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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哥的画像 ...

  •   其实,第三次的起灵计划到闷油瓶消失应该已经彻底结束了,能知道的谜题我心中都十分清楚,不能知道的我已经全部放下。
      我一直都这么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再参与其中,即使心中有一万个想法,即使对那个人有一万个疑问,可我依然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局下来,我失去的太多,三叔、解叔叔、文锦阿姨、老痒、潘子、阿宁,还有...他,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但是,我还必须走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十年要走,我希望能再见到他。
      闷油瓶离开后,我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同时经历两种状态,一种是极度沮丧,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在老爷椅上,回忆着过往,想着闷油瓶那张淡漠的脸。
      另一种状态就是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再不想做,也必须做。
      所以我一直怀着这么矛盾的心态,管理着三叔的铺子,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这两年,每当我沮丧得想退出的时候,我就想到潘子在临死前给我唱的那首歌,
      “小三爷要往前走,小三爷不能往后退。”
      我也没有资格往后退。(出自原著《藏海花》)
      不过三叔的盘口,交到我手上,算是砸了一大半的招牌,想想当初还是戴着三叔的面具加上潘子和小花的鼎力相助,才把那些牛鬼蛇神给勉强压制住,现在就我和王盟两个小菜鸟,还不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最后还是二叔出面,果然只有他那种老狐狸才能驾驭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
      不过二叔突然愿意接手三叔的产业,实在让我感到意外,当初我可是好说歹说,他都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最后我已不抱希望,直接拉上王盟硬着头皮死撑,足足顶了两年,惨淡经营之下得了个“吴小佛爷”的名号。
      这个称号源于我当时的一句口头禅“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赚钱成佛”,和张大佛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这绰号一听就很短命,混在这一行,佛性可不行。
      现在二叔一反常态,着实让我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原来即使是不想要的,命运里来的,终究会来。(出自原著《藏海花》)

      二零零八年,九月
      杭州,河坊街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难得清闲的坐在铺子里,终于不用再管长沙堂口那些破事,杭州的八月就已经非常凉爽,眼下更是秋风扫落叶,懒惰的情绪渐生,我强打着精神,打算出去走走。
      刚到外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店铺里面。
      这个人是一个老头,看到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我瞬间精神振奋,一股无名之火上脑,朝王盟喊道:“来人,放狗,把他给我撵出去。”
      几年前,就是这个王八蛋走进了我的铺子,从那一刻起,竟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我绝对不允许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王盟一脸睡意朦胧地走了过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什么,随口道:“有客人啊,里面请。”
      大金牙呵呵一笑:“小哥,长久未见,脾气倒是见长,别来无恙啊!”
      我气急败坏:“你他妈的少来,有恙无恙跟你有关吗!老子这辈子算是给你毁了,趁我还没动杀念之前,赶紧滚,永远别出现在我的视线。”
      大金牙还是一笑:“呦,您说得也太夸张了,这跟我有蛋关系。”
      我忙上前摆出一副要抽他的架势,他看我不买账,立即摆手道:“且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这次来是受人所托,真的,有重要情报,我是好心给您送来的。”
      我白眼怒道:“我不想知道任何情报,一看你觉得非常不吉利,赶紧滚!”说着就推搡起来,将他轰到门边。
      大金牙死死扒着大门:“且慢!且慢!我,我有信物!”
      我依旧不理:“什么物都没用,我不想看!”
      “是关于姓张的。”大金牙急忙补充道。
      他话音刚落,我推着的手瞬间僵住,见我犹豫,他闪过我钻回店里,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王盟道:“还不上茶水?”
      一边的王盟一脸痴呆,完全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看向我:“老板?”
      我怔了几秒,缓过神来,示意王盟去上茶,走了过去,看着大金牙,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不是骗我!”
      大金牙显然有些得意洋洋:“哪能啊!小哥这话说的,咱这不是内疚嘛,想来看看老朋友,顺便补偿一下。”
      我微微一笑,心里嘀咕:你丫快说,说完之后我就能抽死你了!
