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青菱菩萨

4、第四章 答应了

　　一天，洪氏神神秘秘地把白莲拉到一角，抓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白姑娘啊，也许俺这样问是有些仓促了，但俺想在心里头搁着也不舒服，今儿个就跟你直说了吧！”
　　“您说！”白莲微微侧了侧脑袋，，双眸干净得就像最纯洁的雪白莲花。
　　“这些日子以来，你看俺家大牛人怎么样？”毕竟关系自己儿子的终生幸福，洪氏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那样选择了谨慎而犹疑地对待。
　　“大牛哥呀？他人好！对您和洪大叔好，对村里其他人好，对小牛也很好！”白莲想了想，她想不出除了“好”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洪大牛，只觉得他身强力壮常常帮家里人和其他村民干活，也挺害羞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傻傻的，脸色一次也没正常过，每回单独对话的时候都红得跟猪肝似的。
　　“那你愿意嫁给他吗？”见白莲更疑惑，洪氏又赶紧接着补充道，“你愿意天天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么？前些日子，俺托了村里人给俺加大牛在城里找了份好工作，过几日就要搬过去啦，到时候咱们的生活也能好上不少……”
　　“永远跟你们住在一起？我愿意呀！洪大叔是好人，您也是好人！”白莲连忙点了点头。人类生命短暂，几十年后她就能离开，继续潜心修炼了，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答应了？答应了？”洪氏顿时两眼发光，她倒是从没想过白莲会答应得这么快。
　　“嗯嗯，我答应的！”
　　“答应了……答应了！”洪氏的声音直入竖耳细听的大牛的耳朵，他开始不断碎碎念，“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
　　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最快的，短短几个时辰，洪家要娶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芳心暗许的姑娘们芳心碎地，但不久又打起精神来准备为自己找个更好的小伙儿。
　　见大牛面色兴奋，一人对这墙面不知在干什么，白莲牵起洪小牛去河滩边上晃了晃，逛了一圈回来，一路上听到最多的三个字便是“答应了”。拴好洪小牛，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大牛继续兴奋着。
　　她去大牛的房里搜出几件衣物来，放到木盆里，从井里打上水来准备开洗。这时大牛三两步跑过来，把地上的木盆抱走：“白姑娘，还……还是俺来洗吧，你休息就好！”说着就蹲墙角搓衣服去了。
　　白莲双手空空地站在院子中央，摇了摇头，从柴房抱了一对柴出来准备砍。这是洪氏不知从哪里奔出来，抢先取走搁在屋角的斧子，做到木凳上砍起来，一边回过头道：“白姑娘，这粗活还是俺来做吧，你休息就好！”
　　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顿觉无聊的白莲正准备回屋去挺尸时，忽然被从后面跑上来的洪氏拉住，又立即缩回手讪笑道：“白姑娘，嘿嘿，新娘都得有自己的嫁衣，前些日子俺也教了你不少做针线活儿的功夫了，你是不是……也试着自己做一件？”
　　“嫁衣？”
　　“对对，嫁衣！你跟俺来！”洪氏进了屋开始翻箱倒柜，一盏茶的工夫后，她从屉底抽出一件艳红色的长褂，展开来在白莲面前抖了抖，“就是这样的，大红嫁衣！”
　　……
　　“白姑娘？”洪氏的声音有点发颤，因为此时的白莲有些让人害怕，艳红色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与黑色的眼球合成血腥的暗红色，那双令人心动的眸子如一泓深潭中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血……那时血的颜色……
　　生命里有个极其渴望的声音不断盘桓……
　　白莲舔了舔嘴唇，异样的妖冶让同为女人的洪氏都怔怔出神。
　　“咳咳……咳咳咳……”里屋传来的洪老牛的咳嗽声惊动了二人，白莲眼中的妖诡骤时消散。
　　“哎呀老爷子！白姑娘，你就自己照着样儿做一件吧！但可不要跟俺的一样！啊？”听到声响的洪氏急忙把嫁衣往白莲手中一塞，也忘了方才的恐惧与惊艳，匆匆跑进去了。
　　白莲手捧那团嫁衣，甩了甩脑袋，出了屋见大牛仍在那里洗衣服，便走过去拍了拍他：“大牛哥，胡婶说新娘子要有自己的嫁衣，那新郎要不要呢？”
　　大牛霎时生锈，僵硬着一点点地转过身来，就差没发出“吱吱”的声响来：“应应应应该要吧吧啊~~”
　　嘴角忍不住抽动，为什么每次大牛面对自己时都会结巴？“那要不要我也帮你做一件？”
　　“不不不不不用了，俺自己来做！自己做！”大牛拼命摇头道。
　　“可是，你会做么？”
　　会么？
　　“……”
　　大牛被白莲拖进屋，小媳妇似的红这一张脸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表误会，纯洁的莲莲只是在帮他量身。
　　“大牛哥，你的腰怎么这么粗？”
　　……
　　“大牛哥，你的腿怎么这么粗？”
　　……
　　“大牛哥，你的手臂怎么这么粗？”
　　……
　　“俺是粗人。”
　　“……”

