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阿含 之 猎户七宿》北鲲先生

14、第七章 计划

　　当韩所长成功打开通往第二层地宫的暗门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没有从下层地宫中传来那种熟悉的封闭千年的气味，反而可以感受到阵阵的清风袭来。韩所长心头一紧，这种情况说明下层地宫很可能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又或者有什么人已经先他下去过。韩所长沿着光滑的通道小心地走到尽头，发现下层地宫中有光亮从出口处投射上来，更离奇的是，有一架木质的人字形梯子站立在出口的正下方。韩所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下面有人？”韩所长稳了稳心神，侧耳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过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声音。接着，韩所长将随身携带的一本笔记本从出口处扔了下去，砰地一声，笔记本砸到下面的地面上，在空阔的下层空间里发出了一声闷响。仍然没有其它动静。

　　韩所长奓着胆子，顺着梯子爬到了下一层。环顾四周，发现亮光来自地宫四角的莲花佛灯，地面由大理石铺成，打磨的很光滑，而且纤尘不染。四面墙体由花岗岩砌成，都画着色彩鲜艳的精美壁画。在一个墙角处，韩所长发现了堆放着的十几条麻袋，鼓鼓囊囊装满了木屑。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文物或其它可疑的东西，更别说那那几部《阿含经》的原本了。

　　眼前的这个场景，是韩所长无论如何没有预想到的。之前一定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否侧不可能出现现代才有的麻袋和人字形梯子。这里的文物和那几部《阿含经》原本也一定是被盗走了。想道这里，韩所长急出一身热汗。

　　“看来这里除了墙上的壁画，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东西了。”韩所长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此时，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没有了先前的震惊。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有人可以把全部精力集中在上层出土的文物研究上。没有人会关注这里发生一切。”韩所长很诧异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于是，韩所长开始浏览起墙上的壁画。第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位头发卷曲，身披袈裟的胡僧，容貌清晰可辩。他一手捧着一本书简，另一手握着一支毛笔，正在跟面前的几名僧人说着什么。而他面前的那些僧人是中原人相貌，身着袈裟，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那位胡僧讲经说法。看到眼前这幅画面，韩所长并不感到陌生，它描述的是汉朝时期天竺高僧鸠摩罗什在中土译经传经的场景，这在汉唐时期的很多文献和考古遗址中都有过类似的发现。

　　第二幅壁画上面，画着一座雄伟的城郭，城内中央搭建了一处法台，台上端坐一位高僧正在宣讲佛法，身边站有二十名护法弟子。法台四周跪满了虔诚的信徒，他们双手合十，仰望台上的高僧。那位高僧身着红色袈裟，虽然是典型的天竺僧人服饰，但从面目表情上可以清晰地辨认出他是中原人士，而其他人均是胡人形象。韩所长从画面上认出，这里描绘的应该是唐朝高僧陈玄奘在天竺曲女城佛法辩论大会的场景。

　　转到第三幅壁画时，韩所长看到了令人费解的场景。壁画正中是一棵参天的菩提树，树下端坐着佛陀释迦摩尼。在佛陀周围，有四人手捧宝函悄然而立，将佛陀围在当中；另有三人并排站在佛陀面前，这站立着的七个人均仰头望向天空。而最令人奇怪的是，那七个人身着相同的天竺传统服饰，但从容貌上可以看出，他们并非都是天竺人。既有头发卷曲的天竺人，也有熟悉的中原人，还有金发碧眼的高加索人，甚至还有肤色暗沉的黑人。韩所长把看过的各种史料通想了一遍，仍然觉得毫无头绪，无法搞清楚这幅壁画究竟说得是什么。

　　而当韩所长来到第四幅壁画时，他发现墙上的画面已经遭到破坏，有人用斧凿之类的工具刮掉了大部分内容，似乎有意要隐藏画面中的重要信息，只在壁画顶部残留着一座山峰还算保存得比较完整。韩所长在这幅壁画前伫立良久，并用手轻轻抚摸墙上的刮痕。看这些刮痕的颜色，韩所长感觉这幅壁画应该是近期才被破坏的。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又要隐藏什么信息呢？韩所长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眼前这座地宫和墙上的壁画，要跟沈教授一起研究后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了。至于《阿含经》原本，很可能要徒劳一场了。韩所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踱步来带那些麻袋附近，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想到了一个摆脱陈小天的办法。

　　讲道这里，韩所长抬头看了看刘队，说道：“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想的办法是什么吧？”

　　“嗯！”刘队点点头。听了韩所长的这段话，刘队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烟盒，刚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就意识到他们还身处地宫中，无奈将香烟放在鼻下使劲闻了闻，又放回到烟盒里。

　　“你的计划是这样的，”刘队说道，“你知道除了沈教授和你自己，陈小天也一定要下第二层地宫。你非常清楚，如果只安排你们三人下地宫，未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陈小天刚来到研究所时间不久。当然，你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会跟你们一同行动。所以，我想你一定会计划再安排一人跟你们一同行动，好掩人耳目。而就在你们将要打开暗门的时候，你跟沈教授会用事先准备好的□□，将陈小天和另外一人迷倒，你们二人就可以单独进入第二层地宫了。我说的对吗？”

　　“差不多吧，”韩所长说道，“我跟沈教授原本计划安排他的学生兼助手吴仁超一起下来。吴仁超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们只会迷昏陈小天，而吴仁超正好可以帮我们照顾他。没想到后来队里发生了人命案，你刘队来了以后就打乱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是吗，嘿嘿。那你们的计划又做了什么调整？”刘队问道。

　　“当你要求一同下地宫后，我、沈教授还有小吴紧急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小吴留在上面，在我们要打开暗门时，切断地宫的照明，我借机迷昏陈小天，沈教授会打开暗门，我们会迅速从通道直接滑到下层地宫去。我前一晚离开时，已经把那十几条麻袋放在地宫出口下面，原本是防止我们爬梯子时跌伤，现在正好可以用来着陆。”说到这里，韩所长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自己的安排颇感满意。

　　“这个计划确实不错。你跟沈教授可以趁乱迷倒陈小天，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暗门溜走，好让我以为你们是被人掳走的。看来你们知识分子的思维就是不一般！”刘队感叹道，他感觉一直被韩所长和沈教授牵着鼻子走，要不是自己够细心，刑侦经验够丰富，这会儿肯定还困在上层地宫里发愁呢。

　　“刘队你过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韩所长低声说道。

　　“你们下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刚才在墙角推开的那道暗门又是怎么回事？”刘队继续问道。

　　韩所长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那道暗门，不无赞叹地说道：“古人的技术虽然落后，但这地宫的设计实在是精巧。”于是，韩所长把接下来发生的故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韩所长和沈教授顺着地宫的通道向第二层滑落，顺利地落在事先准备好的麻袋上面。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韩所长在落地时脸碰到了地面，磕出一块淤青来。两人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着的灰尘和木屑，环顾着四周。韩所长告诉沈教授，他前一天晚上下来时，这里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文物，只有角落里的佛灯，墙上的壁画，地上的麻袋和人字形木梯。他也跟沈教授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感觉这里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或者有什么人已经来过这里，否则不会没有任何文物，不会留下现代式样的麻袋和梯子，更不会在壁画上出现新近破坏的痕迹。不过这样也好，找不到《阿含经》，那个基金会也就死心了，我们在上层发现了足够有价值的文物，中央布置的任务也能交代过去了。

　　沈教授听得很仔细，看得也很仔细。等韩所长说完后，他转过脸来，问韩所长道：“老韩，你发现那四只佛灯有什么古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