      他从怀里抽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画纸,纸张看起来有些久远,我拿过来仔细端摩,纸上的图案五颜六色零零散散,很像是拼图。
      我将它摊在桌面拼了起来,居然是一幅画像,不过却是一幅很普通的画像,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名师之手,我斜睨了大金牙一眼,眼神极为不满。
      突然,我的眼睛从画像上某一处闪过,只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跳,一根弦仿佛被人轻轻一拨。
      画中人站在雪山之巅,不知是夕阳余辉还是日出斜阳,画的基调从白色变得有些昏黄,虽然这幅画用色大胆,渲染的意境也相当到位,但唯一让我惊讶却是那双素描临摹的眼睛,简单的几笔勾勒,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睛里,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是闷油瓶的肖像画。
      我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激动情绪,暗示自己冷静,这毕竟只是画,不是照片,很多细节都比较模糊,要从一幅画里认出一个人,难保不会认错,肯定是我太想闷油瓶,所有产生的幻觉。
      但是,我实在移不开眼睛,那种眼神,实在是太像了,那是和一切都没有联系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人会有过这样的眼神,世界上少有人能活到和世界没有联系。(出自原著《藏海花》)
      我盯着那眼神看了半天,心底是越发的肯定,画里的人绝对是闷油瓶。
      这时我才发现这幅画少了一角,我翻翻桌面果然发现底下压着一角,那一角显然不是很重要,几乎也不影响整幅画的内容,可那一角居然有字,我立即拿起来仔细一看,神情猛然一怔。
      上面的落款是:齐羽
      我皱了皱眉头,这名字,熟得不能再熟,还有这个笔迹,简直就是出自我的手,三叔说让我模仿齐羽的笔迹是为了迷惑那个“它”,让那个“它”以为我就是当年失踪的齐羽,可是,如果真正的齐羽还活着呢?三叔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他还活着,我的假冒又有什么意义?
      这幅画是齐羽画的,那他和闷油瓶会是什么关系?
      显然,一切的关键就是这个失踪的齐羽。
      大金牙咂了一口茶,道:“怎样,我没有骗你吧。”
      我抬眼看了看他,沉声道:“说吧,是谁让你带来的。”
      大金牙笑了笑:“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顺便给你带一句话,不用找它,它自然会来找你。”
      我狐疑地望着他:“他为什么会找你来拿给我?”
      一切当然还没结束,只要“它”还在,就无法结束,只要“它”还在,闷油瓶就无法从青铜门里出来,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着大金牙的领子,目光狠厉地说道:“他到底是谁?”
      大金牙却呵呵一笑:“都说吴小佛爷面慈心善,怎么今儿这么沉不住气?”
      王盟也跑来拉着我,低声说:“老板,有话好说。”
      我知道不该冲动,这两年没有一次不在告诫自己,要像三叔那样不动声色,让人不知所想,我也算学得了三成,面对那些亡命徒,也能做到毫无畏惧,面不改色,可这次不同,只要是闷油瓶的事,我都无法冷静对待。
      我甩开王盟的手,从短靴里抽出一把锋利小刀架在大金牙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既然知道我会对此事上心,就应该知道我也会失控!”
      那把刀直抵他短粗的脖子,甚至已没入皮肉,一丝冰冷的疼痛传来,大金牙之前的笑容明显僵住,实在没想到我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举刀威胁,不禁有些心惊,或许是真怕我会失控,抽了抽嘴角道:“吴小佛爷,有话好说,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是吗,那就试试,看我有没有打算跑!”我再次加大力度,表示我的态度坚定。
      大金牙避无可避,双手举着道:“好,好,好,算你狠,你们都狠!老子玩不起!实话告诉你,我真不认识那个人,可他却认识我,手上握有我的把柄,他可比你狠,我这不是没办法,不然我也实在不想再趟你们这儿浑水。”
      “我就不信你没去查过他!”我冷冷道。
      大金牙见我刀子上的力道缓了下来,忙伸手推了推:“查是查了,只知道他姓张,别的什么都查不到。”
      我神色微禀:“姓张?难道你刚刚说的是关于姓张的,是这个意思?”
      大金牙微微点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这毕竟是我偷偷查的,万一你们合谋来试探我......”
      我冷哼一声:“谁有功夫试探你!就你那破事,我都懒得提。”
      大金牙嗞了一声:“就知道那姓霍的丫头靠不住。”他又摸了摸脖子,说:“既然不是一路的,我不妨再给你透点,算是顺水人情,你小子可别卖了我,我跟你说,那个人他绝对也参与过当年九门最大的那次活动。”
      我狐疑地看向他,试探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就因为他也知道你那件事?万一是谁不小心说出去的呢?”
      大金牙冷笑:“别的不敢说,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霍秀秀虽然把我的事都告诉了你,但绝没必要告诉他,就算霍家想要依附他,也犯不着提我这个小喽啰,而且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似乎完全不把霍家放在眼里,还有那种气魄,绝对不是普通人,我肯定在那次活动中见过!”
