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 19 章 ...
-
明云初还未踏入家门,亭信就将她请到马车上去,邬子琰闭着眼睛并未看明云初一眼,她尴尬的落座在他的身边。
到了湖边,亭信悄无声息的消失,邬子琰缓缓睁开眼睛,并未带着明云初下车。
明云初掀开帘子向外头看,这静静的夜清清的湖水,月色也正好,不如去散个步。邬子琰拉住欲走的明云初,她回过头看向他。
“你、喜欢他?”
明云初一头雾水,这个他是谁?难不成他还在吴晔那页没翻篇?可当初也没讨论到这里,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喜欢谁?我是要嫁给萧王的人,我还敢喜欢谁啊?”
邬子琰放开明云初的手,低沉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嫁给萧王的。”
明云初曾经相信过,可这局势生变,怕是以他的能力也未必能左右,不被牵连其中就算不错,他是一手提拔陆羽上来的大将军,在外人看来早就是一伙儿的了吧?若是陆羽没能起事成功,怕是也要像李鹤堰一般,连累一大堆的人。
“我的命运是如何都不重要,倒是你不要因朝中之事被牵连才好。”
邬子琰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
“你在担心我?”
“都是朋友,自然会关心啊,若是陆羽能走上高位,我也高兴。”
“所以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云初这才了解邬子琰口中的他原来是陆羽,这都哪里跟哪里啊?这种醋未免也太没有根据,等等,怎么是吃醋呢?人家可没真心过。
“他与我不过是朋友,今日陆昭仪想拉拢我把我召进宫中,多亏他帮我解围,不然我说不准就要扣在那里出不来,等着披上嫁衣直接道萧王府去了呢!”
“他帮你?”邬子琰冷哼一声。
“他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被逼到这样的份上也实在可怜,本就什么都没有,突然成了殿下,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就是飞来横祸。”
邬子琰只听不语,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这深更半夜的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就是说这些?”
“若是陆昭仪再召你,你便称病,还有短期内不要见李鹤磬了。”
明云初听到邬子琰叫陆羽为李鹤磬时,她有些不懂,可这脸色又再次变得冰冷时,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她本就不想被牵扯其中,即便是和陆羽是朋友,可难免怕因此事而心生嫌隙,交友不易珍惜为上。
“我知道了,反正见他们也不过就是说萧王的事儿。”
“放心,我答应过你,定不会让你嫁给萧王。”
明云初点点头,心中仍有疑虑,只不过不能表达出来。
明仲本是想等着明云初回来说些什么的,可实在身子乏累没等她回来就去休息,也算她逃过一次讨厌的对话。之后她便只能躲着明仲,锦竹聪明伶俐懂得如何去应对,还麻利的去厨房取饭回来,总是不定时的,弄得明仲都找不到规律。
“这宫中纷争你莫要牵扯进去,我与父亲商量过,尽量避开萧王的事,就算要嫁也不能此刻让人当做利用的工具,那样我们明家可就真成了众矢之的。”明云谯特意赶来与明云初说此事,知道是他与明仲为明家考虑,不知道以为是心疼这个妹妹,传出去也好听的很。
明云初不喜欢反驳他,毕竟明云诗已经很惨,就连夏采澜精神都有些恍惚,整个明家都死气沉沉的,没有欢笑也没有争斗,就好像是一间客栈,里头住的都是互不相识、互不干扰的客人。
“我也提醒你一句,无论这争斗是哪一方赢,我们明家也永远不过是个棋子,若是有用还成,若是没用那便被丢了也不可惜。棋子永远都没有好处,别算计到最后还不知自己的位置。”
明云谯停在门口,并未转身,他知道这话是她要带给明仲的,他不知道明云初何时对明仲如此了解,也不知道原来这个妹妹并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小姐。他有些失落,小时候没有什么纷争,都只是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候有说有笑,如今生分的样子,真叫人难受。
此事竟然峰回路转,本是李鹤齐大有胜算,有着谏议大夫的支持,还有那个表面中立的太尉帮忙,更何况李连峰很是疼爱刘夫人,更倚重李鹤齐的。怎么知道丞相吴太坤竟然突然站到了李鹤磬的一头,就连萧王也强撑病体支持李鹤磬,程立渊是太尉之下最大的武官,常年征战在外有着很高的威信,更手握兵权,这样的局势变得有意思起来。
