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体质就是我》木木二悦

6、第 6 章

　　杨沐沐正是吃长饭的时候，下午又去逛了王府井百货可不是饿了，满满一盒加一小盆菜还至少有二两米饭都吃完了。一边吃杨沐沐一边观察，她自己是五点半进的饭店，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分，大厅里的十二张桌子已经坐满六张，还有不断自己拿着饭盒打包饭菜的，而且看那样子两个外包间也已经被预订出去了，春华的生意挺好，于哥应该是得了于掌柜的真传，把春华经营得不错，看来大家生活无忧之外应该还能有点奖金吧。

　　沐沐把用饭盒盖接着的骨头用手遮着倒进了饭盒里后就捧着饭盒和搪瓷盖碗进了后厨，现在的后厨可不是刚才只有崔大灶一个人的冷清景象，现在所有的厨师都在，不过崔大灶没上灶炒菜，而是拿着个写着劳动最光荣的白色搪瓷缸子喝茉莉花茶。

　　一看到沐沐进来马上就放下茶缸迎了上来接过沐沐端着的饭盒和盖碗说“哎呀我的沐沐呀，你怎地瘦了这么多呀！前几天大伯和你崔爷爷忙着五一劳动节宴会的事情没顾好你呀！回头大伯就收拾你草果大哥，这是几天没吃好给你瘦成这样！快把饭盒给我，我去给你洗，女孩子可不能洗太多凉水对身体不好，手也待粗糙的。”

　　杨沐沐有点咋舌的看着崔大灶近似抢夺的把自己手里的饭盒和盖碗拿过去就走到水龙头边洗涮起来，因为是特意做的菜再加上有红烧肉和烧排骨所以油有点多，崔大灶还用专门洗碗的软布蘸了点碱面，洗干净了，才甩干水拿过到给杨沐沐看时还表了表功“要说洗碗、洗厨房这些东西你崔大伯可是有心得，管保是洗得又快又好，我小时候学厨第一件事就是学洗碗、洗菜唔的，沐沐来瞅瞅满意不？要是嫌不干净大伯保证给你洗到点头为止！”

　　杨沐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欢快的对崔大灶说道“崔大伯伯您回来啦！崔爷爷身体还好吗？等周末我上家去看崔爷爷去，今儿正好买着了桃酥和玫瑰酥饼！”边说边走到崔大灶身边说“大伯，我自己能洗碗，以后都我自己来洗吧！我没瘦呀，就是前几天我生病没什么胃口、吃饭少了点，草果哥哥见天去问我想吃啥，赵叔和刘哥还有草果哥见天的都做了好吃的给我送去，可是那几天真的是没胃口吃不下东西。现在我都好了，今儿开始去上学，您看晚上您给我盛的菜和饭我不都吃得干干净净嘛！”

　　崔大灶一边放下手里的饭盒和盖碗，一边对杨沐沐说“你甭着急去看你崔爷爷，他和你刘爷爷本来就急着要来瞧你的，可是单位还有些事必须得先处理喽；明儿他要不来后儿一准来，还有你买的桃酥自个留着啥前饿了好垫巴口，你崔爷爷一大堆儿子、孙子的谁还不能给他买个点心吃呀！你刘爷爷更是守着点心炉子的，那些卖相差的都够吃了。”这时候崔大灶正好一边往挂毛巾的地方走去擦干手，一边侧身用手指隔空点着大侄子崔草果横道“你爷和你大爷我、还有你爸、你叔是怎么嘱咐你的，瞅你办成啥样？回头先替你爷爷抽你两巴掌！”

　　杨沐沐跟着在崔大灶身后一边当尾巴一边说“大伯，您就别吓唬草果哥了，回头给他吓跑了我上哪找个天天给我打扫卫生、做饭的好哥哥呀！再说我真没瘦，你看这胳膊哪瘦了呀！”

　　崔大灶不搭杨沐沐这话茬，摆明了是对崔草果不满意，只一边擦干手一边小声对杨沐沐说“大伯作了‘它似蜜’，一会晾晾饭盒就给你装上带回家，想吃了就吃两块。明天我让你于哥找你换点外汇券去友谊商场买牛肉，回头做成孜然肉干，给你补充营养。这马上就到升学考试，身体可得顾好喽，回头衣服家里的活计你都别管，让草果、八角他们去给你干了好将功折罪。再等两天你崔奶奶就回来了，她还和以前似的天天上你家去给你收拾房间、照顾你，本来她早就想回来，可谁成想她大姐身体突然就不行啦嘎嘣一下没了，这不只能烧了头七才能回来了。”