      我见他说的如此肯定,一提到那个人神色颇为畏惧,心中登时有些不寒而栗,他姓张,他跟张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他的势力又究竟有多大?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找我?”我神色淡然地问道。
      大金牙顿了顿:“没有。”
      我感觉又回到了两年前,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就算没有了当初的好奇心,就算我一再的躲避退让,可心里的那条底线,绝对不会因为现实而消失,我要保护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时间而忘记,如果说我还有什么可以固执的,恐怕也只剩这个了。
      我心烦意乱地在西湖边散步,不得不承认,那幅画的出现,我终究还是在意了,我将画拍下来传给小花,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齐羽的信息。
      很快,小花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急切:“你这画是从哪里来的?”
      我毫不隐瞒地将下午大金牙的事情说了一下。
      小花沉默了许久,让我一度以为是信号不好。
      小花:“吴邪,你听我说,这事肯定是它的诡计,你别管,如果它真的来找你,你告诉我,我先派一些人去保护你,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卷进来了,不然就真的辜负你二叔和三叔的心意。”
      我笑道:“保护我?我又不是娘们,用不着,你花儿爷什么时候这么紧张我了?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小花那头又沉默了一下:“人,我明天就派到,用不用随你,至于你问的那个齐羽,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就别瞎打听了。”
      他说完似乎想挂电话,我立刻阻止他:“等等,你就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嗯?吴邪,你怎么还是一样的天真!”小花那边又断了声音,很久没说话,我再次怀疑手机坏了,突然小花又道:“齐羽的事,你二叔肯定知道的比我多,你自己去问他。”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盯着电话,半天才回过神,暗骂了一句:我操,老子要是能问二叔,找你丫的干嘛!
      跟小花的一番通话,心里更是烦躁,仿佛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他们都只瞒我一个人,三叔是这样,二叔是这样,小花也是这样,还有闷油瓶,他们都在保护我,却都把我排除在外,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什么声响,好像是从巷子里传来的,我好奇地上前一探,原来是一帮混混闹事。
      只不过倒霉的一方却是个一身西装革履的斯文人。
      我本着良好市民见义勇为的心态上前道:“杭州怎么看都是个文明城市,在这里打架很影响市容的。”
      那斯文人看到我明显有些意外,倒不像是看到救星的模样,而是有点像遇到熟人的那种意外。
      “小子,别他妈多管闲事!”那帮混混完全没在怕的,估计也就把我当成多管闲事的文人,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可是徒手杀过粽子、管理过大大小小三十几个盘口,人称长沙小佛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闷油瓶人狠话不多的那套,三两下就撂倒两个还抓了个混混头头,三叔说过眼神很重要,尤其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没有压倒性的气场,等他们反扑过来绝对会被追着打,我没有太多的打架经验,就是善于总结,更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
      我用手肘压制着那头目,一脚踩在他腿肚穴位处,只要他稍一挣扎腿就会酸软无力,这一招还是我从小花那学来的,小花对付人的招数可谓精妙,从来都不会花费太多的力气。
      那些小混混看着我狠厉森寒的目光,加上刚刚利索的架势,果然个个心生怯意,不禁你望我,我望你的,一时谁也不敢上前。
      “是要打还是要滚?”我冷不丁地问,手上力道加重,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说道:“滚,滚,滚,我们滚,还不快滚!”说着朝他们喊道。
      很快那帮混混就一哄而散。
      我朝那斯文人笑了笑:“你没事吧?”
      那斯文人微微颔首:“多谢。”
      我忽然一愣,他居然拥有跟闷油瓶一样的眼神,不过又好像不是,只是那一瞬间很像,显然闷油瓶的眼神比他纯粹的多。
      可我还是忍不住上前一问:“你好,我叫吴邪。”
      那斯文人停了下来,看向我,极为淡然地说:“免贵姓张,你好。”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走了,而我却愣在了那里,姓张,又是姓张,巧合吗?还是....
      我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一栋别墅,暗想:我操,这地段的别墅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栋别墅仿民国建筑,品红砖楼在黑暗的月色有些发沉,整个格局看上去错落有致,前院梧桐树,掩映着旧式高楼,幽深阴暗的树影细细密密地遮住了天影云光,显得此楼愈发的昏沉。
      我在门外四处观察了一下,居然没一个保安,我忽然心生一念,从别墅后面翻了进去,偌大的院落还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摸黑溜进楼里,小心地避开监控器,可是我极其认真的搜寻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摄像头,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栋别墅就像荒废了一样,连个基本防盗设置都没有,可根据气味和环境来看,显然又不是废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哥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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