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X画者的单相思》流征

8、第八章：任务成功的庆祝

　　1991年7月。

　　“喂！”银色的头发在一堆绿色中分外的显眼。

　　“怎么了，奇犽少爷？” 小话停下笔，转看站在身边的小小身影。

　　“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你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奇犽抬着头，一脸骄傲。

　　“啊，奇犽少爷今年已四岁了么？时间过得好快啊~~”伸手去摸男孩的脑袋：“奇犽少爷最近长高不少呢。”

　　“还说，自从你迷上画画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真担心你几个月后的管家试验能不能通过。”他就看不出一棵树有什么可爱之处，而这家伙居然为了这种破树，忘了N次甜点时间。

　　＝＝｜小话有些沮丧：“奇犽少爷，请不要在这种敏感时期提那么敏感的词语。”

　　“我在陈述事实啊，你要是无法通过的话……”

　　奇犽话还没说完，被小话抱住：“奇犽少爷是在担心我吗？好开心啊！”

　　蹭蹭蹭，呜，头发真是柔软。

　　奇犽脸上一红，作势推开：“你不会和老哥一样，是个恋童癖的变态吧？”

　　“你是在说少爷吗？”小话放开他，“少爷他比较喜欢养成游戏里面的那种造型的人物……不算是恋童。”

　　“什么啊－－那种造型根本不符合人体生理学吧？想不到老哥居然和肥猪有相同爱好……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奇犽手插在口袋里。

　　“嗯，如果碰到书店的话，帮我带几本书吧！最好是画画有关的。” 小话想了想，决定不去警告奇犽，刚刚他那段话都让少爷听到了。转头看他：“这一次只是观战吧？还是真的会让奇犽少爷亲自动手？”

　　“当然是亲自动手了！不过你也太不挑了吧，我可是难得愿意帮你带东西啊，居然就这么随便地回答我！”奇犽对任务之类的不以为然，只是对小话的随便态度感到非常不满。

　　“可是这是我最想要的呀~” 小话有些委屈了：“如果是奇犽少爷带回来的，我会好好珍惜的。不过明天是少爷陪你一起去吗？”

　　“是啊，当然是他。”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支去。

　　“那我就放心些了，少爷那么温柔的人，肯定会好好照顾奇犽少爷的。”

　　在奇犽心目中，“温柔”这两个字和伊尔谜那个面瘫，就像是细声细语和老妈的关系一样。此刻被小话这么一提，寒：“我还不如指望那个目标在面对我的时候，完全不反抗。”

　　盯着小话看：“你是不是被他压迫着，所以一直说他好话？安啦，过几年等我变厉害了，帮你解决他！”

　　“……”小话有些动摇，她可以预计奇犽少爷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会非常不好过。要不要提醒他呢？其实少爷就在林中的说……

　　“你不相信我，是吧？”转身就走。

　　“奇犽少爷！” 小话叫住他。

　　奇犽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今天晚上加点心吧？小话特制的德纳兰奇哟！”

　　“好啊。”奇犽偏过脸，背着光，却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灿烂笑容。

　　“能出去真是件好事啊。”小话说给林中的那个人听。

　　第二天。

　　试练之门一侧。

　　“那么伊尔谜少爷，奇犽少爷，请小心。”小话对着面前的两位，态度恭敬。

　　“嗯。”

　　“当然。”奇犽依然是骄傲的样子，但他身上的惊喜是无法忽视的。

　　“呐，小雨，我回来的时候，还要特制德纳兰奇，十份。”身后似乎有一根猫尾巴在一摇一摇，大大的眼睛看着小雨。

　　“好的。”无视奇犽身后，伊尔谜那双幽怨的眼睛。

　　笑着看他们推门出去，外头又是一片尖叫声。随着少爷年纪渐长，每次外出时的尖叫声越来越响亮，真担心会有热情的女游客贴到少爷身上。决定了，下回她要以权谋私，争取到一月在外守门一次的机会。杜绝一切此类事情发生。

　　“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看着门外的天空，她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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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话本以为他们兄弟二人这次出门，可能会要一周才回来。毕竟奇犽是第一次出去，肯定是兴奋地不想回来。所以当她在次日下午，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是相当吃惊的。她料想中会兴奋异常，拽拽地向她炫耀外出经历的奇犽，回来时周围环绕着低压气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要放下画笔，凑上去问的时候，发现伊尔谜在对她摇着手。不能去吗？出了什么事吗？可是少爷跟在他后面，不会有事的才对。

　　晚上。

　　“奇犽少爷，没有去吃晚饭呢。”佐有些感慨。

　　“上回糜稽少爷也是这样的，第二天就会恢复了。”艾格摸摸下巴，不知是在安慰谁。

　　小话鼓着嘴吃完自己的晚餐，正要离座，被梧桐叫住。

　　“小话，如果你去找奇犽少爷，要受罚。”他很严肃，四周散发着的念压如是说着。

　　“那么我可以找伊尔谜少爷吗？他走之前说要给我带书的。”小话的缠围绕在她身边，不断抵抗着。

　　“当然可以。”