　　大牛觉得心底空空的。
　　前些日子不知娘亲跟白姑娘说了些什么，这几日白姑娘不管做什么都会拉着自己一起，可自己真的很没用，每次一见到她，嘴巴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脸红、结巴，难道自己命中注定是个受？555，不干……（飘来飘去的菩萨：- -|||）
　　今儿个早上，白姑娘就来找自己陪她去溪边洗衣服，于是自己就拉着黄牛出来了。看着不远处和村里其他姑娘一起谈笑着洗衣的最出众的白莲，大牛心中的疑惑渐深，逐渐转为愧疚。白姑娘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就这样嫁给自己真的合适么？自己真的配得上她么？能带给她幸福么？她那双柔嫩的手，如果天天泡在溪水里，还要帮忙干粗活儿，几年后会不会长满老茧？她到时会不会后悔？……
　　愈想愈是不安，大牛握紧了拳头想吐出所有的疑问，在她那里得到证实。但看到笑颜如花的白莲时，他又犹豫了。不应该质问的，不应该的，白姑娘能答应嫁给自己便已是自己几百年修来的福分了，自己还能奢求些什么？
　　“儿子，媳妇儿好看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大牛一大跳，他回过头，来人是娘亲。
　　“娘，您吓死俺了……”大牛低下头去，脸上的懊丧仍是一览无遗。
　　“呸呸呸，大喜庆的日子就在前头了，什么死不死的！真真晦气！”洪氏向地上吐了几口水，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在想些啥呢一脸屎相？”
　　“俺在想，这样会不会委屈了白姑娘？”
　　“嗨哟俺的傻儿子哎，你这是‘婚前恐惧症’！没事的啦，你看人家白姑娘多大方，别弄得倒像你是要嫁给她似的！”洪氏早看出这几日儿子心神恍惚，就要做新郎官的人了，咋能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
　　“可是什么呀！俺跟你说，俺当初嫁你爹时也是吃不下睡不好的。哎？一嫁过来，所有的不安，一下子都没了！所以呀，不要担心~~再说了，俺儿子是谁呀？咱村里最强壮的大牛哇！哪家姑娘不盼着嫁给你？”
　　“不是这样子啦娘！俺，俺就怕她不喜欢俺！”
　　洪氏愣了愣，又忽的大笑起来：“哈哈，俺还以为你这傻小子在担心些啥子呢！娘跟你说啊，这就更不用担心啦！白姑娘她要不喜欢你，怎么会答应嫁给你呢？就算，啊，就算现在不喜欢，但接下来你们还有一辈子呢！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培养感情，难道你还怕她会跑了不成？”
　　大牛想了想，声音顿时爽朗：“嗯！娘说的对！那俺就许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