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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个破誓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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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告诉她，在他年少时，他也曾经是个英雄。
可他最风光的时候，她还未来到这世上。
等她出生时，他的人生却从此进入拐点。
“若你见过十五岁的我，也许你对我的讨厌会少几分。”詹姆轻声道。
“你十五岁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布蕾妮道。
他笑了：“我知道。”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早已不讨厌他了。在赫伦堡之后，在她见过他的眼泪之后，她就再没讨厌过他了，可事到如今，即便告诉他这个事实，这个事实也没了任何意义。
“拿我的命冒险去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侍从加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你的求婚者，我真是疯了。”詹姆自言自语道。
“我们不去无旗兄弟会了。”布蕾妮突然说。
“你认真的？”詹姆问。
“我和你回君临去。”布蕾妮说。
詹姆笑了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明天再说，现在，先睡吧。”
两人靠在一起，闭上眼睛，但都没有睡。布蕾妮心绪纷乱，压根睡不着。
詹姆又累又困，其实早就熬不住了，但他总是刚一睡去，便立刻惊醒，似乎是在靠意志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你睡不着吗？”在詹姆第四次突然惊醒的时候，布蕾妮忍不住开口问他。
半梦半醒之间，詹姆迷迷糊糊的说：“我不敢睡着。”
“怎么了？”布蕾妮问，“金袍子都在这，不会再有人来杀你了。”
“我不是怕有人来杀我……我是怕你跑路。”詹姆语音模糊的说道。
“跑去哪？”布蕾妮问道。
“无旗兄弟会。”
“我都说了，我们不去了。”
“你以为我不惜命吗，你要真不去……我自然也不会去冒险……可是，你撒谎的能力实在太差，连我的“荣誉”都不如。”詹姆强撑着精神说道。
“我没有撒谎。”布蕾妮说。
“我还不了解你的德性……我一睡着，你转个身就自己去石心夫人那送死了。”詹姆说道。
“我不会的，我保证。”布蕾妮认真的说。
“那你发誓。”詹姆道。
“你不是维斯特洛最有名的破誓者吗？你竟然还相信誓言这种东西?”
“若我自己发誓，我当然不信，但若是你发的，我肯定信。”
布蕾妮沉默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道：“七神在上，我，布蕾妮塔斯发誓，绝不会自己去石心夫人那送死，如有违誓……”
“如有违誓，你余生中……除我之外，所有男人见了你都要对你口吐唾沫，绕道而行。”詹姆迷迷糊糊的说。
“好，都依你，如有违誓，我余生中，除你之外，所有男人见了我都要口吐唾沫，绕道而行。”布蕾妮的语气难得的温顺，“你快睡吧。”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不要把你绑起来……所以你要记着你发的誓，好吗？”他语气温柔，甚至夹杂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你骗了我一次，不要骗我第二次。”
“这是你的骑士风度吗？”她问道，声音中有几不可闻的笑意。
“仅剩的那么一点而已，全用在你身上了。”
在布蕾妮发过誓后，詹姆终于安心睡着了。壁炉中的火渐渐熄灭了，布蕾妮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绷带，想着詹姆逼她发的誓，突然无声的笑了笑。以她如今这副生相，别说男人见了她要绕道而行，便是女人看到了，只怕都会被吓跑。
詹姆躺在壁炉边，昏昏沉沉的睡着，圣堂的门突然开了，瑟曦提着裙摆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我派了人来找你，你为何不回去帮我？”她像个疯子一般上来撕扯詹姆。
詹姆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将瑟曦推到在地，接着冷笑道：“你还指望我帮你？我要以什么立场帮你？弟弟？还是情夫？你上过多少男人的床？你的情夫那么多，何必来找我？”
瑟曦坐在地上，抓住他的裤脚，叫嚣道：“我一直都是这样，难道你从前不知道？根本就是你移情别恋，你看上了那头丑得要命的母牛，你想摆脱我。
“我不许你侮辱她。”詹姆勃然大怒，伸手打了瑟曦一个巴掌。“就算没有她，你我之间也再无可能。”
瑟曦仰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手。
詹姆看着她脸上的指印，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仔细看了看 ，五只手指骨节分明，清晰可见。
“你又做梦了，”詹姆对自己说。
他曾无数次希望自己能重新长出右手，哪怕只是在梦中也可以，他不介意去梦中体验一下那短暂的虚妄的快乐，可是不行，他终究不擅长自欺欺人，每次一看到重新长出的手，即便还未醒来，他也已经知道，他只是在做梦。
詹姆陷在梦境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现在是在哪里呢……他费劲的想着。哦……是在河间地的某个破败圣堂里，外面大雪漫天……他……跟布蕾妮和金袍子在一起。等等，这……不对劲，他是经常做噩梦，也经常莫名其妙梦见布蕾妮，可布蕾妮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不做梦。
所以……为什么他现在在做梦？！
他立刻睁开眼，噌的一下坐起来，身上几处伤口迸裂，但他混不在意。
壁炉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熄了，整个屋子只剩无边的黑暗和远处金袍子们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抹黑伸手往身旁摸了摸。
没有人。
“妞儿？”他轻声叫道。
没人应声，布蕾妮果然不见了。
“艹!”他立刻低声咒骂了一声。
“来人！快给我点灯！”他大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