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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千池皇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千槿抱着夜影,挑了家客栈住下,他顺着夜影的毛喃喃自语:“小影子,那有没有发现越往皇城走,越是看得见大街小巷卖宫牌的,还是用来装饰?虽然我的宫牌也只是拿来当装饰品,可看着他们的宫牌,莫名想要毁了它。”
      最后一句话,千槿说的咬牙切齿,这不禁让他想起之前问的那名妇人。一来到皇城,可以说逢人都见她们腰间系着宫牌,当然这些系着宫牌的皆是女子。千槿就好奇了,随便拉了个买宫牌的妇人问道:“这位夫人……为何人人都系着这个东西?”说着还指了指后面摊位上的一堆宫牌。
      妇人一脸鄙夷看着千槿:“当然是拿这个当装饰了,你说的人人啊其实不对!这东西只有女子才会佩戴在身上。”
      说着有意无意在千槿身上打量着,掩嘴笑道:“这位小郎君身上不是也系着吗?准是哪家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哎呦!我送了条给我夫君,可他偏不戴,一般男子不都放在自家么,我还头一回见有男子佩戴呢。像我夫君就说,‘这东西是女子佩戴的,男子怎么能佩戴它’。”
      “……”千槿嘴抽了抽,纠正道,“不,这是我自己的,而且我没有婚约。”
      话音刚落,妇人一脸怪异地看着千槿,继而又道:“小郎君也有二十又几了吧?怎么还没娶妻呢?太不像话了!我看你生的俊,要不要我给你说说媒?我有几个女儿……”
      千槿轻咳几声,委婉的拒绝了妇人,那妇人自讨没趣,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嘀咕咕:“这都什么人啊,那个男子不是十六七岁娶妻生子,他倒好,八成是有什么隐疾。可惜了那张俊脸蛋,生的这么好偏偏有隐疾,可惜了……”
      千槿汗颜,却不好去反驳那妇人,暗暗道:“这和有没有娶妻与隐疾有何关系?谁说二十多岁的男子必须娶妻生子?”
      夜影跳到千槿手臂旁,像模像样地挥了挥前爪,拍拍千槿的肩膀,好似在安慰他。
      “小影子,你猜猜阿梓会不会来?我猜就会……这几天阿梓他们也该到了吧。我们没了剑,只能走,他们好歹是骑马吧!”千槿幽幽道,转念一想,感觉有点不对,“小影子?阿梓来了不是找不着我们啊,要不然你去皇城门口等着,带个路怎么样?”
      “喵!”夜影抗拒地叫道。
      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入耳的是掌柜的声音:“东家,楼上请!我这就去被酒菜,保准让东家满意。”
      听着这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的声音,以及那一口一个“东家”,千槿不禁感慨:“果然有钱横走天下啊!”
      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房外的声音变得嘈杂,掌柜的大声吼道:“哪来的流浪猫,去去去,这里没有吃的!”
      “喵!”
      清烛有些不悦,扭头怒骂:“你怎么回事!?”
      掌柜的赔笑道:“这只流浪猫不知从何处来的,我这就赶它走……”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千梓便眯起眼睛,厉声呵斥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清烛定神一看,瞳孔剧缩,那掌柜的口口声声说的“流浪猫”不就是千槿时时刻刻带着身边的黑猫夜影吗!?
      千槿坐着房内,听到猫声时,挑了挑眉,左手支着下巴,说道:“外面竟然有你的同伴,似乎被欺负得很惨,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你的声音一样?而且门外有两个声音也挺耳熟的,好像阿梓和清烛的声音……”
      说完,千槿整个人僵住了,在房间内环视一圈,没看见夜影,登时脸色剧变。门口那两人根本上就是千梓和清烛,所以刚才就一直没有听到夜影的叫声,就是因为夜影知道他们来了,自己跑出去的!
      千槿直接踹开房门,怒视一圈,将目光定格在掌柜的提着夜影的那只手上,随即一笑,幽幽道:“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掌柜的根本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见一位客官怒发冲冠地从房内出来,然后又对着他一笑,这一笑让掌柜的心生寒意,但为了维护掌柜的面子,他假装镇定道:“这猫是你的?”
      千槿笑眯眯看着掌柜的道:“当然!”
      “你知不知道本店不允许带猫猫狗狗入内?”掌柜的越说越来劲,似乎这样东家就会高兴,拎着夜影,嚣张至极,“你的猫冲撞了我们东家,现在东家很不高兴,你打算怎么赔偿?”
      千槿当即冲上去,一脚踹在掌柜的胸口,抱过夜影顺了顺它的毛发,也不管楼下朝他看过来的各种眼光。
      “你作甚!”
