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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暗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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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影疏安安静静地站着,她决定去赌一把,就赌来者与她目的相同,她开口道:“若是再不去追,别说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渣滓也得不到。”
搭在朝影疏脖颈上的匕首果然收了回去,来者将她往前一推,上前摸索着打开墙壁上的机关,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朝影疏紧跟其后。
石阶的烛火依次亮了起来,受到惊吓的影子晃晃悠悠的,想要脱离本体逃散而去,直到身后的石门缓缓地关了上来,不断摇摆的烛火才停息了下来,石道内散发这一股难以言喻的陈腐的味道。
林秋砚扯下了脸上的遮面,神色烦躁地说,“你烦不烦?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晚不回去在外面乱逛什么?”
朝影疏绕过林秋砚继续往下走去,“闭嘴,嚷嚷什么?!”
林秋砚一把按住了朝影疏的肩膀,手劲十足,“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别妨碍我就好。”
朝影疏抬眸冷冷地看着林秋砚,“我要的东西你未必感兴趣,而你的东西我一定不感兴趣。”
“最好是这样。”说完,林秋砚独自向下走去。
二人行至岔口,朝影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与林秋砚相反的路走了下去,行至一半烛火便没有了,再往后便是一条黑黢黢的路,只有青石壁泛着幽幽的光芒,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朝影疏取了火折子继续往下走,就在她以为这条路走下去是徒劳,准备折返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从一侧伸了出来,迅速捏住了朝影疏的手腕,火折子落地立即熄灭。
两人在黑暗中拆解数百招,在次期间朝影疏的手腕骨被卸下了无数次,她都面无表情的凭借外力按上上去,朝影疏能确定她与这个人隔着一个牢笼,里面的这位手上应该是带着锁链,行动有些不便,这却让朝影疏占了大便宜,她迅速制住了这人的双手。
“敢问前辈可是绝迹江湖的拆骨手?”
牢笼之内的人收了手,紧接着便是一串压抑的咳嗽声,“你是谁?为何来此地?”
朝影疏摸索着捡起了地上的火折子,重新点燃,“晚辈是厉风行的徒弟,奉师命前来打探消息。”
拆骨手停止了咳嗽,他凑上前接着微弱的火光上下打量起朝影疏,“天地玄黄,你是哪个?”
朝影疏眼神闪烁了几分,最后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地字。”
拆骨手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几分光彩,他声音颤抖着,“大宗主可还好?”
朝影疏摇了摇,“我不知道。”
拆骨手面色有些急切,声音也激动了起来,“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知道大宗主是否安好,还是不知道大宗主是谁?大宗主是你娘啊,舞惊鸿啊。”
朝影疏双眉紧蹙,她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惊涛骇浪,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她娘的一丝一毫。
拆骨手见状双眸中的光彩暗了下去,心中起了一丝疑虑,他身形诡异地走回了地牢的角落坐了下去,“算了,我已经无颜再去见大宗主了。小姑娘,我问你,你加入吟游了没有?”
“未曾。”
拆骨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告诉你,你走错了路,这里有条岔路,一条是通往这条地牢,另一条则是通往了怀殇的暗庄,你若是想打听消息,应该到那里去。”
朝影疏点头,“前辈,我先救你出来。”
拆骨手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出不去的。你身上有没有带吃的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朝影疏将李稜塞给她的点心袋子扔了进去,拆骨手解开袋子慢慢地吃了起来,继续说道:“我见你这孩子有点天赋,既然你说你是厉风行的弟子,我就暂且信你。我是肯定出不去了,有些事情与其带到坟墓里,不如跟你说一说,也免得你以后像无头苍蝇一般。”
“如今的吟游早就不是之前的吟游了,它最早建立于大胤开国之际,为得是精忠报国,为国死而后已,后来大胤国政日渐腐败,吟游心灰意冷,做起了游侠,不再忠于日渐陈腐的君王,而是为得高歌饮酒,潇洒世间,快活一生。”
拆骨手吃的很慢,根本不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的人,加之接连不断地咳嗽声,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吟游中有七大宗主,外加左辅右弼,统称北斗九星。但是现在吟游出现了分裂,一部分继续潇洒于世间,另一部分归顺了朝廷,以雁王马首是瞻。”
朝影疏突然插嘴道:“江衍?”
