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心安》倘若欲望可治

1、第一章

　　第一章
　　“小楠，手术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下个月七号，就在华市。”
　　“好的，我知道了。”顾楠闭着眼背靠在墙上，右手把手机贴在耳边，左手无力的垂在空中，他微微抬起头，白澄的灯光在他眼中闪过，刺入迷茫和悲伤，他没注意到自己刚刚叹了口气：“谢谢闻叔。”
　　“小楠，你别太......唉，小楠，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顾楠轻轻的说：“明天一早吧，我一会去买机票。”
　　男人靠在白净单调的墙上，他身材修长，面貌英俊帅气，这时他英气的眉峰不安的皱着，白皙的脸上是濒至极限的疲倦和不想挣扎的颓落。但他把说话的语气控制的很好，没让自己无边无际吞噬蔓延的绝望落入程闻耳中，哪怕一点。
　　声音只是显得较为苍白，薄如蝉翼，轻得像刚兴起的风，弱得像丢了命的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陆蒙。”
　　顾楠在听到“陆蒙”时突然浑身一颤，一双好看的眉目突然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的瞳中很快被阴暗的潮水覆盖，相较于方才，此时的顾楠更像是被人彻底抛在了深渊，一点希望的光也看不到，一条能走的路都没有。
　　“陆蒙吗......我不打算告诉他呢，他，这又不关他的事。”
　　“小楠，陆蒙是你的Alpha，这次的手术他应该知情。”
　　程闻是顾楠工作的那所研究所的院长，作为关心顾楠的长辈，他说话时带着无法掩盖的担忧和一丝隐隐的威严。
　　“闻叔，他很快就不属于我了，他以后会有别的Omega，而且，Beta哪会有什么Alpha啊。”顾楠仓促的笑了声，那笑声难听得比不上哭声，他突然就哽咽了：“他不是我的Alpha，他会抛弃我的。”
　　顾楠的性格一直是温柔不懦弱，强硬不霸道，他在大学时就一直觉得Omega可以靠自己生活，无论是经济独立，还是社会关系，只要有心去做，就能有很好的未来。就算是陆蒙刚把他标记了的那段时间里，两人情啊爱啊的正是巅峰状态，顾楠也能狠着心去想如果和陆蒙分开了会怎样。
　　那时他俩刚做完，陆蒙以一种完全占有、维护的姿势把顾楠牢牢抱在怀里，忙了一天的陆蒙累得睁不开眼，含着睡意一下又一下蹭着顾楠的后颈，那个问题在顾楠脑中刚刚成型就云消雾散了，他想，这只Alpha这么依赖他，怎么可能离得开他，而他呢，就当发发慈悲好了，永远陪着他。
　　这么想着想着，顾楠起了坏心，翻个面正对着陆蒙，一只手拍上他的脸：“陆蒙，我睡不着。”
　　陆蒙长得比顾楠高了近一个头，身高一米九三，体格也是均匀偏强壮的那种，在外人眼中一看就是很凶很不好惹的Alpha，而此时面对顾楠的无理取闹没事找事却是一点火气都兴不出，只是无奈的把宽厚的手掌覆上顾楠的后脑勺，让他的脸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环住顾楠的腰，内心在那一刻被满足紧紧的充斥着，嘴角不自禁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用下巴磨着顾楠的头顶，哄道：“那就听听我的心跳，保证一会就能睡着。”
　　顾楠顺着陆蒙的动作没有反抗，但也不肯安分老实，动动脑袋一口咬住陆蒙的锁骨，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咬住便不动了。
　　“又干嘛了啊。”陆蒙嘴上说着不解略带埋怨语气的话，却没有动手去推顾楠的头，对于自家Omega这种类似挑衅的行为一点也不恼，而是很喜欢顾楠这样同自己不分彼此的亲近。
　　顾楠见陆蒙有了跟自己聊天的倾向，便松开了嘴问他：“陆蒙，你觉得Omega好吗？”
　　“好。”陆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怀里的这只Omega可好了，是他这辈子最撒不开手的人，是他的责任，他的归宿。
　　顾楠仰头咬住陆蒙刀削般的下巴，他很喜欢陆蒙的下巴，那儿很干净，没有一点胡渣，蹭起来很舒服，咬住也很不错，他含糊不清的故意坏坏的问：“那再给你找一个Omega好不好啊。”
　　“不好！”陆蒙的睡意被顾楠的一句话折腾得全都消散了，他不高兴的反咬住顾楠的头发，声音闷闷的：“你胡说什么呢。”
　　不等顾楠解释，陆蒙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周在夏秋浩那儿听说的一个八卦，夏秋浩说现在的圈子太乱了，连什么交换夫妻的混账事都干得出来，胡搞就算了把，还那么高调，结果一群人刚聚在一起就被警察一窝端抓完，回头没人一份罚款和拘留套餐，简直蠢透了。虽然知道顾楠不可能有这些心思，但陆蒙也只是想了想顾楠可能会和别人这么亲近，就有一瞬间的慌了神，埋头扎进顾楠的颈间，找准他后颈上的腺体一口咬住。