      “踢你。不然还能作甚?”千槿冷笑,回答的理直气壮。
      掌柜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真的被气到了,他道:“我们东家还在这里,你怎么敢在这里闹事?”
      那嚣张的气焰,完全不把千槿放在眼里,仿佛身后的东家就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但凡东家出面,千槿定然夹着尾巴做人。
      清烛恨不得提起坐在地上的掌柜的,使劲扇上几巴掌。
      千槿“哦”了一声,目光幽幽看向清烛,一字一句,一句一顿道:“这店不允许带猫进?我的猫冲撞了东家?东家不高兴?我需要赔偿?”
      千槿每说一句,清烛连连摇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死的,恨不得把头给摇下来。
      “呵!那还真不好意思,我没钱。”
      掌柜一听,直接跳起:“没钱?你这是砸场子!想住霸王店吗?”
      千槿抱在夜影,低着头笑了:“怎么?掌柜的,你的东家还没发话呢,你就在这里囔囔?”
      随之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清烛,缓缓道:“这位东家,我闹事你要管?我没事找事冒犯了您?”
      清烛一双腿直打颤,差点没给跪下。千槿虽是笑着说话,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胁。清烛脑子里根本就只有“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一句话在回旋打转。千槿道出的那声“东家”,才勉强让清烛回魂,他根本不敢说话啊,心里有苦说不出。
      千槿看也不看清烛,转身就要走进自己房间去。
      掌柜的气打一处来,变叫骂边拦住千槿的去路:“没钱你还想住霸王店!”
      掌柜的那丑陋的面孔实在令人作呕,千槿强忍着怒火,冷眼看着他,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一般,冷若冰霜的他,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个字无疑是挑起了掌柜的怒火,尤其是在东家的眼前,这让他颜面尽散。
      “你给我滚出去!”掌柜怒吼一声,吵着千槿扑了过去。
      谁料掌柜的踩到自己的衣角,肥胖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朝着千槿滚了过去。
      清烛看着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反应再快的他,也没有掌柜的朝千槿扑过去的速度那么快。
      敏锐的夜影在千槿怀里跳了出来,却还是被胖子掌柜撞到,身体滚了几圈,堪堪停在了护栏边缘。
      千槿用手挡着那肥胖的身体,奈何这掌柜的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重量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重。
      “师父!”
      “哥哥!”
      千槿是主动翻过护栏,或许在别人看来,那是被掌柜的撞下去的。
      只有千槿知道他要不化被动为主动,说不定还真能被这掌柜的撞出点皮肉伤。
      他翻过护栏,双脚在掌柜撞上护栏时踹在他身上,保证了掌柜不会摔死,又能借着这股力在空中翻转落地。
      这一动作可把楼下一群看客惊呆了,缓过神来无一不在鼓掌。
      清烛靠在二楼护栏边往下看,心有余悸地嘀咕道:“还好没事。”
      掌柜的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让东家笑话了,我这就把……”
      “闭嘴!”清烛忍无可忍,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当上的掌柜。
      毕竟是他的疏忽,竟然让这样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仗着这个身份洋洋得意了这么久。
      他怒瞪掌柜的一眼,跑下楼:“师父,你还好吧?”
      刚从地上站起的掌柜听了这话,登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脑子里都是清烛喊道的“师父”二字,喃喃道:“完了,我完了,这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千槿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氛让他不习惯,他并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看!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他摆了摆手,沉着脸上楼。
      “师父?师父?”清烛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师父你生气了吗?”
      清烛连忙跟上却吃了闭门羹。
      “师父你生气……”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门开了。
      清烛喜出望外,以为千槿不生气了,连忙道:“师父你不生……气啦?”
      最后两个字好半天才挤出来。
      千槿淡淡看了千梓一眼,目光随即看向他:“把那个人解决了。”
      “啊?哦哦哦!好!”清烛可不想得罪了千槿,不然又没好果子吃。
      刚才连续几个“东家”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了。
      千槿将此事交给清烛自己处理,那么他就不会插手这件事。
      千梓低眸想了想,对清烛说道:“暂时别打扰你师父。还有等会我出去一趟,这个人你看着办就行。”
      “诶?小师叔,我一个人呐?”清烛拉耸着脑袋,有些泄气。
      “嗯,你师父给你的机会。”千梓弯了弯眼睛,“机不可失。”
      闹剧散了,围观看戏的人也一哄而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当天午后,这里的掌柜就换了人。
      谁也不知道原本的掌柜的去了哪里,只知晓如今的这位掌柜为人和和气气,待人也十分温和,不像原先那位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张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话语。
      深夜,千槿房中。
      微弱的烛光只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千槿坐在桌前,千梓正替他把着脉。
      “哥哥,毒素暂被压制住了。”
      “嗯。”千槿撑着桌子,轻声应道,“早点休息吧。”
      千梓欲言又止,一直没有离开。
      千槿挑眉问道:“阿梓想问什么?”