拆骨手冷笑一声,“江风然也是个孬种,娶谁不好偏娶皇族,当什么不好偏当走狗,接过落得了个被狗咬死的下场,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德行。”
朝影疏沉默不语,心情有些复杂,或许站在拆骨手的角度来看,他说的都是对的。
拆骨手继续说,“分离出去的那部分吟游被内部称为怀殇,我本是吟游的六宗主,眼下我也无颜面对吟游,这宗主之令送你也罢,就当做买你糕点的银子。”说完,他扔了块东西出来,落在朝影疏的脚边发出一声脆响。
朝影疏捡起来放在手里细看着,所谓宗主之令不过是一块不起眼的苍翠色半圆形玉璜,在边角处刻着“武曲”二字,她立刻拒绝道:“前辈,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拆骨手不耐烦地说,“给你,你便拿着,我还有事求于你。我被囚于此处之前,厉风行也算经常提到你,觉得你是很好的一根苗子,悟性高将来必成大器,我觉得他可能想拉你进吟游,这块玉璜交到你手里是迟早的事情,你不用推脱。”
朝影疏看了看手中的玉璜,想着若是以后能遇到拆骨手的亲近之人,将玉璜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于是她开口说,“前辈有事请讲。”
拆骨手从角落爬了出来,朝影疏这次看清了他的全貌,以及理解了为何方才他的动作如此诡异,拆骨手的双腿已经全被锯了去,只留下了短短的一小截供他坐立。
拆骨手说,“不必惊讶。你一会去暗庄内,无论听到什么见到什么,等你出去之后全部告诉你师父,他自然会有应对措施。我花家有一内功世代相传,我不想它断在我手里,今日我将它传于你,我要你发毒誓,出去之后必将它传给我女儿花无滟。”
朝影疏思索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说,“若是我拒绝呢?”
拆骨手嗤笑一声,“我从未见过江湖之人有对内功不感兴趣的,皇室御影有其独有的内功,此内功与其他所有的内功相克不相融,所以一旦成为了御影,这一辈子也只能是御影,而花家的内功就是能把天下的内功心法据为己有,刚好能让你摆脱御影的禁锢,让你的内力更上一层楼,你真的不动心?”
能摆脱御影短板的限制,朝影疏当然动心。
拆骨手见朝影疏面色有些松动,轻轻地笑了笑,笑声诡异,“你要发毒誓!”
朝影疏说,“若我出去之后,不能将内功传于花无滟便万箭穿心而死。”
拆骨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姑娘靠近些。”
朝影疏靠近了几分,一道雄厚的内力便从手心处打入了她的体内,在经脉之中寸寸而行,朝影疏并不觉疼痛,只能感到这内力来势汹汹,将她原有的内息吞噬了个一干二净,随后便占据了她整片气海。
“五心朝天月行苍穹,星明暗沉游于经脉,吾凤食粟温养丹田,南飞栖梧旋其四十九周。”拆骨手说,“坐下,气沉丹田,不要想着与它抗衡!这是我花家举世闻名的月照西乡,它能为己身融天下一切相克的内功,从此世间功法你尽管学,根本不用在乎它们是否相克,每日运行个六七遍,不日后便能运用自如,经脉不再凝滞,月照西乡前期旨在锻体,莫不要强求。”
朝影疏起初还觉得身体僵硬无法行动,等血液流通之后便起身向拆骨手道谢。
拆骨手疑惑道:“你可是中了什么毒?脉象为何如此紊乱?”
