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26、第 26 章

　　空气静止半秒，陆彻咳嗽一声，解释说：“我没想听......”

　　“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听就听了，”程泽顿一下，随即缓了缓脸色：“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彻平时虽然挺粗心大意神经大条一人，但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和故作无事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是私事，程泽显然不想说，陆彻不会多问。

　　“嗯，蒋主任忙。”

　　程泽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过了会微微仰头看着陆彻，说：“彻哥，能帮个忙么？”

　　“说呗。”陆彻在他边上坐下。

　　程泽说：“晚上我得回家一趟，帮我守着程果一会？不久，我尽快回来。”

　　陆彻侧头看他，不得不说，程泽是一个能把自己情绪很好隐藏的人。就这么一会功夫，身上所有戾气和尖刺统统收好，变回一个隐忍冷静克制的常态的程泽。

　　陆彻盯着他他脖颈上被扯得有些凌乱的围巾控制不住想，他会情绪失控吗？会大哭吗？会大笑吗？

　　那样的他会是什么样？

　　“欸，状元，你这样活着不累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气氛有些静止，过了好一会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夹杂着淡淡的嘲讽，程泽说：“我这样是什么样？你说说看，洗耳恭听。”

　　陆彻看他：“生气了？”

　　程泽声音平静：“没有，说吧。”

　　陆彻看他不像要翻脸不认人，咳嗽一声赶紧说：“你不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压抑么？你哭过么？开怀大笑过几次？明明有事非得装风轻云淡，我猜你没几个朋友吧？那也该，就你这样，站你身边空气都要冻结成冰。”

　　陆彻说到这里瞄一眼程泽神色，见他面色不变，继续说：“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特酷啊？人活着呢，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但你得朝前看，生而为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陆彻说完都想给自己竖大拇指，听听！这什么神仙鸡汤？没想有朝一日他陆彻嘴里也能蹦出如此富有人生哲理的话。

　　结果侧头一看，程泽低头盯着地板，对他这锅掏心掏肺的鸡汤显得无动于衷。

　　陆彻顿时有点心虚，赶紧回味一遍刚刚那番话。

　　没有很过分吧？

　　这就生气了？

　　靠！不会动手吧？

　　“你让我说的啊，不带生气的。”陆彻屁股不动声色往外挪了挪，一边偷瞄他脸色一边说。

　　半晌，程泽才终于抬头，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短促的轻笑声中带着无力和一丝沧桑，陆彻看着心口莫名泛酸。

　　“你就这么安慰人？先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

　　陆彻见他没生气，顿时放松了，笑道：“彻哥轻易不说道理，你就说对不对？说得好不好？”

　　程泽勾了下唇，冷笑一声：“嗯，这种道理比较适用于你这种少爷。”

　　“你什么意思啊？”没想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陆彻瞬间让他气笑了，瞪着他。

　　“字面意思，对你来说活着最重要是开心，但对我这种人来说活着就是在夹缝中努力生存下去。 ”

　　程泽说这话时目光盯着他，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他一口一个“你”一口一个“我”就好像在说他两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忙于划清界限的冷漠让陆彻的怒气直线飙升到了顶点。

　　“什么叫你什么叫我？你给我说说，我那话是这个意思么？”

　　陆彻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是市状元吗？不是年级第一吗？阅读理解不会？这么曲解有意思么？我他妈一片好心全让你当成驴肝肺了！得，怪我，非得上赶着贴人冷屁股呗。”

　　陆彻说完好半晌，程泽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对视中，程泽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但太快了，快到陆彻根本来不及抓住。

　　静了片刻，程泽起身，没回答陆彻一连串质问，只是声音平静地说：“回去吧，今天谢了。”

　　说完再不看陆彻一眼，转身就要进病房。

　　陆彻重重闭下眼，吁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宰相肚里能撑船，彻哥大度不跟小人计较。

　　陆彻就这么默念着快走两步挡在程泽面前，先他一步握住门把。

　　“我可没你小气。”

　　陆彻留下这一句，拧开门把，飞快闪身进去，接着毫不留情将门从里面关上。

　　门关上带起一阵风，程泽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窗往里看，陆彻进去之后弯腰替程果掖了掖被子才坐下。

　　他今天穿了件褐色羊羔毛外套，下边是直筒牛仔，脚上蹬的是和上衣一样颜色的短靴。看起来特别时尚青春，很适合他。

　　但表情要是不这么硬绷着肯定更好看，随后想到陆彻这么硬绷绷的是拜他所赐程泽就又灰灰地摸了下鼻子。

　　他知道陆彻察觉自己情绪不好有心安慰，虽然这安慰的话根根像刺一样往他心窝扎，但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出口带刺了。

