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绝魂》蔡莘

5、黎义死了

　　第五说.黎义死了
　　小六子自幼就被老爷静玄收养，没有老爷就不会有小六子，可是没有小六子，老爷还是老爷。小六子一直都想寻找一个机会报答老爷的如山恩情。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有时候没有机会反倒是一件好事。
　　小六子在一旁哭的厉害，双手遮掩着脸，就像一个姑娘一样。确实小六子是怕死的，不然他也不会躲藏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躲在原地没有动了。
　　当然，每个人都怕死。
　　拾娘有些烦躁，想她这样习武的女子都喜欢直来直往。
　　随口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要争了，谁也不能去。大家都已经饿了一天了，我先去外面找点吃的，不管做什么事情也要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如水突然灵机一动，站起来说道:“对了！我们不如先去杨密叔的客栈吧。那里比较隐蔽，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
　　“行！”
　　人是铁，饭是钢。
　　昏暗的街道上一眼看去就像一片汪洋大海，特别萧索，特别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对于女人来说就像男人没有女人。
　　一阵阵冷风呼呼而过。四人顶着风吹来方向徐徐前行，甚至能够听见风刺破脸皮的声音。
　　拾娘感觉到附近好像有动静，不敢出声也不敢确定。生怕遇见划匹山寨的贼匪，平添麻烦。
　　推开门进去，虚掩着，一片乱七八糟的杂乱。
　　拾娘暗暗寻思:“该不会藏匿着人吧！”拾娘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太寻常。
　　地上打翻的凳子，破碎的桌子，摔碎的碟子使得她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突然旁边的一块木板啪地掉了下来，拾娘点亮了灯火。
　　如水往地上仔细一瞧，道:“这不是杨密叔吗！杨密叔，你怎么在这里？”
　　杨密颤颤巍巍道:“原来是如水啊！唉，吓死我了！”杨密从一个木头箱子里面爬出来接着道:“造孽呀！”杨密一口一口地叹气，从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了些吃的饭菜。
　　云露就像一头饥饿的鲨鱼，忙叫唤道:“我都饿死了。”
　　不管什么时候，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饥饿的时候，因为那是人的本性。
　　杨密无奈叹气道:“你们都快吃点吧，现在外面一片冷清。”
　　又瞥了一眼拾娘道:“这位姑娘是？”
　　如水用感激的语气说道:“这是拾娘。我姐妹二人的救命恩人。”
　　杨密谨慎小心地说道:“划匹山寨的人到处找你们姐妹，你们赶紧吃点晚饭，连夜向东逃吧！”杨密又连着一连串叹息走开了。
　　拾娘和如水姐妹吃的大口大口，小六子不饿，他也不知道饿，还在窗边东张西望，神情紧张。
　　门外的冷风嘶鸣，凉意透进了纱窗，所有的虫子都像死了一样，空气里没有一点儿声音。三个姑娘吃东西的声音丁零哐啷，在小六子耳朵听来，就像惊雷霹雳，响彻天空。
　　突地一支长箭破风而入，打灭了蜡烛。房间里一片漆黑。
　　五人神经紧绷，呼吸声都停止了。
　　几人刚放下提悬了的心，突然听到楼下有人说话。
　　“五当家，刚才分明看到这边有灯光，怎么突然之间不见了”一个深沉稳重的粗糙声音问道。
　　“兴许是看错了，走。”一个声音干净利落地回答。
　　五人五颗心噗通噗通地，都快要跳出来了。拾娘轻声道:“他们走远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如水忧愁无比地说道:“如果今晚走了，那些乡亲们怎么办？”
　　杨密好像没有听见静云露说的话，靠上来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先到隔壁镇上落脚，再做打算。”