朝影疏说,“不瞒前辈,我前不久刚中了李碧月的蛊毒,还不曾解。”
“千秋引?”拆骨手面色震惊,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全看造化吧。”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来。
拆骨手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璜,突然跪了下来,尽管动作诡异,但是他的神色确实无比的虔诚,他抬起双手交叠与头部上方,再分开呈于上方,手心朝上笔直地落了下来,“吟游不灭,宗主永存,天佑吟游,英灵不灭,我心永归吟游,我罪该坠地狱。”说完,他将手心翻了过来。
拆骨手起身后脸上的那一抹悲恸也消失殆尽,他转身背对着朝影疏,“去吧,尽量一两个时辰内不要动用内息。”
朝影疏俯首跪拜,“多谢前辈授功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定救前辈脱离这地牢。”
拆骨手摇了摇头,嘟囔道:“真是麻烦的小辈。”说完,他便爬回角落处继续吃着剩余的点心。
朝影疏起身折返回去,等她走到另外一条石道的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清幽的月光顺着石壁滑了下来,像是将一座大山的内部掏空后建立的地下王国。
一根吊桥将石道与地下王国相连,朝影疏低头看了看犹如万丈深渊的断崖,连月光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她抬脚踩上了吊桥前往暗庄。
朝影疏取出玄铁面具戴在了脸上,脚尖一点迅速隐没在了这片鳞次栉比的房屋之中,她一间房屋一间房屋地寻了过去,角角落落都不曾放过。
“东西都备好了?”
钟越取出一只木盒递了过去,“请您过目。”
林秋砚挑开铁扣,将里面的东西粗略地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一只沉甸甸的袋子扔在了桌子上。
朝影疏猜测里面装的应该是金条一类的东西。
林秋砚收了盒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怀殇什么时候做起了杀人的勾当了?”
支梓沐从里间走了出来,“人是要吃饭的,雇主给钱又不少,何必要跟钱过不去?难道要让我们做闻名于世、两袖清风的大侠不成?”
林秋砚起身略略施礼,“毒娘子,别来无恙。”
支梓沐回了个万福,“林公子安好。”
林秋砚说,“雁王不管你们吗?还是说他不知道?”
“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最近还中了一种慢性毒,怎么还会有闲心去管我们。”支梓沐从茶杯中挑了一只小虫出来,碧绿的茶水立即染成了鲜红色,她依旧面不改色地将茶水喝了下去。
林秋砚面色一紧,“中毒?他中了什么毒?”
支梓沐忍俊不禁,“跟林公子之前中的毒一眼,不知林公子解没解?”
林秋砚附和着笑了几声,不再作答。
一个黑衣人从暗处闪了出来,他伸手将一块铁牌放在了桌子上,钟越将牌子拿了起来,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之后,面色阴晴不定。
支梓沐望了一眼,惊奇地说,“偷什么不好偏偷这个东西回来,把朝廷的狗都引来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他突然抬头向朝影疏的藏身之地袭了过来。
朝影疏顾不得诧异他是怎样发现自己的,拔开青影便迎了上去,黑衣人内力雄厚,即便他赤手空拳,朝影疏也不是他的对手。
支梓沐轻笑一声,显然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我说什么来着,净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朝影疏刀尖一挑,破开黑衣人的进攻,青影一横,刀锋紧追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三指制住了青影的刀锋,朝影疏手腕翻转,黑衣人的三根手指被齐刷刷地削了下来。
并没有四溅的鲜血,落在地上的是三根义肢。
朝影疏再度起刀朝黑衣人砍了过去,支梓沐将御影牌扔了出去,刚好挡在了朝影疏的刀锋前,御影牌被削成了两半。
支梓沐笑盈盈地说,“这刀还真是吓人呢。”
