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53、第 53 章

　　程泽看他一眼：“你烦他什么？”

　　陆彻哼哼几声不答反问：“程果……要留在B市做手术么？”

　　程泽沉默几秒后嗯了声：“明天回学校跟萧老师说一声，还是我帮你联系？”

　　“谁要联系他了？”

　　“那我帮你买票？”

　　“谁要你帮我买票了？”

　　程泽看着他，一时无言。

　　陆彻挑了挑眼皮，看他：“赶人呢？”

　　程泽说：“不是，马上考试了，别耽误了。”

　　陆彻嗤一声：“谁在乎啊？我又不是为你留这，我是为程果，要赶人也轮不到你。”

　　程泽叹口气，已经放弃纠正他用词，无奈道：“你家人那边……”

　　话音未落，他手机响了。

　　林主任的，陆彻直接接了起来。

　　这会他们已经走到医院外面的小花园，很安静，大概手机隔音不太好，程泽站在陆彻身边将他们谈话内容听了个大概。

　　听到一半陆彻突然侧头看他一眼，侧了侧身体，掩耳盗铃似的捂住听筒。

　　程泽便下意识走开了点，和他拉开距离。

　　聊不到几句，那头大概有急事便匆匆挂断了。

　　挂了电话两人往里走，一楼大厅人很多，电梯口排队都排了好几圈。

　　两人决定爬楼梯，就当饭后消食了。

　　“回去吧彻哥，我这边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完事。”虽然没听完但前面听了个大概，刚才那通电话陆彻他妈打来的，催回家呢。

　　陆彻跨上一个台阶停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带上变调的冷漠：“你什么意思？”

　　程泽看着他，突然就后悔了，但说了就是说了，早说完说都得说，不能再拖着了。

　　他需要时间，陆彻也需要。

　　“这儿挺麻烦的，你在这我还得分心……”

　　陆彻听到这眉毛一拧打断他：“合着我在你这就是个麻烦呗？”

　　程泽看着他倔强又受伤的眼神，嗓子一哑，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不说话，陆彻自动理解为默认，偏头冷笑了声：“行，懂了，这就滚。”

　　他说完头也不回往楼下走，没再看程泽一眼，很潇洒利落。

　　没一会人就消失在楼梯间，程泽盯着门口的方向好半天才收回。

　　他靠到墙上，从口袋掏出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口然后唇齿微张吐出一圈烟雾。

　　在飘着的氤氲在空气中烟雾中看到陆彻的脸时，程泽忍不住嗤笑自己，这才一会，怎么就想到出现幻觉了？

　　啧。

　　直到“幻觉”朝他走来，程泽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陆彻站在他面前，程泽一下站直了，整个后背都是僵的。

　　手一抖，烟灰落了一地，程泽在散去的烟雾中看到陆彻泛红的眼眶和他浑身散发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陆彻跨上台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程泽张了张嘴叫他。

　　没声。

　　程泽又再叫了声。

　　还是没声。

　　这是失声了？

　　陆彻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在高他一个台阶时停下，同样靠到墙上，一言不发从他手里抽出根烟递到嘴边含着。

　　程泽说不出话只能等着他说，但陆彻一直没说话。

　　烟灰吹落，程泽看着两指之间夹着快要燃尽的烟时，忽然觉得有点可惜，浪费了。

　　他抬起手将烟举到嘴里。

　　陆彻侧头看他一眼，忽然倾身整个人靠过来，带着燥热的风猛地一下冲进程泽眼球。

　　接着程泽就感觉唇上一软，湿软温热的唇快而猛烈抵在他唇上。

　　他嘴里还含着烟，陆彻将烟顶在上面咬着他下嘴唇上下蹂躏，吻技不太温柔甚至有点粗暴霸道。

　　持续了五六秒，陆彻退开了，舔了下唇生硬地说：“借个火。”

　　程泽看着他夹在指尖没点燃的烟，笑了。

　　彻哥……

　　这是真失声了。

　　陆彻大概终于看出他不对劲，有点着急拽了他一把：“你这嗓子什么情况？”