　　梧桐管家如果想罚她，是不会这样明显地说出来的。嗯，还是先去找少爷吧。当小话迈着小碎步走近主屋的时候，看见伊尔谜正从主屋走出来。

　　“啊，少爷。”提了裙子飞奔过去。

　　“这次忘记带书了呢。”月光下的，伊尔谜乌黑的头发似乎泛着蓝光。

　　“咦？这次的任务很棘手吗？”她的好奇心上来了。

　　大眼睛望着她，一言不发。

　　小话继续非常有求知欲地看着伊尔谜。

　　……

　　五分钟之后。

　　“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少爷的能力的。”败下阵来的小话无条件交出金卡。这是他们之间的惯例，输的那一方要交钱，任对方扣。当然小话输的次数比较多。所以她经常在糜稽那里赚钱。一环扣一环啊。最大的成就是，当她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越来越让那人有压迫感――BY糜稽。

　　“……”没有说话。

　　天哪，少爷居然不要到手的金卡！小话有些吃惊，看着他的表情，意外地发现他似乎有点焦虑。是在担心奇犽少爷么？她将卡收回，微笑：“少爷要不要来杯伯爵红茶，再加上饭后甜点？”

　　伊尔谜看着她，一分钟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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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犽少爷是最有天赋的，所以他一定能调整好的。”小话将茶送上。

　　“奇犽他，似乎很失望。”伊尔谜喝了口茶：“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太弱了，为了配合他的年纪，这一次是挑了最没有杀伤力的任务。”

　　“这么说的话，似乎是真的呢。奇犽少爷最讨厌人家看扁他了。”小话歪头，想起奇犽不服输时的表情。

　　“所以不用担心他。”说完，伊尔谜开始安静地吃起甜点。

　　哎哎，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呢？小话看着自家少爷：“这么多年训练奇犽少爷，你早就已经肯定了他的资质了吧？”

　　瞪她一眼，手一伸：“把卡拿来。”

　　啊啦，被她说中了。一个两个都不许自己去看奇犽少爷，明明知道她不用去找本人，就可以与他交流的。伊尔谜走后，她收拾好碗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画板前坐下。回忆着下午看到的、奇犽少爷的身影，她发动念力【画者的单相思】。

　　画板上的草图一亮，小小的奇犽跳了出来。这个带着念的身影目前有三十公分高。

　　“哟，奇犽少爷！”小话招手，像平常一样打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奇犽看着四周，有些奇怪。

　　“啊啦，这是埃希伦古国祭司的一种秘术，能够与他人在意识界里交流。我觉得很有意思，就画了试试，没想到成功了。”奇犽少爷还没有学念，证明少爷不希望他现在就学。所以不是不告诉他的好。

　　“你就扯吧!”奇犽摆明了不信。

　　“我很认真严肃的说。”小话奇怪了，她模仿着少爷面无表情的样子，没理由露陷的。

　　“啊，你撒谎的时候，前面两撮头发会像蟑螂须一样抖动。”还有其他各种明显的小动作，就不一一告诉她了。

　　“谁像蟑螂了!”怒。

　　“你找我来干什么？”小话的怒气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说了，是试试埃希伦古国祭司的秘术。”冷静冷静冷静。

　　“骗人，你要试秘术找的也是老哥。”奇犽从她腿上跳到了她的手上。

　　“哎，我只是突然非常想见奇犽少爷，哦呵呵呵。”

　　奇犽瞪了她一眼，也不继续问她。

　　“呐呐，奇犽少爷，你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吗？”小话到冰箱里拿出两块蛋糕，坐到桌边。将奇犽放到桌面上，递上小小的玩具叉子。

　　“阿唔――”没有理她，专心地吃着眼前的蛋糕。

　　“果然是出了什么事了，来跟我说说吧？”趴到桌子上。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不理她。

　　“你不说我就乱猜了。”

　　奇犽：“阿唔阿唔。”

　　“他们……都不让我去找你，可是你下午回来的时候，样子有些异常，所以我就找了这个秘术了。”大实话。

　　“……”

　　“喏，一般第一次出任务回家呢，家里人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不过他们不让我去找你，只好用这种方式，让奇犽少爷多吃点了。” 小话以为奇犽不打算发言，正要站起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听到奇犽开口。

　　“……大话精，这蛋糕少说也是早上做好的，你又用的哪国秘术预料我今天会回来？”扒着蛋糕，奇犽非常不客气地指出来。

　　“讨厌啦，人家叫小话，哦呵呵呵――”

　　“大话精！”

　　“是，是。”

　　“喂，大话精，你有杀过人吗？”

　　“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有杀过人吗？”

　　“……可能有吧。”她不记得在流星街的时候有没有杀过，不过到了这里以后，就没有真正地动过手。

　　“可能……是什么意思？”

　　“哎――我以前住在流星街嘛，为了吃的可以做任何事情，不过那个时候太小，真不知道有没有为了抢食物杀人啊。”

