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根蛛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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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捡到了一个女孩？？”哈里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回去还是把自己呛到了，他拍拍胸口，刚缓过气立刻抓住彼得的肩膀来回晃动疑问三连，“我没听错吧？你说真的？不会又是你做的梦吧？”
“不是我，是斯宾塞先生。”彼得扒开他的手把他按回座位上:“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偶像包袱不要了？”
“嘁——”哈里不以为意地挥开他的压制，“我有那种东西吗？”他用手肘怼了一下彼得的腰，嘴上虽然说得轻轻巧巧，但行为上还是克制了很多，没有再疯狂摇晃对方，只是用他那双燃烧着八卦之火的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他，“快给我详细说说！”
彼得发现他这个好朋友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大BOSS老爹又对他进行了什么惨无人寰的压迫，才导致他在他面前的性格反弹。
没办法，要不是看在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分在一个班的这份孽缘，彼得当下真的想让这个幼稚鬼自己玩泥巴去，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依着他。
彼得只能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跟他讲了。
车祸发生之后，彼得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孩，坐着斯宾塞先生的车赶往资源，因为下班回家的梅婶正好撞见了惊心动魄的这一幕，她也执着地跟了过来，彼得看着怀中人熟悉的脸，心情复杂。
斯宾塞先生帮她挂了号，送进急诊病房，医生护士三个人有条不紊地给病床上的女孩做一项又一项的常规检查，最后表情复杂地放下听诊器。
留下一位护士继续给女孩检查，一位护士收拾医用器具，医生刚转过身，等待中的两男一女立即靠过来把他围在中间，医生表情一僵，不自觉挑了下眉。
“监护人是哪位？”他问。
彼得和斯宾塞先生对视一眼，斯宾塞先生如实道:“没有找到她的监护人，我是…肇事司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也是没听过当事人这样说自己的，医生愣了一下，有点想笑又努力严肃住了，将他带至病房外以避免被里面的人听到:“我看档案上说，你把她撞飞了？”
“对对对，”斯宾塞先生点头如捣蒜，“她从居民楼上掉下来，正好砸在我车上，吓得我猛踩刹车，她就滚下去了。”
医生艰难地消化了一下那句“从居民楼上掉下来”，表情逐渐变得费解不可置信，他翻动档案纸再三确认记录表上的内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有麻烦了。”
“怎么了医生？”梅紧张地追问，“那个女孩治不好了吗？”
“你说她从几百米的楼上掉下来，还撞上了你的车，一般人不死也得残，可我刚才检查过了，别说伤筋动骨，就连一点血迹、一点擦伤都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合上记录本，感慨地摇摇头，一副见多不怪的表情给他分析现状，“她要么是钢筋铁骨，要么是自愈力超神，要么是突发变异，要么是变种人——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你好受的。”
医生用记录板拍拍斯宾塞先生的肩膀，对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欲言又止，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医生还是什么都没说，长叹了口气越过他走了，留下一只堪堪挥动的手，“祝你好运。”
斯宾塞先生满头问号，彼得却很能理解，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这次的车祸是不是她策划的都未可知。
病房内忽然一阵骚动，梅忧心地推门进去，其中一位护士小姐欣喜地转身出来，这一移动，原本被她遮挡严实的病床上的人露了出来，彼得看着那边愣神的时候，女孩扭过头，不偏不倚，正好望进他的眼睛。
她醒了。
彼得皱皱眉，也推门走进去，看向安静地坐在病床上，随着护士小姐的问话或点头或摇头的女孩，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痛或不舒服吗？”
摇头。
“还记得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吗？”
摇头。
护士小姐沉默了一下，在记录本添上一笔，又问:“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女孩的目光游离了一瞬，犹豫着，用不确定的语气轻轻说:“……艾莉。”
“艾莉？”女孩的眼睛隐晦地亮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护士小姐笑了笑，“很可爱的名字，真适合你。”得到这句夸赞女孩抿了抿嘴，像是要掩饰爬上嘴角的笑意，但这自然逃不过时刻盯着她反应的护士小姐的火眼金睛，见她防备的心墙有所放低，立即趁热打铁，鼓励她努力回想，“艾莉，你还记得其他事吗？什么都可以。”
艾莉细细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很认真地回忆了一番，最终还是失落地摇摇头。
护士小姐也有一瞬间的失望，但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着跟她道别:“你好好休息，别害怕，我会来看你的。”或许是女孩眼里的茫然无措过于明显，她把笑容放得更加温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她又重复了一遍。
在女孩一路追随的注视下，她抱着记录板匆匆离开了。
她的视线在病房门合上之后，与门口的彼得观望的目光交汇于一处，仅一秒，人便缩进了被子里，梅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病床旁坐下。
“……你好。”他谨慎地开口，“你叫做艾莉对吗？”
床上的毛毛虫蠕动了一下，艾莉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来，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
“是的。”她细细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
梅把声音放得更轻更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你好艾莉，我是梅·帕克，你可以叫我梅婶。”
“梅婶……”她小声地念了出来，又扭过头，远远地盯着彼得的眼睛，“你呢？”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彼得有点措手不及，但也用不着他开口，梅婶已经替他回答了:“他是我的侄子，你叫他彼得就好。”
“彼得，”她念着他的名字，忽然露出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笑容，“是你救了我。”
“呃——”面对这样的笑容，彼得就算有万般猜疑也无法表现出来了，他走过来，在病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艾莉诚恳地摇头，顿了顿，她又问:“那位先生的车没事吧？”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把被子拉得更上了些。