李鹤磬一夜之间有了强大的后盾,为保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更想这场闹剧早日能收场,李连峰只好立下太子之位,竟是给这个外头找回来的骨血,着实令人大跌眼镜。李鹤齐忙乎了一大圈,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他一定气死了,这李鹤堰可是他扳倒的,不过这也是他被倒戈的一项重要的话柄,对待亲哥下手之狠毒,令人寒心。
李鹤齐可不像李鹤堰那样点背,他的把柄没有落到任何人手里,总不能就这样认输。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第二回合开始,李连峰就突然撒手人寰,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自然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是李鹤磬害怕事情生变毒死了李连峰,为此大臣们议论纷纷,不过太医给出的结论才是堵住悠悠众口的良方。
李鹤磬顺利即位,李鹤齐被封襄王,尘埃落定的有些快。
李鹤磬坐上皇位位的第三天就将明云初召进宫中,她心中无比忐忑,这陆太后是不是出了什么好主意?李鹤磬很厉害,他竟然说动苏皇后同意让陆昭仪也一并称作太后,两个太后不稀奇,苏太后长期在殿中礼佛,应该也是为李鹤堰才低调的。按理来说苏太后答应此事,应该能求得让李鹤堰出来才是,为何没有动静?
明云初正襟危坐,不敢说话,等着李鹤磬看完奏折,才敢拿起茶杯喝。李鹤磬命人将茶换成了新的。
“有些怠慢莫要见怪。”
“这是哪里的话,您政务繁忙,能有空见臣女已经实属皇恩。”
李鹤磬走到明云初的面前,亲手为她倒茶,更是落座与她身旁,令她有些不自在。
“你我之间何必这样客气,若是你也这样与我生分,那可真是要伤心了。”
“我也?还有谁啊?”
“邬大哥,他好像在生我的气,总是与我君臣分的很清,没有之间那样兄弟之间的轻松和随意了。”
说到邬子琰,怎么好像又消失了一样?不是说要将婚事给解决吗?难不成是要食言?没听说他出征,不会是故意躲着不见吧?办不成也用不着躲起来,谁还能找他算账?
“别理他,他那人就是喜欢弄得客客气气的,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李鹤磬笑了,他自打回到臻阳就没真正的笑过,他背负着太多太多,只有他知道这次如果失败会意味着什么,他从来不敢懈怠,就连晚上睡觉都拿着一把剑不敢松开手。
“哪天我们一起喝酒吧?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陛下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
“你怎么又叫我陛下?”
“你就是陛下啊,那我叫你什么啊?”
“叫我阿羽,就像从前在军中一样随意就好。”
军中?那时候陆羽就是个给人家提鞋都会被人白眼,欺负他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他从不做声默默做事,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心疼。这会儿人家可是一国之主,能这么随便吗?自称我本就是没改过来的臭毛病,这你你你的叫不好吧?
“阿羽?这你不是改回自己的名字了吗?叫阿羽不合适。”
“那就准许你一个人这样叫我,如何?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别扭了吧?”
“就我一个人叫你阿羽,那岂不是更别扭?我可怕被杀头,我还没活够呢!”
李鹤磬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都传到外头,连侍卫、宫女都觉得好奇。
“我让邬大哥也这样叫我,他不肯,说这有违君臣之道,想想也不好勉强他。可你不一样你又不是我的臣子,你是我朋友啊!”
“我爹是你的臣子,我就是臣子的女儿,不然我民女都应该的。”
“原来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朋友,那时候瞧不起我,这时候惧怕我,看来我真的是做人很差。”
明云初连连摆手,否定道:“没有、没有,你这话有些重了,私下我叫你阿羽还不行吗?你可别这样说话,我会害怕的。”
“那就说好了,我叫你云初,你叫我阿羽。”
明云初不情愿的点点头,这大晚上的被叫进宫中整理称呼,没事闲的吗?能不能说些正经事,例如这位陛下这么有权力,把萧王的婚事给人家退了啊?净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儿,还让人家屁颠屁颠的过来。
“站住,明云初是吗?”
是陆太后,这声音真是听一次吓半年,终生不敢忘。她只得转身恭敬拜见,然后自觉地向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