朝影疏抬手点了几处穴位,暂时抑制住了体内乱窜的内息,她现在敢断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与她在房间里交手的黑衣人,因为内力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个黑衣人断不像是会枯木逢春的样子。
林秋砚面色阴沉的看着朝影疏,“厉风行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啊,月影功和烈风刀融合在一起,真不愧是剑圣啊,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说完,他立刻飞身上前。
朝影疏见状开始调动起体内乱窜的内息,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房间中游走着,青影的刀身也晃成了虚影。
朝影疏连砍了十七刀,这是她前世自创的刀法,以十七刀为界限,结合剑法的灵活,刀法虽虚晃,但是劈下去的每一刀力度都十足。十七刀也是朝影疏的极限,若是在此期间没有杀死对方,她只能与其周旋蓄力准备下一次。
林秋砚丝毫不惧,一把木折扇便抵挡了青影的数次劈砍,木屑乱飞。
朝影疏抽身后退几步,低声道:“相传北凉镇北将军府中有一神功,能以柔克刚,刚柔并济。阁下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这折扇没能化成齑粉,还能抵挡我的多次进攻,向来这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林秋砚突然轻笑一声,他取了一把弩/弓出来,箭矢迅速地蹿向了朝影疏。
朝影疏就地翻滚,往一旁躲闪,箭矢落地立刻炸了开来,尘土纷飞,青石地板瞬间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一股浓重的硫酸味在空中炸了开来,即便是带着玄铁面具,朝影疏也觉得鼻腔有些刺痛,而且有一股热流从其中涌了出来。
支梓沐并不惊讶地说,“地魔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可别把这小地方给毁了啊。”
林秋砚收了弩/弓,“这是对她猜对的奖励。”
朝影疏突然轻笑一声,“怀殇本是吟游分裂出来的一部分,隶属雁王,归顺朝廷。结果私下勾结西域妖人,修炼枯木逢春这等邪功,与江湖门派碧月山庄牵扯不清,犯两大忌。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不知道雁王的军功和爵位保不保得住他的脑袋。”
支梓沐心中不快,愠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完,她出掌向朝影疏拍了过去。
支梓沐之所以被称为毒娘子,就是因为她浑身都是毒,五毒掌名震天下,只要触到皮肤,毒液便会渗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朝影疏收了青影,她刚好想试一试月照西乡,花家极盛之时便是靠着月照西乡和拆骨手这两者独步武林。
朝影疏五指如爪,自下而上击在了支梓沐纤细的手腕上,她将月影功和月照西乡融合在了一起。
支梓沐被震得后退几步,朝影疏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纤细的腕骨卸了下来,随后反手拍在了支梓沐的胸口。
朝影疏将那日在东岚边界吃的亏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她没想着要支梓沐的命,反而那日在东岚边界支梓沐却想要了她的命。
霸王枪出柙,横扫稳住了支梓沐不断倒退的身体,随后笔直地向朝影疏刺了过去。
朝影疏虽然不算是用枪的老手,但是对枪术还有一定的理解,当即起跳,一脚踏在了枪/尖上,硬生生地将长/枪逼至地面。
钟越迅速挑起霸王枪,朝影疏现在身形小巧,当即借力飞至空中,向钟越俯冲了过来。
长/枪有利有弊,一击必杀不成反成累赘。
朝影疏反手卡住钟越的下颌骨,腰部用力自空中向下翻,双脚落地之时,借着惯力起身并将钟越甩了出去。
随后,朝影疏面色苍白地捂住腹部,霸王枪力道强硬,绝地反击之时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伤口横贯整个腹部,鲜血四溢,将牛皮束腰染至了深色。
“区区朝廷走狗,胆敢来此撒野!反了天了!”