　　Alpha信息索和Omega信息索混合交织的味道溢了出来，陆蒙享受着这种安抚慢慢安了心。
　　顾楠没什么不适的感觉，AO亲近他也会感到愉悦，他只是不太明白陆蒙怎么突然这么做：“你怎么了？”
　　“不许，找别的Alpha。”陆蒙装出恶狠狠的语气低声恐吓道：“你只能有我，其余的想都不许想。”
　　“唔。”顾楠笑了笑，反问：“那你呢？”
　　陆蒙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温柔的像是忠心的大犬：“我的爱和忠诚，一直都在你那儿。”
　　磨人耳朵的情语在听的时候没什么大的感触，回忆起来却像是如数家珍，让顾楠忍不住落泪。
　　顾楠用左手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谁离了谁不能活啊？就算他和陆蒙现在仍然死死的绑在一起，可等他做了标记消除手术后呢？Alpha的标记一旦消除，他就和陆蒙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不会受Alpha信息索的影响对陆蒙有强烈的依赖感和隐隐的服从倾向，陆蒙对他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说到底，这一次，他们就得彻底放过彼此了。
　　就是，心里好痛啊。
　　顾楠痛苦的捂住心口，身体一阵阵被挖空的难受，电话不知何时被他挂掉了，早已一手扔在了地上。陆蒙，陆蒙，顾楠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个人孤独害怕的只能缓缓蹲下，把头埋进双臂环着的膝盖寻求暂时的庇护，只是心脏在凛烈寒风中流浪太久了，突如其来的温暖带来的不是心安，而是上瘾般的害怕失去。
　　即使这种得到庇护的温暖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陆蒙......陆蒙，你说过你这辈子都只有我的。”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不再是无声的嚎啕，是真真正正的，把压抑在深处的悲伤和无助全都释放了出来，这是顾楠的身体出事以来，他第一次毫不保留的放声大哭，哭得毫无防备，哭得不像曾经的顾楠，一点都不像。
　　如果是陆蒙在这儿，怕是会心痛得比顾楠还难受。
　　哭得久了，顾楠的身心却不觉得麻木，所以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圈住他时他马上就感受到了，他下意识的半惊喜半恐慌的抬起头，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想把发生的所有都告诉陆蒙，他现在太害怕不安了，神经已经到了一触碰就会崩坏的程度，他得告诉陆蒙，让陆蒙体谅，理解，安慰他。
　　最重要的是永远不弃的誓言。
　　抬起头，泪痕仍旧清晰的挂在脸庞，并不断有新的泪水流淌而下。陆蒙呢，那个抱住他，会给他擦去眼泪的陆蒙呢，他刚才不是来了吗......还是，又走了。
　　顾楠想起来两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再次恐慌的把头埋进膝盖。
　　这次，连可怜的自欺欺人也没了。
　　“对不起......”像是道歉，却是告别。
　　有什么东西被他从灵魂深处绝根拔起，又有什么东西被他拾起当做了盾牌。
　　逝去的是软弱的情感，归来的是寒峭的理智。
　　他绝不要，成为被丢下的一方。
　　不安越来越强烈了，陆蒙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怎么也静不下心安排接下来的事，他烦躁的把两个副经理支出去，只留下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夏秋浩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几步绕到陆蒙身旁拍了下他的肩，关心的问：“顾楠还跟你闹着呢？”
　　陆蒙一手撑住额头，眉毛痛苦的纠成一条粗线，开口便是沙哑得厉害的嗓音：“他没跟我闹，我觉得，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这些时日的相互折磨，真的快比上陆蒙这辈子所遭受的苦难。
　　“怎么会！”夏秋浩睁大了眼，显然是不相信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陆蒙摇摇头，眼睛微微睁开，Alpha的眼中从来都是自信、犀利的锋芒，难得的，有了一丝隐隐却不能被忽略的委屈：“他就是不想要我了，他说他遇到了更好的Alpha，我不值得他托付一生。”