　　程泽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打完字递到他面前。

　　——这个不重要，彻哥你先回答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陆彻喊了一嗓子，音都差点劈了：“不重要个屁！你这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不能哑了吧？”

　　程泽不说话，看着他。

　　陆彻气势瞬间弱下去，表情开始生硬不自然，耳尖泛红：“亲都亲了，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程泽摇头。

　　陆彻一闭眼，低吼着声说：“喜欢你的意思。”

　　程泽睫毛一颤，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确实超出他预料范围之内了。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他能感觉到和陆彻相处中一点一滴发生的改变，自己的陆彻的。

　　但陆彻把表白说得这么坦荡这么自然而然还是让程泽神经短路了有几秒。

　　喜欢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更别说他们都是男的。他想象不出陆彻做出这个决定并付诸行动花了多长时间进行心理建设，这个过程一定是不容易的。

　　你……

　　程泽忘了自己失声这件事，低头在手机上打字，手有点抖，连着打错好几个。

　　——你想好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陆彻凑近看了眼：“想什么有什么要想的？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不会一开始就是弯……

　　这句他没打完，在一旁盯着看的陆彻就吼道：“你才是弯的！你全家都是弯的！”

　　程泽忍着笑打字。

　　——我是，那你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陆彻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我是还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呗。”

　　程泽笑了，一边笑一边感叹这个失声失的真不是时候。

　　陆彻有点急了，像盯着猎物一样恶狠狠瞪着他：“笑屁，你……”

　　程泽胳膊一抬绕到他脖颈后，将他往自己肩上压，然后凑到他耳边，竭尽全力用气声一字一句说：“我喜欢你啊。”

　　没错，这个时候让陆彻回去是觉得他们确实需要空间时间想清楚想明白。但现在陆彻挑明了说白了说喜欢了，程泽是完全不能拒绝的。

　　陆彻一往无前他没理由后退，哪怕现在陆彻要退他也得拽紧了绝不放。

　　往后会发生什么要面对什么也得等他真来了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这句话说完了后，陆彻一直没说话也没个动静，程泽刚要说话就感觉肩膀一片湿润，带着细微的颤抖。

　　彻哥？你别哭啊……

　　程泽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费劲挤出的声音跟含了沙子似的破裂嘶哑。

　　陆彻一听他这声连哭的气氛都没了，抖着肩膀笑着从他怀里退出来，鼻尖都是红的，眼睛还带着水雾，可怜见的。

　　“你这嗓子就别说话了，跟公鸡打鸣似的。”陆彻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对于自己竟然哭了还是在程泽面前哭了这件事倍感丢面。

　　程泽笑了，低头打字。

　　——哭什么？

　　陆彻瞪他，提这个他就来气：“我今儿个要不拐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真让我回去了？你就没想留我是吧？我他妈还想着你能追上来，个屁，程泽你他妈就没心，我留在为什么啊？你不知道么？”

　　程泽加快了打字速度。

　　陆彻没等他打完，继续审问：“你喜欢我啊？喜欢我什么啊？刚不还要赶我走呢么？我怎么一点感觉不到？”

　　程泽抬眼，也不打字了，得先哄人不是？

　　他一把扯住陆彻领子往下一拽，唇直接压了上去。

　　这个吻吻得很慢很认真，每一下陆彻都觉得心尖尖天灵盖连带着一阵酥麻，仿佛飘在云里，身体失去重力，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陆彻瞪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耍流氓啊。”

　　程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笑了。

　　——嗯，合法耍流氓。

　　“你谁啊？谁跟你合法了？我都不认识你。”陆彻嘴角往上一扬又赶紧收住，抱着胳膊。

　　出不了声这事实在憋屈，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

　　——你男朋友。

　　陆彻抢过他手机强制性删了这段字，转身往楼上走：“滚！我还没原谅你呢。”

　　程泽跟上，他说不出声手机又让陆彻拿了，手刚碰上他手心就让躲开了。

　　程泽苦笑。

　　陆彻看他说又说不出声打字又打不了，没忍住笑了：“你这嗓子哑得也太突然了，赶紧找医生看看什么情况啊。”

