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体质就是我》木木二悦

36、第 36 章

　　大约半小时车程后，付时在广州的新家到了。一幢两层的小楼，有一个小前院，院子里应该是前任主人遗留的花草，有的已经开始枯萎。不过一棵荔枝树倒是正挂着红红的荔枝，把枝头压得弯弯的，仿佛在等待主人的采拮。小车可以直接开到进门的小厅前的天棚下面，这样下雨天也不会被淋湿。在一排七八幢小楼里把着最西头，倒是安静；和旁边的邻居隔了一堵半人高上面加了铁艺围栏的围墙。

　　大家依次进屋后，付时的妈妈赶紧先打开客厅的吊扇，然后招呼着付时他爸和勤务员帮忙把窗户打开。一边开窗一边向大家解释“广州这边的天气说变就变，所以出门以前尽量的要把门窗关好，要不然一场大雨全部都给打湿了去。”上海人吴侬软语的残留痕迹非常浅，比较标准的北京话。

　　开完窗户又赶紧把提前熬好的凉茶给大家端上来，喝着药味挺重的，不太苦，可是回口却甘甜。一边给大家分发凉茶一边说“妈，陆婶，沐沐、强子、石头，你们先喝点凉茶，这地方天气又热又湿，和北京、上海差别都大着呢，我特意熬了凉茶帮你们调养一下，尽量早点适应这儿的气候。这边其实气候和湖南、四川有点像，可这地儿人还不吃辣菜，说是气候不合适，各种凉茶品种却是多，有点毛病都讲去喝碗凉茶。”

　　沐沐喝了一碗凉茶后就觉得不那么渴，也不那么燥热了，赶紧的指挥身边的付时和陆必强把旅行包里的吃食拿出来，又问付时妈妈“付伯母，家里有冰箱吗？”

　　付时妈妈和爸爸早通过电话了解过同行的杨沐沐，听到沐沐的问话，付时妈妈全名叫肖美琳，上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冰箱还真没有，还没来得及置办，这房子都是部队后勤帮忙给收拾的，你伯伯和我也没太怎么住！”

　　这是实话，付时他爸天天下部队见天的不着家；肖美琳自己是军区医院护士长，家里孩子们又都大了不在身边，所以帮孩子小的同事顶个班什么的那是常事，家里基本是不开火，两口子都是吃食堂。房子分下来后，肖美琳也就是整理了一下自家的衣物啥的，连家具都是委托后勤部门给配置的。

　　杨沐沐没出声，付时却黑了脸，嘟囔了一句“这么积极怎么不和工作过，还结婚要孩子干嘛。”不过到底是顾忌人多且团聚的氛围，很快又把表情调整好，只明显看得出来很严肃。杨沐沐悄悄叹口气，调节气氛的说“那我拿来的这些好吃的咱们大家要快点吃才好，这天气热可放不住。这院子看着也没有水井，要不还能多收两天。”

　　杨沐沐一边往外拿吃的东西，一边对付时和陆必强作安排规划，比如火烧那些还能放得住的，先搁一边，炸肉、卤牛肉这些肉类再有盐味也得抓紧时间吃，得另外放一处。付奶奶和陆奶奶也帮着出主意，让从自来水管多放点水，等放的水比较凉了的时候，再接上水把肉菜坐在水中间然后再扣上一个盘子或是盆子的，这样还能保鲜一点。

　　杨沐沐一边和付时、陆必强在那边折腾，一边觉得付时家现在急需一台冰箱，她知道广州是有友谊商店的，外汇券可以用，就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冰箱卖。但一看表，现在已经接近五点，就算去了也买不到冰箱，就和付时、陆必强商量着明天一早就去友谊商店把冰箱先买回来。

　　晚餐杨沐沐让付时出面，没让付妈去食堂打菜饭，而是熬了绿豆粥、蒸的米饭，就着沐沐带来的点心、粢饭团、菜吃的。好吃的粢饭团让付妈眼眶都红了，自从父母陆续去世，兄长怕她回去要分房产，付妈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过上海，这粢饭团真的很好吃，付妈一口气吃了三个。

　　晚上陆必强、付时带着杨沐沐热热闹闹的在院子里的荔枝树上上窜下跳，一边摘一边吃。这个时候可不是现代，北京的大小超市遍布了各种荔枝，前前后后能卖好几个月，陆必强和杨沐沐托付时的光倒是吃过付妈寄的干荔枝和桂圆干，但新鲜的还真是很少吃到。

