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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5+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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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哥哥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物流公司做总务。
说是总务,其实,就是乱七八糟的杂事,什么都管一点。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生意挺好的,所以,上班挺忙的。
老板姓白,是个奇怪的人,一到了下班时间,就让我们全部回家,宁愿自己留下来加班。
老板说:“各家有各家的事,我不拖拉你们时间,你们上班的时候,效率快点就是了。”
做了一个礼拜下来,我挺喜欢公司里快节奏但和谐的气氛。
哥哥说:“这家公司的老板,以前是我们这片帮教的,我了解这个人,还不错的。”
妈妈忧心忡忡的说:“做过牢的啊?”
哥哥说:“妈,别用有色眼光看人啊。”
我说:“是啊,妈,我们老板人蛮好的。”
妈妈说:“你待在家里不挺好,孩子小,蒋涛也养的起你。”
我说:“妈,以后的事,谁说的好?”
妈妈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说:“妈,没事。”
哥哥说:“妈,小娜出来上班也好,老待在家里,和社会要脱节了。”
我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
妈妈叹口气,说:“那你自己要当心点。”
我说:“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这天,喜来过生日,我把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喜来叫了很多同学来,拉着其中的一个对我说:“妈妈,她就是我的好朋友朵朵!”
面前的小姑娘,眼睛挺大的,羞涩的看着我,叫了我声:“喜来妈妈好!”
我说:“你好。”
喜来总也提到的白朵朵,就是她吧。
喜来以前说:“朵朵很可怜,没有妈妈的。”
我看着她,瘦的可怜,我说:“朵朵,等会多吃点。”
她很有礼貌,说:“谢谢喜来妈妈!”
蒋涛把生日蛋糕拿出来,小孩子们一阵欢呼,我把窗帘拉上,让蒋涛把蜡烛点起来。
房间里暗下来,蜡烛的光温暖的摇曳,我眼睛一花,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孩子们的身后,再一看,只是墙上的烛影。
蒋涛说:“喜来,许个愿吧!”
喜来闭起眼睛,嘴巴里嘀咕着,喜宝捧着小丑,也学着闭眼睛,我看见,连小丑,也把眼睛闭起来了。
喜宝大声说:“我要姐姐天天过生日,喜宝天天吃蛋糕!”
喜来推他,说:“喜宝真笨,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
喜宝说:“不说出来,谁帮我买蛋糕呢?”然后对我着笑嘻嘻说,“是吧,妈妈!”
我笑起来,蒋涛说:“喜宝啊,你真是个小馋猫!”
“大馋猫!”喜来说。
我分蛋糕给小朋友,每个小朋友,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手中的蛋糕刀,给白朵朵的时候,我特地挑了块大的递给她,她不好意思的接过去,说:“谢谢喜来妈妈!”
忽然,我看见了刚才的那个人影子,正站在白朵朵的身后,我一惊。
“别怕。”一个声音传进我心里,是哀求的。
那个影子说:“我是朵朵的妈妈,我只是想看看她。”
我看着那个影子的手,轻轻摸摸朵朵的头顶,朵朵在吃蛋糕,小口的,吃的很慢,看见我看她,害羞的笑笑。
我也笑笑,望着那个影子逐渐的消失。
喜来说,朵朵没有妈妈,其实,她一直和她在一起。
同为母亲,我的心有点疼,我问朵朵:“好吃吗?”
“好吃。”白朵朵笑起来,眼神很温驯,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睁,看到蒋涛站在我面前。
我还没和说话,就被紧紧抱住了。
我被闷在他的胸口,没办法说话,我听见耳朵旁边蒋涛有些浑浊的声音,他说:“美娜,今天喜来都8岁了,我们在一起要10年了,真不容易啊。”
我想挣扎,但听到他讲这句话,心里头一酸,晚上洗碗的时候,喜来也来帮我,我说:“喜来真懂事,会帮妈妈做事情了。”
喜来说:“今天妈妈帮我照顾小朋友,辛苦了。”
我问她:“喜来,你今天许的什么愿啊?”
喜来说:“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我说:“没关系,你悄悄和妈妈说,别人听不见的。”
喜来贴着我的耳朵说:“我的心愿是,每年过生日,都和今天一样,有爸爸妈妈弟弟和小朋友陪我,还有大蛋糕!”
我说:“喜来,你的心愿这么简单啊?”
喜来笑笑说:“我怕想的太难了,实现不了。”
蒋涛晚上喝过红酒,口腔里还有酒气,他的嘴亲在我的脖颈上,我一阵难受。
我的心里盘旋着女儿的话,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现在,我和蒋涛,是夫妻,是爸爸和妈妈,躲不掉的,还是躲不掉。
黑暗里,我的一颗眼泪,滑了下来。
蒋涛说:“美娜,我觉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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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妈妈来了一个电话,说爷爷不行了。
这是我本来就知道的事,但现在听到了,还是难受。
妈妈说:“你哥陪着你爸,连夜赶去了。”
我说:“哥哥去了?”