　　两人先回了一趟病房，屋里静悄悄的，程果还在睡。

　　确认完没什么异常他们出门拐去咽喉科，这个点人不多，前面会诊的就一两个，没一会就到他们了。

　　医生将听诊器挂回脖子，问：“这情况多久了？”

　　陆彻替程泽答：“半个小时？就突然说不出声了。”

　　后面又问了一串问题，陆彻就站边上跟程泽嘴巴似的，有问必答。

　　医生目光在他两身上扫了眼，低头在纸上哗哗写，边写边说：“你这属于心里因素引起的，最近是不是睡不好？情绪起伏大？”

　　这陆彻就代回答不了了。

　　程泽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没什么大问题，这种情况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陆彻觉得有点草率：“不需要给开点药？”

　　医生笑：“啧，小伙子信不过我啊？”

　　陆彻赶紧摆手：“不是那意思……”

　　“行吧，拿几包板蓝根回去冲水喝，明天要好不了你再来，我给你开药。”

　　抓着几包板蓝根从会诊室出来，陆彻还是感觉不靠谱：“这医生不会诓人吧？这就完事了？几包板蓝根就给打发了？”

　　程泽笑了笑。

　　——要不再回去一趟？

　　“算了，应该不至于，三甲医院总不能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吧？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没，就说不出声难受。

　　陆彻顿时一通狂笑，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医生刚说程泽就是因为程泽睡不好情绪起伏高才这样的。

　　也是，发生这种事换他他也吃不好睡不好。

　　医院走廊不让人过夜，多人病房也陪床都加满了，好在之前定的宾馆离医院近，他两晚上回宾馆睡，明早一大早就得起来。

　　“哎哟喂——”进门还没站稳，陆彻就感觉眼前一片人影闪过，接着他就落进程泽怀里了，程泽抱得很紧很重，撞得他五脏六腑都连带着震动了下。

　　“你松点，喘不上气了……”陆彻腰顶在门上，好不容易站稳了。

　　“彻哥，谢谢。”程泽松了点劲，他这会嗓子好了点，至少能发出点声了，虽然听起来很费劲。

　　“谢什么啊……”

　　“谢谢你回来，真的。”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清楚，但现在一个是嗓子问题一个是现在气氛很好，他不想打破也不想这么沉重。

　　陆彻下巴搭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其实觉得有点不真实，恍恍惚惚的，我有点怕，但又有点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就挺复杂的，我就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我其实没打算说，我想着等你说呢，但你一直也没说，我以为……诶，以前可都是别人跟我表白，你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表白的人啊，是不是觉得特有面……”

　　陆彻一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程泽安静地听他讲，他知道陆彻这是没安全感了。

　　程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一开始就这样，天生的没办法也不可逆。但陆彻不一样，陆彻是在遇见他之后才这样的，如果没遇上说不定也不用放着平坦大路不走要陪他走这崎岖小路。

　　——陆彻，你现在反悔也没用了，我程泽抓住了就不会放。

　　陆彻笑了：“谁说反悔了？你最好别放，谁放谁小狗。”

　　一直站着腿也麻，两人转战沙发，陆彻口渴得不行，倒了杯水回来程泽将手机递过来给他。

　　——陆彻，你很好，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所以我特别怕，怕把你拉下来，怕你因为我变得不好。但从你说喜欢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真的，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想未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你。

　　陆彻抓着手机一直没说话，过了会抬起头时，程泽看见他眼眶红了。

　　“彻哥，你……”

　　“我没哭，你重新打。”程泽这嗓子现在就得多休息，陆彻打断他，将手机丢回去给他。

　　打什么？

　　程泽用眼神问。

　　陆彻哼哼唧唧半天：“就今天下午我删掉那个。”

　　程泽笑了，丢了手机直接扑上去，两手摊开撑在沙发上，圈住他附下身，贴在他耳边哑声说，

　　“你男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了告白了！鼓掌鼓掌鼓掌啪啪啪！！！
（断更太久非常心虚的一枚卑微作者更完默默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