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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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迪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确实不是茉莉需要的虫。
旁边普洱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灼热了些许，莱迪双膜充血，完全抵挡不住进攻。
茉莉是个有个性的虫，说不理人就当真不理，只是凭着和普洱的交情把他们带到提供休息的地方，可惜不能摔门，门都是自动的。
他极不冷静的踢了一下门，忍住呼痛。脸皱成了包子褶，只留下一声高贵冷艳的“哼”，就气鼓鼓的消失在莱迪眼前。
莱迪感觉自己似乎说出了一番“豪言壮语”，浑身不自在。不过内容却是关于自己如何成为一个“柔弱”的虫。莱迪活了不过短短的二十年，才度过幼年期，他原本有更多时间好好成长一番的，但他的身边却围了一圈拔苗助长的虫，他的老师是，他的前未婚夫是。他对“强大”这个词也有着天然的憧憬，又如此懵懂。
“你很了解蓝星文化？”普洱突然说道。
“也没有，就是，就是看过一些书……”莱迪为自己的“道听途说”感到羞愧。
“那你知道蓝星再被他们的太阳吞噬后，蓝星上的物种移民到了虫族的管辖的范围？”
“移民？！”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莱迪一下子蹦到的普洱的身上，“真的吗？”
他兴奋的说道，“还有人类活着，你见过他们吗？”
普洱扶着他的腰，慢条斯理说道，“是真的，是以WD开头，大熊星系内，那边原本环境不适宜居住，人类移民过去后，把那边的环境改善了很多，你想去看看吗？”
莱迪重重的点头，是真的头如捣蒜般，他手紧紧地抓着普洱衣襟，他跨坐在普洱的健实的大腿上，明明已经挨得足够近了，莱迪却仍然觉得不够。
“那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普洱轻声说，仿佛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
莱迪突然觉得不满，“……你都没有跟我说你想干什么呢？”
他松开自己的手，眼神灼灼的盯着普洱，“我对你一无所知。”
“那你想知道吗？”
“想！”莱迪大声答道。
普洱耸了耸肩。他调出自己的光脑，与市面上的通货光脑不同，莱迪新奇摆弄着。
“这是z系列的，面试一百多年了，属于军工产品。已经停产，但是反追踪能力迄今没有新型号能匹敌，我很喜欢。”普洱摸了摸雄子翘起的头发。
莱迪看了他一眼，在内心下定论：这是一只喜欢复古的虫。
他在光脑中笨手笨脚打开投影屏，在其中打开了虫族百科，先是小心翼翼瞧了普洱一眼，确定普洱的面上没有任何异样才在搜索框中输入“普洱”两字。
……
莱迪的内心忐忑不安，就像来回蹦跳的小兔，他肾上腺素飙升，兴奋又带一丝诡异的羞耻，直到看到搜索结果的那一刻才停下来。
“普洱茶，原产蓝星的一种茶叶……”
莱迪慢慢的读出上面的文字，内心像被泼了一盆凉水。
背后的雌子闷闷的笑起来，震得莱迪后背酥麻酥麻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在面向大众的百科上搜索我的名字？”
莱迪鼓着腮帮子，“怎么，普洱也不是你的真名吗？你就没有一点真的吗？”
这话说得有点赌气的味道，普洱叹了一口气，从后方把手靠上来，“你应该这样搜。”
他先是在搜索框上输入了一串陌生的名字，百科上显示这是三百年前帝国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的三殿下。
莱迪皱眉，“你给我看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已经死了三百年了？”
普洱不答，他又输了另一个名字。也不例外是一个阵亡名单。
他连续操作了上百下，莱迪已经麻木，他只觉得普洱这虫浑身上下都是谜团，但是他并不准备解答谜团，甚至还会为了糊弄他编织另一个谜团。
“够了……”莱迪已经看了上百个已经阵亡虫族的名单，不，甚至其中还有些不是虫族，他愈加不耐烦，“够了！”
他气得眼框通红，眉毛倒竖，明明应该是很盛气凌人的话，却被他说得可怜极了，“我不想知道了……”
“你之前不是发现了我们现在星球的地下有虫母吗？你怎么看？”普洱突然转了另一个话题。
“……不出五十年，到时如果虫母苏醒，以其残忍嗜血和强大的繁殖能力，别克星球必将沦陷，到时候……”莱迪不愿意说下去，战争对于虫族并不陌生，但是雄子天然的对这些东西感到排斥。
虫族的虫母对于虫族来说是一种非常原始的生物，一方面虫族的历史源头来自于虫母，另一方面，身为虫族中心的虫母独裁暴政，直到另一只旁系的虫族开始举旗反抗原始的虫族社会，健全的虫族社会才得以成立，依托于短暂的和平，令宇宙其他文明闻风丧胆的虫族科技才有了扎根的土壤。
身为新虫族由内而外鄙夷代表愚昧落后的虫族先祖，虫母不属于任何国家和社会，而在虫母出现的地方，必定带来腥风血雨的战争。
