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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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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远房亲戚?
白芫哼着歌儿回到家,刚迈进大门,心中便隐隐有种预感,果然,一推开门,便和一双深如潭水的眼睛对视了。
哼着的小曲儿戛然而止,停滞几秒钟后,她开口:“诶......你醒啦?”
陆北蓟看着眼前灵动娇俏的少女,知晓她应当就是给自己包扎的人,微微颔首:“谢谢你救了我。”
“请问这里是哪里?”
白芫便把自己是如何捡到他又如何带回来的事复述了一遍。
她也是通过交谈才知道陆北蓟竟然失去了记忆。
“什么,你失忆了?”白芫惊讶出声,这下可麻烦了。
“是的。”陆北蓟点点头,只要他一用力思考,脑后的凸起处便隐隐作痛。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白芫不死心的问。
“这里——”陆北蓟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后脑勺,“好像被人打了一样,只要我一回忆就会疼痛。”这应该是导致他失忆的源头。
脑后的包是白芫手足无措是踢打导致的,昨晚检查时发现这处伤口还有小小的愧疚,现在,知道因为自己害的人家失忆,这种愧疚更大了。
陆北蓟并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不过看到女孩皱在一起的五官,十分低落的样子,以为对方怕自己赖上她,赶忙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发现了这个”他掏出一块令牌,是用黑色乌木打造的,黑沉沉的颜色,低调内敛,上面篆刻了一个“北”字。
“这块令牌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你放心,等伤好一点,能下地行走了,我就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里民风保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怕时间久了会有损对方名声。
“对了,还没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白芫。”白芫小声答道,她从小见到的男人里,除了满身泥土的庄稼汉,就是同龄幼稚小屁孩,从未见过这样容貌俊美的成熟男人,乍然接触到这样专注的目光,不仅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陆北蓟并未觉察到对方的女儿心思,只是直肠子的他认为,直视对方说话是表达自己的尊重罢了。
白芫想到一个问题:“你没恢复记忆,身上又有伤,离开了要去哪?”
陆北蓟指指手里的令牌:“我拿着这个,或许会遇到寻找我的人。”
“可是万一你没找到,又碰到那些追杀你的人怎么办?”白芫皱眉,她虽然在小镇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能想到,那些追杀的人一次不成,一定会继续寻找他的踪迹,这样离开,很可能和人家撞个正着。
他拿着令牌,是有可能找到伙伴,但是更有可能先遇上追杀的人,
陆北蓟当然知道这样不稳妥,他只是不想让白芫有愧疚感才那样说,总不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污了对方清名。
“不如这样.....”白芫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干脆的说:“你先在这安心住下,养好伤,说不定哪天你的记忆就恢复了,到那时候再走也不迟。”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你——”陆北蓟有些犹豫,这样对他当然好,可是小姑娘的房子突然住进一个男人,左邻右舍难免多想。
白芫已经想好了理由,道:“我就说你是来投奔的远方亲戚,家里闹了饥荒,活不下去了才跑过来的。”
“那就多谢白姑娘了。”对方都这么说了,陆北蓟就没有拒绝,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想着将来有机会报答对方。
“对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尽管说。”白芫道。
“等过几日能否带我去那个山坡看一看,说不定我会想起来什么。”陆北蓟提到,那里说不定会有自己身份的线索。
“当然可以。”白芫一口答应。
陆北蓟就这样在小院住了下来,因为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白芫给他起名叫狗蛋,小名叫“小北”。
“狗蛋哥”对这个名字很抗拒,但反抗无效,白芫坚持说村里都是这样取名的,贱名好养活。
“好吧。”最后二人各退一步,陆北蓟大名李狗蛋,小名小北,白芫平时叫他“小北哥”,不能在外人面前称呼大名。
村里众人都接受了白芫的“逃荒”说法,最近确实是灾荒年,很多地方干旱的厉害,粮食短缺到甚至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
当然也免不了爱嚼舌根的妇人说嘴,白芫只当他们是空气。
她要是在乎流言蜚语的人,也活不到这么大。
休养了七八天后,陆北蓟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白芫白天去镇上摆摊,陆北蓟便留守家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日,陆北蓟在院中劈柴,他微微弓身,手部肌肉发力,每一斧都精准落在圆木的中心点上,每一块柴长度一致,整齐的像量过一般。
不一会儿,一摞木柴就劈完了。
陆北蓟喘着气,用衣袖擦了擦汗,刚想回屋喝口水,察觉到一道视线,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他猛地一回头,眼神如利剑,直直射向偷窥者:“谁!”
躲在栅栏后偷看的李桂花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她被男人目光中凛然的杀意吓到,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抖着身体磕磕绊绊说:“我、我是你桂花婶子,就在你家房后头住....”
陆北蓟见这村妇打扮的妇人手里挎着个筐,框里是带着泥土的野菜,畏畏缩缩的样子,应该不是敌人,便收起身上的杀气,神情淡淡道:“有事?”
李桂花忙摆摆手,挤出僵硬的笑:“路过,随、随便看看.....看看.....呵呵。”
一句话说罢,不待陆北蓟回应,便扭着肥硕的身体走远了。
直至回到家中,那李桂花才从惊吓中回神,后怕的拍拍胸脯,嘴里自言自语:“夭寿呦,一个穷的吃不起饭的人,怎么看起来比那大将军还威风哩。”要不是她出声的早,那人手里的大斧子怕就要朝她砍过来。
晚上吃饭时,想起中午发生的事,陆北蓟觉得有必要告诉白芫,便简略一提。
“那人你认识吗?为何鬼鬼祟祟的在咱家门口,我瞧着不像路过,倒是像伺机窥探什么的。”
提起这李桂花,白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整日里说三道四,全是吃饱了撑的,你不用理会她,下次她要再这样,你赶走便是。”
要说她和这李桂花,是有旧怨在的。
白芫小时候虽没了父母,但爷爷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有时碰上太穷的,连诊金都不收,甚至倒贴药材钱,在村里风评极好,因此提起白芫这孩子,村民都说她可怜,无人往克亲上面想。
白芫打小长得就好看,性格还野,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女孩敢做的,不敢做的,她都做了个遍,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和她玩,李桂花的儿子也在其中。
那李桂花觉得白芫是个天煞孤星命,怕自己儿子沾染了她的晦气,便不让儿子和她一起玩了。
可她一个不留神,儿子耀祖就跑出去,这可把李桂花急坏了,她连生了三个女娃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那以后可是要光宗耀祖传宗接代的!
为了不让白芫“克”到自己儿子,她想了一个损招,开始散播谣言。
于是这克亲说法就渐渐在村里流传开了,后来,白芫再没有玩伴。
最近,白芫爷爷突然去世仿佛证实了这个说法,否则,以她的容貌,不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总不至于无人问津。
对于自己的亲事,白芫并不在意,她遗憾的是爷爷临终前都在为她的亲事发愁,担心她以后无人照顾。
想起过世的爷爷,白芫情绪便有些低落,闷闷的回屋了,留下陆北蓟一个人,若有所思。
陆北蓟的伤口恢复的很快,这些天看着白芫一个姑娘家上山采药再去镇上卖,他十分过意不去,几次提出要帮忙,都被白芫言辞拒绝了。
白芫担心他伤口没好全,已经拦了好多回,她是这么说的:“我辛辛苦苦救了你,你要是再把自己折腾死了,那我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北蓟自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其实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之前越发熟稔了,打打闹闹,如亲人一般。
白芫家是有地的,原来她年纪太小,爷爷太老,没法耕种,这地便一直荒着,现在有了陆北蓟这个青壮劳力,地可以重新耕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