　　大人们坐在竹凳和板凳上，乐呵呵的一边看他们闹腾，一边也偶尔的剥一个荔枝吃。看吃的差不多了，付妈把小桌子上的荔枝皮收了一大把站起身要去煮水，付时爸一看忙说“美琳，你陪妈和陆婶坐着，一会睡觉前我来收拾就好。”

　　付奶奶很乐意看到自家儿子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德性，男人知道帮着分担家务这也是他们老付家的光荣传统。老大、老二、老小都是付爷爷和付奶奶一起背大的，即便是在最艰苦的岁月，他们也没舍得把孩子托付给老乡。

　　付妈妈避开付爸爸阻拦的胳膊说“我是要去用荔枝皮煮水，这荔枝吃的时候不觉得，其实火气很大，孩子们吃了这么多，正得喝用荔枝皮煮的水清清热气。”其实付妈也不是很了解广东这边人说的‘热气’是指什么，她个人理解就是类似于上海和北方人说的火气上升，中医通常所指的‘内热’。

　　付爸爸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说“辛苦美琳和妈妈了，我好像都没出什么力气，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啦。”

　　付奶奶不客气的说“这一点上你们就比不上你们老子，你老子在以前那么艰苦的环境里还记着带着你们去学游水，给你们弄点野果、野味的，你们哪个小时候你们老子都背过，都帮你们换洗过尿布！你们可倒好，生了孩子一丢就不管了，媳妇们是既上班又带孩子，还好意思说什么转眼孩子就长大了，是风吹大的吗？都是你们媳妇辛苦带大的！”

　　付爸爸更加的觉得愧疚，他还是记得小时候尽管是在战争年代，可是自己爸妈确实是尽力的亲自教养哥仨个长大，即便是后来他们去苏联红星学校，父母亲也特意学会了写俄文地址定期的给他们哥三寄信。自己确实做的没有父母亲好，于是赶紧表态“以前是我做的不好，妈批评的对，以后我一定改正，多做家务，不让美琳一个人劳累。”

　　付奶奶这时态度缓和了不少说“有态度还得有行动，现在你爸爸只要是在家还会扫地干家务活，你陆叔也是一样！”还真是如此，为什么付奶奶和陆奶奶会挨着住，一方面当然是革命友情，另一方面还是两家人脾气对路，两位奶奶都是爽利人，看不惯进城就抛弃老家媳妇的事，也看不上回家就当甩手掌柜的男人，虽然不能对别人说，但俩老姐妹在一块倒是能就一些不好的现象互相的吐吐槽，互相交换一下看法，互相的开解。

　　这边付奶奶教育了儿子，杨沐沐也玩累了，坐回到付奶奶身边喝水，付奶奶伸手摸了摸杨沐沐的后背，才说“还好衣裳没汗湿，要是衣服湿了也得去换过干的，要不就容易感冒。”

　　杨沐沐笑着把刚放桌上的荔枝递给付奶奶和陆奶奶，又自己揪了一个剥开吃，吃完了吐出籽才说“付奶奶，陆奶奶，明天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刚才石头和强子哥出去转了圈，打听到广州市里有不少好吃的，他俩说明天咱们先去广州酒楼喝早茶，然后再去友谊商店买冰箱。不过要是友谊商店没冰箱的话，我就从香港带一个回来。”

　　付奶奶和陆奶奶都很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杨沐沐，谁让他们两家既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呢。见杨沐沐还惦记着冰箱的事儿，也知道这孩子是不见外，于是也笑着回答“好呀，咱们这几天就在广州好好逛逛，到处的吃吃看看，沐沐想吃什么就告诉你石头和强子哥哥去给你买。对了，明天别忘记和你小哥打个电报，告诉他咱们到广州了。然后等你回来咱们再继续去玩。”

　　杨沐沐点头应好，其实行程早在出发前就已经通过泰国使馆那边传递给小表哥他们了，杨沐沐在广州再呆上三天就过关去香港，二表哥和小表哥会在关口那边的香港等着接她；这边由付爸爸、付时、陆必强他们送到关口处。不一会，付时和陆必强也从树上下来，对自己奶奶说“奶奶，我们把荔枝送一些给旁边邻居，沐沐一起去吧！”付奶奶和陆奶奶也让杨沐沐跟着一起去，回来再乘会凉、喝了荔枝皮水就好洗澡休息了。

