铎被罢了爵,革了职。
      宁皇后的日子每况愈下,率先跟着遭殃的当然不会是皇家血脉秦方好,而是瓜葛着宁氏兄弟的明漪。

      名为守墓,实为幽禁。
      明漪在陵宫生活了七年,从十七岁伊始,直到二十四岁这年,张景奂带她走——

      好气啊。

      大街小巷流窜着各式各样的人,卖货的,乞讨的,跑江湖的,永远不缺呱呱落地的新生命……
      讣告上的“柔嘉公主”,赫然是明漪的自画像!

      现在这位新帝啊,曾经还了俗,是柔嘉公主明漪的未婚夫……
      黄纸一撒,张景奂埋了尸,“你若生前为皇后,我又怎甘心对贼子俯首称臣。”

      孤零零的月亮下,明漪孤零零的飘,对着孤零零的一坡土,飘了孤零零的一圈。

      ……唉。

      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她是九尾狐的后代,没继承到祖先神乎其乎的九条尾巴,反而退化了。
      乍看,和银狐差不多,毛色比银狐纯太多了,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
      地球上的陆地越来越少了。
      为守护共同的家园,没有了物种之分,生命体们和谐共处。

      捡到烂尾的《真公主的逆袭》x1的时候,北极快化了。

      作者:辣鸡;简介上标的明明白白,女配引无数大佬竞折腰,包括男主。女主外表平凡,对男主那叫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结局顺利逆袭……

      开头,承熙三十七年,祖上和开国皇帝结过拜的男主造反登基了。
      在女主真公主秦方好的视角,女配假公主明漪之所以彻底黑化的遭遇,不过是作者一笔带过的铺垫罢了——
      明漪再也不复昔日的高贵无暇。

      新帝人前是禁欲系的上位者,形象无可比拟的英俊,背后却行径卑劣,不是对秦方好,是对心尖上的那道白月光——明漪,开启了囚禁play。

      一厢情愿叫囚禁,你情我愿才叫囚禁play。

      明漪身体亏空,“根治的话,需要人的心头血为药引。”
      她点名要了方好。

      数不清第几天了,明漪将自己的心头血悉数浇了花。
      秦方好晕倒了。
      醒来时,听说新帝驾到,自己只求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
      新帝不给明漪名分,说明她以色侍人,长久不了……

      却窥见寝殿里,若男人是巍立的墙,女人则是那不得不攀附得以生长的花。
      十分契合。

      “张相宁侯爱慕我,自然急于求娶我,所作所为难免失态……”
      她伏在他怀里,分不清是她的衣压着他的,还是他的衣压着她的。
      “漪儿,你不愿做皇后么?”
      男人慢慢的问她。
      纠纠缠缠是慢,搅搅和和是慢。
      她猫儿似的示威,发出的是软软化化声音:“我做公主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做一辈子公主的……”

      秦方好苦笑。
      明漪要什么,新帝都会答应她。
      哪怕有朝一日,明漪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主动递刀子。
      不惜做出这幅模样,可是因为自己做回公主后未履行婚约么?

      看到这里,没了下文。

      她自动穿成了《真公主的逆袭》里的明漪,还是胎穿。

      奈何张秀芳头天的奶水不足,她饿着了,丢了穿来的记忆。

      人是人,动物是动物,到底有壁。
      这不,气死于“一笔带过的铺垫罢了”。

      比起原文明漪看的她炸毛的遭遇,她这算个毛啊。

      第一次真正做人,没经验,没发挥空间(全靠潜意识自由发挥=瞎JB过),就这都能及时止损……
      真就是作者辣鸡(连明漪的猫都不得善终)过度的针对原文明漪呗。

      天亮了,她不能飘来飘去了。
      头顶的土松动了。
      一锄头,二锄头——
      谁在挖坟!
      变态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来这里坐!
    想了想,写这个脑洞解解压了,可能不是很合主流的口味(?)
    开头有点憋屈罢辽。放心,作者女主亲妈,女主会苏天苏地的,别站错男主。
    感谢陪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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