妈妈说:“是啊,也是巧,正好手上一个案子忙完了,才请的到假的。”
“哦,那就好。”我有些茫然,怎么不同了呢?
想了想,我说:“妈,我带着小孩子,过来陪你和嫂嫂住两天吧,等爸爸他们的消息。”
妈妈说:“蒋涛一个人在家行吗?”
我说:“我和他说,他会答应的。”
我带着喜来喜宝住到了妈妈家。
嫂嫂的怀孕反应很严重,吐的很厉害,才吃进去的粥,马上就吐出来,妈妈说:“再吃几口,吃了吐,吐了吃,老法都这样说的。”
嫂嫂白着脸,连连摇手,说:“妈,我真的吃不下。”
我拿了个橙子,给嫂嫂,说:“那吃点橙吧。”
嫂子说:“我连水都喝不进。”
妈妈对我说:“这可怎么好,营养要不够的啊。”
我看着嫂嫂的肚子,还看不太出,圆圆,就在里面呢,圆圆出生之后的一段日子,曾是我们家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啊。
我想到最后哥哥和嫂嫂是要分开的,心里头一阵怅然,我摸摸嫂嫂的肚子,喜宝站在旁边,也摸摸自己的肚子。
嫂嫂喝了口妈妈热的牛奶,说:“喜宝干嘛那?”
喜宝说:“我也想要小娃娃。”
我说:“喜宝,你是男孩子!”
喜宝又去摸喜来的肚子,喜来打掉他的手,说:“你干嘛呀!”
喜宝说:“姐姐是女孩子,姐姐肚子里有小娃娃吗?”
我说:“只有像舅舅舅妈这样,结了婚的,才能生小娃娃。”
喜宝拉着喜来说:“姐姐,我们结婚吧!”
晚上的时候,嫂嫂总算吃了点鱼汤泡饭。
嫂嫂对我说:“真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不是在折腾我。”
我说:“当然不会,他是个好孩子。”
嫂嫂笑起来,说:“你又知道了?”
我说:“是啊,我的侄子,我当然知道。”
嫂嫂说:“你怎么知道是侄子不是侄女?”
我说:“我梦见的,是个小男孩,长的像你!”
妈妈说:“你做的是胎梦啊,八成是真的,真是男孩!”
嫂嫂摸摸肚子说:“男的女的无所谓,别再折腾我就好!”
妈妈说:“开始都这样的,熬过这个月,就好了。”
我说:“是啊,嫂子。”
嫂嫂笑了笑,说:“但愿如此。”
这天上班,蒋涛来电话说,晚上去看孩子,我想了想,说好吧。
小孩子们看到爸爸,都开心的不得了,喜宝被蒋涛抗在头上,一阵疯笑。
我说:“当心点,别碰着头。”
晚上正吃着饭,爸爸的电话来了,说爷爷缓过来了。
妈妈说:“还是你爸爸坚持,送到城里的大医院。”
我说:“爷爷真的没事了吗?”
妈妈说:“你爸爸这样说,那就是的。”
我的心一阵狂跳,爷爷没死?这是真的吗?
妈妈说:“你爸说,你爷爷要好好养一段,好像你二婶,不太高兴呢。”
我说:“是吗?”
妈妈说:“你二婶,是个喜欢计较的人。”
又说:“以前啊,你小表妹在家的时候谈过一个朋友,就是你二婶不答应,才分了的。”
我说:“表妹,是叫美怡的?”
“是啊。”
我说:“那后来呢?”
“后来,小姑娘挺争气的,自己打工赚学费,没要家里一分钱的。”
我说:“那现在呢?”
妈妈说:“现在啊,现在算起来,大四了吧,应该要毕业了。”
美怡还在读书?我又一愣,我问:“那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妈妈说:“那我怎么知道?”
我说:“上次爸爸不是说她有吗?”
妈妈说:“你爸哪知道,他瞎猜的。”
瞎猜的?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都不一样了?
我是回到了我自己的过去吗?
我在哪?
小丑躺在我的枕头旁边,我伸出手,握着它的小爪子。
小丑说:“妈妈,你还不睡啊?”
还好,小丑还在我身边。
我说:“小丑,我睡不着。”
小丑说:“那我陪着妈妈。”
我说:“好,小丑陪着妈妈。”
我问小丑:“小丑,你以前,认识一只会说话的猫吗?”
“猫?”小丑说,“妈妈,我是乌龟,我只认识鱼。”
鱼?
小丑不认识草猫吗?
我的心里哀凉着,心尖微微的疼,难道在这里,草猫,真的是不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