　　杨沐沐不太想去，可是付时和陆必强非要拉着她一块儿去，沐沐就只好一块去了。最先去的是旁边的邻居家，这位邻居是军区的政治部主任，吃晚餐前还特意过来给送了自家院子里产的果蔬，问候了付奶奶和陆奶奶。付时和陆必强一人拿着一竹篮的荔枝，一人拿着一竹篮的北京特产。

　　杨沐沐空手跟着，因为没有什么需要她拿的，三人晃一圈回来，杨沐沐还是甩手跟着，付时和陆必强的篮子里倒是还有点东西，都是邻居们的回礼。这一片小楼住着的都是军区领导，各家生活水平都还不错，但回礼也不全，有的当时就回了礼，有的却没什么准备，但都表达了谢意以及第二天上门探望付奶奶她们的意思。

　　杨沐沐、付时和陆必强送完东西回来就算完事了，可没想到各家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隔壁邻居相对更了解情况，但他们家嘴巴比较紧，也不爱说人事非，只是把付参谋长家当邻居和战友相处。军区司令员和政委也没什么大反应，因为他们对自己下属家的情况肯定是了解透彻的，并且两人也可以说是付爷爷和陆爷爷的老部下。

　　副司令员家震动就比较大，觉着这付参谋长来头应该是不小，开口说话的小崽子们一口地道的北京口音，送的礼物也是北京特产，以后可要好好相处，不能再因为自己推荐的人没有当上参谋长而和付参谋长过不去。

　　后勤主任家属想法最多，看礼物这付参谋长家家底可不薄呀；两个十七、八的小青年像两棵小松树般挺拔，五官长相也不差，一口的京腔，任选一个做自己的女婿都能给自己家提供不少的助力吧！就是不能提供太多助力，能把闺女嫁去北京也算是高嫁吧？回头再去找政治部主任家的嫂子好好打听打听这付参谋长家来的都是什么人，明天自己也带着女儿去送回礼顺便先混个脸熟。

　　说干就干的后勤主任家属急忙的去了付时家邻居政治部主任家，名头她都想好了，就说是收到了付参谋长家送的礼物，自己应该回点什么东西比较好。顺便问问来的是什么人，付参谋长家是什么来头，这样也便于自己准备回礼的东西。不过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打听到，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人政治部主任家的嫂子说了：付参谋长家来的都是什么人咱也不清楚，也不好去瞎打听，只知道有老人、有小青年；至于回礼这事嘛，各家看能力、看情况自己定。气得后勤主任家属出了院子门，就偷偷狠狠的‘呸’了政治部主任家的门。

　　杨沐沐很早就醒了，是被军区里的起床号吵醒的，她不想起来，想按照以往的作息走，可没想到起床号以后就是嘹亮的大喇叭军歌，迫使她不得不起床。沐沐一看表，自己比平时起床早了四五十分钟，可她居然是最晚一个起床的，因为付时、陆必强他们已经习惯了和战士们一起起床出早操锻炼。

　　等付时和陆必强回来看到杨沐沐正在院子里比划拳脚，陆必强调皮的上去偷袭，却被沐沐一个推手再一个小擒拿就给推出去四五步。付时来了兴趣在一边观战，陆必强不服气的重整旗鼓正面进攻。陆必强这次使了五六分力气，拳头挥出时也是带着风声的，可没想到还是被杨沐沐轻松化解掉攻势后反手推开。陆必强认真起来，问杨沐沐“沐沐妹妹这是练的什么功夫？练了多久了？”

　　杨沐沐回答“我可是从四岁就开始练功，这套功夫不知道是我家的还是从别地儿找来的，就是练来强身健体的，还没和人交过手，没想到还不错。”

　　陆必强不服气，说“这回我可要出全力了，不过沐沐妹子你这力气好像也不小！是天生的还是练习武术以后增长的？”

　　杨沐沐歪头想了想才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好像这套拳法是能够增长力气吧，以前我只能拿20斤的石锁，现在可以拿30斤的了。”其实杨沐沐还是保留了一点，她现在可以轻松抬起院子里加满水的百斤大缸。

　　付时插话“那可能还是练习拳法提升的气力，那沐沐你就得坚持练习。”

　　陆必强赶紧说“来，沐沐咱俩再比划两下，比划完抓紧去冲澡好出去吃早餐。”