　　“也就是说，你到这里之后没有杀过。”

　　“完全正确呢，奇犽少爷，我根本没有机会动手啊。对了，你是因为杀了人觉得无法适应？”小话顺势直奔主题。

　　“……有点，感觉血沾在手上很不舒服，味道，环境，还有那人死后一时睁着的眼睛。我真怕……”怕死了的人站起来杀我。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且奇犽少爷，那个目标是和你完全不相干的人吧？既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揍敌客也只是替别人动手而已，杀那人又不是奇犽少爷的本意。”真是奇怪，这些事情，少爷肯定已经对奇犽少爷讲过了才对。

　　“我……”奇犽低下头，欲言又止。

　　“呐，我想问，奇犽少爷你这次的出手怎么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以后念力充沛一点，就可以变得像真人大小。省得现在这么小小的，动手也麻烦。

　　“很干脆啊……那人很弱的，一下就倒了。可是……”

　　“奇犽少爷是在内疚？”

　　“怎么可能？”奇犽白眼，“只是不习惯而已。”原本还是个活人，突然之间就死了。喷到他手上的血还是暖的。

　　“可是如果你不动手，就会被对方杀掉吧？”小话假想当时的场景。

　　沉默了一会，才听得奇犽回答：“大话精，外面的人很弱的。”

　　“如果人多的话，就算是超兽也打不过的吧？”

　　“你把我比作超兽吗？”怒，大口咬蛋糕，不过表情已经比刚才轻松许多了。

　　“奇犽少爷比超兽可爱多了。”再次点点奇犽的脑袋，真想要这么个大小的仿真公仔啊。

　　“大话精。”

　　“奇犽少爷，再叫大话精我会生气的！”

　　“大话精，我觉得很亏啊！”奇犽终于消灭掉一块蛋糕，站在桌子上又开始嚣张。

　　“怎么亏了？难道这次任务的收入只分到三成？”

　　“我是说蛋糕啦！明明是早上做的，一点都不新鲜，这就算了……你把我变得那么小，根本就是想让我少吃――原来能吃下一个蛋糕的，现在吃下一块就觉得饱了，很亏的啊！”最痛苦的事情，是旁边有最爱吃的东西却吃不下！

　　“可是我没欠你蛋糕啊。”

　　“你这个大话精，刚刚还说第一次出任务回来要庆祝的。”

　　“……”小话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几句话，似乎有点印象：“奇犽少爷，根据古书记载，这个秘术只能用半个小时，超过的话，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

　　“喂……”奇犽抗议。

　　对不起，奇犽少爷，抗议驳回。小话终止谈话，嘛，毕竟是“单”相思啊，哦呵呵呵――吃完剩下的蛋糕，小话回到画板前，将刚刚画的奇犽擦去。这种阴沉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奇犽少爷，虽然是杀手家族的人，第一次杀人还是会害怕……站起来，朝着主屋的方向跑去。

　　觉得身侧一阵风，踩着旁边的树干将身子侧过来，顺手捞过暗器――钉子？

　　“我说过了，小话，不用去找奇犽。”伊尔谜出现在她面前，他就知道这个实习生会放心不下。

　　靠得很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小话脸上一红，差点跌下树来：“我是来找少爷的。”偏着头，她这样说道。目光乱瞟，却瞟到刚刚她踩过的树上，也留了一枚钉子，心里有些轻微刺痛。

　　“我？”顺着她的眼光，伊尔谜也看到了自己刚刚甩出的钉子――“甩偏了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奇犽少爷，大话精其实在这里。伊尔谜少爷是不可能射偏的。小话微笑：“是的，来找少爷。”

　　“吃过蛋糕了。”偏着脑袋，伊尔谜觉得有些好奇。

　　“嗯，特制的斯罗昂。”

　　“……”

　　“还有迪塞特。”

　　“好。”

　　“走吧。”

　　“小话，为什么是红豆蛋糕？”虽然小话的特制甜点用料很随意，不过从来没直接将红豆掺到制作蛋糕的粉里。

　　“算作迟到的庆祝吧？”听说海外的一个岛国，是用红豆饭来庆祝的。

　　“庆祝什么？”

　　“伊尔谜少爷第一次出任务成功。”闪亮闪亮闪亮。

　　看着小话露出的灿烂表情，伊尔谜决定加以打击：“小话……我第一次出任务结果是失败。”

　　不出所料，原本笑得极为阳光的脸，突然就罩上一沉黑幕。小话动作流畅地走到角落里，蹲下种蘑菇。

　　伊尔谜没有丝毫罪恶感，吃点心时优雅得一如既往。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情况，已经不大记得了。不过当年，根本没想过会有庆祝。突然有点嫉妒奇犽，瞥了一眼仍然蹲在墙角的管家实习生，勾起嘴角：“小话，甜点很好吃。”

　　阴暗中的某人抬起头来，仍然挂着眼泪：“可是，可是……”

　　“骗你的。”心安理得地继续吃。

　　“啊――少爷！”又被骗了！她就说嘛，少爷怎么可能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