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城庄园》鲨鱼掉海底

6、医生——先知——摄影师（2）

　　凌晨时分，医院走廊角落的窗户，天空还是漆黑一片。

　　值夜班的小护士打着哈欠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她揉着双眼，花了好一会儿才将双眼聚焦。窗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人，浅金色的头发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却也显得熠熠生辉，此刻他正迷离地望着窗外黯淡无光的景象。

　　“你好，打扰一下，先生，先生，先……”小护士见前面的人没有理她，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料他一个转身掐住了小护士的手臂，小护士疼得“啊”一声叫了出来。

　　小护士认出了眼前面无表情的人，正是本院的住院病人约瑟夫，一边拧着手臂试图抽回，一边喊了出来：“特纳先生，放开！”

　　约瑟夫手一松，神情突然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刚刚应该……应该是梦游了。”说罢，快步向着自己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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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过梦游的情况吗？”艾米莉站在约瑟夫的床前。

　　“没有。”约瑟夫盘腿坐在病床上。

　　“最近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不舒服或者不正常的地方。”

　　“没有，一切都很好。”约瑟夫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再见到伊莱，然后神奇地离开那个鬼地方，这一段住院的时间，约瑟夫一直都是心情舒畅，也极度配合医务人员的工作，虽然他也怀疑过他是不是早就该出院了。

　　“是这样的，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目前除了梦游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症状，但可能还是需要对从你身上采集的一些生物样本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可能需要你签一下知情同意书。”艾米莉抱着侥幸心理试探性地问，手上递出去一份知情同意书。

　　约瑟夫接过知情同意书，大致看了一眼，突然眼前整齐的排版变得扭曲，纸上的墨水仿佛抽提出来扎进他的脑袋，他晃了晃头，眼前的字又变得清晰起来。他把知情同意书塞回了艾米莉的手里：“抱歉，伊莱说了无论谁让我签什么知情同意书我都不能签。”

　　艾米莉在心里暗暗咒骂着伊莱，表面却仍然维持着标准的礼仪笑容：“是这样的，之前抽血化验的时候，发现你的血液里存在异常物质，目前还无法确定这些是什么。今天凌晨你梦游了，而你以前没有过相似的经历，我们也不知道这些现象到底意味着什么，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会导致一些严重的疾病，如果我们能进一步分析你的生物样本，研究清楚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研究出解决方案，就可以预防一些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如果你不签知情同意书的话，我们无法开展对你的生物样本进行的研究，我们也无法对你之后的健康状况作出保证。”

　　约瑟夫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明白，离开了八年，新的城市，他也许已经不适应正常人类的生活了，有一些话他还是选择听伊莱的，而且他何曾有不相信伊莱的时候呢？

　　艾米莉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便离开了，望着紧闭的房门，他出神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阵恶心感袭来，他差点吐出来，平稳后，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刚刚那一刻要从他的脑子里冲出来，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仿佛身体不受控制，不过对于刚才的交谈结果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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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用实验室，知情同意书没有签，研究却仍在进行。

　　艾米莉庆幸自己没有把所有的血液样本都放在那一间实验室里。这次，她用了更坚固的不锈钢网格和底板的笼子，底盆的四壁是坚硬的绝缘材料，按着上一次的剂量用约瑟夫的血液注射了一批小鼠，果然，造出了几只大白鼠，艾米莉将它们称为恶魔鼠，而由于自愈能力存活下来的称为超愈鼠。为了有对照，艾米莉另加了一笼普通小鼠。

　　给笼子通电，恶魔鼠、超愈鼠和普通鼠纷纷开始蹦跳撞击笼子的网格，加大电压，所有的鼠倒下抽搐，令人惊讶的是，恶魔鼠渐渐恢复了小鼠的大小，切断电源，普通鼠依旧抽搐，无法翻身起来，而恶魔鼠和超愈鼠在数秒内再次翻身活动，恶魔鼠也没有了方才的攻击性。

　　艾米莉记录实验结果后突发奇想，想再用手术刀对恶魔鼠造成创伤，看看它是否还能自愈。

　　她熟练地拎起鼠尾，将恶魔鼠置于笼子的网格上，左手拖住鼠尾，右手捏住鼠背部的皮肤，一个翻转把恶魔鼠牢固地抓在了手里。左手持刀，划开鼠腹，可见伤口迅速愈合。

　　她想试试更深一些的伤口，将手术刀按进恶魔鼠体内，随着刀片的没入，她竟然有一丝复仇般的快感。是啊！都是那些不知来历的侵蚀灵魂的邪恶物质所造就的生物，把它联想成那日在班第尔城里举起重物如急坠的山石般砸落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巨人或仅仅只是那天在军工厂挥舞着锤子不假思索便将人击倒于地的监管者也不是很难吧。

　　之前在军工厂，她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但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弗雷迪和克利切被抓飞天后都从庄园逃出来了，他们说在庄园的地下室里，看见了很多当年班第尔城出事的时候没能逃出城的人，他们都目光呆滞，在一排排整齐的座椅上死气沉沉地坐着，面对熟人的招呼也只会冷冰冰地回应一句，他们似乎已经不记得弗雷迪或者克利切了，艾玛本来是跟他们一起出来的，但到一半触发了报警装置，遇到了看守的监管者，三人分散逃开后，只有弗雷迪和克利切汇合了，此时监管者追来，情急之下，他们俩只好先走一步了。弗雷迪受伤，所以克利切自作主张把他带回了自己来时的城市杜维克城，最后克利切拖着疲惫的身体，边扛边拖着弗雷迪来到了医院，遇到了艾米莉。

　　染红的刀片仍在恶魔鼠体内移动，随着快感的增加，艾米莉的愤怒却只增不减，刀片划过膈进入胸腔，破裂的大血管喷射出的血液溅红了白皙干净的脸颊和洁白的实验服，直到刀片触碰到心脏，她感觉到手中的生物开始胀大。

　　她愣了不到一秒，迅速打开鼠笼把恶魔鼠丢了进去，果然，恶魔鼠又变成了之前残忍嗜血令人毛骨悚然的形象，她按下电源键，恶魔鼠又抽搐着恢复了小鼠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