      “前辈……前辈她还需要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千梓咬了咬唇,他不该问这些,可又忍不住询问,“如若再拖下去,对哥哥的身体只坏不好。”
      “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千槿回之一笑,“不过应该不用多久吧。”
      说这话,千槿也没有任何底气。
      当初他内伤太重,若非靠着那几株草药保住性命,可能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偏偏那几株草药中少了一味,而缺了这一味草药,他就算恢复了身体,体内也残留了毒素。
      那些草药非人类所栽培得出,若不是这样,前辈也不会八年之久都没能制出解药。
      千梓说的没错,拖得越久,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千槿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回去吧,哥哥不会出事的。”千槿说得轻松,似乎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千梓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千槿服用的是什么草药,也不知道如何配药才能彻彻底底解除那些残留在兄长体内的毒素。
      他只能作罢,等着前辈的音讯。
      千池皇宫内。千池国君在一扇门前走来走去,神色慌乱,时不时对着守门的侍卫询问着什么,可侍卫皆摇头,声称自己不知,最后千池国君还是站在门前等待。
      一个时辰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人从殿内走出,身着一身黑衣,一件斗篷遮住了容貌,身子停留在阴影处。
      千池国君急急忙忙上前:“国师啊!他来了吗?”
      国师抬起头来,脸上竟然还带着面具,面具遮住了国师的大半张脸,只留下嘴巴在外面,就这么看着国君良久,缓缓开口:“没有。”
      “什么!?”千池国君心一颤,退后几步,被一直跟着身边的太监搀扶住,才勉强没有倒下。
      国师没有说话,国君自言自语道:“这都没有引他出来?他居然活着,居然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不行!他必须死!必须死!”
      然后发疯似的抓住国师的肩,手死死地扣住国师,红着眼睛道:“国师,你不是说有用?你不是说那个狗屁宫牌可以引他出来?”
      国师肩膀被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拍开国君的手,再拍了拍肩,冰冷的声音传来:“慌什么,谁说他不会来的?这两天应该到了皇城,少在这里发疯了。”
      千池国君身旁太监尖着声音道:“大胆!”
      国师却转身拂袖离去,殿门关上时,吐出一句话来:“我只是帮你引他出现,倘若你自己无能,休要将我抖出。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这你是知道的。”
      国君没有回应,太监反而急了,尖声道:“国君,他对您不敬!”
      国君恍恍惚惚道:“他来了就好,来了就行了。”
      恍恍惚惚的样子哪能顾及尊敬与否,他脑子里只想把那个人引出来。
      翌日,皇城客栈。
      千槿将来千池国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至于有关妇人的那一段,直接被忽略。
      清烛一听,立刻插嘴道:“难怪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看着我们,我还以为是我生的太英俊了。”
      千槿充耳不闻,把玩着自己的宫牌道:“千池国出现的宫牌,只有女子会用,仅仅拿来装饰,有些会当做是定情信物赠予心悦的男子。而男子觉得宫牌佩戴在身多有不妥,因此从不携带。”
      “……”
      “……”
      清烛忍不住插嘴:“这有什么不妥?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千梓点了点头:“这也难怪我们一路来没有看见男子身上带有宫牌。”
      “是啊!是啊!”清烛从兜里掏出一块宫牌,于手指尖转了转,“这仿制品还挺像的。”
      千槿终于理睬清烛的话,接着道:“哪里像了?仿制品就是仿制品。”
      清烛拿着仿制宫牌正反看了看,说道:“不像吗?除了玉差了点啊?”
      千槿夺过清烛手中的仿制品,一上手,就给丢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末了还不忘踩上几脚。千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定地坐了下来:“何止是差了一点!你好歹也是个贵族之后,眼力劲怎么这么差,万灵宫随随便便一块玉都比这个好上千倍。”
      清烛指了指腰间悬着的宫牌不服气道:“师父,您又不是这一方面的行家,您哪知晓这玉好不好?”
      千梓笑了,只说了一句话,清烛就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哥哥送给我们的玉佩,包括宫牌在内,都是哥哥亲手做的,玉石也是哥哥精心挑选出来的,哪有人会比哥哥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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