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弱》君沧海

65、因缘一事

　　大房，李氏手拄额头，面带忧愁：“公爹为何那么做？”若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这枣子也太大了，竟让人接的受宠若惊。

　　“太太，那个谣言如今传的府中人尽皆知，怎么说此事都是因老太爷而起，遂他老人家出手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未料他老人家出手这么贵重，可见，老太爷心里还是看重咱们姑娘。”

　　李氏低叹，忧愁道：“真如你所言，倒是好了，只是元娘的性子……”

　　周妈妈脸色一顿，讷讷道：“太太慢慢教便是……”

　　“我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到大未曾亏待她，却不知她如此眼皮子浅。”

　　“太太，姑娘是女儿家，自是对首饰情有独钟，”周妈妈低叹一声：“老太爷送的金钗，甭说姑娘便是老奴眼睛就看直了……”

　　李氏脸色微冷：“明日起让她来正房重新学习规矩。”

　　周妈妈垂着头，躬身应诺。

　　“府中若在传出丝毫流言片语，寻到人直接杖毙了他！”

　　“太太放心，此事交给老奴就是。”

　　不多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金华掀帘而进，劈头盖脸质问：“你是如何当娘的？”

　　李氏带着周妈妈连忙福身，待听完老爷的话，皱眉问：“老爷这话说的好没头绪？”

　　刘金华阴沉着脸，咬牙道：“元娘！”

　　李氏神色淡然的抬头，反问：“老爷是在怨妾身？”

　　适才回府碰到三弟，竟被他好顿奚落，偏他听的一知半解，有口难辩，待派人去查得知源头竟是元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刘金华甩袖怒道：“女儿家最重闺名，岂能由着她恣意妄为，”话音一顿，又道：“元娘年岁不小了，言行举止这般不知分寸，你当娘的就不知道管管吗？”尤其是惹得爹不快，当真不自量力，不仅丢他的脸，更是丢大房的脸。

　　“老爷，事已出，此时说这些是否晚矣！”

　　“虽说爹将管家权交给咱们，但你我皆知，三弟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恨不得揪出我们的错处，借机闹到爹那里，”刘金华话音一转，冷冷道：“自古内宅皆由主母打理，遂为夫这些年从未插手过后宅之事，虽是不管且也不会任由它凹糟不堪、平添诟话，日后若府中无大事，你需严加管束元娘，不许让她恣意妄为，徒增笑柄。”

　　闻言，李氏气的涨红了脸，憋怒道：“老爷放心，妾身会好好管束元娘。”

　　刘金华脸色微缓，点了点头：“元娘快到议亲的年岁，若无事赶紧帮她张罗亲事吧！”

　　话音一落，李氏的心咯噔一声：“老爷，元娘还小，议亲之事还是再等等吧？”

　　刘金华沉着脸瞪她，没好气道：“等她到了岁数，才华横溢的少年郎早让别人挑走了。”

　　此话倒是很称李氏的心，只见其面容微缓，轻声道：“老爷，府中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借着元娘的名头中伤咱们罢了。”

　　刘金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元娘多大的脸面，值得爹这般说她？”

　　李氏面色一僵，讪笑道：“老爷，爹虽有口无心，但此话却是从他老人家嘴里传出来，遂他老人家得知此事后，赏给元娘极为贵重的东西予以压惊。”

　　“糊涂！”刘金华拍桌而起，指着她的鼻子怒骂：“往日觉得你蕙质兰心，怎今日竟犯了傻？在贵重的东西能比得过元娘的闺名重要？”

　　此话一出，李氏如遭雷击，面色发白的看着老爷，喃喃道：“这……这……”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给元娘相看人家。”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

　　周妈妈上前一步，小声道：“老爷，这两日府中发生不少事，您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趁着倒杯茶的功夫，对太太使了个眼色。

　　刘金华眉毛微挑，冷声问：“除了元娘，还发生何事？”

　　李氏缓过神儿，深吸一口气，含笑道：“老爷，秦家竟给爹送帖子来，此事您说怪不怪？”

　　刘金华不甚在意，适才说了许多话，只觉口干舌燥，遂端起茶杯喝了大半：“秦家？哪个秦家？”

　　李氏嗔怒：“老爷，镇上有几个秦家，能与咱们府上搭上话的唯有告老还乡的秦阁老家？”

　　“什么？”刘金华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摔碎在地，不可置信道：“秦阁老家？”

　　李氏拿过老爷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对其意味不明的笑笑。

　　刘金华猛地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竟是秦阁老家？”脚步一顿，转身问：“爹可有说甚？”若刘家攀上秦家这棵大树，可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此事除了咱们，其他几房尚且不知。”

　　“你莫不是有何打算？”

　　李氏低头，漫不经心的扯着手中的丝帕，淡淡道：“老爷，适才您让妾身为元娘早些相看人家，你觉得秦家如何？”

　　如何不好！

　　刘金华颇为心动，可想到秦家的底蕴，摇了摇头，苦笑：“门不当户不对。”

