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之地》苏渔之

11、再见苏平常

　　李唯一还没有从乔家伟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另一个打击已经悄然而至。
　　傍晚时候，学校停电了，得知晚自习取消后，在操场翘课一下午的李唯一回到宿舍。李唯一宿舍四人，一人请假，苏平常不知浪去哪里，只有李唯一下铺的张子航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书，床头的军用手提应急灯晃得李唯一睁不开眼。
　　看到李唯一回来，张子航啪地一下关掉军用应急灯，打开床头夹着的家用小型应急灯坐起来：“苏平常回家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在宿舍，打游戏？”
　　李唯一惯性地点点头，但还是多问了一句：“拿啥打？”但张子航从床下拽出一个整理箱，从中拿出一本《说文解字》，打开书，书内整整齐齐刻出了凹槽，槽里放着两个手机和一个带手电的充电宝。
　　李唯一见怪不怪。
　　李唯一觉得张子航即便现在从床下牵出一头活驴他都不会奇怪。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张子航就在一次又一次地语不惊人死不休中刷新着李唯一的认知。李唯一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张子航会做什么。仿佛大家提到的每一个话题他都能不夺风头地参与进去，仿佛大家说起的每一种技能他都略知一二又懒得炫技。成绩中等体育中等人际关系也维持着不冷不热的中等，李唯一甚至觉得张子航在有意维持着一种中庸的平衡。比如此时此刻，张子航在游戏里不算潇洒地解决了一个对手，无伤大雅地掉了一点血，带着级别不高但种类刚好齐全的装备，优哉游哉地最后一秒进入安全区并随手帮李唯一解决了一个打算用喷子偷袭的敌人。
　　张子航似乎毫不在意李唯一的心不在焉，他不着痕迹地辅助让两个人打到了排位第三。张子航在对方子弹用尽的最后一刻露出破绽，被人一枪爆头。李唯一接上灭掉对方，两人小组获胜，张子航排位第二。
　　Always like that。
　　李唯一对这一结果完全习以为常，四人组队张子航便是第四，两人组队张子航便是第二，小队却永远能获胜。
　　一局结束，张子航从茶缸里拎出两袋用开水温好的牛奶，递给李唯一一袋，李唯一被迫养生。
　　“你有事。”张子航一语中的。李唯一只好点点头，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张子航喝完牛奶随手丢进纸篓：“低估敌人永远都是不对的，即便你确信对方已经要弹尽粮绝了。敌强我弱，还是猥琐一点比较好。”
　　李唯一看着应急灯下的张子航，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似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但只是一瞬间。下一秒钟，张子航用脚夹起手机晃来晃去：“趁没熄灯再来一局？”
　　两小时后，李唯一躺在床上，后来的两局中张子航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猥琐起来。而是复刻情节一般在对方即将弹尽粮绝是跳出来送个惨死，然后让李唯一获胜。
　　此时，张子航已经睡出鼾声，李唯一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问一句苏平常去哪了。
　　算了管他的，那家伙能去哪。
　　李唯一这样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苏平常没有回来。
　　第三天也没有。
　　苏平常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