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早死的未婚妻》千银黛

88、第 88 章

　　秦苏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如此寒心的话来，她呼吸急促道：“姜沉你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我以前是怎样的？”姜沉玩味地发问，他唇畔挂着一丝要笑不笑的弧度，眼神暗沉沉的，无一丝光亮。

　　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此刻心情已然极度恶劣。

　　只可惜秦苏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点没发现，她自顾自地回忆着。

　　“你以前，你以前对我很好的，我被人孤立你会坐我旁边，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我没钱吃饭你会贴心地让韩非奕给我送东西。”

　　“还有，还有高二那年我差一点被人欺辱了也是你从天而降救了我，断了那个流氓的双腿为我报仇。”

　　在她最绝望的一刻，是他，如同最耀眼夺目的神祇般从天而降，如愿以偿地替她一脚踹飞了地痞流氓，将她瞬间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她满心的感恩崇拜无法言喻，那一刻，爱慕亦如滔滔江水般收都收不回来。

　　曾几何时，他一直对她那么好。

　　可现在呢，他所有的好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甚至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凶她伤她，不给她留丝毫情面。

　　秦苏苏甚至想起了更多，她当初借着醉酒赖在他怀里不起，却依然被尤悦婉抓住机会打了一耳光。

　　是啊，多讽刺啊，同样躲在他怀里，她被人狠狠拽出来打了一耳光，而她却连乔绯的半片衣角都没碰到过。

　　他就像护着一块稀世罕见的珍宝一样护着他怀中的女人，未等她近身他就已经把她远远甩了出去。

　　由此可见，他并非做不到。

　　他多好的身手啊，不是来不及反应，而是从头到尾可能根本没想过阻拦，所以她才会被尤悦婉顺利地拖出了他的保护圈。

　　不然以他的速度，他会来不及出手吗？

　　他只是，从一开始便没有像护着乔绯一样护着她罢了。

　　想明白以后，秦苏苏看着姜沉的眼神都变了，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越是对比就越是怄火。

　　没有比这更冲击人心的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这里，让她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到了这个地步，她再自欺欺人也没有意义，今晚本来就计划跟他坦白，索性干脆一起讲个明白。

　　“你和她是真的在一起了吗？不会分开？”秦苏苏不死心，她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姜沉冲着乔绯勾了勾唇，大手更加紧密地扣着她的左手，毫不犹豫道：“是。”两人掌心相贴，连对方的纹路都似乎感受得到，也更无法撼动。

　　“她是我一直以来异常心爱的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自他俩开始正式谈话以后，乔绯便静静地站在一边，沉默着没有出声，如果不是存在感太强，就跟没她这个人似的。

　　说是带她来见与她颇有渊源的人，转头却见到了秦苏苏，还让全程她旁观他俩的交谈，这让乔绯心里疑窦重重。

　　她不知道姜沉打的是哪门子主意，但她前天已经对秦苏苏撂下过这话，自然不会再当面打脸，就默认了。

　　见此，姜沉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春风得意。

　　俨然不顾当前的场合不对。

　　“异常心爱，一见钟情。”紧盯着他们十指相扣，没有一丝缝隙的双手，她双瞳陡然变得赤红。

　　“二见倾心，永不分开。”每念一个字，秦苏苏胸腔里的心就更痛一分，到最后，连呼出的空气都仿佛扯着淡淡的血丝。

　　她艰难道：“那我呢？”

　　“你们在一起了，那我呢，这么多年，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乔绯是他一直以来异常心爱的人，爱，真难得，居然能从他口中听到爱，不是喜欢，是爱。

　　是爱啊。
　　爱也不够他表达剖析的，他还加了个异常，异常心爱。

　　他对这个女人异常心爱，并承诺永不分开，那这么多年，他把她秦苏苏置于何地！！

　　哪怕他对她能有对这个女人的半分心思，她和他当年也不至于闹到分开的地步！

　　他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是个疯子吗？！！我居然爱了深爱别人的男人那么多年！！姜沉，你说啊，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为了你，我丢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主动低下头颅向你示弱，可我换来的是什么你说啊！！”

　　任秦苏苏如何发疯，姜沉却是岿然不动，俊美绝伦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与此同时，和对乔绯的愈发温柔缱绻不同，姜沉看她的目光越来越阴冷。

　　“你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疯子。”

　　言语犀利而刻薄，毫无顾忌，看不出半点情谊。

　　被他脸上的冷淡绝情刺到，等待了多年的期盼落空，爱慕了那么久的男人从今往后再也与她毫无干系，他们两人之间也再没有任何可能，秦苏苏心头痛得撕心裂肺，又恨得滴血。

　　她又哭又笑，痛极之下，大脑快过理智，脱口而出：“我妈说得对，男人都是负心薄幸的东西，没一个好的，你也不例外，是我秦苏苏瞎了眼。”

