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圈套之浓情巧克立》雲端明哲

24、第24章

　　这天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左红叶突然失去了联系。古道一发现后，找到了Jack，让盟里的兄弟们去找人。

　　Jack没有马上通知唐毅。也许，左红叶只是心情不好，或者和古道一吵架了才离开的。可古道一坚持说不可能，但没有说明原因。

　　自从阿德被送去警局后，阿德手底下的人就有些不服，Jack只能让自己手下的人先去找人。

　　顺着左红叶的行动路线，发现她是坐着自己人的车离开的，车和左红叶一起失踪了。

　　左红叶虽然不怎么做□□生意，但好歹是跟着唐爷和唐毅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她该有警惕心的。

　　能让她放松警惕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人，至少她以为那是自己人。

　　朝着这个方向找就容易了，开车带走左红叶的是帮里的一个小头目。他在阿德被送交警方后第一个跳出来质疑，带头挑起了很多弟兄的不满。

　　他也是在唐毅洗白的过程中阳奉阴违的一个。唐毅知道，但因为他手底下有相当一部分人手，只能慢慢压制，给他们寻找其他出路。

　　唐毅的作法是，对外断绝一切货源和出路，兄弟别无选择，只能望白道上走。他是不想和盟内的兄弟撕破脸，不想让唐爷的行天盟分崩离析。

　　可这种做法在利益面前显得格外无力。

　　他们顺着那个小头目查，发现在此前他曾经秘密和陈文浩见过面。这不是个好消息。

　　Jack不得不联系唐毅，可唐毅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别墅的保镖说唐毅和孟少飞匆匆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Jack和古道一分头去找，一个跟着唐毅的路线，一个去找陈文浩的去向。

　　一个小时后，他们找到了唐毅，他和陈文浩一起从一个闲置的破工厂里走出来。

　　左红叶在唐毅的车里，已经昏过去。

　　唐毅的神情十分骇人，Jack和古道一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人开口问。

　　孟少飞一定知道什么事，但他只是一脸担忧地不时看着唐毅。一路上车里安静的很，没有人说话。

　　唐毅回到别墅简单交代古道一照顾红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Jack很担心，可又不擅长安慰人。好在有孟少飞，少飞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上楼去了。

　　孟少飞是很理性的，有他在，唐毅的暴脾气应该会被安抚住。

　　然后，他听到了唐毅的哭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唐毅哭。

　　唐毅一定不希望被人看到或听到。所以，Jack这天没有上楼，在楼下的客房休息。

　　后来，Jack从古道一那里知道唐毅这么失控的原因。左红叶醒来后告诉他，陈文浩竟然是唐毅的亲生父亲。

　　唐毅一直以来都把陈文浩当成仇人来恨的，现在仇人突然变成亲人，难怪他这么难以接受。

　　唐毅因为这件事心情差到极点。偏偏，祸不单行，第二天，他们收到了李至德死在了警局的消息。

　　阿德一直背着唐毅在和人做交易，杀他的人一定是怕被牵出来才灭了他的口。

　　尽管阿德做了很多对不起行天盟，对不起唐毅的事。但毕竟是唐毅亲自送去行天盟的，必须要有个交代。

　　就算唐毅不说，Jack也已经开始查是谁杀了阿德。能在警局动手的人，或者是手够长伸到了警察内部的□□，或者是已经近墨者黑的白道。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特别是负责毒品交易的警察，如果有丰厚的利益做诱饵，被拉下水不是不可能的。

　　阿德的死，让他的手下更加躁动起来。Jack不得不出面平息。

　　正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国际刑警那个老头又找他，问他东西准备好没有。

　　以现在Jack的身份，他要的行天盟的内部讯息早就已经到手了。但他迟迟没有交出去，害怕交出去。

　　Jack衡量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还是答应和老头见面。

　　老头子还是像之前每一次见面时一样，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刻板没什么表情的脸。

　　“如果，我把这些资料给你，行天盟会怎么样？”Jack开门见山地说。

　　老头笑了笑，似乎对Jack的问题并不感到意外：“最后，行天盟一定不会存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果硬要洗，也是灰的。唐毅的想法太天真了。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您们的组织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愿意弃暗投明的。”

　　Jack又问：“那行天盟正道的生意呢？”

　　老头子沉吟了一下说：“可能会受点冲击吧，不过，他们根基不是已经打下来了。怎么，担心他？”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Jack开始说正事：“我还想和你谈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

　　“如果，有一天，行天盟，或者唐毅在没有违反您们所谓的法律的时候遇到来自警方的刁难。你能不能出面帮帮他。”

　　“只要不违法，我愿意帮忙，多交一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还有。我准备再给你个厚礼，换我的一个新身份。”

　　“那你要先说来听听，看有没有价值。”老头审视着Jack的表情，带着深意地说道。

　　“陈文浩在柬的毒网。”

　　“我们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打进去。你确定你可以？”

　　“这次是陈文浩邀请我加入的，把握自然大一些。”

　　“你相信他？他可是黑白通吃的老狐狸。他不会是给你下的圈套吧？”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完成，而且，太容易了也就没意思了。”

　　老头子嘴角扯了一下，像是笑了笑：“真难想象，眼前的你就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躲在我车里的男孩，竟然这么有胆识了。哦对了，你见到她了吗？”

　　“我还没和你算账，她只是阑尾炎，你却骗我说她快不行了。”

　　“我不骗你，你会去吗？只有亲眼见到才能解开心结不是吗？”

　　“那，我是要谢谢你吗？”