希伯尔曾经对莱迪说过，“联邦一年对于军事的投入占50%，你觉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维持宇宙霸主的地位？还是为了宇宙其他角落里苟活下等的种族？不对，”他很轻的笑了一下，张开手，“是为了我们的虫母啊！”
他看上去对剿灭所有虫母信心满满。脸上充满了傲慢。
莱迪蓦地攥紧了手。
普洱突然说道，“莱迪，你相信星球会有生命吗？”
“……这不可能，星球，行星,恒星,矮行星，就只是球而已，它们是一堆物质的构成。”莱迪说道，“但是生命是……”
莱迪说到这有些卡壳，他发现自己极难用语言来描述关于‘生命’这个现象。他开始背教科书，“生命是可以被外在的物理化学现象所解释的自然规律，是……”
他卡壳了，就像顽劣不爱学习的孩子，他对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特别是在普洱面前。
“一个有能力构建社会的智慧生物，他脑内的神经元至少需要140亿，虫族为360亿，虫母近1000亿。”普洱说，“以生物学的看法来说，虫母是无法争议的最高智慧生物，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沦落到被自己的后代围追堵截的地步呢？”
面对茫然无措的莱迪，普洱慢慢的解释道：“法则规定，一个高等智慧生物的诞生绝不容易，包括维持其巨大的脑所需要的能量，这就注定这种生物很难拥有下一代。而虫母做到了，它能繁殖大量的，拥有灵便能够自由活动能力的后代，甚至它的后代还能够迅速的适应环境，因地制宜的催生出锋利的虫刃、翅膀、或者铠甲。它是怎么做到的？”
“虫族比之虫母明显逊色很多，但是虫族尊崇虫母，能够搜集庞大的资源以供虫母的生长。这本来是一种相互促进的关系，虫母能够促进虫族的进化，而虫族能够提供资源供虫母不断生长。直到第一批反叛的虫族斩断了与虫母的联系，斩断了自己的进步的根基。”
莱迪的脑子就快要转不过来，普洱端了一杯雄子会喜欢的酸甜口味的水递给莱迪，拍了拍莱迪的头，“你会喜欢的。”
普洱继续讲下去，“原本在虫母的帮助下，虫族会高速进化，但是直到现今，脱离了虫母的虫子们仍然需要身着外骨骼，乘坐飞船，来在这个宇宙前行，原本估计的，虫子们本来可以依靠肉身，在宇宙的航行速度近乎光速，但是这样的可能性不复存在。虫子们在脱离虫母后得到了什么，是如今这个看似繁盛的虫族社会，还是表面上宇宙霸主的地位？”
莱迪说道：“可是你要如何证明，虫母对虫族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普洱说：“联邦每年的军事预算占到50%，其中49.99%面对虫母，帝国这个数字只增不减，谁让他们对于虫母的栖息地LXQ211星系靠得太近了呢？”
“他们之所以要投入如此大的经费对付虫母，是因为虫母也会不断的进化，近年，虫族能够上S级的年轻虫族越来越稀少，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不断进化的虫母以及它们的后代……”
莱迪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他却不纠结那个问题，垂下眼，摩挲着手上沾满水汽的杯子，“可是普洱，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呢？”
“……你知道吗莱迪，最初宇宙的生命是没有寿命的，或者说，他们是永生的，每一种生命诞生的初期几乎都是永生的，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永生，选择了进化。”
“在宇宙存在的2300亿年里，虫族出现的1百万年里，这种进化的狂潮几乎达到了巅峰，但是虫族社会的出现却让这种巅峰停滞了……‘他们’让我去帮助虫母，帮助虫母在虫族的围剿下活下去，并且成为下一个能够推翻虫族统治的生物。”
“他们？”
“你可以理解为，最初永生生物的灵魂，他们驱使着我们去行动。‘我们’，无数的‘我’，我们在死后会意识共享，在活着的时候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犹如在宇宙航行的一叶扁舟，你可以说我是帝国战亡的三殿下，也可以说我是战争犯，那串死亡名单上的每一只虫，还有现在尚且活着的普洱上将，联邦的通缉犯。总而言之，我是异类。我不单单是虫族，我也不是虫母。”
莱迪能够通过被标记的性腺，明显感知正在皱着眉的普洱的情绪极其不佳，他瞬间将所有通通抛之脑后，什么宇宙不宇宙的，都不重要，在他眼里，只有这一只会伤心的虫。
普洱接受了莱迪笨手笨脚的安慰，他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的小王子黑曜石般的眼睛盛满了担忧，零星的泪水就像宇宙浩渺的星辰，他欣慰的发现，他的一叶扁舟，终于有了能够靠岸的陆地。
普洱用手指拂去了莱迪的泪水，“莱迪，在此之前，我不明白虫族社会为什么存在，因为虫族注定了不是社会性生物，什么文化娱乐，社会阶级，生物的进化不需要这些。但是，你让我开始明白了，社会存在的必要。”
因为，只有在温室里，才能养出娇艳的玫瑰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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