　　“早知道……”早知道他这么容易变心她当初就不应该……

　　乔绯略有些异样的心情一顿，这话她也好意思说出来。

　　尤昱轩倒是对她情有独钟，非她不可，要星星不给月亮，险些跟家里决裂，他有哪点对不起她过？可她是怎么对他的。

　　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但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秦苏苏是爱错了人，但乔绯没办法同情她，她错就错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执。

　　明知没结果的事偏要撞南墙。

　　姜沉有错吗？除了她才穿过来那会他或许给了秦苏苏错觉后，之后该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只能说他们两个的故事早已过去。

　　初恋的确很美好，再美好生活也还是得继续。

　　当两个人的情感不对等，一个已经走远，一个尚在原地踏步，这个时候悲剧就产生了。

　　然而就在她轻微感慨时，一旁的姜沉却忽而手一抬，“啪”的一声打破了静寂的黑夜，一下又一下，在空荡荡的四周响起，发出响亮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戏演得不错。”
　　一边拍掌，他一边扯了扯嘴角。

　　即使背着光线也完全遮挡不住的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同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新奇动物一样，上下扫视了秦苏苏一遍，仔仔细细。

　　“我要不是当事人的话，也差点信了呢。”

　　然随即，姜沉嘴角的弧度倏然消失，他浑身气势一变，整张深邃立体的俊脸上布满森冷的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秦苏苏，是不是我往日对你太仁慈了些，以至于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嗯？”

　　前后速度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两人被姜沉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愣，乔绯眉心一跳，意外又不算太意外，心头尘埃落定的感觉告诉她，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秦苏苏将要出口的话一停，犹带泪痕的面上带着一抹茫然，似是不懂他为何这样说她。

　　不懂是吧，听着她理直气壮、颠倒黑白，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地指控了这么久，姜沉心底压抑多时的怒火早就如星火燎原。

　　到现在这一刻才爆发出来。

　　他原就不是个性子多好的人，早前不予理会是因为他只把她当个笑话看，加上乔绯并未对这件事上心，因此他的容忍度还算可以。

　　现在他照样在看笑话，看她到底是哪种稀奇动物，能有多厚的脸皮。

　　只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他不想乔绯再误会了他。

　　最后，本就子虚乌有的事，她竟然敢无视他当年的警告，去招惹乔绯，看来着实是他对她太容忍了，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安逸的生活给了你太多的幻觉，让你拥有了可以擅自捏造事实的权利？连我的事情你也敢做主了？”

　　“还是你以为，只要做梦做得够久，假的就能变成真的，真的也可以弄成假的了？”

　　话落，他突兀地“哦”了一声：“我倒不知，原来你想永远活在梦里。”语调怪异又阴冷。

　　也不知是哪个字突然触动了秦苏苏呆愣的神经，她面色霎时大变，原本的茫然褪却得干干净净。

　　瞳孔骤然收缩再收缩，面上因先前的激动而泛起的血色也立时消失得彻彻底底。

　　秦苏苏惊恐地抬头望向姜沉，只见他满眼戾气，性感削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却比阎王索命更恐怖。

　　“如果你想，我可以成全你。”

　　不，秦苏苏浑身一僵，想动却感觉自己成了一座冰雕，犹如眨眼间坠入冰窟，浑身上下冰寒彻骨。

　　这格外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瞬间让她回想起了她记忆最深处的场景——她与他初识的那天。

　　一股寒意自尾椎骨攀沿而起，肌肤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冒起，那种仿佛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的细腻森冷感简直糟糕透顶了。

　　啊——被想象中的毛骨悚然吓到，秦苏苏突然就不可自抑地浑身哆嗦起来。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做梦，我没有做梦！”

　　此时的姜沉分外冷酷无情：“说清楚，是没有还是不要？”

　　没有做梦说明她否认了自己说谎的事实，不要，便是不想重蹈那个人的覆辙。

　　听到姜沉冰冷无情的嗓音，简直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秦苏苏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立马摇头道：“不要，是不要，我不要活在梦里。”

　　由于动作太大，秦苏苏眼角的泪珠甩到了鼻端，要落不落的挂在她脸上，衬着那张苍白惊悸的脸，恐慌胆小的模样哪还有半分此前的张牙舞爪。

　　看着眼前颇为戏剧性的一幕，乔绯无比错愕诧异，她设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她既困惑又怀疑。

　　什么意思？捏造事实，捏造什么事实？她好像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

　　不等她想明白，秦苏苏接下来的反应再次让她陷入狐疑之中。

　　害怕？她居然从秦苏苏的眼神中看到了强烈的惶恐害怕，要知道她看向姜沉的眼神向来都是隐忍而含情脉脉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对姜沉的害怕和畏惧，甚至大过了她对他的爱意。

　　很快姜沉的话解答了她第一个疑惑。

　　“记住，不要再让我听见从你口中捏造出来的假相，这句话我以前对你说过，现在，我再说一遍，且只这一遍，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