　　崔大灶的娘崔李氏不是北京老户，而是山东人。当年山东闹灾，家家没收成，于是崔李氏家就把崔李氏和她大姐、小妹一起卖给了掮客，这种掮客专门帮忙给大户人家或是有需要的戏班子、作坊买卖人口。崔李氏姐三个就被带到北京卖给了不同人家，崔李氏被杨家买来做绣花针线丫头，后来就嫁给了崔爷爷。崔李氏的大姐当时也是被一个大户人家买回去当丫环，不过没有崔李氏命好，后来主家遇上倒霉事，崔李氏的大姐又被主家抵债给一个地主，很是受了一番苦；后来还是崔李氏求了杨沐沐的奶奶帮忙把自己大姐给救出来，再后来崔李氏她大姐自己作主嫁给了专门给杨家供应粮食的一个庄头后才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只是可惜崔李氏的小妹妹，被卖的时候年纪太小，只有不到五周岁，还没等长大就死在了买她的杂技班子里；为这个，崔李氏的大姐就只求崔李氏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回山东去找父母兄弟们！其实崔李氏想说的是自己根本也不记得自家在山东哪里，她被卖的时候也才六周岁多，连家里姓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姓李也是跟了当时的李掮客姓的，关于家里的情况她只记得有爹娘、两个大哥哥和两个弟弟，其他的就是没有吃饱过，直到在李掮客家吃了一顿饱饱的窝头以后就被卖到杨家。

　　到了杨家就好了，吃得是白面馒头，顿顿有肉菜，逢年过节更是有鸡鸭鱼肉，自己要是做的好还有主家赏的小首饰和银钱。所以对于当年小小的崔李氏来说，她的想法就是要好好干活、好好绣花做衣服争取长久的能在主家留下来。崔李氏直到十来岁上才又和她大姐重新联系上，因为一来是她的年纪小被师傅管着不许出门，因为在杨家吃的好，所以崔李氏也长得白白嫩嫩，教她绣花的师傅怕她再被拍花子给拍走卖了；二是她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她姐姐，她姐姐也不太敢独自出门，毕竟那时崔李氏的大姐也只有十周岁。

　　崔李氏现在升级成了崔奶奶，在杨家练出了一手上好的绣花本领，也是因为绣花，所以崔奶奶直到现在也不干什么家务活，只做些擦灰、做衣裳一类的活计。现在新社会是没有主从一说，但是崔奶奶朴素的思想里那就是人得知道感恩，得知恩图报，不说她自己是被杨家教养大的，就是她大姐也是杨家给救了又给垫了嫁妆发嫁出去的；要不是有杨家，就算她和崔爷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好好的把四个儿子抚养长大还都给娶妻盖房的。

　　所以崔奶奶认为杨沐沐家不只是对自己有恩情更是对自己全家都有恩情，那么自己家就应该回报；杨家以前一直没有给她机会报恩，现在只剩下杨沐沐一个小女孩，那么她就有义务替太太、老爷看着、守着杨沐沐长大，就像守护自己的孙女一样，甚至要比对待自家孙女、孙子更仔细，更好！（其实在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思想认知、行为上都和崔爷爷、崔奶奶一样，可能这种思想在现在来说是傻，可在那个时候人们把别人的托付、恩情当成人生之重来对待，极虔诚、极认真！）

　　杨沐沐很感动大家对她的照顾，虽然以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对大家有所帮助，可那些帮助并不是自己给予的，而是上一辈或是上两辈人的交情，可是回馈到自己身上的都是最真实的温暖和关爱。沐沐想这可能就是从前星际时代有的人时常在星网上讨论的所谓‘爱’吧。不论这种‘爱’能持续多久，自己享受到的都是家里长辈们为自己积攒的福气，自己也会找机会回馈这些关照过自己的人们，而不能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

　　那边听着杨沐沐和崔大灶说话的几个人都开口了，崔草果是连声喊冤；刘哥是反反（埋怨）杨沐沐居然去外边买糕点，别说糕点了，就是包子饺子哪个能做的比自个做的好吃！赵叔是故意站在崔大灶一边数落崔草果功夫没学到家，所以沐沐才总是提不起吃饭的劲头饿瘦了的。几人正说着话干着活，就见小于经理拎着一个提包进来，沐沐眼尖发现是两瓶酒。

　　小于经理看到崔大灶忙打了招呼问候，按辈分小于经理可比崔大灶小了一辈，当然年纪也小了近20岁。接着又向崔大灶告罪说是晚上有人订了后院的包间，得先去和崔草果、赵叔、刘良商量一下晚上的菜色、点心。

　　几人商量了一小会后再又开始忙活上了，于经理一看没他什么事了就拎着手里的包又溜到崔大灶和杨沐沐跟前，把手里的包放在桌上放稳当后就对崔大灶说道“叔，您咋就来上班了不多歇两天，咱这小店事不多，再说草果这都学出师了不是，五一那阵您和我崔爷他们都得累够呛。”说完又极有眼力见的端起崔大灶的茶缸子去给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