　　“不客气。”老头子难得俏皮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要真的去了那边，你孤军奋战，会很危险。我劝你，有了完全的把握再去。免得到时候吃亏。”

　　“我知道。你这边帮我搞定行天盟，我提供给你想要的情报。事后，我就准备退出江湖，用一个崭新的身份重新活过。”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老头子突然瞪着眼看着Jack，“不会是那个小警察吧？”

　　“知道还问。”

　　“真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老头摇摇头，叹息道，“要不是当年遇到唐毅，你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佣兵，到时候拿着丰厚的酬劳潇洒快活，成为所有人都抢着要的人物。”

　　Jack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U盘递给老头：“我不需要所有人，只要一个人要我就行了。”

　　“看来这次是来真的。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和老头子分开后，Jack突然特别想见赵子。他看了看时间，赵子应该下班了吧。

　　Jack骑着摩托直奔赵子的家，却发现房门是锁着的。

　　应该是阿德的事儿让他们忙起来了。

　　天下着毛毛细雨，天有点冷，可Jack却觉得从心里热乎乎的。

　　他轻抚着院子里的木栅栏门，看着被打理过的院子。这院子打理的虽然不是那么精致却有种说不出的活力。

　　他幻想着和赵子一起在院子里种花种菜，再养一条狗，或者一只猫，或者领养一个小孩。想到小孩Jack忙摇摇头，算了，小孩太碍事了，还是养条狗好了。

　　正想着，他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赵子就从拐角转过来，撑着伞拎着宵夜。

　　Jack突然心血来潮蹲下来隐藏好，然后从栅栏的缝隙看见赵子发现自己的摩托车后四下张望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热情和希望。

　　这就够了。

　　Jack站起来，打开栅栏的门：“欢迎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竟然让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赵子欣然一笑，把撑着的伞推过来，遮住两个人：“这么晚你怎么还来我家？还淋雨。”

　　Jack接过雨伞：“想你喽。”然后贪婪地看着赵子的脸，“就算淋雨也想见你。”

　　赵子的脸上又笼罩了一层阴霾：“今天局里出了大事，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Jack拦住赵子：“怎么，你以为我说的话都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赵子戚戚然地撇着嘴说：“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啊。我长得一般，个子不高身材又差，家里又没有唐毅那样有钱，我的工作也马马虎虎，怎么看都和你差太多了，和你以前的男朋友差太多。你怎么会喜欢我？”

　　Jack哭笑不得地看着赵子，这小子在认真考虑自己的告白虽然是好事，可他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些无用的却又让他气结：“我今天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赵子忙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掏出钥匙快步走到门前开门，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你冷吗？还是在害怕？”Jack拉过赵子的手，那指尖冰冷。

　　赵子把手抽回来，转回身继续开门，带着微怒的口吻道：“你小声一点，既然做了可怕的事，就应该低调一点。如果被人发现就惨了。你还大喇喇地在我家门口，也不知道躲起来等。”说着，赵子责备地瞪了Jack一眼。

　　打开房门，赵子把Jack拉进屋，关门之前还看了看外面。

　　待他回过头来，就看到Jack站得离他很近。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Jack急切地追问。

　　赵子轻舔着嘴唇，直勾勾地看着Jack的眼睛。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邀请，Jack马上回应着，靠近了赵子的唇。

　　可赵子却躲开了。

　　Jack略带伤感地说道：“我这次离开，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我想在走之前听到你的答复。你是想让我满足的离开？还是心碎的离开？”

　　赵子紧闭着嘴唇，躲开Jack的视线，绕过Jack走进厨房。

　　“我好冷。”赵子说。

　　“凉到了要马上喝热的东西，不然很容易感冒。”Jack跟着进了厨房，他利落地洗净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倒在杯子里，又把杯子放在蒸锅里，加水点火加热。

　　然后，他走到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赵子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把赵子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刚才那些顾虑在我看来都是不存在的。身高，身材，长相，我有就好了。你只负责做你就好。”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长出一口气说道，“记不记得上次在墓地我被袭击的事？”

　　赵子点点头，任由Jack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手。

　　Jack接着说：“那次我去墓地是去看我妈的。我小的时候她就离开我，把我丢给酒鬼爸爸。等我开始能照顾自己的时候，就非常想要找到她。那天，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可她已经被葬在墓地了。”

　　赵子略带惊讶地看着Jack，带着伤感，眼睛里慢慢泛起水汽。

　　“在那之前，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你一定知道，唯一的亲人离你而去的时候，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心情。”Jack深吸了口气，第一次这么推心置腹地说自己的心里话，感觉很不适应，又很舒服。终于有一个可诉说的人的感觉真好。

　　“ 如果不是你出现，我想，我可能就站在那些人的枪口下等着生命结束。”

　　赵子嘴巴颤动着，水汽凝结成泪滴。

　　Jack仍然浅笑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点：“万念俱灰，大概就是我那时候的心情。可偏偏你出现了，还那么笨，竟然跳起来喊我是警察。我有了除了悲伤绝望以外的情绪。我很生气。我当时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笨的警察。我那个时候一心想着结束，所以想法把你支开。谁知道你去而复返，坚持要带我下山。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就像结了冰的心突然裂开了缝隙，又开始跳动起来。”Jack轻轻擦掉赵子滑下来的眼泪，触摸着赵子的脸颊。

　　“所以，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身体还有温度，能拉着你的手，和你说话，都是因为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赵子用手背擦拭了再次留下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指着灶台：“水开了。我要喝奶。”