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父子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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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闻庭回府后，见小厮在院门口候着他，躬身道：“三爷，老太爷唤您过去。”
“可有说何事？”
小厮恭敬的摇了摇头。
秦闻庭脚步一顿，淡淡道：“前面带路。”
“是。”
到了秦阁老的院子，小厮立在门口，恭敬道：“老太爷，三爷来了。”
“进来吧！”
小厮垂着头，轻轻推开门，秦闻庭抬脚进去，揖礼道：“爹，不知您这么晚唤孩儿过来所为何事？”
秦阁老眸光深沉的盯着他，淡淡道：“再过月余你就要去边关了……”
闻言，秦闻庭额头跳了跳：“爹，有话您不妨直说。”
秦阁老咳了咳，淡淡道：“为父打算给你定门亲事。”
秦闻庭猛地抬头，皱眉问：“儿子这次去边关不知何时能归，万一不幸身陨，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此话一出，秦阁老脸色一冷，训斥道：“胡说八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意，何来战事一说，再说为父让你去边关历练，又不是让你上阵杀敌，会出什么乱子？”
“爹，待儿子归家时在商夺亲事不迟！”
秦阁老冷笑：“等你回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秦闻庭：……
“怎么不说话了？”
“爹，此事您心中已有定夺，无论儿子说甚都不会改变您的心意，遂儿子还是听之任之为好。”
秦阁老冷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秦闻庭垂着头，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你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
秦闻庭摇头：“爹又不是不知儿子，除了兵书儿子再……再无其他兴趣。”
“前几日我给刘家老太爷递了帖子，至于原由想必你心中已有所猜测。”
秦闻庭灵光一闪，想起傍晚时坐在茶馆里匆匆一瞥的女子，淡淡道：“爹为何会相中刘家？”
刘家除了刘金华是举子头衔兼书院的院长，其余人不过尔尔，追本溯源终是商贾之家，若要定下亲事，刘家的门槛委实低了些。
“为父看好的不是刘家，而是与刘家有姻亲的王家，王家长子嫡孙王奕祉。”王家一门虽是商贾出身，却出了才高八斗的王奕祉，以他的文采此次秋试定能金榜题名，遂此时交好在适宜不过。
秦闻庭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淡淡道：“爹是担忧圣上……”
“住口！”秦阁脸色一变，厉声道。
“爹，这是招险棋。”若此门亲事成了，秦家与刘家是姻亲，王家与刘家也是姻亲，那么秦家与王家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有心人一探就能查到其中猫腻之处。
秦阁老淡淡道：“查出来又如何？”话音一顿，继续道：“茂松，你要时刻谨记，我们是臣，圣上是君，圣上喜欢听话的臣子，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当今圣上不喜后宫干政、外戚专权，外戚顾名思义就是皇帝的母族、妻族，先帝在圣上五岁时驾崩，那时圣上年幼，朝中内务由着太后把持，直至圣上年满十五，太后才不得不松开手中的权利，一转眼圣上执政多载，却依旧摆脱不了外戚干政擅权，长此以往，怕会落得主弱臣强的局面，遂定会想方设法架空外戚手中的权势。
这些年圣上为此事忧心不已，不是没有打压过，奈何外戚并非只有一个，若逼急了他们，反而适得其反，为了不造成皇权动荡，唯有打一个拉一个，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道，遂有人向圣上建议，不如从寒门学子中挑选亲信之人，让他们外面慢慢历练，待羽翼丰满时，可借由他们的手打压外戚势力。
此计甚和圣上的心，为了让龙坐坐的更加安稳，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圣上决定亲自挑选亲信的人，若王奕祉今早秋试金榜题名，那么他极有可能成为圣上的亲信之人。
“爹……”
秦阁老低叹：“自小你就喜武，为父心底虽有些失落，但到底不忍拂了你的意，如今再看倒觉甚好，你大哥二哥入朝为官，已身陷局中脱不得身，若你走了行军的路，于我们秦家而言许是转机也说不定。”
秦闻庭思绪微转，淡淡道：“爹，这门亲事您做主便是。”
话音一落，秦阁老脸色微缓，轻声道：“放心！你的亲事为父会慎之又慎。”
秦闻庭点头，轻声道：“爹，天色不早了，若无事儿子就先回去了。”
秦阁老缓缓点头：“退下吧！”
秦闻宇突然想到午时昊宇与他说过的话，脚步一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昊宇性子跳脱，是否真心尚且不知，再者二哥在朝为官，爹想事情向来周全，若非如此怎会让他出面应下这门亲事。
回府后，娇娘带着光哥先去给祖父请安，见到面前一对孙儿，老太爷眼里一喜，故作冷淡道：“回来了？”
娇娘见祖父脸色不虞，小心翼翼问：“可是孙女回来晚了惹您生气？”
老太爷冷哼：“自以为是！”眸光看向光哥：“在你外祖家这些时日，可曾落下功课？”
