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娘》七月下雨天

12、血灵力的秘密

　　他走到锄头老师身边，手伸进衣襟，开口问：“如果我猜的不错，龙五龙六是鬼吧！？”他说话声音颤抖，手紧紧攥着刀柄，显然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听到爷爷的问题，锄头老师很吃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寻常人都认为龙五龙六只是两个呆头憨货，这老汉竟然能够看出龙五龙六是伥鬼。
　　但转念想到安贺血液中神奇的血灵力，锄头老师又明白了些，能够有如此出色的后代，这老爷子可能也是神鬼猎人，可为何孙子危局，他却没出手呢？
　　抱着这个疑问，锄头老师一拱手，问“我乃海城花家神鬼猎人花官，敢问前辈是？那伥鬼并不是我的，而是代人保管。”
　　伥鬼是谁的，爷爷并不介意了，反而是花官这个名字，让一段尘封的记忆重现脑海。七年前，囡囡好像就是一个叫花官的人，交给自己的。
　　爷爷紧紧的抓住花官的手腕，七年前他没来得及问妻子的消息，没想到七年后这个人又来到了自己身边“七年前，你把一个女婴，交给了一名进山砍柴的老者，可有此事？”
　　安贺一阵痛苦的□□，打断了安老汉和花官的对话。安贺双眼紧闭，浑身打颤，这是发烧的症状，如果再不抓紧些，人就难救回来了！
　　“老爷子，安贺伤的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其他事情后面再说。”
　　花官语气冷淡，自己也感觉不应该对老人家这种语气，于是他指着前方山路旁孤零零的一栋亮着灯的房子，接着说：“安贺这孩子中了尸毒，七年前的事情远，待我先处理了安贺的伤，把孩子救回来再讲给你！”
　　听到回答，安老汉已经能够确定，七年前就是这个小伙子，把囡囡托给自己保管的，不管他七年前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囡囡，但能够肯定他不是坏人。
　　龙五龙六把担架放在地上，爷爷和花官把安贺转移到床上。
　　“囡囡，墙角那有暖水瓶，打一瓶热水来给我！”花官三下五除二撕掉安贺浸血的衣服，动作扯动伤口，昏睡的安贺疼的嘶哑咧嘴皱着眉。
　　花官用温水小心清洗安贺的伤口，破烂的皮肉下骨头都已经变成了悠悠的绿色，虽然没多久，但在尸毒的作用下，伤口好似溃烂了半个月一般，原本粉红色的皮肉腐烂变黑，发出一股浓重的臭味。
　　囡囡看着哥哥溃烂的伤口，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花官把爷爷叫到一边，摇摇头说：“这孩子的右臂，怕是保不住了。”
　　他回头看一眼哭泣的小姑娘：“老人家，你看……这个……”
　　听到这个消息，爷爷万分心疼，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候，看见花官掐着自己的人中，深吸一口气，鼻子下面传来一股浓烈的油辣味道，显然是花官用药品唤醒了自己。
　　囡囡扶着爷爷做起来，安老汉看着花官询问的神色，长叹一声说：“苦命的孩子，报应啊，都是报应！”然后站起来，向着花官跪了下去：“花老师，请您救救孩子吧！”
　　花官扶起爷爷，回答：“救人之事，义不容辞，但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老爷子能答应我！”
　　爷爷说：“只要能救人，啥我都答应！”
　　花官转念一想，此刻说这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合时宜：“罢了，罢了，先救孩子！”
　　爷爷和囡囡被请到外面，在门外囡囡一五一十的把祭坛上她怎么被抓进幻境，哥哥怎么冲进去，花官老师如何救人，哥哥如何受伤讲给爷爷听。爷爷也把安贺的伤势说给囡囡听，告诉囡囡安贺可能会丢掉一条胳膊。
　　半小时的功夫，花官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我哥哥怎么样了？”囡囡问。
　　花官看了一眼老爷子，说：“命是保住了，就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小伙子！”
　　囡囡听到这里，非一般的冲进屋子，扑倒床前。
　　安贺闭着眼睡着，额头上的血迹被花官小心的擦拭干净，眉头已经舒展了很多，就是脸色十分的苍白，囡囡隔着杯子摸了摸哥哥的右臂，经常抱着自己的右臂，已经不在了。
　　看到憔悴的孙女，老爷子于心不忍，他捏了捏囡囡的肩膀，说“囡，你去睡一会吧，爷爷来照顾你哥！”
　　囡囡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知道此刻是哥哥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她怎么会离开：“爷爷，你去睡吧，我年轻，精力好，哥我来照顾！”
　　爷爷感觉自己的孙女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不再是只会哭哭啼啼撒娇耍泼的小孩子了，他想起孙女那比自己还高的身高，想到孙女那越来越长的尾巴，忽然认识到，孙女不是像是长大了，而是真的长大了。
　　他在屋子里陪了一会，就来到外屋和花官坐在屋子中间的暖炉前抽烟。他心里满是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带孩子来这地官庙庙会，如果不来自己孙女和孙子不会遭受如此大难。
　　他恨自己，原本就知道囡囡尾巴的生长会伴随着一些麻烦，为什么自己要带她到这种鬼神出没的地官庙庙会去，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用。
　　想必孩子的爸爸妈妈，会恨自己吧，他这样想。
　　就在他出门没一会，房间内渐渐浮现一个带着青铜獠牙面具的黑袍人，那黑袍人赫然是赤发河童的伥鬼。
　　可那伥鬼被花官的光斧砍掉了下半身，只有上半身飘荡在天篷顶，他想下来，但对于守在床边的龙五和龙六似乎颇为忌惮，一双小眼睛盯着囡囡和安贺。
　　“老人家，安贺是个好孩子，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花官用力捏了下老人家的肩膀，安慰说。
　　爷爷收回心神，握住花官的手，就又要跪下：“花老师，求你一定要救活这孩子！”
　　花官赶紧搀起老人，摇头笑着说：“老人家，按年岁你和我父亲相仿，你再这样可是要折我的寿命了！安贺那孩子也相当于咱看着长大，我一定把他救回来，这个你可放心。”
　　老人紧紧握住花官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老人家，我有一事相问！”花官牵着老者的手，坐在房门前的凳子上。
　　“小老儿知无不答！”爷爷回答说。
　　“敢问老人家，你可对神鬼猎人有所了解？”花官试探着问。
　　老人从怀里掏出烟袋锅，填满烟丝：“花老师说的，莫非是坊间传说捉鬼除妖，保民平安的能人？”老人回想花官的种种手段，心道是了，这花官如此能耐，海能驱动伥鬼，定然是神鬼猎人。
　　“想必花老师就是神鬼猎人，小老儿失敬了！”爷爷搂着烟袋施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