　　“老爷，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有些事不试试又怎知结果，”李氏端起茶壶，为老爷斟满茶水，轻声道：“秦家门第虽高，可秦阁老年早已致仕回乡，虽他家儿郎众多皆在朝中为官，但强龙中就是拧不过地头蛇，您说呢？”

　　“你言外之意……”

　　“若咱们元娘能嫁到秦家，您不仅有了一门官宦人家的姻亲，更会有个当官的女婿，届时整个镇上谁人不羡慕您。”

　　李氏早已摸清老爷的脾性，遂句句说在他心坎上，只见刘金华神色颇为意动，皱眉道：“说是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

　　“老爷何不去公爹那坐坐？”

　　刘金华不住摇头：“你想让我挨骂不成？”

　　话落，李氏银牙暗咬，扯了扯嘴角：“老爷，这几日您一直在外奔波，已好几日未给爹请安了？”

　　“罢了！待会儿我走一趟吧！”

　　李氏眉眼一喜，宽慰道：“老爷果真深明大义！”

　　刘金华沉思片刻，淡淡道：“把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细细说与我听。”

　　“是。”

　　半个时辰后，只见刘金华面色青白交错，喃喃自语：“便是元娘做错事说错话，爹为何送她那般贵重的东西？”

　　李氏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开口：“会不会与秦家有关？”

　　“为何这般说？”

　　“或许公爹与我们的打算不谋而合。”

　　刘金华摇头：“若爹真有此念想，定会唤你我过去细细叮嘱一番，为何不透丝毫口风。”

　　李氏想不住所以然，不由使劲扯着手中的丝帕：“老爷，自打爹送给元娘这般贵重的金钗，妾身这心便一直提着……”

　　刘金华斜了眼她：“适才你可不是这么说！”

　　“老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忘打趣妾身。”

　　刘金华想了想，缓缓道：“此事爹既没告诉任何人，我们权当不知。”

　　“妾身明白，”李氏咬了咬嘴唇，小声道：“老爷，无论爹如何打算，元娘可是咱们嫡亲的闺女，她的婚事万不能马虎，若嫁得良婿，对您对时哥可都是一门得力的姻亲。”

　　“此话甚是有理。”

　　李氏见有戏，继续道：“老爷，您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秦家又大多是文官，可见极喜读书之人，您就没同秦家的人打过交道？”

　　刘金华盯着她，眸光深晦：“有话直说就是。”

　　“老爷，眼下咱们不知爹心中所想，可元娘毕竟是咱们的闺女，她的亲事还得靠您从中斡旋。”

　　“你想让我亲近秦家人，进而为元娘牵线搭桥。”

　　“老爷为何这般说，元娘乃您所出，她嫁的好，受益的终究是您，是咱们大房。”

　　刘金华冷哼一声，告诫道：“此事切莫声张！”

　　李氏眉眼弯了弯：“亲身全听老爷的。”

　　回府后，早有小厮在门口候着，躬身道：“大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

　　王奕祉点头，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门房，抬脚离开。

　　书房外，只听他沉声道：“祖父，孙儿回来了。”

　　“进来吧！”

　　王奕祉推门而进，待看清屋里的人神色一愣，随即躬身揖礼：“孩儿给祖父，爹请安。”

　　王老太爷摆了摆手：“自家人无需多礼，坐下说话吧！”

　　王奕祉颔首，抬脚走到他的位置坐下。

　　王老太爷眸光一扫，轻声问：“祉哥回来了，这人也就是齐了，老夫唤你们父子三人来此，乃是有一事与你们相商？”

　　王明安淡笑：“爹，何事这般郑重？”

　　“为父想为祉哥三兄弟择一门亲事？”

　　王明安惊的站起来：“爹……”

　　王老太爷对其摇头，轻声道：“今日娇娇来家，所言所行你们皆已看到，心中作何感想？”

　　王奕祉垂头，沉思不语。

　　王奕鑫按奈不住，开口道：“祖父，表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王老太爷挑了挑眉，淡笑不语。

　　王奕祉淡淡道：“祖父，您想让我们三兄弟其中一人求娶表妹，此事姑姑可知？”

　　“姑表亲代代亲，老夫虽有此意，却不曾同你们姑母提过。”

　　王奕淳忙道：“祖父，表姐比孙儿还要大上两岁。”言外之意，这门亲事他就不参合了。

　　此话一出，气的王明安瞪了他一眼：“娇娇还没嫌弃你，你倒挑三拣四。”

　　王奕淳神色幽怨的看着他爹：“爹，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

　　王明安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为父恨不得你们三个都是捡来的！”

　　“祖父，孙儿志在科举，又视表妹为亲妹，遂从未有过此念想。”

　　王老太爷听到此，心下一叹：“因缘一事强求不得，此事乃老夫临时起意，遂你们不必当真。”

　　只见王奕鑫脸色微红，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祖父，大哥三弟不想，孙儿却想娶表妹为妻！”

　　男主就这么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