　　同为Alpha，夏秋浩十分清楚Alpha的优越感是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虽然陆蒙是个低调沉稳的Alpha，但也是在Alpha中属于上层的，他只是不屑于在周围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罢了，他的毫无保留从来都只在顾楠面前才有，而现在，夏秋浩在陆蒙身上看不到一点曾经的自信从容，有的只是那么一股，害怕失去挚爱的不安和惶恐。
　　夏秋浩从未见过好友这个模样。
　　“那个Alpha是谁？”夏秋浩压低了嗓音，这是快要发怒的前兆。
　　陆蒙一愣，随后是更加嘶哑的怒吼：“顾楠不肯告诉我，他一直把那个人护着！”
　　顾楠，顾楠，你怎么可以为了别人这么对我。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吗。
　　夏秋浩咬咬牙：“那顾楠呢，他现在是在研究所上班还是在家里？”
　　“他一直在家里。”陆蒙心一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怎么都使不上力，只能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吞吐:“我用我的信息索压制了他，逼他辞了工作，不许他离开家里。”
　　夏秋浩脸上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了；“陆蒙......你疯了吗！？”
　　顾楠，夏秋浩对这个人是有一定了解的，一个站在Omega中间老是被认成Alpha或者Beta，和Alpha待在一起也绝不会被怀疑成是Omega的Omega，性格强硬从不向他人轻易妥协，因为Omega的身份一直厌恶Alpha信息索对Omega信息索的支配。
　　而陆蒙，当然是清楚这一点的，却还是这么做了。
　　夏秋浩无法想象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陆蒙双眼失神的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小叠文件，声音苍凉悲伤，像是被判处了终身监禁的刑犯，看不到一丝一毫活下去的意义，他抬起头看着夏秋浩，红了眼的他像是犯了错后不知所措的孩子，着急的随时可能哭出来：“我该怎么办，他要离开我，我怎么也没法让他回心转意，我不能没有他啊——”
　　这是夏秋浩第二次看到陆蒙红了眼，第一次是在大二的一个夜晚，陆蒙醉了酒，仰着头对着天空大声呼喊顾楠的名字，下一句，你以后就是我的一切。
　　那时候的陆蒙仅仅只是从顾楠那儿讨到了一个男朋友的身份，便兴奋的不顾形象大吼大叫，急着给顾楠表示忠诚。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蒙是真的掏心窝子的对着顾楠在爱。
　　只是现在，要挖走他一颗真心的人，也是顾楠。
　　夏秋浩看不得陆蒙这个样子，一把拽起他，提高音量：“靠！别他妈一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样子，陆蒙，顾楠是你标记了的Omega，只要你不松口，他哪儿也别想去。”
　　“而且，万一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夏秋浩放缓语速，故作轻松安慰一笑：“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秋浩对顾楠没有陆蒙那种怎么也不能放手的情感，所以在很多事上的判断都比陆蒙要理智得多。他是和陆蒙同一时间认识顾楠的，好歹好说也有个几年的交情，虽然不能估摸顾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起码，他敢保证，顾楠绝不会因为一时热血碰上了个很契合的人就抛下和陆蒙花费几年时间组成的家，更何况顾楠对陆蒙的喜欢不比陆蒙爱他的少，再加上两人早已是标记过的AO，硬要说顾楠不爱陆蒙了，倒不如告诉他那是个假的顾楠。
　　陆蒙却是无法接受这个解释，哽咽着说：“我是他的Alpha，他有什么难处不能跟我说的。”
　　其实他在心里是认可这样的，他坚信他于顾楠而言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从心上拿下来，只是他没法给顾楠的所作所为有一点儿的解释，一切都是毫无头绪，像是顾楠真的突然就不爱他了。
　　就算是那样，他也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顾楠是爱我的”这个想法，就是效果如何，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回去吧。”夏秋浩后退一步，心里替好友的遭遇感到压抑，却还是强忍着笑道：“回家去把话跟顾楠挑明白，他是个聪明人，但也仅仅只是聪明而已，以你在他心中的的位来施压，他再天衣无缝的算盘也一定会翻。”
　　陆蒙的嘴角微微儒动：“我......”
　　“别犹豫了。”夏秋浩摆摆手：“你今天来不就是安排公司接下来的事嘛，你有的权限我基本都有，实在遇到什么大事了我就电话联系或者直接去找你，你说行吧？”
　　“谢谢......”
