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奇缘之九翎传》正雅09

10、第二章 漂零蓬断（1）

　　小九连夜出了擎州城，只想快快地把一切都抛在身后。
　　擎州城外也是一片荒凉，小九不敢停留，心里始终记着老谢的话，沿着官道一直走。饿了就吃草根树皮，渴了就着地上的水洼喝上两口。走了七八日，终于看到了三三两两的路人，都是面黄肌瘦，满面风尘。
　　越往南走，路上的人越多，但多是难民乞丐。小九孤身一人，心中有些惧怕，便跟在一对夫妻的后头。那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儿和一个老妇，听他们交谈，小九隐约得知他们是从擎州城逃出来的。
　　一连跟了几日，小九引起了那妇人的注意。那家女人偷眼看了小九好一阵子，叫来他家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直直的朝小九的方向走了过来。
　　妇人扬起手里着馒头向着小九招了招手，小九吓了一跳，忙离远了一些，只戒备的盯着她。那妇人收拾的还算整齐，一双眼睛瘦瘦长长的，高高的颧骨撑着脸上干瘦的面皮，看着很精明。
　　那女人慢慢朝着小九走来，一边轻声道：“莫怕莫怕。” 小九看着女人手里的馒头咽了咽口水，再也迈不动脚了。
　　女人离得近了却不再往前走，把手里的馒头捏下来小小的一点，像扔狗骨头一样朝小九扔过去。小九看着面前的馒头碎屑，再也忍不住，捡起来就往嘴里送，没几下就嚼的一干二净。那女人又朝小九招了招手，这次小九终于向她靠了过去。女人又捏了更小一些的馒头渣给她，小九嘴里还留着馒头的香甜，见她手里还有，忍不住往她跟前近了几步。那妇人看小九卸下了些防备说道：“你怎的一个人？”
　　小九愣了愣，不说话，那女人露出了然的目光，接着道：“你可还有什么亲戚兄弟？”
　　小九想到自己阿娘幼弟多半凶多吉少，便摇了摇头。一切似在那女人的意料之中，她点了点头，接着道：“你莫要害怕，我们是从擎州城来去郾城投奔亲戚，不是什么坏人，你可是饿了？”说完向小九扬了扬手中的剩下馒头。
　　小九咽了咽口水，慢慢挪到那女人跟前。那女人便又道：“你多大了？可还记得些什么？”
　　小九一愣，不愿回忆过去，便又摇了摇头怯怯道：“我叫小九，我……九岁..….是云山王家村的，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
　　那妇人皱了下眉，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吧，记不记得其实有什么重要的呢。你孤身一人上路，无依无靠，要不与我们一路，互相有个看顾。”
　　小九听了，心中求之不得，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紧张道：“我……阿婶，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有吃的就成”，说完，看着那女人脸色，又补了一句：“我吃的不多，什么活都可以干。”
　　那妇人满意的点点头，把剩下的馒头又塞回兜里，道：“好，小九，你就叫我何婶吧。你先跟着我们到郾城再做打算吧。我们也没多少干粮，咱们节省一些，应当够这几日的吃食。”说罢，何婶指了指远处正在收拾行李的矮瘦男人，道：“那是我男人，你就叫马叔吧”，说罢又指了指旁边脸色苍白的男娃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道：“这是我儿子马玉，那位是李奶奶，他两身子一向不好，你帮我们看顾着些就好，以后我们就在一路了。”小九听了，忙乖巧的点点头。
　　何婶领着小九给自家人看了看，除了那个叫马玉的小男孩一脸冷漠外，其他人都对小九很是和蔼。
　　天暗了下来，马叔去林子里捡了些柴火，何婶从行李里拿出了两个馒头掰成了好几快，小九分到了最小的一块，最大的给了马玉。小九这次不舍得吃的太快，只用手掐着一点点的往嘴里塞。几个人坐在火堆前静静地吃着干粮，除了偶尔蹦出几星火点，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那李奶奶和马玉似乎有些撑不住，便都和衣躺在铺好的干草上休息去了。何婶从身后的包袱里翻了好一阵，找出黑乎乎几块布递给小九，道：“这是我的旧衣裳，你去林子里的收拾收拾，可能有些大，你身量再长一些就好了。”小九感激的接过，嗫嚅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