　　小六子神情严肃，急忙说道:“杨叔说的对，你们快走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云露没有任何选择，她很无奈地答应道:“嗯！”
　　拾娘轻步从楼上下来，如水和云露跟在后面，小六子和杨密非常谨慎地猫状前行。
　　拾娘慢慢地推开了门。
　　风已经停了，明月的光辉正照在门口。
　　小六子知道，这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待他如姐姐一般的如水了，不论谁在此情此景之下都会流泪。更不要说小六子这样一个老实忠厚的人。他难舍道:“小姐保重啊！”
　　小六子心里难受，他知道自己将再也无法伺候两位对他如亲人般的小姐了，小六子是静老爷收养的，和二位小姐就像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小六子想到这些热泪已不由自主地染湿了双眼。杨密叔打小看着这两个娃娃长大，在他眼里，如水和云露就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此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人出来也没有时间道别，任凭月光泛滥无边的离愁。
　　突然身后冒出一句话，比鬼还要吓人。
　　“我大哥请如水姑娘和云露小姐上山做客，两位可真不给面子啊！”是五当家黎义从几人头顶纵跃在身后。
　　小六子转过身双手护住如水和云露急迫道:“小姐快跑，我和他拼了。”
　　五当家看了一眼小六子，不屑地说道:“嗯，不错，真不错。”
　　如水眼睛充满了敌意，坚声说道:“黎义，你想怎样？”
　　黎义倒是完全没有感觉到静如水的不满和仇恨。他嬉笑道:“大小姐您千万别担心，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你不成。只是想把你们姐妹请到山上去，山上正缺压寨夫人啊！可不是让你们去享福么？”
　　云露死死地看着五当家黎义，骂道:“你这人真是猪狗不如，忘恩负义。我爹竟然养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小六子哭着喊道:“五当家，你就看在老爷对你有救命养育的分上，放二位小姐走吧。”小六子言语了充满了祈求。
　　静如水淡淡的，如此刻的月光一般。缓缓地说道:“你们如果先放了你们抓去的那些人，我就跟你们上山。”
　　五当家黎义轻蔑地叹了一声，用犀利的语气说道:“你还能提条件？我现在就带你上山去，你还能飞了不成？”
　　黎义说着从身背拿出一把刀，刀把与刀身相仿齐长，刀身宽却没有刀尖，刀头弯回向内，月光下发出锈涩清冷的光。
　　杨密颤颤道:“你别……别伤害两位小姐。”
　　小六子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像一头小牛。似乎随时都准备冲出去撞死伤害小姐的人，不管他是谁。
　　拾娘突然站在最前面，大声喊道:“小小贼匪，也未免太猖狂了。看你姑奶奶不教训你。”
　　正说间腰间那把极弯的短刀已经紧握在右手里，清白的月光下发出青蓝色的幽光，刀锋间冷冷地有隐隐声响。
　　黎义眼睛一瞟，正声道:“刚才可没注意，还有这么一个美人，正好。”
　　霎间，黎义双手握着那奇怪的柴刀，纵地而起，向拾娘劈来。拾娘快速倒退半步，黎义砍之不到，又起刀上挑，拾娘侧身右脚抬起踢偏了刀。黎义转身便是横刀猛砍，拾娘退了又退，又踩树而上一跃便从黎义头顶而过，月光下一道冷光飞速而过，拾娘的刀已经在黎义的后背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从后心直到右肩出头。
　　黎义一声凄惨:“啊~”
　　拾娘落地低身旋转一周，那极弯的短刀已由神阙破腹而入，抽出时勾出一片鲜血溅到满地，那短刀滴血未沾，眨眼间已落入鞘中。
　　拾娘还沉浸在刚才的打斗中，一片火光照的像白天一样。
　　“五当家死了。”一群匪徒惊慌地乱声喊道。
　　前排的几人一时惊慌失措地摆头看着如水几人，眼睛睁的很大，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半响，才还过魂来颤抖着手指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五当家的，你们等着，你们等着”说着一股烟儿落荒窜逃去了。
　　唯留下孤独的月光静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