　　程泽摇头兀自笑了下，最后往里看一眼，转身往外走。

　　*

　　推开院门，苏沁披着件毛绒毯子坐在敞开的门后往外张望。

　　“怎么开着门？外头风这么大，”程泽拧眉走近：“又没点火炉？”

　　“小果怎么样了？检查出来了吗？”苏沁一脸急色不答反问。

　　“检查结果下周才能拿到，检查完要住院观察一两天，确认没有不良反应就能出院，”程泽将她搀扶起来，空出一只手将门关上：“你别瞎操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我担心，嗯？”

　　苏沁闻言松一口气，一只手搭上程泽手背，温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最近不常痛了，医生不是说了么？恢复得好正常工作是没问题的。”

　　“嗯，所以你要听医生的话，门开这么大，医生有让你这么折腾自己身体么？”

　　程泽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抬手脱掉围巾，去后院将小火炉点着放到她脚下：“碳烧不了几块钱，别总想着省。”

　　苏沁看着程泽眯眼笑，嘴角扬到一半又焉下来，叹一口气道：“以前都是我教你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现在反倒是你教训起我来了。”

　　“这不叫教训，我是讲道理。”程泽推开程果房间门，打算收拾点换洗衣服。

　　“是是是，都听你的，”苏沁跟了进来：“给小果收拾衣服？我来吧，后院煮了饭蒸了鸡蛋，锅里有鸡汤，你赶紧趁热吃了再给小果带点过去。”

　　“好。”

　　最后检查一遍确认门窗都锁好了，程泽看着苏沁嘱咐道：“我晚上不回来，你困了就回房睡觉，记得锁好门，早点睡。”

　　苏沁忙点头，挥手催促他：“知道知道，你赶紧去吧。”

　　冬天的夜晚黑得快，程泽打车到医院时将近六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医院大楼内灯火通明，程泽快步挤进刚刚下来一趟的电梯。

　　程果已经睡醒，陆彻正在指挥她玩斗地主，程泽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人抬头齐刷刷看过来，程果叫了声“哥”低头继续玩。陆彻一言不发几乎下一秒就移开目光，明显拒绝跟他交流。

　　程泽将东西放下：“程果，吃饭。”

　　保温盒打开，鸡汤的浓郁香味瞬间吸引程果注意力，她果断将手机塞回给陆彻。

　　陆彻笑骂她喜新厌旧，低头自己完去了。

　　程泽给程果舀完又拿个碗重新盛了一碗，递到陆彻面前：“喝点？”

　　说实话陆彻下午那一顿没吃饱就让林医生叫过来的饭着实不顶饱，早闻见这香味，胃就咕噜咕噜叫嚣个不停了。

　　但一想到自己才跟他吵完架，就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开口要拒绝，就听程泽接着说，

　　“我妈熬的，尝尝吧。”

　　得，没辙。

　　都搬出阿姨了，再说又不是他熬的，这是阿姨给熬的。陆彻这么想着也就懒得跟他置气，绷着脸接过了。

　　汤还热乎，顺着口腔滑进胃里整个人像被通了热流浑身瞬间变得暖呼呼的。陆彻仰着头几乎一口气便把整碗汤解决掉。

　　程泽看着他：“还要吗？”

　　“不了，留着程果吧。”刚才也不记得注意吃相，陆彻擦了下嘴角让他看得怪不自在。

　　程果抬头说：“我一碗就够了。”

　　陆彻侧头看程泽一眼，别扭而生硬道：“留你自己吧。”

　　程泽弯了下唇，说：“我从家里吃了才过来，你不喝剩下的浪费了。”

　　盛情难却。

　　就这样，陆彻连着喝了两大碗鸡汤。最后做出结论，阿姨这汤比张姨和林主任熬的都要好喝。

　　吃过晚饭，程果和病房其他小朋友围在一块看综艺节目。陆彻低头在给郑然回消息，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程泽看着他冲门外扬了扬下巴，示意出去说。

　　陆彻收了手机起身，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走廊的白炽灯明晃晃打下来，照得大理石地板铮亮铮亮，陆彻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朝对面的程泽懒懒看一眼。

　　“什么事？说呗。”

　　“还气着呢？”程泽看着他，嗓音带着淡淡笑意。

　　“嗯。”陆彻冷呵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程泽笑了下，说：“彻哥，赏脸一起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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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仿佛掉入南极，大家冷吗？我好冷π_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