　　说完陆必强就使了九成力道展开进功，他用的就是军体拳。可别小看军体拳，那可是这么多年的部队实战结合少林及洪拳等有威力的武术拳法提炼而成的，讲究的是实用性与实战性相结合，威力不容小觑。杨沐沐的下盘很稳，双手交叉格挡的同时左手五指成爪抓住陆必强先到的右拳，再右手成刀劈砍在陆必强的左手腕上，随即进身侧步用自己的右肩撞在陆必强的左肩上，让陆必强身体不稳后，顺势把陆必强被擒住的右胳膊背到了陆必强的背后压住。

　　陆必强顿时觉得自己的右胳膊一阵剧痛，嘴里不自觉的‘唉哟’一声，杨沐沐赶紧放开了他的右胳膊说“强子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弄疼你胳膊的。”

　　陆必强哪好意思责怪杨沐沐，毕竟是自己多事跑去挑着和沐沐过招的，不过沐沐的这套功夫还真是强悍。陆必强连声说没事，接着就和付时一起向杨沐沐学习起拳法，付奶奶和陆奶奶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围观了一会之后，也跟着比划起来。学习的几人越学习越觉得这套拳法有意思，看起来平和随意，似乎是太极拳，可配合上不同的步法就有了不同的意境。

　　等付爸爸回来，大家一起开车去广州酒家吃早茶，享受正宗的广式茶点。吃饱喝足消磨到十点半又驱车前往友谊商店。广州的友谊商店没有北京的大，也需要凭外汇券才能进入。大家先直奔家电区，还真是有冰箱销售，就和现在欧美普遍喜欢的白面包冰箱差不多，只是没有现在的体积和容积大，也是白色的，意大利卡萨蒂牌，900外汇券，杨沐沐在家时就给付时拿了1000元外汇券，赶紧就拿下，请友谊商店马上给安排送货后，杨沐沐也有闲心逛起了商店。

　　毕竟是开在广州的，大部分商品虽然与北京的一样，但是一些生鲜果品、食品和家具就不一样了。这里有藤编的桌椅，还有一些奇怪的水果，比如看起来丑丑的、味道闻起来臭臭的榴莲和菠萝蜜，还有据说是产自东南亚国家的山竹，杨沐沐很有兴趣的每样都买了一些，她就没买那个可以当‘流星锤’用并且臭臭的榴莲，可是陆必强觉着这味道和臭豆腐差不离，他自己买了一个准备回家后请大家品尝‘水果臭豆腐’。

　　榴莲和大菠萝都很大，榴莲19斤，看起来比榴莲大一倍的大菠萝也才22斤。服务员问是否需要打开取出果肉，杨沐沐和陆必强都同意接受免费服务，一个男服务员在后边的桌子上忙着开果取果肉，另一位女服务员则介绍说这榴莲可是水果之王，是泰国产的，可好吃了。杨沐沐只能呵呵，同时心想，难道泰国人天天都生活在‘臭豆腐’的气息中吗？大舅他们也够可怜的。

　　服务员同时又介绍了海南特产的椰子糖，还分别给了几颗让杨沐沐他们试味道。椰子糖的味道很好，大家又买了一些南方特产的调料，胡椒、肉桂、咖喱粉什么的。付奶奶和陆奶奶还有付时转到杨沐沐和陆必强身边时，顿时觉得那个大菠萝真是不划算，杨沐沐也深有同感，大部分都是不能吃的，里边取出的果肉就放了一个半饭盒，还不如那个臭榴莲的肉多，那榴莲肉可是装了满满的两大饭盒。

　　一群人买完东西觉得肚子还不饿，再加上家里还有杨沐沐带的好吃的，还要回家去等友谊商店的人去送冰箱，于是决定还是回家去歇个晌，等晚上再去国营饭店吃海鲜。到家后，杨沐沐虚扶着两位奶奶进屋，然后给两位老人家倒了早晨付妈妈熬的凉茶，自己也倒了杯凉茶，就见付时拿着一摞搪瓷盆子进来。杨沐沐问付时“你买这么多盆子干嘛呀？”

　　付时说“每人起码要有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吧？昨晚上我想洗衣服，愣是只找着两个盆，这衬衣裤子要是搁一个盆里得染得鬼皮拉色的不能要了。”

　　杨沐沐还真没留意，因为她的衣服大多是真丝材质，只要用凉水漂两遍就可以，最多是污渍重的地方要用一点皂角膏搓一搓，皂角膏是杨沐沐自己带的，崔奶奶她们自己手工制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