“……完全没有问题。”它和你都坚固得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是关心车的时候吗？！小妹妹你从一百米的大厦楼顶掉下来诶！前些天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共生体，今天就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还失忆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彼得尽力憋住了一肚子的疑问，只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除了名字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吗？比如姓氏，家人，电话号码之类的……”
艾莉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彼得总觉得她的眼神像在鄙视他——“我要是能想起这些还叫失忆吗？”他无比自然地从她的眼里读出了这句话，可一眨眼，她又恢复了那副迷茫的样子。
梅婶还在继续这段对话:“你就在这里安心休养几天，其他事情都不用操心。”
彼得还想说什么，兜里传来的魔性铃声打断了他，他注意到艾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被逗笑了，也没来得及细想，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掏出来，是梅婶的工作单位打来的，出门匆忙都没发现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那边只能找到他。
梅接过电话走出去，彼得回过身来，发现艾莉不知何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直直盯着他。
彼得心里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清她完整的正脸，之前昏迷的时候觉得她的五官看起来过于稚嫩柔和，可一睁眼整个人的气场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眼睛是那种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没有任何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也自带一股锐气。
彼得愈发确定，这就是上次他遇到的那个少女，就算她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他也不会认错。
彼得被看得发毛，还没讲话，艾莉眼睛一眨，刚才那股迫人的气势立刻就消散了，她又变回那个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对他审视的目光回以微笑。
“你……”他忍不住想提出尖锐一点的问题，可第二次被叫停了。
这次打断他的是推门进来的斯宾塞先生，他先是看了彼得一眼，然后越过他，去跟病床上的女孩打招呼:“你好，艾莉。”
“你好。”她回答，看人的目光里没有之前的胆怯了。
“我是卡尔·斯宾塞，今天你从斯塔克大厦楼顶掉下来，正好砸在了我的车上，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吧？”彼得有些惊讶于斯宾塞先生如此直白地开门见山，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双方的表情都没有因此而动摇，收到点头的肯定答复之后，斯宾塞先生又沉着地继续，“我已经跟医院沟通过了，他们说你既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又失去了记忆，还有可能是异人或变种人。”
艾莉挑了下眉，眼珠一转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斯宾塞先生上前一步，在病床边蹲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盯着她:
“我想收养你为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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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哈里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彼得幽幽叹了口气。
“……我看斯宾塞先生是早就在等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了吧？？”哈里忍不住大叫，这个没头没脑的故事令他抓狂了一阵，彼得也没理他，毕竟这件事下来他也是心烦意乱，却找不到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阻止斯宾塞先生收养“艾莉”。
“你觉得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哈里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眉毛一挑，靠过来架住他的脖子，“你相信她吗？”彼得沉默了一会儿，也没等他回答自己又接上去，“诶她还在医院对吗？我可以去探望她吗？”彼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哈里又自顾自开始收拾东西了，拖着他的手臂就要走，“走走走，现在就去！”
被他期待的目光一看，彼得没辙了，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哈里·奥斯本，奥斯本集团的小少爷，生来就立在金字塔的顶尖尖儿上，集万千目光与宠爱于一身，向来都是风风火火、我行我素、说一不二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帕克家的书呆子成为好朋友呢，不只是其他同学，彼得自己也经常想，不过缘分这东西就是很奇妙，男孩子的友情往往就是就莫名奇妙地开始并持续下来了，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哈里对于彼得来说，已经是除了梅婶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等下进去之后，你可别盯着人家的脸一直看啊。”按下电梯楼层之前，彼得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又这样叮嘱了一句。
哈里连连点头，催促他动作麻利点。
走出电梯之前，彼得又忍不住:“你也别问太多有的没的，别把她吓着了。”
哈里无语地白他一眼:“知道了！你是她妈妈还是我妈妈啊！”
彼得一时语塞，等真正走到病房门口，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他又停了下来:“你也别太殷勤了……”
“停停停！”哈里受不了地打断他，把手中的花束换了只手抱着，用肩膀把他从门口挤到一边去，自己握住门把手，“我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孩子长什么样了，看把你紧张得——我又不会吃了她！”说着他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我是怕你被她吃了……
彼得默默腹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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