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就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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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犬昏迷不醒，杨戬运功调息恢复的少许法力只得都渡给了他。
狗儿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见他，眼里泛出笑意，像得了糖吃的小孩子。
长的是比家里那只老了点，但蠢似乎是一样蠢的，杨戬想着，伸手为他理了理枯草般的乱发。
“饿不饿？”
哮天犬点了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杨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如果是他家里那只，饿了肚子就要撒娇打滚闹脾气。
杨戬也没工夫考虑这些，因为他也饿了。
他俩不知在这儿躺了多久，没有法力的身体与凡人没两样，真君这副身体底子好，又因为九转玄功特殊留下些零星法力，所以应该还能撑住。
但哮天犬不同，杨戬方才替他检查过身体，他的法力消失的彻底，应该更加难熬。
杨戬忍痛起身，扶起哮天犬：“走，带你找吃的去。”
荒山野岭的居然还真有户人家，杨戬厚着脸皮去讨吃的，被拒绝了，他本是未生气的，但那农户的眼神瞧的他有些不舒服。
杨戬从不让自己不舒服，所以趁农户转身回屋时端走了他喂狗的剩饭。
真君不知何时醒了，在心境中冷冷开口：‘你连狗的东西也要抢？’
杨戬身上疼的不行，一肚子气，对着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即在心中回怼：‘抢了又不给你吃！’
哮天犬没能吃到那碗饭，被抢了饭的狗狂吠起来，农户冲出来一把夺回饭碗摔在了地上，饭菜与碎了的碗混在一起，不能吃了。
杨戬火气上涌，想出手教训他，结果被打了一顿，赶出了院子。
杨戬很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没来由想到小时候，他和杨婵在灌江口四处奔走，却没买到棺材的那天。
偏在此时真君在心境中冷笑，于是杨戬的火更大了。
‘你的身体被打你这么开心？’
‘疼又不是我疼。’
‘我怀疑你被人打成这样多半是因为你这张嘴。’
真君又不说话了，杨戬希望他是在反思，反思下他自己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其实真君是在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杨戬带着哮天犬离开了小院，哮天犬一脸惹了祸的样子：“主人，对不起，我……我不吃了。”
杨戬觉得他的歉意来的莫名其妙，又渡了一些法力给他：“和你没关系，咱们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哮天犬提醒道：“主人，我也是犬。”
“你不是，你是我兄弟。”
杨戬这句完全是脱口而出，没想到却惹的狗子眼泛泪花，杨戬也不知道他在感动个啥，真君又在冷笑，杨戬也不知道他在冷笑个啥。
哮天犬饿的直发抖，杨戬能感受到他体内生机在流逝，于是他又走进了小院。
‘你做什么？’
‘求人。’
‘杨戬从不求人。’
‘现在我才是杨戬。’
真君又被气的不说话了，连杨戬用他的身体下跪去讨饭，他也没出声。
杨戬气他气的开心，甚至想着要不要磕个头，看他什么反应。
但他最终还是没那么做，折辱人很不好玩，何况这人算半个他自己。
哮天犬倚在小院的篱笆墙上哭的稀里哗啦：“主人你不能跪，我只是一条狗，为了一条狗不值得。”
这样的话杨戬在自己家那只的嘴里也听到过，那时杨戬正准备为了救他散去法力，他们身边是虎视眈眈的天庭神将。
所以这句话让杨戬感到分外亲切，心想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狗都是不会变的。
下跪也没能给哮天犬换来吃的，杨戬又一次被赶了出去，哮天犬瞳孔涣散，是濒死状。
杨戬的心痛了一下，他不知是自己的元神在痛，还是真君这副身子的心脏在痛。
‘真君，他要死了。’
杨戬紧紧搂着哮天犬，狗儿还有意识，知道他回来了，在他怀里抽搐。
真君仍是沉默，哮天犬突然睁大了眼睛，拼尽全力喊了一声：“主人，我下辈子还做您的狗！”
他眼神亮亮的，是回光返照。
杨戬有些愧疚，那种感觉像是帮别人照顾小孩，却又没照顾好，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的元神突然被拉进了心境，真君的意识出去了。
他对自己身体的熟悉程度远胜于杨戬，硬是又榨了些法力出来，渡给哮天犬，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杨戬想，他那些无法根治的内伤或许就是这样来的，他一直在勉强自己。
这样倔强的人居然会找他帮忙，杨戬越发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真君失去了法力，恢复的又很慢。
他的法力来源于爱，他不知道真君是不是也一样。
他们同样都修习的九转玄功，这种功法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情感。
杨戬意识到了什么，真君失去了他的情感，所以他需要一个有情感的灵魂，来帮他恢复法力。
但事情似乎和他估计的不太一样，杨戬固然和他的身体有着完美的契合度，但杨戬的情感影响不了他的身体。
杨戬目前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接管下他的身体。
就像现在这样。
杨戬又一次被送出了心境，真君的声音有些疲惫：‘照顾好他。’
‘真君。’
‘嗯。’
‘有空和我说一说你的事，或许能恢复的快一些。’
如果他们能共情，事情或许有转机。
真君沉默了一会，方才答道：‘好。’
杨戬知道他为什么犹豫，他已经摸到了几分这人的性子，于是道：‘我就是你，有些人不能对别人说，总能对自己说吧？’
真君又沉默了一会，半晌，轻轻的笑了一声，说：‘好。’
杨戬在他这一次的笑里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开心，于是趁热打铁运功调息，果然法力的恢复速度快了许多。
他将恢复的法力全都给了哮天犬，等着夜幕降临。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我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