　　夏秋浩不屑的眯着眼：“有什么好谢的啊，公司重要还是顾楠重要你也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我不来顶上谁来顶？难不成就让你把公司搁这儿不管，任由它自生自灭。”
　　“我也不是冤大头。”夏秋浩把陆蒙送到门口，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等你小两口的事情解决撑头了，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给自己放个额外长假。”
　　门被推开了，夏秋浩一拳砸在陆蒙肩口。
　　“其他事儿都有我呢，放心去把。”
　　在回家的路上陆蒙还特意拐去了菜市场，自从他用Alpha信息索压制顾楠后顾楠就对他是能疏远就疏远的了，也没再为他做过饭。这次他买了一大批新鲜的两人都爱吃的食材，足足塞满了后座，他是买回家自己做的，再怎样，他也不想看顾楠顿顿都吃不健康的外卖。
　　他要一直陪在顾楠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就像两人在大学时期那样。
　　在等红灯的时候陆蒙突然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把现在的自己和两人热恋时的自己做了比较，他发现了太多惊人的变化。他陪伴顾楠的时间少了太多，而且原来一直是他给顾楠做饭，两人还约定过每半年就去一次旅游，却在前年双双失了约，以前的陆蒙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顾楠身上，现在的他却把工作也放在了心上。
　　后面的车鸣声闹醒了陆蒙，他看了眼早已亮起的绿灯，脚踏油门驶离原地，平视前方的目光如炬。
　　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顾楠了，他要抱住顾楠，真诚的向顾楠道歉，向顾楠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向两人刚交往时那样对他，顾楠那么好，一定会选择原谅他的。
　　陆蒙因自己的及时醒悟兴高采烈，为顾楠的通情达理无比雀跃。
　　让人不忍的是，这个男人心里明明清楚一切都错了，却还是轻易的让自己受了骗。
　　停好了车，陆蒙提着几大袋菜朝家走，远远就瞥见了自家阳台上养的一些花草，虽说只是几抹明亮鲜艳的色彩，却也足够温暖陆蒙的心窝。
　　喜欢花草的是陆蒙，饲弄花草的却是顾楠。
　　两人的家最先是没有这些的，顾楠没有饲养花草的兴趣，而陆蒙虽然喜欢，但那时忙于工作，又不想让顾楠受累分心，便也没提这事。
　　陆蒙喜欢花草的事是顾楠自己发现的，只是有一天正常下班，刚关上车门时习惯性的往家的方向看，便看到了自家阳台上多了许多鲜活的生命，一个熟悉又亲切的背影同那些花草一起倒映在陆蒙的眼中。
　　陆蒙站在原地傻笑着，像个乍呼呼的愣头青，一点生活上的小事情就能让他莫名其妙的乐一整天。
　　事实上，顾楠做了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他都会高兴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超黏顾楠。
　　两人在一起后顾楠给陆蒙吃了太多的甜头，把陆蒙哄得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以至于突然砸下来的一棒就足以把陆蒙的整颗心伤的千疮百孔。
　　唯恐顾楠收回对他的关心、体贴、和爱。
　　陆蒙走出电梯后拐了个弯便来到了家门口，他把两手提着的菜小心翼翼的贴墙放好，然后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打开了摄像头。
　　作为一个优秀的Alpha，陆蒙出色的不仅是常人羡慕的事业的位，他的硬件也是如巧夺天工般。他有一幅修长健硕的身体，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笑时会散发一股吸引人目光的魅力，冷淡时会让周遭的所有人感到寒意，脸部好看的线条勾勒出男人味的刚毅，这个人不仅是好看，更让被他护着的人有一种安全感。
　　就是这么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Alpha，此时正孤零零的站在自己门口整理自己的衣着，拍拍肩口，抹抹头发，直到自己满意后才收了手机去摸挂在腰间的钥匙。
　　门被打开的时候陆蒙正低着头，右手还停在腰侧，听到开门的声音他错愕的抬起头，正撞上顾楠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开口，陆蒙要说的话就堵在了喉关，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的昏厥，大脑瘫痪空白，心脏好似被揉捏挤压，呼吸也停留在那一刻。他愣了好几秒，直想用双手使劲去揉自己的眼睛，但他不敢，他怕自己一动，便会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
　　陆蒙突然笑了，大跨一步把顾楠紧紧抱在怀里，像他日日夜夜所怀念的那样，亲昵的不嫌够的蹭着顾楠的颈间，贪婪享受着信息索带来的安抚。
　　失而复得的惊喜带走了他语言表述的能力。
　　让陆蒙情绪难以自制的原因不只是顾楠为他打开了家门，更多的，是顾楠脸上那温暖的久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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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理科生写小说本来就是逆天改命，写什么基情小说就更是精尽人亡了，更是会更的，就是想有人可以假吧意思象征性的敷衍我评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