光哥挺了挺腰板，眸光炯炯有神，掷地有声道：“回祖父的话，孙儿虽离家，却不敢有一丝松懈！”
老太爷颔了颔首，神色满意：“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就不考究你的功课，明日卯时来书房，若不如你所说……”冷哼一声：“就去给老夫跪祠堂！”
“是！”光哥脆声应声。
娇娘讪讪道：“祖父，回来路上孙女特意去御坊斋给您买了些许糕点。”
“糕点留下，你们退下吧！”
老太爷心说：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姐弟二人出去后，对视一眼，神色迷惘，祖父怎如此好说话！
娇娘看向门口随伺的刘安，上前一步，皱眉问：“刘叔，祖父这是怎么？”
刘安垂着头，屏气凝神道：“三姑娘不必挂怀，此事与你无关。”
如此一说，惹得娇娘心下越发好奇，不过面色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既如此，我们便先回二房歇息，明早在搬来祖父的院子。”
刘安抬头，面色讪然：“三姑娘，您走后不久，老太爷便派人将您的东西搬至枫林苑，遂你不必再回二房。”
娇娘脸色一僵，似笑非笑道：“祖父行事越发出人意料。”
刘安躬着身，扯了扯嘴角：“七少爷，您的院子老太爷也派人收拾好，老奴这就派小厮送您过去。”
光哥心下一紧，紧紧握住姐姐的手。
娇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犹豫片刻，轻声问：“刘叔，光哥可否随我住在枫林苑？”
“三姑娘，男女七岁不同席，七少爷到了年岁，自是不能跟你住在一个院子，”如今老太爷正在火头上，刘安生怕三姑娘在此时触了老太爷的逆鳞，忙道：“三姑娘，听老奴一句话，此事莫要开口的好。”
娇娘瞬间了然，神色感激的对其福了福身。
刘安忙侧身避过，低声道：“三姑娘折煞老奴了。”
娇娘想了想，看向王妈妈：“光哥还是头次离开我与娘身边，怕是一时适应不了，这几日劳妈妈过去照顾他，待他慢慢适应了新院子，妈妈在回来也不迟。”
王妈妈福了福身，含笑道：“便是姑娘不说，老奴也有此打算。”眼下她能做的便是为姑娘分忧解难。
光哥面带惊慌，嘴唇呶动：“姐姐……”
“莫怕，有王妈妈在你身边。”
光哥看了眼王妈妈，咬着嘴唇点头。
枫林苑，竹叶竹青见姑娘回来，喜不自禁的上前对其福了福身：“姑娘。”
娇娘含笑点头：“幸亏今儿没带你二人过去，不然定会被祖父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
“姑娘，您走后不久，刘管事带人来二房，说帮您把东西搬到枫林苑。”
竹青低着头，小声道：“您不在府中，奴婢们岂能让外人乱动您的东西，遂以您不在为借口婉拒，奈何刘管事奉了老太爷的命令而来，奴婢们不敢不从。”
“无妨！东西早已收拾妥当，早搬晚搬有何区别，”娇娘眼神环顾一周，淡淡道：“此去外祖家，故意留你二人在府中，是想让你们歇息一日，未料……”果然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竹叶竹青神色一愣，眼眶泛红道：“姑娘，奴婢们不累。”
娇娘苦笑：“这些日子你们跟着我没少遭罪，唉……”
竹青抿了抿嘴唇，上前一步，为姑娘斟茶，轻声道：“姑娘，太太身子可好？”
娇娘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端起茶杯抿了抿，缓缓道：“好多了！”
“这就好，”竹青低叹一声：“姑娘去亲家老爷那看过太太，心里总能踏实许多。”
娇娘点头，轻声道：“今儿辛苦你们了？”
竹叶竹青忙福身：“姑娘，当不得您这么说，这是奴婢们的职责。”
“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竹叶竹青神色一松，轻声道：“姑娘……”
“你们的东西可有安顿好？”
竹叶刚要开口，竹青瞪了她一眼：“姑娘，您累了吧？奴婢这就让厨房给您送热水，伺候您洗漱。”
“不急！”娇娘挥挥手：“不必瞒我，你们的东西还未整理，对吗？”
竹青欲言又止，半响后方缓缓点头：“奴婢们没有贵重的东西，可姑娘屋里的摆设全是贵重之物，都是老爷……在世时为姑娘四处寻来，各个都是姑娘的心头好，奴婢们怎敢让外人碰触，遂这屋中的摆设都是奴婢二人亲自弄的。”
“你们有心了……”
“姑娘，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
娇娘指了指一旁的矮凳：“坐下说话！”
竹叶竹青忙摇头：“姑娘，莫要乱了规矩。”若是让妈妈看到，又该训斥她们无视尊分、无视规矩。
“此处唯有我们主仆三人，不必拘束，坐吧……”娇娘看了眼屋中的摆设，与之前相差无几，含笑道：“光哥回来了，这几日妈妈会留在他的院子。”
话到此处，竹叶竹青对视一眼，方福了福身，半坐在矮凳上。
“我走后，府中可是发生何事？”
竹叶眼睛一眯，面带窃喜的将大房发生的事说与姑娘听，竹青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道：“莫要添油加醋！”
竹叶梗着脖子，愤愤道：“我说的本就是事实！”
娇娘置若罔闻，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桌面，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父子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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