一股强劲的掌风直接将朝影疏扫出了房间,她趴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鲜血大口大口地被呕出。
一个白衣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抬手揪着朝影疏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小鹌鹑一般轻松。
白衣女子掀了朝影疏的玄铁面具,大量的鲜血从她脸上滑落了下来。
支梓沐和钟越纷纷出门,朝白衣女子施礼,“大宗主。”
朝影疏方才流的鼻血糊了她一脸,此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面容,但是她却将这个白衣女子看了个一清二楚,可自己与这女子在面容上却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白衣女子将朝影疏甩了出去,随即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道:“把她扔到悬崖底下去。”
朝影疏不等他们二人靠近便咬着牙率先站了起来,腹部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着,仿佛永远也流不干一般,她扯了头巾随意地缠在了腹部,随手摸了一截树枝便朝白衣女子袭了过去。
支梓沐面色一惊,“大宗主小心。”
白衣女子回身出掌,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朝影疏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她捏住白衣女子的手臂才没让自己直接被拍飞出去,朝影疏以木枝做剑,在躲避着白衣女子生猛的进攻时,手中也不断挥舞着木枝,却连白衣女子的一片衣角也未曾擦到。
朝影疏连挥四下便觉得双眼发黑,意识开始模糊,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最后一招木枝刺在白衣女子的肩部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朝影疏后退了几步,用木枝撑着身体,双眸依旧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
“君子剑?”白衣女子上前一步,她揪起了朝影疏的衣领,瞠目欲裂,质问道:“你是谁?谁教你的君子剑?”
一道凌冽的剑风袭来,白衣女子迅速抽身而退。
厉风行将朝影疏软绵绵的身体接在怀中,他勾唇轻笑,“师姐,好久不见。”
白衣女子长袖一甩,双手负后,冷冷地说,“厉风行,你来做什么?”
厉风行摸了摸朝影疏的头发,“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被你打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我来是为了防止你以后后悔的。”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吟游什么时候也开始大发慈悲救助朝廷的狗了?”
厉风行语气轻快地说,“难道我应该坐山观虎斗,看你们狗咬狗?”
白衣女子说,“厉风行,当初吟游分裂之时,我便同你说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到现在了你还以为我们是朝廷的走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救得那个才是朝廷的狗,地字御影!”
厉风行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行了,上了年纪的妇女就爱叨叨,我走了。”说完,他将朝影疏背上,足尖轻点,身影犹如狂风之中的转蓬,来去无踪。
厉风行在石道中疾行着,突然感到后肩上的皮肉一紧,他停下了脚步,后面传来一阵细弱的声音,“师父,岔道的另一侧,拆骨手在哪里。”
“拆骨手?!”厉风行严峻的面色突然出现了一丝破裂,他突然笑出了声,“乖徒弟,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朝影疏说,“他给了我宗主之令,还传了我月照西乡,必须要救。”
“月照西乡?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东西,怎么传给你了?真是误人子弟啊,乖徒弟,你听师父的话,咱们先不去救他,先救你啊,乖。”说完,厉风行便背着朝影疏离开了龙门镖局。
“啪”一声脆响,茶杯连带着盏子碎成了一朵白花,茶水混着鲜血溅了满地,茶香四溢。
付临重新端了一杯茶放在了江衍的手边。
江衍面色阴郁地坐在主位上,下位第一个便是白衣女子。
支梓沐三人跪在地上,为首之人是那个黑衣人,此时他的肩头正有鲜血不断地涌出,茶水残留的热气在他的肩头袅袅升起。
江衍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片刻后才笑着说,“白夫人,这件事您看应该如何处理?”
白夫人神情淡然,“谁引来的人,做错的事情,便惩罚谁就好,这件事雁王不必同我商量。”
江衍放下了杯子,“说吧,引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支梓沐支支吾吾地说,“来……来为她祛除蛊毒啊……”
江衍突然厉声说,“你撒谎!”他全然不笑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之色,紧皱的眉间多了一道深深的褶皱,俨然一副气盛的模样,“御影和怀殇虽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御影的大权还是掌握在武帝手中,御影与武帝之间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你们今夜引她来,若是因为无聊,就祈祷着她不会直接上报武帝吧,否则直接拉出去顶嘴灭口。”
白夫人出声规劝道:“她没有知道我们的计划。”
江衍起身,“这是因为白夫人的管教出现的问题,还希望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完,他便带着付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